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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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燁!” 鋪天蓋地的火海隨著劍鋒的軌跡噴涌而出,向著敵人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灼熱的溫度與水漲船高的火勢都讓天兵們自顧不暇。 阿恬整個人高高躍起,她身體保持著前沖之勢,手中的長劍劃出曼妙的弧度,與其說是揮劍更像是一場舞蹈,每一次出劍都伴隨著低低的龍吟。 她靈活的穿梭于火焰與天兵中間,踏空而行,而在攀升至最頂點的時候,忽然左手一振,將掛在上面的木隅整個人拋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少年發(fā)出了一連串的驚叫,引來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別著急,別著急!” 她笑瞇瞇的說道,一腳踏在了最近的天兵頭頂,硬是借力又往高處竄了竄,從這里低頭望去的話,華美的仙宮也能盡收眼底。 “差不多了吧?”她聳了聳肩,劍尖調(diào)轉(zhuǎn)向下,對準(zhǔn)了下面密密麻麻的敵人,身體整個翻了過來,雙腳對準(zhǔn)了天空,而頭部和長劍則沖著下方。 “我也是第一次這么干,”阿恬眨了眨眼睛,“希望能過一把癮?!?/br> “啊啊啊啊啊啊?。 ?/br> 升到最高點的木隅開始下墜,然后他就看到了同樣下墜的白恬,后者的速度更勝過流行,對著地面和天兵徑直落了下去! “承天——” 她說道,聲音里帶著歡快。 “鎮(zhèn)封!” 萬劫攜帶著赫赫威勢從天而降,而地上的天兵們則高舉盾牌嚴(yán)陣以對,二者在氣勢攀頂時轟然相撞,火焰與銀白色盾牌相交,引發(fā)了一場席卷全場的恐怖沖擊,熊熊燃燒的烈焰像一道黑紅相間的天網(wǎng),將一切的籠罩于其中,甚至包括碎裂的巨石及四濺的泥土。 木隅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狂亂的氣流在他耳邊呼嘯而過,強(qiáng)大的沖擊力將他下墜的身體又掀上了頂峰,而在最高點到達(dá)的那一刻,倒霉的少年陡然下落! 聲音、失重、下墜。 在那一刻,少年的腦子里閃過許多不成句的詞組,過快的速度讓他連尖叫都發(fā)不出來,而在他即將砸到地面時,腳踝被人穩(wěn)穩(wěn)的抓住了。 “哈……哈……哈……” 木隅的眼睛里沁出淚水,他的鼻尖距離地面僅僅寸許。 樹木燃燒的聲音噼里啪啦響個不停,鼻尖縈繞的是揮之不去的土腥味,而在戰(zhàn)場的中央,單膝跪地的女子站了起來,她左手握著倒吊的少年,右手拔起了插入地面的萬劫,而她的身周則是傷痕累累的天兵們,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痛苦呻吟,而一招救廢掉了天兵軍團(tuán)的罪魁禍?zhǔn)卓雌饋硪琅f活蹦亂跳。 “呼……感覺真舒服,”她的臉上帶著櫻色的紅暈,“果然劍修還是需要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啊?!?/br> 仍舊被倒吊著的木隅似乎是被嚇傻了,久久回不過神,可惜,有人并不打算這么簡單就放過他。 “喂!” 阿恬搖了搖他。 “人仙的居住地在哪個方向?” 在九天玄女的最初計劃里,阿恬到達(dá)仙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東王公和西王母了。而碧霞元君的血淚教訓(xùn)告訴她,跟著玄女的步驟走,那才真是容易被賣了還幫對方數(shù)錢。 阿恬不打算找東王公,也不去找西王母,起碼現(xiàn)在不想。 她現(xiàn)在是劍修,自然要去修士應(yīng)該去的地方。 被搖的快要口吐白沫的木隅眼睛已經(jīng)被轉(zhuǎn)成了蚊香,覺得自己一張口就會吐出來,就在阿恬決定直接掰開他的嘴時,一條細(xì)線無聲無息的垂在了她面前。 順著細(xì)線垂落的痕跡抬頭,阿恬看到了自天空垂下的一根細(xì)細(xì)銀線,像極了漁家專用的簡易釣線,而在細(xì)線的最頭上,則系著一根筆直的銀針。 沒有掰彎也沒有誘餌,就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銀針。 鬼使神差的,阿恬抬起手,輕輕碰觸了銀針一下。就在手指與針身接觸的一霎那,一股強(qiáng)大的提拉力自絲線上傳來,就像是有一只從天而降的大手拎著她的后衣領(lǐng),阿恬的雙腳直接騰空,接著就是四周景色模糊的倒退,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帶著木隅浮出了水面。 “這……這里是?” 渾身濕透的阿恬爬上了岸,她環(huán)顧著四周,就看到了不遠(yuǎn)處穿著簑衣帶著斗笠的高大男子,只見他手持一支簡易的釣竿,正在緩緩收線,而他的釣線盡頭,就是一根筆直的銀針。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戴著斗笠的男子說道,“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阿恬抹了一把臉,而嗆了水的木隅咳嗽個不停。 “初次見面,吾名辟胥?!蹦凶有Σ[瞇的自我介紹道。 第125章 “祖、祖師爺?” 顧不得渾身還濕漉漉的, 阿恬當(dāng)即爬起來,從額頭留下的水珠讓她控制不住的瞇眼睛。 “叫什么祖師爺,叫師兄, ”辟胥的眉毛高高挑起, 幾下收起魚竿,“你看, 大師兄是共工,二師兄是黃帝, 三師兄是區(qū)區(qū)不才在下我, 你嘛, 當(dāng)然就是小師妹。” “啪!”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彈了一下少女的腦門。 小師妹…… 捂住發(fā)痛的額頭,在北海劍宗也一直當(dāng)小師妹的阿恬覺得自己可能是中了名為“無論如何都要當(dāng)小師妹”的詛咒。 “唉,不對, ”辟胥拿起掉線尾部的直鉤,對著少女搖了搖,“應(yīng)該說是小魚妹才對啊。” 阿恬屈辱的無法反駁,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自己還有當(dāng)一條魚的潛質(zhì)。 這就是所謂的看到鉤就忍不住想咬的本能吧。 她自欺欺人的想到。 作為一名活了不知有多少年的人精,辟胥一眼就看出了自己這位新晉“小師妹”腦子里的彎彎繞,考慮到自己才是罪魁禍?zhǔn)? 他決定良心發(fā)現(xiàn)一次。 “別露出這副被欺負(fù)了表情嘛,”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孩子有好奇心是好事,我可不記得建過讓人變得死氣沉沉的門派, 如果一個宗門讓小孩子沒有了小孩子的樣子,那估計也離完蛋不遠(yuǎn)了。” “從我內(nèi)心來講,我是拒絕的?!卑⑻衩鏌o表情。 “哎呀,這不是逼我把耍的小把戲說出口嗎?”擺出一副“這就難辦了”的模樣,辟胥抖了抖手上的魚竿,后者在阿恬的眼皮底子,就這樣變成了她所熟悉的月白色長劍,“我怎么說也是北海劍宗的祖師爺,總是會有點讓弟子乖乖聽話的小辦法嘛。” 萬劍朝宗。 劍經(jīng)閣里所有劍意都折服于斷劍之下的場景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里,阿恬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下意識的去摸直鉤。 無關(guān)個人意志,身為北海劍宗的弟子,她從骨子里就在溯本求源。 每一名弟子入門時都會經(jīng)過洗劍池,祖師爺?shù)臄鄤τ肋h(yuǎn)是他們接觸的第一把劍,就像祖師爺本人,就是北海劍宗的源頭。 看到阿恬的面色逐漸明朗,辟胥也笑了起來,他手中的長劍又變成了魚竿,再抬手甩出,把已經(jīng)緩過氣來正打算逃走的木隅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就算我光顧著跟小師妹聊天冷落了你,也別無情的走掉嘛,大家一起來敘敘舊不好嗎?” 偷跑失敗還被捆成了粽子的木隅實在不知道自己和這名一看就來頭不小的天仙有什么舊可以敘,真要說的話,大概只有他心中那點難以啟齒的嫉妒了吧? 天神地人鬼,仙人五級,唯有人仙能掙脫等級的束縛一路攀登向上。 木隅是東王公的門童,就算到死他也只能是個門童,而辟胥或許剛飛升的時候只是區(qū)區(qū)人仙,可現(xiàn)在卻是實打?qū)嵉奶煜桑退銦o法與東王公平起平坐,也遠(yuǎn)非木隅可及。 他正頗為悲涼的想著,就看到辟胥繞過擋在中間的阿恬,背著手施施然的走到自己的面前蹲下身。 “……不知上仙找小仙有何事?!北荒请p仿佛洞穿世事的眼睛注視著,少年緊張的直冒汗,就好像心底的那點小秘密都被人看了個精光。 “我說過了吧,我要找你敘敘舊,”辟胥聳了聳肩,他回頭招呼了一下阿恬,將兩只落湯雞湊到了一起,“主題嘛,就是我們都很熟的一個人,西王母的弟子,你家的仙子,我們倆的師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九天玄女大人……” 阿恬和木隅一同愣住了。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他對著木隅說道,又把頭扭向了阿恬,“我也知道你來是為了什么,有些事藏著掖著是最無聊的,咱們坐下來一起,把話都說開嘛?!?/br> 坐下來把話說開? 