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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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卷上的女子眉目精致,音容笑貌皆在,宛若活著一般。 陸遠(yuǎn)想起了今早發(fā)生的事,今天早晨他如同往常一般醒過來,可有那么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他忽然忘了她的容顏。 雖然下一刻他就想起來了,可是陸遠(yuǎn)到底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她死了,她死了有六年了,無論他如何努力假裝她還存在,她到底是不在這個人世間了。 陸遠(yuǎn)看著畫卷,心莫名地抽了一下,妧妧,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你一面呢。 … 濟(jì)寧侯府,小院兒里。 珊瑚一到了小院兒就去忙著燒水,好服侍顧初寧洗澡,原因無他,只是姑娘身上的酒氣實在濃重,不過經(jīng)了上回的事,珊瑚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因而只是默默去做事。 水燒的很快,顧初寧在凈室里被熱氣蒸騰的臉都紅了。 顧初寧抬眼看了看一旁掛著的衣服,她現(xiàn)在還記得那股子熏天的酒氣,她默默腹誹,陸遠(yuǎn)這是喝得什么酒,怎么這氣味如此熏人,連她的衣衫上都是沖天的酒氣。 下一刻顧初寧就想通了,是了,陸遠(yuǎn)倚在她的肩上睡著了,她身上的酒氣才那般濃重。 顧初寧忽然摸了下自己的耳根,她總覺得有些癢,就好像那時候陸遠(yuǎn)的呼吸撲在上面一樣。 下一刻她就放下了手,還恨恨地在水中撲騰了水花,都是陸遠(yuǎn),沒事耍酒瘋,顧初寧在心里暗暗罵了陸遠(yuǎn)好幾遍才解氣。 顧初寧接著就想起了陸遠(yuǎn)同她說的那兩句話,當(dāng)時她聽來只覺得很蒙,現(xiàn)在想來卻覺得這其中定然有故事。 這話一聽就是同心悅的人說的,而且他還說她很像那人,顧初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 這人不是蓮娘是誰! 先前顧初寧只是聽宋芷說過一回,并沒往心里去,當(dāng)時只是嘆了下,這回又經(jīng)了這事,她就可以確定陸遠(yuǎn)說的那人是蓮娘了。 顧初寧想起那天宋芷說她的眼睛生的像蓮娘,陸遠(yuǎn)又這般表現(xiàn),定然是蓮娘無誤了。 顧初寧想通了以后唏噓了好長時間,直到洗澡水都涼了,她才起來,實在是陸遠(yuǎn)太過深情,她完全沒料到。也是,她不在的這六年里,陸遠(yuǎn)定然有些改變,他有了這么心愛的姑娘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只不過他們倆竟沒有在一起,實在是無限欷歔。 珊瑚到底是忍不住了,姑娘洗澡這么短的時間里表情就變化過無數(shù)次,一會兒害羞一會感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就問道:“姑娘,您是怎么了?!?/br> 顧初寧看了珊瑚片刻,最后道:“你還小,同你說了你也不懂,”那般情愛之事哪是珊瑚能知道的。 珊瑚:“……”姑娘你這么說我就更好奇了! 因著這事,第二天下午她下了學(xué)就跟著宋芷一起往回走,宋芷一見她就樂了:“瞧你這模樣,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問我???” 顧初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就是想起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才想著問問你。” 