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蘇懷瑾笑了笑,說:“你叫什么名兒?” 那小廝更是嚇得厲害,篩糠一樣。 薛長瑜一看,更是狐疑,瑾兒在這關(guān)口,竟然去問一個小廝叫什么名兒?出于“警戒心”,薛長瑜立刻打量了那小廝一眼,上上下下,通通體體的打量。 也并沒有什么,要身材是沒有的,要姿色也是沒有,更不及自己的千百之一…… 想到這里,薛長瑜陡然一愣,自己這個當(dāng)朝燕王,竟然在偷偷跟一個不起眼兒的小廝……比美? 薛長瑜趕緊咳嗽了一聲,定然都怪那水修白,沒來由讓薛長瑜感覺到很多危機(jī),這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罷? 那小廝嚇得差點(diǎn)也跪了,顫巍巍的說:“小人……小人蘇酉?!?/br> 蘇懷瑾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說:“蘇酉,我聽說你進(jìn)府沒幾年,但瞧你這衣著打扮,倒是光鮮明麗,混不似個下人,倒像是半個主子呢!聽說你是馬管家認(rèn)得干兒子?” 蘇酉聽到這里,這回嚇的是“咕咚”一聲,也跪在了地上,他不知為何,只覺手腳發(fā)軟,比起站著,跪著可能更舒坦一些。 蘇酉大喊著:“小姐!大小姐饒命??!” 蘇懷瑾笑的一派親和,說:“饒命什么?我又沒說是你放的火?!?/br> 蘇懷瑾這么一說,旁邊一片嘩然,驚訝的睜大眼睛,全都看向蘇酉,綠衣第一個蹦起來,大喊著說:“原來是你!” 蘇酉嚇得臉色一片蒼白,連忙擺手說:“不不不,不是我……小姐饒命??!饒命啊!” 薛長瑜聽到這里,當(dāng)即臉色一沉,眼神里都是陰霾,他就說,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著火?竟然是有人故意縱火。 這可觸了薛長瑜的逆鱗,上輩子就是,薛長瑜奮力的狂砸瑜瑾殿的大門,但大門是千年古木雕刻而成,竟然無法砸開,就連攻城車也無法穿透,薛長瑜眼睜睜的看著怒火焚燒了整個瑜瑾殿,這是他心中的一根倒刺,狠狠剜著他的心窩。 這回僥幸能把瑾兒救出來,薛長瑜心里不知多慶幸。 他有多慶幸,就有多憤恨,恨不得將那縱火的人,扒皮抽筋。 蘇懷瑾聽他否認(rèn),笑著說:“是么?那倒是我眼花了,當(dāng)時在我閨房附近,鬼鬼祟祟的,不是你?” 蘇酉一聽,嚇得更是渾身癱軟,恨不得趴在地上,眼珠子狂轉(zhuǎn),一頭冷汗。 其實(shí)蘇懷瑾當(dāng)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若不是系統(tǒng)提示有人放火,蘇酉可能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綠衣似乎想起來什么,說:“好哇!果然是你!當(dāng)時你把我叫走,說是讓我去后廚看菜牌子,一轉(zhuǎn)眼兒你人就不見了,說有急事!原來是將我遣走,來縱火的!” 蘇酉連連否認(rèn),眼見眾人都盯著自己,連忙朝跪在一邊的馬管事兒求饒,說:“義父!義父!救救兒子??!爹……救兒子??!” 他說著,還膝行向前,想要去拽馬管事兒,馬管事兒眼睛一轉(zhuǎn),嚇得趕緊退開好幾步,說:“小姐!這事兒奴才不知情啊,你要相信奴才!” 