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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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平縣主倒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見有人過來,連忙回轉(zhuǎn),順著繩子滑了下來。 “走走走,快走?!彼s忙收拾好繩索,匆匆抱著跑了。這會兒她倒想起自己是靖西王府的姑娘了,顧及身份,跑得飛快,唯恐被人抓了現(xiàn)行。 徐牧之和宋如錦連忙追上。徐牧之還好,手長腳長,跑起來毫不費勁。宋如錦卻一向身嬌體弱,沒跑幾步便累得喘不上氣。 “錦meimei,你慢些走,不著急。”徐牧之停下來等她,見她一直不跟上來,又主動走了回去,伸出手,“meimei,我牽著你走吧。” 天氣很熱,宋如錦覺得自己一身是汗,鏤金刻絲的紗裙緊緊地貼在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她口干舌燥地嘟囔道:“我想喝水?!?/br> 徐牧之連忙道:“好,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抬頭一看,瞧見圍墻里面有一棵結(jié)滿了桑葚的桑樹,便伸手摘了幾個下來,用衣袖擦了擦,遞給宋如錦,“meimei先吃點這個,好歹解解渴?!?/br> 宋如錦一口一個吃了下去,滿足地擦了擦嘴,“很甜,好吃?!?/br> 徐牧之見狀,又摘了好幾個桑葚。他摘多少,宋如錦就吃多少,來者不拒。 這時,華平縣主見沒人追,也折了回來,見徐牧之忙著摘桑葚,就一道跟著幫忙。她沒有徐牧之高,踮腳伸手也夠不著桑葚,便把抱在懷里的繩索扔上去,勾住桑葚樹的樹枝,稍微用了點力氣把樹枝往下扯了一點,“哥,你快摘。” 滿樹的枝葉顫顫巍巍,桑葚果子也跟著搖搖晃晃,徐牧之一個接一個摘下來遞給宋如錦。 三個人就像流水作業(yè)線一樣,華平縣主負(fù)責(zé)勾樹枝,徐牧之負(fù)責(zé)摘桑葚,宋如錦負(fù)責(zé)……吃。 可嘆沒過多久,圍墻內(nèi)又傳來一聲大喝:“誰在外面?” 三人這才想起,這堵圍墻是英國公府的圍墻,這棵桑樹是英國公府的桑樹。 三人沉默半晌,再度撒腿而跑。 倒也沒有人追過來。 宋如錦扶著膝蓋氣喘吁吁,徐牧之和華平縣主也跑得滿頭是汗。少年少女彼此對視一眼,紛紛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 赤日炎炎,映在三人尚算稚嫩的臉龐上。宋如錦頭上戴的紅寶石花釵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仿如他們此刻耀眼絢爛的年華。 作者有話要說: 圓子:情人節(jié)就讓牧之和錦錦甜一甜,也不知道小天使們有沒有被甜到orz 徐牧之:(滿足)我覺得挺甜的。 宋如錦:嗯,桑葚挺甜的! 圓子:如果小天使們覺得不夠甜,我爭取下次寫得甜一點。 徐牧之:好呀好呀。(癡漢笑) 圓子:祝各位小天使情人節(jié)快樂!希望大家都能找到可以相攜一生的人,甜甜蜜蜜一輩子~ 第17章 循循善誘 他們也知道分寸,沒有在外逗留多久。直到回了王府,三人每每對上眼神,還是會情不自禁地發(fā)笑。 謝昱卿正和安陽伯次女下棋,抬頭望了他們一眼,淡淡問道:“你們看了誰的畫作?竟這般開懷?!?/br> “張秀景的《春暖圖》?!比A平縣主信口胡謅,“花鳥蟲魚皆栩栩如生,意趣十足?!?/br> 宋如錦見她說的跟真的一樣,又憋不住笑了。 徐牧之便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唇角微微翹起,眉眼彎彎。 謝昱卿心知華平縣主沒說實話,但也沒再追問。只是她手中的棋子舉了很久才落下。 她忽地憶起了一段往事。 六七年前,她八|九歲的時候,家里請客吃酒,來了許多親戚。席間,一位世伯父說了件趣事,她嘴里咬著糕點,被逗得前仰后合。母親便訓(xùn)斥她:“昱卿,你是大家閨秀,食不應(yīng)言,笑不露齒?!?/br> 母親是本朝的壽陽長公主,向來是以皇族的禮儀規(guī)矩教導(dǎo)她的。 雖說在場都是親戚,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斥責(zé),謝昱卿還是有些難堪的。