宋芷并不著急,聞言還叫她的丫鬟準(zhǔn)備了茶水和糕點(diǎn),都放在小幾上,她拿了塊桂花糕吃了口,又喝了口茶水:“什么事啊,說吧,”面上還帶著笑。 宋芷心知顧初寧來問她的一定是那些子小事或是八卦,她都已經(jīng)備好茶水了,就等著顧初寧問了。 顧初寧:“……” 顧初寧理了理思緒,然后道:“這不是方才上的是琴藝課,我跟著先生練了也有好幾個月了,總是沒什么進(jìn)益,”她說著眨了眨眼睛:“然后我就想起了你說的蓮娘,你不是說蓮娘的琴藝相當(dāng)之好嘛?!?/br> 宋芷樂滋滋的看著她,然后道:“原來是問這個事兒啊……”她拖長了聲音道。 顧初寧這明顯就是想要細(xì)問蓮娘和陸遠(yuǎn)的事兒,她心里暗暗笑了下,先前跟顧初寧說的時候不當(dāng)回事,現(xiàn)在又來問她了,女人啊,嘖嘖。 宋芷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我聽說啊,蓮娘是煙花居的頭牌,她的四藝都很好,尤其是琴藝上頭,乃是一絕,她雖只是個淸倌兒,想要見她一面的人也海了去了,尤其是她那手琴,聽過的人說是如聞仙樂?!?/br> 顧初寧可憐的看著宋芷:“這話你先前不是說過了……”怎么不直接進(jìn)入正題! 宋芷被顧初寧給逗樂了,然后把桂花糕放在琺瑯盤子里,笑道:“好了,我也不同你鬧了,”她接著就開始說了起來。 原來啊,蓮娘好像是從南邊兒過來京城的,她到京城的時候年紀(jì)還輕,身上又沒有錢,就被哄騙去了煙花居。 隨著蓮娘的長大,她的那副容色自然也掩不住了,蓮娘的名氣就是這時候打出來的,煙花樓的mama自然是想要蓮娘去接客的,畢竟淸倌兒不賺錢。 但不知道蓮娘是怎么說服那mama的,她就成了淸倌兒,日日談曲兒,名氣就越發(fā)大了。 這時候想要求見蓮娘的人已經(jīng)多不勝數(shù)了,蓮娘的名氣這樣的大,她再想維持住自己的貞潔也就難了,畢竟煙花居也護(hù)不住她,對她有心思的人不乏高官或是有權(quán)之人。 眼瞅著蓮娘就要失身,這時候陸遠(yuǎn)就出現(xiàn)了,而且他不出現(xiàn)則已,一出現(xiàn)就幫蓮娘贖身了。 顧初寧聽到這里就吸了口氣,她就算不知道內(nèi)情,但像蓮娘這樣的,若是想要贖身出來,不知道要多少銀兩。 宋芷就接著說:“當(dāng)時京里的人都為之震動,畢竟陸遠(yuǎn)前途無量,眾人都不信他會相中一個妓子?!?/br> 后來,蓮娘當(dāng)真贖身成功了,她離了煙花居,轉(zhuǎn)頭就去了雅樂樓,這雅樂樓里也都是女子,但都是擅長曲藝的女子,很是清凈,蓮娘琴藝無雙,自然能進(jìn)的去,再后來,蓮娘憑著這琴藝幾乎要成為大家了,而蓮娘和陸遠(yuǎn)的傳聞也就甚囂塵上了。 顧初寧就問:“后來呢?” 宋芷攤了攤手:“后來的事我也不知道了,蓮娘不知道去了哪里,就是現(xiàn)在這樣了?!?/br> 顧初寧聽完有些失神,她沒想到,蓮娘的身世竟這般曲折,她不知道為什么陸遠(yuǎn)沒有同蓮娘在一起,但陸遠(yuǎn)現(xiàn)在這模樣,一瞧著便是沒有走出來,還對那蓮娘念念不忘。 顧初寧感嘆了好一會兒,然后拉過宋芷的手:“你說我生的像蓮娘,是生的很像嗎。” 宋芷就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顧初寧想了一會兒,然后編了一個由頭:“唉,我聽你說那蓮娘和我生的像,總是覺得……”她說到這里就停下了。 宋芷“哦”了一聲,她懂,畢竟都是貌美的小娘子,自然是有比較的。 宋芷細(xì)細(xì)地端詳了一會兒:“只有眼睛有些像,旁的地方一點(diǎn)都沒有相似的,”她又加了一句:“可能都是桃花眼的原因吧,你放心,你生的要更美些。” 顧初寧沒把宋芷的安慰聽進(jìn)去,她倒是愣了一會兒,兩次這么問宋芷,她都說有些像,那看來眼睛是有些相像了,怪不得陸遠(yuǎn)會說她像蓮娘。 弄清楚這一樁事由之后,顧初寧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宋芷給顧初寧遞過去一塊桂花糕:“你嘗嘗這糕點(diǎn),甚是好吃,我特意叫小廚房做的。” 顧初寧已經(jīng)把那事給撂下了,聞言就接過來嘗了一口:“嗯,好吃,”和她做的糕點(diǎn)味道有些不同,但也很是好吃。 