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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買個皇帝揣兜里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姜灼華說完,微微側(cè)頭去看他的側(cè)臉,含著揶揄的笑意, 去觀察他的反應(yīng)。

    葉適聽罷這兩句話,不由懊惱, 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 深覺丟了臉面,他不由抿緊唇。

    高興, 是異常的高興,丟臉, 也是異常的丟臉。

    身為男人, 怎么能顯得如此被動和局促不安?一旦涉及到感情,就沒法兒像姜灼華那般從容淡定, 他覺得, 自己必須得做點兒什么, 不然會被她笑話。

    葉適低頭看看自己腹前她的手,一時猶豫不決,是先握住她的手呢?還是轉(zhuǎn)過身去也將她抱住呢?

    先握手的話,一旦她不給抱了怎么辦?要是直接轉(zhuǎn)過去抱她,面對著她,可能會更緊張,一旦行止更蠢笨又該怎么辦?

    那、那還是先握手吧!

    葉適做好決定,踟躕著抬起手,在握與不握之間,勇氣和緊張齊飛,開啟了激烈的奮戰(zhàn)。

    姜灼華低眉看著他緩緩抬手,目光盯著他腹前自己手的位置,緩緩放下。

    就在葉適快要碰到姜灼華的剎那,姜灼華忽而一笑,松開了他,沒給他碰。

    葉適見此,宛如做錯事的孩子,咻的一下將手收回,倒是比伸出去時干脆利落,然而,心里的失落無以復(fù)加。

    姜灼華后退一步,側(cè)過身子,頗為委屈道:“抱了你半晌,你都沒反應(yīng),那我就去睡覺了啊?!?/br>
    葉適聞言,一時間欲哭無淚,深知自己在萬分緊張下錯過了極好的機會,他強忍著心頭的失落,努力扯起一個笑意,轉(zhuǎn)過身子,對姜灼華道:“嗯,那你早點兒休息,今兒一日也累了?!?/br>
    姜灼華知他緊張,挑眉看向他:“就這么讓我走?。俊?/br>
    姜灼華心里料定,他肯定不敢親,所以故意將自己側(cè)臉對著葉適,道:“再給你個機會?!?/br>
    葉適:“……”什么機會?抱她嗎?

    葉適心頭一喜,微微低眉,張開雙臂,正欲去抱,姜灼華見此,恨鐵不成鋼的蹙眉“滋”了一聲,她本還尋思著他可能不敢,哪知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葉適見她蹙眉,忙又停下了動作,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姜灼華笑嗔他一眼,道:“算了,我睡覺去了,你也別太晚?!?/br>
    說罷,姜灼華轉(zhuǎn)身走進了臥室。

    珠簾落下的脆響在不遠(yuǎn)處響起,葉適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她方才……不是叫自己親她吧?

    葉適仰頭望天,一聲長嘆,一想到自己錯過了什么,不由一陣抓心撓肝的急,而后垂首伸手捂住了眼睛,身子跟著靠在書桌邊上。

    捶胸頓足懊悔半晌,葉適放下了手,看著臥室的方向,暗下決心,下次!下次一定不能這般蠢笨!

    葉適坐會桌前,準(zhǔn)備接著忙自己的事,奈何滿心里都是方才姜灼華那一個擁抱,而后又是自己錯過的兩次絕好時機。

    就好似一盤想吃好久的菜,好不容易端到了眼前,卻被他不小心打翻了。

    懊悔!懊悔!萬分的懊悔!

    心癢!心癢!每一刻心都好似萬蟻爬過!

    姜灼華換了睡袍,拉開被子鉆了進去,被窩里有桂榮早前就放好的湯婆子,暖暖的,不由身心都覺熨帖。

    姜灼華躺在榻上,唇角帶著笑意,既要給他機會,那就得認(rèn)真對待,不管是什么人,越是得到得艱難,才越是會珍惜,最好的法子,便是給點兒甜頭立馬收手,他才能一直想著。

    饒是葉適再喜歡她,她也不會早早讓他得到。

    從前拿他當(dāng)男寵,自是不在乎他會不會珍惜,但是現(xiàn)在,既然有嫁他的可能,那自是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對他。

    念及此,姜灼華翻了個身,想著此時葉適該是有多抓心撓肝,找了個舒服的睡姿,心中笑道:自己挨著去吧,哈哈哈哈哈。

    而后,她便美滋滋的睡覺了。

    姜灼華已然進入了夢鄉(xiāng),葉適尚在書桌前挑燈夜戰(zhàn)。

    葉適已從方才的懊悔中緩過了勁,心情轉(zhuǎn)而好上了天,畢竟姜灼華今晚抱他了,那他是不是可以以為,她也有些喜歡自己了呢?

