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但她這個樣子盯著他看又是什么意思? 還沒/吻/夠?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都弄不清對方的心思。 窗欞拂進(jìn)來的晚風(fēng)將崔洛鬢角的碎發(fā)吹散,獨屬于女兒家的風(fēng)情再也藏著住了。蕭翼的眉頭蹙的更緊,伸手幫她掠到耳垂后面,卻見崔洛突然顫一下。 蕭翼一愣,明白了過來,他笑道:“現(xiàn)在知道怕了?你不是很橫么?我可告訴你,今天只是個教訓(xùn),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與其他男人走的太近,你應(yīng)該知道會是什么后果?!?/br> 崔洛用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 她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但也不想答應(yīng)蕭翼任何承諾,那樣的承諾,她沒法保證將來一定會實現(xiàn)。 蕭翼舍不得離開,甚至痛恨他的心軟,若是今晚就跟她有了夫妻之實,他便不會患得患失了。 崔洛渴的厲害,正打算端杯茶喝喝,但她還未動作,就見蕭翼突然間靠近,雙手捏著她的腰,很輕易就將她整個人抱在了圓桌上,他道:“再試一次?” 崔洛驚呼,一刻也不想玩了,“不行!” 這話無疑絲毫不起作用,這一次,蕭翼的進(jìn)攻再也沒有方才的溫柔,他總算是徹底嘗到了秋露白,就像是個天生的學(xué)習(xí)高手,第二次程度遠(yuǎn)在第一次之上,將懷里的小女子嚇的再也不懂如何強裝鎮(zhèn)定了。 一吻畢,蕭翼趁機目睹了崔洛所有的嬌羞與變化。 奈何才給了她片刻的喘氣機會,這人又開始鎮(zhèn)定自若的瞪著他了,“繼兄是不是事先找人練習(xí)過?我覺得你相當(dāng)熟練。” 崔洛這是故意在揶揄。 蕭翼唇角一抽,黃昏的火燭下,他俊臉微紅,甚至有些赧然。他掌心稍用力,捏了崔洛的細(xì)腰,“休要胡說!我這兩輩子沒有別人,全都是你。現(xiàn)在朝中已有人懷疑我是斷袖,你看......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崔洛無言以對,在他的注視中,沒臉沒皮道:“要不,你也娶一房美妻?” 這話又刺激了蕭翼隱忍了太久的情緒,他身子往前,摁著崔洛的后背,讓兩人再無間隙,并且抵住了她,低低道:“再胡說一句,我會讓你知道我跟汪直的區(qū)別!” 崔洛慫了,但心頭有了微妙的變化,她瞅了瞅蕭翼泛紅的臉,不太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恩?!彼魺o痕的應(yīng)了一聲,待蕭翼將抵觸的地方移開,她才緩緩?fù)铝丝跉?,這下是真的不敢再挑釁他了。 蕭翼也嘆了口氣,道:“此行冀州,我讓古月貼身跟著你,一是為了你的安危,二來也是防備顧長青和汪直,小崔洛,你這般聰明,別告訴沒看出來顧長青對你是什么樣的心思?” 崔洛驚了,“...........”她是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顧長青怎會對她有任何心思?! 蕭翼見她呆愣的反應(yīng),突然不想再提及顧長青,他打橫抱著崔洛去了榻上,又拿著濕棉巾給她擦拭手腳,才準(zhǔn)備離開。 待他走出月門時,回頭望了一眼,卻見那幔帳之內(nèi),小女子已經(jīng)將自己裹成了蠶,好像在里面踹了幾下,鼓起的薄衾一陣一陣的。 蕭翼無奈笑了笑,今后來日方長吧。 古月見蕭翼從寢房走來時,唇角帶笑,俊逸的面容如沉浸在晚霞之下,是那種春風(fēng)得意的瀟灑。 古月忙低下頭,當(dāng)作什么也沒看見,也裝作沒有察覺到蕭翼唇色的異常。 * 次日,崔家老太爺攜眾掌柜來京宅給崔洛送行。 崔洛昨夜睡的很遲,一大早的精神不濟,崔老太爺以為她在為了上任的事情cao心,也不敢給她太多壓力。 說實話,崔洛能走到今時今日,崔老太爺已經(jīng)心滿意足,若是古月能生下一兒半女,他便能瞑目了。 廳堂內(nèi)只剩下祖孫二人時,崔老太爺欣慰之意難以言表,但表面上仍是嚴(yán)謹(jǐn)?shù)慕淮溃骸按蘼灏?,這為官之道與經(jīng)商其實沒什么兩樣,你要知道如何拓寬人脈,沒有人脈關(guān)系是走不遠(yuǎn)的。這一次舉薦你去冀州的是你長青表兄,承恩伯府的恩情自有我跟你祖母去還。但你上任之后,真定府府尹那邊一定要多多走動,該送的禮一樣也缺不得,為官之人不可迂腐,你如今才剛?cè)胧耍灰邌荽螯c的銀兩。這幾年由你經(jīng)營的幾處鋪子也掙了不少,該花銷的地方切不可省。” 冀州屬真定府管轄范圍,她這個暫代的知州還得看真定府府尹臉色。 