蘇酉一聽,有些怔愣,也趕緊否認(rèn),說:“小人也不知情,小人真的不知情啊,不是小人干的?!?/br> 馬管事兒又說:“小姐,蘇酉是個好的,誰不知他進(jìn)了府邸,本本分分,如今……如今小姐既然認(rèn)定了蘇酉縱火,總要有個證據(jù)罷?” “呵……” 蘇懷瑾冷笑一聲,說:“好啊,你喜歡證據(jù),但我這個刁蠻的小女子,不懂這些勞什子的大道理,我就喜歡……屈打成招?!?/br> 她說著,立刻朗聲說:“來人,給我打,看看是他的嘴巴硬,還是蘇家的家法硬?” 蘇辰和蘇午立刻沖出來,抓住蘇酉,就要上家法。 蘇酉大喊著:“爹!爹!救我啊!救我?。 ?/br> 他叫的十分親,但是馬管事兒嚇得不行,根本不理會,直往后縮。 薛長瑜見這境況,瞇了瞇眼睛,隨即轉(zhuǎn)著手腕走過來,笑著說:“瑾兒既然要行家法,不如令小王代勞,畢竟這事兒也與小王有關(guān),小王雖然不才,但是軍中的規(guī)矩還是懂得一二的,別人家的鞭子不敢說,小王這鞭子下去,最多十又三下,就是一頭牛也扛不住?!?/br> “十……十……” 蘇酉顫的都結(jié)巴起來,就聽蘇懷瑾笑著說:“那就有勞王爺了?!?/br> 薛長瑜十分配合,立刻接過蘇辰手里的鞭子,“啪!”一聲,手腕一抖,鞭子在空中裂開一聲脆響,誰不知道四皇子薛長瑜是馬背上出來的,武藝超群,而且力大無窮,這一鞭子要是下去,別說是皮開rou綻了,骨頭估計(jì)都能裂了。 薛長瑜猛地高舉鞭子,就在這一霎那,蘇酉五官擰在一起,尖聲大叫著:“是馬管家?。●R管家讓我縱火的!” “你血口噴人?。 ?/br> 馬管事兒嚇得不輕,連忙喝止,說:“虧我平時覺得你是好的,你這般血口噴人,知道自己的下場嗎?!” 馬管事兒明顯是在威脅蘇酉,蘇酉卻因著嚇得已經(jīng)要尿褲子,根本顧不得馬管事兒的口頭威脅,大喊著說:“真的!真的是馬管家!小人不敢有半句謊言!小人有證據(jù),馬管家給了小人很多錢財(cái),令小人干這不恥之事!還……還把小人的奴契還給了小人,只要小人縱火,就能……就能遠(yuǎn)走高飛!” 蘇懷瑾此時一笑,十分淡然的說:“來人,去搜罷,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錢財(cái)和奴契……” 蘇懷瑾對馬管事兒嫣然一笑,又說:“可別冤枉了忠心耿耿的馬管事兒?!?/br> 馬管事兒聽到這里,已經(jīng)“咕咚”一聲,直接癱在了地上。 薛長瑜把鞭子一扔,顯然已經(jīng)不用“屈打成招”,他瞧著蘇懷瑾的側(cè)顏,怎么看怎么愛見,怎么看怎么覺得心酥,馬管事兒眼里“兇神惡煞”的大小姐,此時在他眼里,不知有多明艷,連冷笑起來,都這般溫柔。 蘇懷瑾還在擺威嚴(yán),不知怎么的,沒來由一哆嗦,只覺得一陣陣惡寒,差點(diǎn)又掉雞皮疙瘩…… ☆、第22章 救命之恩 小廝很快就從蘇酉的房間里搜出了證據(jù),馬管事兒本就癱在地上,現(xiàn)在更是一臉慘白。 薛長瑜瞇了瞇眼睛,他家瑾兒住在蘇家老宅,一點(diǎn)子都不安生,離京城那么遠(yuǎn),總是瞧不見就算了,竟然宅子上的管家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放起火來?這成何體統(tǒng)! 薛長瑜揮了揮手,說:“拿起來,扭送官府?!?/br> 馬管事兒一聽,連忙求饒說:“不不不,不能送官,不要送官啊!” 