宋芷一聽就開心了,然后道:“對了,我忘了同你說了,再過幾天就是廟會,你到時候穿身好看的衣裳,咱們倆一同去玩兒?!?/br> 顧初寧把糕點(diǎn)咽了進(jìn)去,廟會,這個她知道。 京里有座寺廟,常常在那里舉行廟會,每到了廟會,那附近的街巷就像是過了年一樣熱鬧,吃喝玩樂,花鳥蟲魚,無一不有。 廟會也是時下小娘子們非常喜歡的一個日子,原因無他,小娘子們可以在這一天光明正大的出去玩兒,不拘男女,不僅可以和旁的小娘子們交際來往,促進(jìn)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還可以同心悅的男子見面說話。 宋芷很是向往:“那天一定會有好些俊朗的公子哥,咱們一定要穿的好看些,說不定就會遇上自己的緣分呢?!?/br> 顧初寧恨不能堵住宋芷的嘴,她怎么能這么直接就把話給說出來。 宋芷可不管顧初寧:“準(zhǔn)備好啊,那天我?guī)阃鎯簜€痛快?!?/br> … 很快就到了廟會那一天,因為廟會多在晚上舉行,那時候也好點(diǎn)花燈,故而闔府的小娘子們都是在下午才開始梳妝。 顧初寧照舊抄了經(jīng)書,然后才開始梳洗打扮,她對珊瑚說:“就像往常一樣找些素凈的衣裳就好,”她不想出風(fēng)頭。 宋芷一進(jìn)來就聽見了顧初寧的話,聞言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要這樣,所以……”她拖長了聲音道:“這回我特意給你帶了衣裳?!?/br> 宋芷的丫鬟手上果然帶著衣裳,顧初寧走過去細(xì)瞧了瞧,上身是櫻色繡花的對襟襟子,下身則是月白滿地松竹紗裙,一旁還放著條如煙霧一般的宮絳,當(dāng)真是好看的緊。 宋芷很是滿意的道:“這衣裳我叫繡娘她們裁了有一個月了,打算什么時候送你,畢竟你送了我那么多話本子,這算是報答。” 顧初寧還要拒絕,就看見宋芷笑吟吟地看著她,算了,就這樣吧。 待顧初寧換好衣裳出來時,宋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然后圍著顧初寧打轉(zhuǎn):“我就知道,你穿上一定好看,”簡直是美呆了好嘛,比那個蓮娘好看多了。 顧初寧被宋芷夸得臉都紅了,她肅了肅嗓子:“咱們也快出去吧,不要叫旁的姐妹等急了?!?/br> 可能是因著顧初寧難得穿這樣精致華美的衣裳,今天一見面宋瑩的眼睛都要瞪圓了,就是一貫老實的宋芳和端莊的宋芙都看了她好幾眼。 顧初寧覺得她有些不自在,然后頂著這些意味不明的眼光到了廟會處。 她們到的時候,街上已經(jīng)滿是人了,摩肩擦踵,熱鬧的不像話。 兩側(cè)的街市上全都是花燈,將這黑夜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再就是賣吃食和玩意兒的攤販,攤販之間幾乎沒有空隙,好些小娘子和公子都在買那些小玩意兒。 到了這兒,侯府里的小娘子就不必非要拘著一起了,而是各自尋各自的玩伴去了,顧初寧自然是和宋芷兩個一起結(jié)伴去玩兒了。 這街上幾乎全都是人,顧初寧和宋芷都被擠得緊緊湊在了一起,顧初寧只是聽說過,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般熱鬧的場景,就道:“我瞧著現(xiàn)在啊,是再往里塞一根針都要放不下了?!?/br> 宋芷拉著顧初寧的手突出重圍,開始給顧初寧介紹了起來:“喏,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寺廟,這家寺廟就是廟會時常去的,不似寒山寺那般清凈規(guī)矩嚴(yán),等會兒咱們可以去寺廟拜一拜求一下姻緣。” 顧初寧擰了一下宋芷的臉:“你這張嘴啊,能不能別什么都往外說,”這要是叫旁人聽見了指不定要怎么講究宋芷呢,雖說人人都像宋芷這般想,但人家都放在心里不說出來啊。 宋芷笑嘻嘻的:“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你放心,我哪里有那么傻,這話啊,我就在你面前說,”她在府里旁的姐妹前都不說。 