    這般想著,研究奪位布局的葉適,唇角就會不自覺掛上一絲笑意,心好似被裝滿,都是快要滿得溢出的幸福感,原來愛一個人,是一件這般美好的事。

    如此想著,他對手下正在做的事,不由便更加努力,不為旁的,就為早些奪位成功,有能力護住姜灼華,再娶她為妻。

    經(jīng)公主府一事,他愈發(fā)深切的感受到,前世的姜灼華,沒有一個強大的娘家可做依靠,接二連三被人傷害,卻又無力為自己正名和討回公道,該是多么無助和孤獨?

    這一夜,一直到丑時,葉適方才放下筆,揉著發(fā)酸的眼睛回去休息。

    第二日,葉適依舊起了個大早,他從榻上翻身坐起,看了看里間熟睡的姜灼華,躡手躡腳的穿衣穿鞋,洗漱畢,從凈室出來后。

    而后葉適喚了元嘉上來,屏退一眾婢女,吩咐道:“衛(wèi)尉卿吳大人,手下的營里,有一位少卿,名叫何玉,此人文韜武略皆通,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然,吳大人嫉妒此人才華,素來壓制,何玉一直郁郁不得志。啟用中散大夫,你通書信給他,叫他去找何玉?!?/br>
    元嘉聞言一驚,不由疑道:“這么早便啟用中散大夫嗎?大夫這些年穩(wěn)入此位不容易,在光祿勛手下為帝謀事,一旦啟用太早,被恭帝察覺,對咱們來說,是極大的損失?!?/br>
    葉適靜靜的聽完,而后道:“我知道,按原來的計劃,中散大夫確實不必這么早啟用。但是現(xiàn)在,計劃有變,你按我說的做便是。我要給何玉,設(shè)個局。”

    元嘉不解道:“什么局?”

    葉適勾唇一笑,微一挑眉:“前程似錦的富貴局?!?/br>
    說罷,葉適從書桌上拿起昨晚寫好的書信,遞給元嘉:“給中散大夫送去。”

    元嘉神色頗為不安,但依舊領(lǐng)命而去。

    次日傍晚,三十歲左右的何玉巡繳畢后,回府換了身常服,然后應(yīng)中散大夫沈言之邀,前往清音坊聽樂小坐。

    中散大夫為帝謀事,這個身份,對一直受上司壓制的何玉來講,自是可遇不可求,沈言相邀,何玉豈有不來之理?

    何玉來到清音坊門口,沈言家廝守在門外,見何玉到了,上前行個禮道:“給何大人問安,我家老爺在樓上芙蕖閣等您,請隨我來。”

    何玉一手捏著緊窄的袖口,踏步上了臺階,倒豎的劍眉頗有一番氣度,渾厚的嗓音力道十足:“多謝。”

    何玉隨沈言家廝上了樓,芙蕖閣內(nèi),一段清雅的琴聲徐徐傳出,若有若無。

    家廝上前敲三下門,而后將門推開,對里面的人道:“老爺,何大人到了。”

    何玉順著小廝目光看去,但見鋪著絨毯的地上,有一位身著藏青色直裾的儒雅男子,四十歲出頭的模樣,美髯長至喉結(jié)處,他跪坐在軟墊上,腰背自直,指尖捏著杯盞,姿態(tài)安然,眉目和善,一看便令人心生親近之感。

    不成想,中散大夫沈言,竟是看起來如此好親近之人,這叫何玉心下自在了不少。

    何玉脫去鞋走了進去,沈言亦是起身迎接,二人見過禮,沈言請了何玉坐下,執(zhí)起茶壺,為他倒茶,何玉謝過后接下,笑著道:“早就聽聞大夫威名,大夫相邀,令玉受寵若驚?!?/br>
    沈言輕笑兩聲,伸手捋一下胡須,道:“我也是近日才得知,衛(wèi)尉手下有您這樣一位出色之人,為圣上舉薦人才,是我本職?!?/br>
    何玉擺擺手道:“大夫過譽了?!?/br>
    他不信這世上,真的有那種因人才華而舉薦的正直高尚的官員,但是聽聞沈言此言,他心中又隱隱開始期待,期待沈言便是這般正直高尚之人,興許自己當(dāng)真能遇到這么一位伯樂,從此一改仕途低迷,從上司手里逃出生天。

    沈言攤手,指一指茶杯,笑道:“少卿用茶。”

    何玉忙抬杯飲茶。見他喝下,沈言轉(zhuǎn)而對身旁彈琴的那位女子道:“勞煩換一首《高山流水》可好?我與何大人也好以此會知音?!?/br>
    琴師聞言,點頭應(yīng)下,手按住琴弦止了音,復(fù)又彈起《高山流水》。

    何玉順著沈言目光看去,但見,彈琴者是一位十六歲左右的女子,眉目清秀,唇紅齒白,臉蛋白里透紅,甚是好看,沈言當(dāng)即便覺移不開眼,一股熱浪只往丹田而去,只覺口干舌燥。

