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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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這位……” 可還沒等他把話問完, 就見看到畫像的女子忽的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她這一笑,讓蕭承啟也終于憋不住了,兩人不合時宜的拍案大笑起來,完全把我們的周知府給笑懵了。 蕭承啟將那畫像對周奉天揚了揚,讓他近前說話:“你每天就讓人拿著這畫像在碼頭等宣平候?。俊?/br> 周奉天低頭看著畫像,并不覺得哪里有什么問題,他不是吹噓,他多年前真的見過一回宣平候,那時宣平候還年輕,打了第一場勝仗回來,坐在馬背上,就是穿著戰(zhàn)甲,拿著纓槍,少年將軍,威武不凡,他遠遠瞧了好幾眼,就是這樣的。 “是,是啊。下官見過宣平候的,他……” “他什么他?你是不是覺得宣平候腦子有問題,來你揚州府是身穿盔甲,手持纓槍來嗎?”蕭承啟簡直要被這個知府給笑死了。 先前在驛站,葉瑾修的人來了,卻不見他,一問之下才知道葉瑾修帶媳婦兒逛街去了,可還沒怎么想呢,又聽人回來稟報說葉瑾修和他媳婦兒都給抓了。 蕭承啟馬不停蹄的過來看怎么回事,想知道那揚州知府到底是有多蠢,現在看見了,果然不是一般的蠢。 周奉天恍然大悟,一拍腦殼: “哦哦哦,殿下您說的是這個。是是是,侯爺絕不會穿盔甲來,這樣這樣這樣,下官這就命人給侯爺換身裝扮,讓他……” 蕭承啟實在看不下去了,指了指他身后不遠處仍舊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葉瑾修,稍加提點: “你呀,就找人照著你身后那位先生畫就可以了。” 周奉天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葉瑾修,還是沒反應過來,說道:“殿下您開玩笑,那是欽犯,怎么能按照他畫……” 說著說著,周奉天就說不下去了,被泥漿堵住的腦袋終于開竅了些,僵硬著回頭又仔細看了一眼葉瑾修,只見他眉眼俱厲,說不出的滲人。 咽了下無處安放的口水,周奉天只覺得汗如雨下,止都止不住。 因為憑著他多年前刻入記憶中的那個畫面,他突然覺得眼前這文弱書生打扮的男子,跟他印象中那個宣平候有那么幾分相似,不是打扮,而是眼神,這人的眼神,比幾年前剛打勝仗回來的宣平候似乎還要厲害些…… 雙膝一軟,周奉天趕忙扶住他的知府桌案一角,將今日發(fā)生的一切全都給串聯起來。 這幫外鄉(xiāng)人武功高強,誰都不怕,明知道是知府的船,衙門的官兵他們都敢出手打,這些武功高強的外鄉(xiāng)人完全不反抗被胡田那個蠢貨帶回來,帶回來沒多久,禹王殿下就來了,來了之后啥也不問,就要宣平候的畫像,看了畫像之后,還笑成那樣,還有站在禹王殿下旁邊的那個大肚子漂亮女子……他終于記起來了,京里發(fā)下來的公文上面寫的就是宣平候攜家眷來揚州府,帶的就是宣平候夫人,還讓揚州府好生招待,因為宣平侯夫人懷孕了。 這一瞬間,周奉天感覺到一種叫做天雷滾滾,只覺得那天上的雷一道道的不往別的地方劈,卻專門往他頭頂上劈,噼里啪啦,血粼粼的啊。 尤其是最厲害的一道——他似乎還下過命令,讓人把船上的美貌小娘子叫過來陪使臣大人們喝酒…… 陪喝酒…… 喝酒…… 終于,知府的案桌也撐不住周知府的崩潰,雙膝一軟,順著桌角就滑了下來,舅子胡田不明所以,見姐夫摔倒了,趕緊過來攙扶,還低聲問道: “姐夫,咱真要按照那孫子的臉畫畫像嗎?” 周奉天被這小舅子氣的簡直喉嚨口都是甜腥甜腥的,簡直像一口老血噴在他臉上,看能不能把這他給噴死。 “你給我跪下!王爺和侯爺在此,豈容你這猢猻放肆!” 當初就不該聽他老婆的,把胡家這敗家子兒弄到衙門里來,這小子他不害別人,專門害他啊! 胡田開始沒聽清姐夫吼的什么話,反正姐夫吼他的時候多呢,可等等,王爺和侯爺……王爺在姐夫的位置上坐著,胡田是知道的,可這侯爺…… 腦袋往堂下看去,只見先前跟著禹王殿下一起進來的兩個親隨,正給那個站在堂下的人搬來了一張椅子,躬身請那孫子……呃不是,請那人入座。 胡田就是再蠢,這時候也明白了。順著沒扶起來的姐夫也跪了下來。 蕭承啟見這兩個蠢貨終于明白,這才重新端起茶杯對一旁的席寶珠問道: “我說表妹啊,你們怎么回事,剛來揚州府,就跟周大人起了沖突,俗話說的好,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你們不應該啊?!?/br> 蕭承啟真是蔫兒壞蔫兒壞的,席寶珠忍著笑干咳一聲,往跪在那里不住搖手的周奉天看了一眼,然后從案桌旁走下,邊走邊說: “唉,表哥你話說的不錯,可這不是沒辦法嘛。我在京城的時候吧,也沒人覺得我生的多好看,可一來這揚州府,就被知府大人瞧中了我這尚可的相貌,要讓我去陪他們喝酒呢,可你也瞧見了,我挺著個肚子,多有不便,也沒法喝酒,我家相公也是心疼我,才跟知府大人的人起了些沖突?!?/br> 席寶珠的這番話說的周知府抖如篩豆,終于又想起來一件要命的事情,宣平候夫人正是禹王殿下的親表妹啊。 天要絕他!別說仕途了,就是小命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蕭承啟眉心一簇,看向周知府的目光更加嚴厲了些:“還有此事?!?/br> 若說抓了宣平候到衙門,他們還有可能推說自己不知者不罪,可是調戲宣平候夫人,這無論怎么樣可都是說不過去的。 周知府連連擦汗,聲音發(fā)抖:“誤會,都是誤會。下官奉命招待滇國使臣,這件事殿下也是知道的,可酒過三巡,那些使臣就說旁邊船上的一個小娘子好看,非要下官下令去請,下官原也不想同意,可想著萬一因為這事兒損了兩國邦交,那下官就是罪過,這,這才……殿下饒命,侯爺饒命,夫人饒命啊?!?/br> 把一切都推到滇國使臣身上,希望能撿回自己一條命。 葉瑾修懶得聽這些廢話了,再次開聲:“既然使臣們來了,那貢品都收下了嗎?” 周知府還在想著怎么解釋這件事情,卻沒想到那邊宣平候開口了,并不是質問這件事,趕忙點頭: “貢品來了一半,還有一船約莫在兩日到?!?/br> 葉瑾修不解:“即是貢品,為何分批送?” 滇國位處偏僻,與陳國交好,借助陳國幫他們穩(wěn)定政權,及在外敵侵犯時幫他們抵御外敵,每年以進貢的方式獲得陳國幫助,這種邦交行為已經維持了近十年。 “回侯爺,因為還有一些貢品是隨滇國的商隊運送而來的,往年都是這般。”周奉天現在只要侯爺不問他抓錯人的事情,其他的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貢品隨商隊而來?那那些商隊難不成還帶東西來中原販賣?”葉瑾修和蕭承啟對視一眼,蕭承啟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周知府疑惑片刻后,點了點他那肥胖的腦袋:“啊。每年他們都順道帶些東西來販賣的?!边@事兒已經這么cao作很多年了,周奉天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驗收貢品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禮部和戶部進行,他們是第一回經手,但就算從前沒干過這個,也沒聽說誰家貢品是隨商隊來的。 如果這商隊還順道帶了東西來中原販賣,那可真是滑稽了。 