小廝們立刻過去,捉住馬管家,押著他準(zhǔn)備送官,馬管事兒哭天搶地,拒不承認(rèn),不過后來嘴里就開始胡噴,也算是變相的承認(rèn)了。 “放開我!放開我?。∥铱墒翘K夫人娘家的人!” “大小姐!你也不想想,蘇家出了這樣的事兒,傳到京城里,老爺面子也不好看??!” “放開我!你們要是把我送官,蘇夫人定不會饒了你們的!蘇夫人定會給你們好看的!” 薛長瑜聽那馬管事兒滿嘴胡噴,還有恃無恐,當(dāng)即笑了起來。 他本就長相冷硬,平日里有一股拒人千里的氣息,如今這么一冷笑,容顏的確俊美無儔,但當(dāng)真讓人膽戰(zhàn)心驚,沒來由一股寒意竄上頭來。 薛長瑜看著那馬管事兒,冷笑說:“蘇夫人?本王倒要看看,蘇夫人是不是會給我這個燕王好看!” 薛長瑜說罷了,還冷笑了一聲。 薛長瑜上輩子就是,忍了那蘇夫人很久了,不過是個續(xù)弦罷了,經(jīng)常欺負(fù)到瑾兒跟前來,若不是因著蘇夫人乃是丞相夫人,薛長瑜早就跟她翻臉了。 之前是挨著蘇正的顏面,畢竟蘇正可是三朝元老,又是薛長瑜的“恩人”,如今已經(jīng)知道蘇正以后會包藏禍心,薛長瑜這次壓根就沒想著給那蘇夫人留什么顏面。 天大地大,他家瑾兒最大,若是敢欺負(fù)蘇懷瑾一分,薛長瑜定然十倍償還! 薛長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蘇家的小廝不敢不從,趕緊扭送著馬管事兒,馬管事兒一直大叫大嚷,并不甘心。 就在這個時候,馬管事兒突然大吼一聲,猛地甩開身邊的兩個小廝,然后瘋了一般,劈頭蓋臉的沖向蘇懷瑾,嘴里大叫著:“你不得好死!我要拉著你一起下地府?。 ?/br> 馬管事兒大喊著沖著蘇懷瑾沖過來,綠衣嚇得尖叫一聲,趕緊摟住她們家小姐,那面兒薛長瑜就站在旁邊,當(dāng)即一步踏前,“吃——”一聲拉出佩劍。 就在這一瞬間,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陡然一陣“嗬——”的抽氣聲,均是瞪大了眼睛,瞧著那馬管事兒。 “?!?/br> 【系統(tǒng):幸運(yùn)二重,生效】 馬管事兒像是要破罐子破摔,兇神惡煞的沖過來,張牙舞爪的,結(jié)果就在要到蘇懷瑾面前的時候,薛長瑜壓根還沒出手呢,馬管事兒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左腳拌右腳。 “嘭??!”一聲,猶如一座山一樣,就倒在了地上,來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大馬趴! 馬管事兒自己都摔懵了,慢慢抬起頭來,眾人又是“嗬——”的抽了口氣,馬管事兒已經(jīng)鼻血長流,門牙掉在地上,額頭磕了一個花,臉上的橫rou也蹭的都是血道子,那模樣狼狽至極。 蘇懷瑾“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馬管事兒要下跪的話,還是朝官老爺下跪罷!懷瑾可當(dāng)不起。” 馬管事兒磕的都懵了,小廝們趕緊沖上來,把那懵掉的馬管事兒拽起來拖走。 薛長瑜松了口氣,沒成想竟然這么幸運(yùn),轉(zhuǎn)頭又對那個馬管事兒的干兒子揮了揮手,示意小廝把蘇酉也扭送走。 蘇酉一陣哭天搶地,最終也被帶走了。 薛長瑜心里冷笑了一聲,這兩個人雖然和蘇夫人沾親帶故,但是沒關(guān)系,這事兒自己管定了,不怕當(dāng)?shù)毓俑畡邮裁词帜_。 