    何玉并不知自己為何忽然如此心思浮動,只以為是眼前女子太過貌美之故,甚是合他心意。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三聲叩門聲,家廝走進來,行禮道:“老爺,出了些事,得您回去處理下?!?/br>
    沈言回過頭,看向何玉,致歉道:“委實抱歉,得先暫離片刻。寒舍離清音坊不遠(yuǎn),約莫兩刻鐘,我便能回來,還請何大人稍后,聽聽樂,喝喝茶?!?/br>
    何玉哪敢有不悅,忙起身相送。

    沈言致歉后離去,芙蕖閣內(nèi),只剩下何玉和那名奏琴的女子。

    那名女子莞爾一笑,停下手中的弦,上前給何玉倒茶,笑著遞給他:“何大人請用?!?/br>
    何玉伸手接杯子的瞬間,女子的手,有意無意的從他手背上拂過,何玉心頭一怔,但見女子正以含媚的笑意望著他,說道:“其實,小女早就聽聞何大人威名,心生親近之意已久。往日只能在大人巡城時遠(yuǎn)遠(yuǎn)一望,今日聽聞沈大人請得是您,便想盡法子進來彈琴,能與大人獨處片刻,是小女不敢奢望的緣分。”

    此女甚合他心意,看著她嬌媚的容顏,何玉體內(nèi)熱/浪愈甚,鬼使神差的問道:“那你可愿跟了我?”

    女子小心的點點頭。

    何玉如何不知女子心思,正是他內(nèi)火上涌之際,忽地腦中一片空白,“嗒”得放下茶杯,茶水濺得四起,他猛然伸手將那女子攬入懷中。

    女子欲拒還迎的聲音愈發(fā)勾得他心癢難耐,急急撩起對方衣擺欲行云雨。

    何玉本以為對方興許不愿,誰知竟順利而成,在這芙蕖閣中,與那女子共赴了巫山。

    何玉伏在那女子身上,女子承歡時隱忍而又歡愉的聲音在耳畔撩動,勾得何玉愈發(fā)如猛狼虎豹,行止激烈。

    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在他耳畔的聲音,忽地變作痛苦,緊著她雙目瞪大,不多時便沒了聲響。

    何玉覺出不對來,抬頭去看,但見女子雙目圓睜,瞳孔儼然已是渙散無光。

    他心底一驚,伸出手,顫抖著去摸女子脖頸處的脈搏,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停止。

    何玉驚得抽身而出,跌坐在不遠(yuǎn)處,怔怔的看了那女子半晌。然后他慌忙上前,將女子的衣衫整理好,又陷入了不知所措,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正在這時,芙蕖閣的門開了,沈言走了進來。

    他一見眼前情形,忙關(guān)上了門,神情愕然,壓著嗓音厲聲問道:“何大人,你做了什么?”

    何玉忙搖頭,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們、我們……她就忽然、就忽然……”

    沈言上前一步,斥道:“何大人,朝廷命官將人強/jian致死,你可知是何罪名?”

    何玉忙道:“我沒有強行,我沒有強行,她是自愿的,卻不知為何……”

    眼前的沈言,就宛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何玉上前一把拽住沈言衣擺,懇求道:“沈大夫,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你要救救我,不然我這一生……我這一生就毀了?!?/br>
    沈言蹙眉,盯著何玉看了一會兒,面露不忍,他蹙眉道:“何大人,你文韜武略俱全,你可知我有多欣賞你,你……哎!”

    何玉自知,清音坊一旦報官,他就算不死,也是前程盡毀,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念及此,何玉反而平靜下來,行禮道:“今負(fù)人命,只得以死謝罪,玉辜負(fù)了沈大夫的抬愛?!?/br>
    沈言聞言一驚,忙問:“你要做什么?”

    何玉道:“大丈夫行事坦蕩,我雖無強迫與她,但她即死于我身下,我自會承擔(dān)責(zé)任?!?/br>
    沈言擰眉看了何玉片刻,道:“何大人,你果然是我欣賞的君子,敢作敢當(dāng)?!?/br>
    沈言沉默片刻,道:“哎……今日叫你來清音坊的人是我,此事我也有責(zé)任。清音坊坊主,與我有些私交,你等我前去交涉,若是說成,興許能將此事神不知鬼不覺的瞞下,若是說不成……看天命吧?!?/br>
    何玉聽聞尚有一線生機,眸中一亮,能活誰愿去死,忙道:“只要坊主能夠不追究,要什么我都給。”

    沈言聞言,命家廝叫來了傅坊主,傅坊主臉帶面具,眼眶處露出的皮膚,猙獰恐怖,委實叫何玉一驚。

    沈言將傅坊主叫去一旁,私語了許久,終見傅坊主點了頭,何玉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沈言回道何玉身邊,伸出手一比劃:“五百兩白銀,了結(jié)此事?!?/br>
    何玉一驚:“我哪兒有那么多錢???”

    沈言道:“你去湊,能湊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借給你?!?/br>
    何玉聞言,眸中感激之色愈甚,跪謝沈言:“多謝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