她垂下頭,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是”。 當(dāng)時的徐牧之尚是京中有名的頑劣世子,聽壽陽長公主這般說,便侃侃而談:“舅母此言差矣。殊不知花開百樣,人各不同。若世間閨秀都謹(jǐn)守閨訓(xùn)、恪盡禮數(shù),那豈不都成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了?有道是天然去雕飾,倒不如放任自流,靈動而不拘禮才好?!?/br> 但很快他就被靖西王妃罵了一頓,“舅母是長輩,什么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下次你再這般不知禮數(shù),我就不帶你出門做客了?!?/br> 徐牧之心不在焉地聽著訓(xùn)斥,下意識地朝謝昱卿那兒望了一眼。謝昱卿埋著頭一聲未吭。 徐牧之心里便有些遺憾。他好心好意替她說話,她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但他沒有想到,在往后無數(shù)個日子里,在壽陽長公主以皇室禮儀教養(yǎng)女兒的時候,在幾個大人笑言“親上加親”的時候,謝昱卿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這一幕,想起這個在她萬分窘迫之時,為她挺身而出的小小少年。 她心底甚至有一些盼望“親上加親”。她也曾細(xì)細(xì)地思量過,論身份,她出身國公府,又是長公主的女兒,論容貌品行,她亦是出挑??傊卵匀莨?,她一樣都不差。甚至在聽聞徐牧之喜歡吃桃脯后,還特意討來了方子學(xué)著做…… 但她終究長成了矜持微笑的貴女,不復(fù)他歡喜的靈動模樣。 “昱卿jiejie,該你了?!睂γ娴陌碴柌闻嵝训?。 謝昱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神很久了,禮貌地說了聲“對不住”,目光掃過棋盤,謹(jǐn)慎而優(yōu)雅地落下一子。 宋如錦回到侯府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劉氏正在等晚膳。宋如錦便親昵地依偎在她身旁,談起今日的所見所聞。當(dāng)然,偷溜去英國公府那一段是不敢說的。 劉氏摟著宋如錦,愛憐地拍了拍她的背,忽地起了心思,問她:“倘若讓你一輩子和徐世子一起頑,你可愿意?” 她自己覺得徐牧之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也要再問問女兒的意思。 宋如錦想都沒想,便答:“愿意,當(dāng)然愿意?!?/br> 如果每天都能如今日這般痛痛快快地玩兒,那該是多么恣意快活的日子啊。 這時,周嬤嬤卷了金絲藤紅漆竹簾進(jìn)來,面色遲疑。 “怎么了?”劉氏問道。 “越姨娘說近幾日暑氣重,想每天歇午后進(jìn)一碗綠豆湯?!?/br> 劉氏蹙了下眉頭,絲毫不掩厭惡神色,“給她幾分顏色,她倒開起染缸來了?!?/br> “夫人,依老婦看……” 劉氏抬起手示意周嬤嬤別說話,看了眼身畔的宋如錦,和顏悅色地問:“錦姐兒,此事若換做你,你會如何處置?” 宋如錦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溃骸耙棠锵氤跃G豆湯,給她吃便是了,又不是什么稀罕東西?!?/br> 劉氏笑了起來,“確實不是什么稀罕東西,一日也就一文錢的嚼用。但你可知,一日一錢,千日千錢,積少成多,也是極大的一筆開銷。再說給了越姨娘,就不能不給陳姨娘,給了我們大房,就不能不給二房。公中的銀子就這么多,都用在這種地方,去哪兒騰出銀子給你做漂亮衣裳?” 宋如錦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便不給她吃?!?/br> “那也不行。咱們偌大的侯府,鐘鳴鼎食,世代簪纓,府中的姨娘要一份綠豆湯都供不起,不僅你爹爹知道了要怨我,便是傳到外頭,也是讓人笑話?!?/br> “那……還是給她吧?!?/br> 劉氏看著宋如錦糾結(jié)的樣子,慈愛一笑,“錦姐兒,你別看這只是一碗小小的綠豆湯,我若允了,便是給她臉面。她得了臉就敢上房揭瓦,今日要綠豆湯,明日要荷花糕,后日就要蓮葉羹,屆時我該如何是好?” 宋如錦被徹底繞糊涂了,“那娘說,綠豆湯到底該不該給?” “給,當(dāng)然要給。