如果這句話不是從辟胥嘴里說出來的話,大概會被人當(dāng)作失心瘋話一笑置之,可當(dāng)它從一名積年天仙嘴里說出來,那可真就讓人笑不出來了。 當(dāng)我是老大的時候,無論說什么你們都要照做不誤,這種會被人指著鼻子罵強(qiáng)盜的邏輯可真是非常北海劍宗了。 擺出了一個乖巧的姿勢,阿恬明智的放棄了抵抗,反正看祖師爺這架勢絕對能活生生的撬開木隅的嘴巴。 就算撬不開,他也絕對能撕開。 木隅不是傻瓜,要不然也不會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躲了這么些年,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并且雙目放空,擺出了自己真正的態(tài)度——非暴力不合作。 一般而言,自己興致沖沖的提議遇冷絕對能讓人壓力倍增,可辟胥遠(yuǎn)非常人,愣是能在尷尬的氣氛里侃侃而談。 “在你們眼里,我那位不討喜的師父肯定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形象,”他笑瞇瞇的摸了摸下巴,“確實,她一向自負(fù),還喜歡耍心眼,每次出現(xiàn)都帶來一堆麻煩,如果不是她點化了我的仙途,我也很想加入唾棄她的大軍?!?/br> “我以為……您會對玄女更敬重一些,鑒于您不久之前的舉動。”阿恬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確實想要報答她,她對于我的恩情并非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痛快的承認(rèn)之后辟胥話峰一轉(zhuǎn),“但我做哪些事情,也不僅僅是為了報答她而已?!?/br> “阿恬,”他正了一下臉色,“你有沒有想過,仙靈、異獸和凡人,這三者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阿恬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好在辟胥也沒有在意,僅僅是低頭笑了一聲,“我啊,以前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想的頭都大了?!?/br> “這有什么好想的?”大概是這個問題點到了他的心坎,木隅忍不住破了功,“仙靈包括著天生的仙人和異獸,凡人就是凡人,就算飛升成仙也改變不了,二者之間涇渭分明,有什么可想的?” 聽了他的回答,辟胥笑著搖了搖頭,像是在面對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如果是現(xiàn)在,你這個答案當(dāng)然沒錯,”他輕聲說道,“可惜的是,如此簡單粗暴的答案,卻并不能說服我?!?/br> 對于他的感應(yīng),阿恬并不感到驚訝,辟胥生于上古時期,那時候仙靈、異獸與凡人共存,三者之間糾纏不清,而作為第一批修士,并不像后人一樣被一代代稀釋著血脈,這也就意味著,他體內(nèi)有著濃厚的異獸血統(tǒng)——修士本身就是凡人與異獸結(jié)合的結(jié)果。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既是異獸,也是凡人,兩邊都是,卻也兩邊都不沾…… 且慢!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既不是仙人,也不是異獸,更不是修士的東西……她不是剛剛才見過一個嗎? 阿恬覺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關(guān)鍵。 “我有時候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辟胥不緊不慢的說道,“是仙人?還是異獸?亦或者根本就是個白日做夢的凡夫俗子?” “不光是我,我們這些老家伙大多有著這樣的疑問?!?/br> 他嘴里的“老家伙”指的當(dāng)然是同時代的人仙們,也是最終決定與異獸握手言和的那批人。 諷刺的是,他們?nèi)巳硕加兄蚨嗷蛏俚漠惈F血統(tǒng)。 “那你們的答案呢?”阿恬問道。 “會站在這里跟你說話,就代表著,我們認(rèn)為自己是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辟胥扶了扶頭頂?shù)亩敷?,“這么簡單的事情,卻那么難以想清,花費(fèi)了數(shù)不清的時間,最后得到的卻是一開始就知道的答案,像我們這樣的傻瓜,怪不得一直沒能合道,就算是天道,也會嫌棄我們蠢笨如牛吧?” 不著痕跡的,阿恬松了口氣,要是祖師爺一臉認(rèn)真的跟她論證自己其實事異獸,那她可就真的沒轍了。 “是不是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