那面兒混亂的場景終于平靜下來,蘇懷瑾看了一眼薛長瑜,眼神有些閃爍,還是說:“多謝王爺救命之恩?!?/br> 薛長瑜見蘇懷瑾主動和自己說話,當(dāng)即感覺手臂也不疼了,笑著說:“沒什么,你可受傷了不曾?” 蘇懷瑾搖了搖頭,畢竟當(dāng)時薛長瑜發(fā)了瘋一樣護(hù)住蘇懷瑾,她一丁點(diǎn)子傷也沒有,倒是薛長瑜…… 薛長瑜那般模樣,讓蘇懷瑾心里有些軟化,只是她覺得自己不該軟化,但薛長瑜的的確確救了她一命,沒讓她在火海中直接燒成大故九重…… 薛長瑜見蘇懷瑾目光閃爍,當(dāng)即就知道,蘇懷瑾可能是心軟了,于是決定趁熱打鐵,突然捂住自己胳膊,說:“哎,嘶……突然十分疼痛。” 薛長瑜一直高高在上,無論是在做皇子的時候,做燕王的時候,做太子的時候,還是做新皇的時候,都是高高在上的,突然一臉“猙獰”的說自己疼痛,差點(diǎn)嚇壞了蘇懷瑾。 薛長瑜不知自己的表情如何“猙獰”,畢竟這點(diǎn)小傷小痛,其實(shí)他不放在心里,但是要表達(dá)的很疼痛,因此表情難免浮夸了一些。 蘇懷瑾還以為他受傷很嚴(yán)重,連忙說:“大夫,快給王爺再瞧一瞧?!?/br> 薛長瑜頓時心里美得要冒泡,畢竟瑾兒這般關(guān)心自己,那表情是假不得的,假以時日,那他們豈不是要復(fù)婚了?到時候又是懷瑾握瑜的良緣了。 薛長瑜裝的很痛,大夫反反復(fù)復(fù)檢查了三遍,正在檢查第四遍,已經(jīng)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薛長瑜打算留下來“蹭飯”。 就在薛長瑜覺得一切安好的光景,蘇午急匆匆的走進(jìn)來,說:“小姐,水公子過來拜會了。” 蘇懷瑾還沒說話,薛長瑜已經(jīng)不滿的說:“這么晚了還來?” 蘇懷瑾無奈的看了一眼薛長瑜,薛長瑜不也是這么晚了還留在這里?還有心說別人? 蘇午說:“回王爺,是這樣兒,水公子剛聽說了失火的事情,所以特來探看的?!?/br> 蘇懷瑾說:“請水公子罷?!?/br> 薛長瑜心里很是不甘,瑾兒的青梅竹馬又來湊熱鬧,自己在這面兒情勢剛剛稍好一些,若是青梅竹馬一出現(xiàn),會不會被搶了風(fēng)頭? 水修白很快就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他也不坐,進(jìn)來之后與薛長瑜見了禮,那是規(guī)規(guī)矩矩,恭恭敬敬,體體面面。 薛長瑜想要挑刺兒,但愣是挑不出來。 蘇懷瑾請水修白坐下來飲盞茶,水修白連忙辭了,笑著說:“修白就是來看一眼,方聽說蘇家失火,實(shí)在不放心,如今丫頭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時辰太晚,多留恐有不便,這便回去了?!?/br> 薛長瑜聽說他要回去了,還沒來得及歡心,那面兒突然有人趨步進(jìn)來,看起來很急,原來是薛長瑜的從者。 從者過來,低聲對薛長瑜說:“爺,商陽國的使團(tuán)剛剛到了,正往驛館下榻,爺是不是要去一趟?” 薛長瑜一聽,大好的時機(jī),竟然被商陽國的使團(tuán)攪合了,他可沒忘了這次前來,就是為了調(diào)停商陽國的事情,總不能忘了正事兒。 薛長瑜心里不甘,但是為了不輸給彬彬有禮的水修白,當(dāng)即也換上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