貢品之所以是貢品,就是為了彰顯大國無上的權威,有能力的人保護你們國家,你們國家送禮買安全,卻還在送禮的時候,再順便拿點東西來讓你買,這禮送了跟沒送有什么兩樣? 哦對了,還是有分別的。 貢品是滇國拿來敬獻給陳國的,這些東西是要入國庫的,而他們順帶過來販賣的東西,可就是私下交易了,這里面牽扯了多少利益,牽扯了多少人,可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清楚,也是不會放到臺面上來入賬入庫的。 葉瑾修冷聲又問: “早上你帶著游船的,除了滇國使臣,還有誰?” 周知府剛剛擦干的汗立刻又流了出來,他剛才只顧著撇清關系,把一切都推到滇國使臣身上,卻沒想到葉瑾修回突然問這個,船上除了滇國使臣之外,確實還有其他人,可是這些人,周奉天不敢說啊。 第61章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又不容他不說, 聽宣平候的話中意思, 他似乎已經知道船上還有其他人在,所以現在周奉天如果說不知道, 或者沒有的話,就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自己有大錯在前,如果現在還不識相的話,那等待他的將會市什么,難以想象。 干脆把心一橫, 交代了出來: “還有戶部侍郎張大人和孫管事?!?/br> 葉瑾修與蕭承啟對了一眼,蕭承啟問:“孫管事是誰?” “是……安王府的管家。每年滇國進貢的時候, 安王殿下都會派張大人和孫管事來,一方面是迎貢品, 另一方面就是跟滇國商隊做生意?!?/br> 周奉天覺得真是頭大,看這樣子也知道安王和禹王殿下肯定是不和的,往年都是安王派人來做事情,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換上居然派了禹王和宣平候親自過來, 兩邊神仙打架,倒霉的就是他們這些夾在中間的, 也是倒霉透了,誰會想到在街上隨隨便便欺負個人, 就是宣平候呢!隨隨便便調戲個姑娘, 就是宣平侯夫人呢。 “做什么生意?都是怎么做的?”蕭承啟繼續(xù)追問。 可周奉天卻支支吾吾起來:“這個……下官不知?!辈皇遣恢溃?nbsp;而是不能說, 不敢說。 蕭承啟見他這般,一拍案臺:“在你揚州地界做的事情,你身為知府卻說不知道?那還留著你的烏紗帽做什么?來人,將周知府官帽摘了,押進大牢,待本王回京時,一并押送去大理寺,讓大理寺來調查吧?!?/br> 周奉天臉色一變:“大,大理寺?” 大理寺的刑訊可不是一般人能經受的,別說他只是個知府,就是更大的官兒到了大理寺也都只有等著被剝皮抽經的,一邊是安王殿下,一邊是禹王殿下,周奉天覺得自己到哪頭都是個死,可禹王這邊的死好像更近一些,只要官帽丟了,被押送進了大牢,可就一切全都完了。 “我,我說,我說?!?/br> 周奉天本就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在威逼之下,根本不可能保守一個可能會讓自己丟掉性命的秘密,于是乎屏退了官差,將這些年安王和滇國使臣在揚州府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這些年安王仗著來迎貢品的機會,暗地里跟滇國人做起了生意,他迎回滇國貢品的同時,也同時開放了滇國商隊在揚州港口做生意,以朝廷的名義把滇國人的貨物高價收下,然后再以個人的名義把茶葉,陶瓷燈滇國沒有的貨品大量賣給滇國商隊,這么一來二去,滇國的東西是朝廷買的,自然從國庫出錢,但是滇國買東西的錢卻直接流向安王府的錢袋子,這樣的生意,據周奉天說,已經維持了四五年之久,安王府可以說是借此斂財無數。 