但我也不能讓她拿得太痛快。”劉氏道,“既然公中的銀子不夠,那我就要拿她的體己來補?!?/br> 宋如錦似懂非懂地點頭。 劉氏想了想,道:“周嬤嬤,昨日侯爺不是賞了她一對扭珠華勝嗎?” “是有這回事兒。那華勝還在庫里,沒拿去給她呢?!敝軏邒叩?。 “那就不必給她了,就抵了她每日進(jìn)一碗綠豆湯的耗用?!?/br> “是?!敝軏邒咝χ鴳?yīng)了聲。 宋如錦想起劉氏剛剛的話,不由問道:“那陳姨娘和二嬸嬸她們呢?” “陳姨娘有嫁妝鋪子,我便從她的鋪子里抽銀兩。至于你二嬸嬸……那是她的房中事,與我不相干。” 宋如錦吃驚:“這樣也行?陳姨娘會答應(yīng)嗎?” 劉氏揉了揉宋如錦的臉蛋,“我為妻,她為妾,我做事,不必問她答不答應(yīng)?!?/br> “那陳姨娘不會生氣嗎?” “她會生氣,不過她不能生我這個當(dāng)家主母的氣,她只能氣那個身份更低微的越姨娘?!?/br> 宋如錦懵懵懂懂地聽著,隱約明白了一些。 劉氏便揮揮手,“你回去吧,好好想想娘說的話?!?/br> 待宋如錦走遠(yuǎn)了,周嬤嬤才道:“夫人這么教二姑娘,也不知二姑娘能不能記在心上?!?/br> “記不住也得教,錦姐兒終歸要嫁到別人家里當(dāng)主母的。什么都不懂,怎么和妯娌妾室打交道啊……也怪我,打小便寵著她,到如今只知吃睡玩樂不諳世事……”劉氏越說越發(fā)愁。 周嬤嬤連忙岔開話題,“越姨娘也是多事,才進(jìn)府多久,就想翻花頭了?!?/br> 劉氏輕哼了一聲,“原本看她能等到哥兒生下來,直到六個多月才來盛京,還當(dāng)她是個能忍的,沒想到,也不過是這種貨色?!?/br> “她家中清貧,從小都是吃苦的,好不容易進(jìn)了侯府,見了這潑天的富貴,早就被迷了眼,哪里還能忍得?。俊?/br> 晚風(fēng)輕拂,水晶珠簾微微晃動,主仆二人閑話聊著,天色漸昏。 次日一早,劉氏通知了大廚房,每日給府中幾位姨娘送一例綠豆湯。消息傳到了梨香苑,陳姨娘仔細(xì)問了個中緣故,氣得吃不下飯。既惱劉氏隨意處置她的嫁妝,又暗恨越姨娘多事。 “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一碗綠豆湯都巴巴地找夫人討,帶累我的嫁妝都守不住。她倒好,身無分文來的侯府,多用一碗綠豆湯都是賺的。我的嫁妝,那可是要留給墨姐兒的!嗬,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叫什么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今明兩天,評論區(qū)隨機掉落十個新年紅包,祝大家新的一年健康如意,闔家歡喜~ 第18章 面甜心苦 時當(dāng)正午,陽光從碧紗窗照進(jìn)來,整間屋子透亮光明。銅質(zhì)金猊熏爐緩慢地吐出一縷香煙,淡淡的蘇合香氣彌漫開來。 荷香勸道:“姨娘也別氣了,夫人這擺明了拿您做筏,就等著您生越姨娘的氣,和她鬧起來呢。您這會兒氣恨,可不正合了夫人的意?” 道理陳姨娘都懂,可她心里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煩躁地指著案上的金猊香爐,“大熱天的,你點什么熏爐?快給我滅了,看著就悶悶的難受?!?/br> 荷香連忙倒了一盞茶,揭開香爐蓋子澆了下去,一邊隨口說:“婢子前幾日還聽幾個仆婦嚼舌根,說自打越氏進(jìn)了侯府,她在滄州府的父母兄弟便也跟著雞犬升天。這些個平頭百姓,不得勢還好,一得勢便飄飄然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沒少做欺男霸女的事。一家子都不是東西,猖狂得無法無天。” 陳姨娘沉吟了片刻,招招手把荷香叫到近前,“你去開我的妝奩,里頭有一串金絲玉瑪瑙手釧,你拿出去當(dāng)了,換些銀兩,雇個穩(wěn)妥的人去滄州府一趟。” 荷香有些疑惑,“姨娘這是何意?” 陳姨娘接著說:“到了滄州府,仔細(xì)搜羅越姨娘家里人欺男霸女的罪證,再帶上我哥哥的名帖,一并送到官府去?!?/br> 陳姨娘有一個同胞庶兄,書讀得不錯,早些年中了舉人,如今也在外頭任父母官。 她扶了扶發(fā)間的墜珠步搖,咬牙切齒地說:“她敢給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讓她安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