崔洛明白這個道理,為人圓滑也沒有壞處,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則,貪贓枉法之事肯定不會去做。 為了讓崔老太爺安心,她應(yīng)了下來,“祖父放心,該打點的,孫兒都會妥善去做?!?/br> 崔老太爺點了點頭,“不要擔(dān)心銀子,我崔家十幾處商鋪,百畝良田,還不缺那個錢?!?/br> 祖父要充闊綽,崔洛也不好托辭,將崔老太爺送過來的銀票統(tǒng)統(tǒng)收下了。 “我聽李鎬說,你要帶你媳婦也一道上任?”崔老太爺突然問。 古月是蕭翼的人,有蕭翼的吩咐,她肯定會跟著自己去上任的。其實就算沒有蕭翼,崔洛也會帶著古月與堯羽,她身邊不能沒有可用之人,否則真被人當(dāng)作魚rou時就太遲了。 這個時候古月進(jìn)來給崔老爺子續(xù)茶,崔洛道:“恩,我正有此意,我跟月兒成婚不久,祖母與祖父又忙于大興家事,我不放心她一人留在京城,便打算帶她一塊去?!?/br> 古月聞聲,一副小媳婦樣子站在崔洛身側(cè),低著頭也不吱聲,每聽到崔洛喊一聲‘月兒’,她都得掉一身雞皮疙瘩。 崔老太爺笑了笑,他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小年輕夫妻的黏纏不舍。孫子與孫媳能夠夫妻和睦,他也甚是高興。 * 上任的期限轉(zhuǎn)眼即至。 崔洛的馬車上,左側(cè)是一身紅裝的堯羽,右側(cè)是黑綢勁裝的古月,兩人都是習(xí)武奇才,于是崔洛無比安心的捧著一本《拍案驚奇》在看。一路上閑暇時還可以欣賞沿途的春景,好不愜意。 然,這種日子沒有持續(xù)幾天,在崔洛離京的第三日,汪直一路招搖的追了過來,還怨她沒有等他,“小白啊,雜家一早就跟你說過,會跟你一道去冀州,你這樣不辭而別當(dāng)真心狠。” 馬車內(nèi)已經(jīng)有堯羽與古月二人,再也容不下旁人,崔洛也不擔(dān)心汪直會鉆上來,道:“皇命在身,我不敢拖延時日,廠公莫怪?!?/br> 汪直見崔洛態(tài)度疏離,俊美的臉拉了下來,“怎會不怪?小白心里是沒我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會是雞飛狗跳的幾章,哪里有汪直,哪里就不會太平,阿門! ps:不出意外,晚上還有一更哦。 第115章 黑白道 汪直的出現(xiàn)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不管他嘴上說什么,崔洛等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只不過, 崔洛一路上就別想安靜了, 汪直的話就如春日的江水,連綿不絕, 肆意不斷。從天南海北到勾欄里的名伶兒, 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人或事。 這一日,一行人徹底出了京城, 臨入夜之前,在一處官驛歇下。崔洛有朝廷的上任文書在身, 驛丞態(tài)度相當(dāng)客氣, 準(zhǔn)備了幾間上好的客房。 汪直改換了緋紅色錦袍, 穿的是寶藍(lán)色素面湖杭夾袍,清風(fēng)郎月般的秀美。他在崔洛面前恢復(fù)了正常成年男子的嗓音,沒有讓人認(rèn)出他是誰。 在中廳用晚飯時, 汪直與崔洛擠在了一桌,湊到她耳側(cè), 悄咪咪的道:“我奉了皇上秘旨行事,崔知州切莫暴露了我的身份?!薄拗荨撬麑Υ蘼宓男路Q呼。 崔洛覺得,反正比小白好聽多了, 她伸手將汪直推開,笑道:“放心,你這個樣子,沒有人會懷疑?!?/br> 堯羽已經(jīng)開吃了, 古月一直沉默不語。 這時,崔洛道:“小羽,你不是一直想找個人切磋武功么,我可告訴你哦,這位汪.......汪兄武藝超群,就連我夫人也未必能及,一會用過飯,你要好好請教汪兄一番?!?/br> 堯羽一只抓著雞腿,一手捏著饅頭,不得其解,“他不是太監(jiān)么,我在宮里見過他?!?/br> “!??!”汪直最不喜旁人叫他太監(jiān),而且他也已經(jīng)不是閹人了,“小娃娃,不要亂說話?!彼ひ艉裰氐?。 崔洛給堯羽倒了杯茶,語重心長的告訴她,“小羽,你顧大哥和三殿下都交代過了,讓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從今天開始汪兄不是太監(jiān),明白了么?” 堯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汪直到底是不是太監(jiān)都不要緊,換言之,她根本就不知道太監(jiān)與真正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區(qū)別,堯羽興奮道:“我知道了,那我一會就找他切磋。” 