而最囂張的是,今年皇上讓禹王和葉瑾修來揚州府迎貢品回京,安王府那邊卻還不知道收斂,繼續(xù)派人來暗中cao作。 周奉天交代了一切之后,就被人押下去看守起來,蕭承啟和葉瑾修,席寶珠一起回了驛站,帶上蘇綿,四人到書房里去商量事情了。 房門關上之后,葉瑾修扶著席寶珠坐在,問她今日累不累,蕭承啟讓蘇綿拿來一封信,遞給葉瑾修看,葉瑾修在席寶珠身邊坐下,打開信封看了看信里的內容。 “這是我們離京之前,父皇交給我的。你怎么看?” 蕭承啟問葉瑾修的意思,席寶珠坐在葉瑾修旁邊,自然也看到信里的內容,不得不說,信里內容還是讓她相當驚訝的,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皇帝對安王那是無條件的寵愛和信任,沒想到其實不然,也許是這些年安王委實做的太過分了,連皇帝對他都起了戒心,這一回讓禹王和葉瑾修來揚州府,原本他們都以為是皇帝想給皇后一個面子,讓禹王象征性的過來一趟,沒想到背后還有皇帝自己的考量。 “皇上既然已經有所懷疑,那肯定也是掌握一些證據了,讓殿下來揚州府,便是想讓殿下出面將這件事情落實,只要落實證據,皇上自然會處理?!?/br> 席寶珠有點疑惑:“皇上真的會處理安王殿下嗎?換句話說,安王他做這些事情,難道就一點防范都沒有?” 安王在京城有多囂張,席寶珠是切身領教過的,而他之所以敢這么囂張,應該不會只是因為性格如此,他定是有囂張的底氣吧。 而皇帝既然對安王有所懷疑,卻還遲遲沒有動手,想來其中也有一些忌憚安王的意思,如果禹王和葉瑾修真的把安王的證據找回去,就能保證皇帝一定會處理安王?最怕就是皇帝用禹王來打擊安王,然后他們轉化為利益共同體,到那時候,最尷尬的就是禹王了。 “皇上如果不處理安王殿下的話,那這事兒該怎么解決?”席寶珠把自己心里的擔憂直接說了出來。 蘇綿似乎也有同感,補充道: “最怕就是一種結果……給你們打個比方,一對小夫妻鬧了點別扭,身邊有的朋友就勸和離,然后過了一天小夫妻和好了,然后一起恨起了那個勸和離的人?!?/br> 蕭承啟本來還聽得挺認真,蘇綿把皇帝和安王的關系比作‘小夫妻’以后,他就不淡定了:“什么破比喻?!?/br> 蘇綿無奈一聳肩,表示他不懂就算了,席寶珠拍拍蘇綿的手,兩人交換了個‘我懂你’的眼神,不打算跟這兩個土著男做多余解釋了。 “反正意思就是,兩邊都得注意著?!?/br> 蕭承啟問葉瑾修:“道理我懂,你怎么看?咱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我倒是覺得可以不必把事情想得太復雜,皇上既然派殿下來揚州府,定然是想解決此事的,至于怎么解決,咱們現在都說不好。我并不擔心皇上這邊會對咱們有什么不利之處,我只擔心我們若是將一切牽扯出來,安王那邊會不會投鼠忌器?!?/br> 葉瑾修不喜權謀,但有些事情不是不喜歡就可以不去想的。 “你的意思是……” 葉瑾修說出自己心中擔憂以后,蕭承啟似乎很快就明白過來,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在書房中踱步片刻后,蕭承啟便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門邊傳親隨過來說話了。 席寶珠和蘇綿見他們有正事要做,便不在這里礙事,兩人直接回房去說話了。 蘇綿問席寶珠: “剛才侯爺說的是什么意思?怕安王投鼠忌器……可他投鼠忌器又能做什么呢?” 席寶珠捧著肚子,將京中人物關系重新梳理了一遍:“難道是怕安王謀反嗎?可照理說也不會啊,安王手里又沒有兵權……” 說到兵權,席寶珠忽的停住,腦中靈光一閃:“對了,禁軍,三萬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