顧初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還行,她是不會往外說的,若是叫哪個有心人聽見宋芷這樣說,說不定要怎么在背地里編排宋芷呢,那樣宋芷的名聲就壞了。 宋芷又指了一旁的河:“這河邊就是上次七夕節(jié)的那河,岸邊也都是人,還有好些賣花燈的,等會兒咱們也過去看看,這自古以來啊,河邊都易生佳話?!?/br> 兩個人一面走一面說,接著就走到了街上的一個露天鋪?zhàn)?,這樣的盛會,有好些商家都把東西放在外面賣,都是放在架子或是木板上,倒是簡單的很。 叫顧初寧有些驚訝的是,這家賣的是面具,而且生意很是火爆,前頭擠滿了人,她和宋芷都擠不進(jìn)去。 擠不進(jìn)去就聽那老板說話了,那老板是個男子,四十余歲,看著很是和善:“諸位,我們家的面具是京城里最好的,不信你們瞧瞧,戴戴試試,”他笑了起來:“這廟會啊,賞的就是一個自在,一個樂趣兒,若是戴了一個在臉上,那才有趣的緊呢?!?/br> 顧初寧一聽就明白了,廟會這種時候,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小娘子或是公子,這些人自然都是有些心思的,許多人都有心悅的人,若是戴了這面具,豈不是更能添幾分曖昧,若是人人都戴了面具,那心愛之人又會不會認(rèn)出自己。 顧初寧贊了一聲,這里面的文章可大了去了,這面具簡直就是促進(jìn)男女之間關(guān)系的利器,更能增添神秘的氣息。 果不其然,老板這話音兒剛落,前頭那些人就都要買了面具付錢。 宋芷的心也活了起來,她躍躍欲試道:“走,咱們倆個也過去買一個戴上?!?/br> 可是這面具攤兒前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顧初寧和宋芷根本擠不過去,兩個人只能在外面等著,又過了一會兒前面才有了空隙,宋芷看準(zhǔn)了時機(jī),一下子就把顧初寧給拉了進(jìn)去。 這面具攤上的面具相當(dāng)之多,顧初寧幾乎挑花了眼,她一連看上了好幾個,最后撿起其中一個戴在了臉上,然后轉(zhuǎn)頭去問宋芷:“怎么樣,我戴著好看嗎?” 可轉(zhuǎn)過頭去卻沒有看見宋芷,顧初寧估摸著是這攤上的人太多了,宋芷被隔開了,她抬眼四處去找宋芷,還沒等她找到,就聽見一道溫和的聲音:“好看。” 顧初寧順著那聲音望過去,那人穿著玄青色的直綴,面上也戴著一個面具,不過顧初寧卻一聲就道出了那人的名字:“沈世子……” 沈慎聞言一笑,然后把面具解了下來,露出一張極英俊的臉:“你怎么認(rèn)出來是我的,”這面具遮的還挺嚴(yán)的。 顧初寧也將面具解了下來放在手中:“是聲音……”她不想糊弄沈慎,隔著面具就能認(rèn)出來一個人。 沈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我糊涂了,”他方才太過期待了,還以為顧初寧隔著面具就認(rèn)出他來了。沈慎就問:“顧小姐也在挑這些面具?” 顧初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是同宋芷一起來的,她估摸著是被隔開了,這才自己挑起了面具?!?/br> 沈慎是很想同顧初寧搭話的,聞言就問:“我來了有一會兒了,好不容易擠在了前頭,看了也有一會兒了,你喜歡什么樣的面具,我?guī)湍闾籼簟!?/br> 顧初寧在心里默默笑了下,在這種時候就沒有身份門第的差別了,不管有多么高的身份都要在這兒排隊,然后道:“我也不知道喜歡什么樣兒的,隨便瞧瞧吧?!?/br> 顧初寧說著又看向了那些面具,然后緩緩動了步子往前看。 沈慎也在看著這些面具,這些面具里不乏有十分精致的,他默默想起了顧初寧的容色,他想,不論是什么樣兒的面具,她戴著都會很好看。 顧初寧忽然停下了步子,她看向了其中一個面具,那面具是金色的,很是精致,尤其是沿著外沿兒的輪廓細(xì)細(xì)綴了一朵花兒的形狀,十分漂亮,沿著往下垂下了一個長長的珠串,漂亮極了,顧初寧拿起這面具細(x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