崔洛滿意的摸了摸她細(xì)嫩的臉頰,又給古月夾了菜,表現(xiàn)的無比體貼,她道:“夫人一路奔波,辛苦了,多吃些。” 古月:“........” 等到入寢房時,古月將房門合上,問崔洛:“你為何讓堯羽去招惹汪直?” 崔洛聳了聳肩,“我想安靜的睡個覺。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以堯羽的本事,她還傷不了汪直,汪直也不會傷害她?!?/br> 古月依舊不解,“你就這么確定?” 崔洛坐在床榻上,雙手伸出,等待著古月過來伺候她更衣洗漱,“那是自然?!?/br> 這一夜汪直當(dāng)真沒有來sao/擾崔洛,古月也難得放下心來休息。翌日一早,天色將明未明之時,門外傳來汪直的敲門聲,“小白!小白快開門!”他聲音急切。 這時,崔洛已經(jīng)慢條斯理的起榻,她狠狠伸了一個懶腰,見古月是合衣而睡的,她道:“你倒是謹(jǐn)慎,難怪繼兄一定要讓你跟著我?!?/br> 古月心道:這可不是主子讓我跟著你的首要目的! 汪直可能等不及了,撞門而入,一進(jìn)來就氣勢洶洶道:“小白,你......你快讓那瘋丫頭停下!” 崔洛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汪兄,怎么了?堯羽不過是找你切磋武藝,怎的把你逼著這副樣子?你這身衣裳?”她看著汪直一身狼狽,突然很想笑。 汪直卻再也笑不出來了,雖然他很想保持一派風(fēng)度俊雅氣質(zhì),但被堯羽纏著在林間搏斗了一夜之后,他半點形象也不想要了。 不愧是歐陽卿的女兒!她根本就不知道累啊! 這時,汪直才察覺到了崔洛的‘心計’。 他瞇了瞇眼,高大的身影壓了過來,恨不能將崔洛壓在榻上,狠狠欺壓一番,“小白!你果然是好狠的心。” 崔洛啞然,不打算為自己辯解,這時古月的劍抵在了汪直的胸口,“廠公,請退后!” 崔洛無非是開個玩笑,汪直自然不會跟她動真格,他支起身子,站在腳踏上,高高在上的看著她,“小白當(dāng)真調(diào)皮,不準(zhǔn)再有下次。堯羽那姑娘現(xiàn)在只聽你的話,小白乖,你快讓她住手!” 汪直自然知道堯羽的真實身份,他已經(jīng)被歐陽卿追殺了十幾載了,要是再讓他知道,他的妻子與女兒都死在自己手上,那汪直這輩子就別想離開皇宮,只能躲在宮里當(dāng)一輩子的太監(jiān)。 此事絕對不能發(fā)生!白/蓮/教千萬教/眾不是開玩笑的。 歐陽卿身邊的女人太多,不會在意一個容色逝去的妖婦,但堯羽不一樣,那是他的唯一愛女! 崔洛見好就收,等堯羽提著劍沖了進(jìn)來,依舊意猶未盡的找汪直比試,崔洛道:“好小羽,咱們不比了,汪兄認(rèn)輸了,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可別傷著汪兄。” 堯羽平生最喜歡兩件事,一是吃,而是武。 難得遇到一個和自己勢均力敵的人,若非是崔洛發(fā)話了,她一定會糾纏汪直到底。 堯羽點了點頭,收起了長劍,“哦,那好吧。等到了冀州,我再跟他重新比試?!?/br> 汪直唇角抽了抽,真真是恨死了歐陽氏一族了! 從這日之后,汪直的話明顯減少,每逢看見堯羽,都是離著幾丈遠(yuǎn),他真怕一個忍不住將她給弄死。 如此,一路上未免顯得孤寂,小白又不能隨意招惹,汪直突然有些想念顧長青,就算是與自己的死對頭相處,也好比過寂寞難耐的好。 汪直苦苦煎熬了半月之久。 冀州是古黃河、漳河、滹沱河等水流沖積而成的低洼平原,夏季暖熱多雨,歷來水患為虐。 疏浚是崔洛這次的主要任務(wù),這項差事看上去是個晉升的踏腳石,其實并不容易。 進(jìn)入冀州地界之后,更是流民四處可見,百姓苦不堪言。冀州每逢幾年便有水患,長此以往下來,農(nóng)耕之地越來越貧瘠。 這也是為何冀州極為不太平的緣故。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是沒錯的。 小滿這一日下了傾盆大雨,黃土路泥濘,眾人無法前行,只能找了一處破廟躲雨。 外調(diào)為官著實不易,路途艱辛才是剛剛開始的第一步。 破廟位于官道不遠(yuǎn)的岔道上,一眼就能看見,當(dāng)崔洛等人進(jìn)入廟中時,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是唯一的路人。廟里還有十來個衣裳濕透,身披斗笠的過路人。 一開始崔洛并不沒有留意,她畢竟從未習(xí)武,不懂江湖之人的警惕。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古月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跟前,而堯羽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