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天下都是他的了,寵愛一個臣子又算什么!天下人再有意見也只能憋著。 幾刻之前,崔洛只是本能使然,才救了安王,她可不想要什么‘人上人’! 她掙扎一下,安王明顯不愿意就此放開。他記得五歲離宮之前的一切,父皇告訴他,這個江山是他的。 江山意味著什么,安王從小就很清楚了,那意味著他將坐擁自己想要的一切。 幾年前看到這小子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很好玩了。 越是經(jīng)歷過大富大貴之人,更是對想要的東西勢在必得。 “王爺!請自重!”崔洛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安王不像開玩笑,她可不想成為床榻之臣! 無論崔洛做什么,說什么,安王好像都不會惱怒,就像是看著自己最為溺愛的寵物,她可以在他的掌控之下,想怎么翻騰都可以。 “呵呵,崔洛,你大概還不知道權(quán)勢會帶來什么。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今天的事,我會永遠(yuǎn)記住,你也一樣。” 他掌心一用力,將崔洛拉近了一些,那股子似有若無,但的確不可忽視的幽香又出現(xiàn)了。這味道極好聞,像極了剛剛成熟的果子,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咬上一口。 安王突然身子前傾,在崔洛脖頸處重重吸了一口,便道:“本王會提前實現(xiàn)承諾,小崔洛,你等著本王許你至高無上的榮耀!本王已經(jīng)等不及想對你好了?!?/br> 崔洛臉上的紅/潮/快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不必!王爺?shù)暮靡?,崔洛心領(lǐng)了!” 這時,一銀甲侍衛(wèi)上前,抱拳道:“王爺,刺客盡數(shù)被誅殺!” 安王放開了崔洛,看著那侍衛(wèi)的眼神變?yōu)閼C怒,“混賬!本王說要留下活口,你沒聽見么?” 那銀甲侍衛(wèi)忙低下頭,“回王爺,剩下的那幾人是服毒自盡,我等根本就來不及制止?!?/br> 安王抬起頭望著遠(yuǎn)處的祭臺,唇角又是一揚,“是你先對付我的!可別怪我不顧叔侄情份!” 那銀甲侍衛(wèi)一退下,崔洛趁機(jī)也往官員那處走去。她看見顧長青正和朱明禮說著什么,還有遍地的殺手尸體,心里微妙的覺得難受。 安王踢了馬肚子又跟了過來,斜睨了她一眼,見她面色沉重好像是被嚇著了。安王與崔洛擦肩而過后,才加快了速度,往祭臺方向趕去。 * 蕭翼鎮(zhèn)守皇城,這一日并不在祭奠之列,待聽聞了消息之后,急速趕赴崔家。 而這時,李鎬命人從偏門抱著兩個襁褓迅速潛入了后院。 古月被摁在榻上,崔洛一遍又一遍的掐她大腿,“夫人,你倒是叫?。 ?/br> 古月:“?。?!”她也沒想到孩子會早產(chǎn),她根本就沒來得及訓(xùn)練生產(chǎn)的過程。 婆子瞧著不對勁,就上前檢查,卻是被春夏和秋冬擋住了。 穩(wěn)婆接生這么多年,還沒見過當(dāng)丈夫的親自給自己妻子接生,產(chǎn)房本就污穢,哪里是男子可以踏足的地方。 不過,人家夫人可是郡主,身子嬌貴著呢。穩(wěn)婆心里嘀咕,倒也沒有說什么。 春夏和秋冬將穩(wěn)婆請到外間喝茶,“夫人還早著呢,您先歇會,咱們家大人和夫人伉儷情深,自是要時刻守著才放心?!?/br> 暗室的門被人打開,李鎬滿頭是汗,抱著孩子的竟然還有一人,此人是范荊。他笑瞇瞇的走過來,“崔洛啊,你瞞我瞞的好苦。” “你!罷了,既然你都知道了,孩子放這里,你們先出去!”崔洛忙揮手,要是讓穩(wěn)婆瞧見了,還不得嚇昏過去。 本來崔洛安排了自己的人,但崔家老太太卻是堅持請了大興錢莊的湯婆子過來。 如此,才鬧了這么一出。 崔洛剛從城東回來,今日的事還沒想通,此刻更是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兩個孩子吃得很飽,此刻正熟睡著,是剛出生的孩子無疑了,皺巴巴的,一點都不好看。 古月松了口氣,最后一聲慘叫之后,崔洛將血包準(zhǔn)備后,這才將孩子喚醒,而后直接將湯婆子擋在了外面,“夫人受不得風(fēng),孩子已經(jīng)平安出生,春夏和秋冬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春夏和秋冬早就是自己人了,崔洛信得過。但有些事還是瞞著她二人。 湯婆子莫名其妙的被驅(qū)出了產(chǎn)房,春夏與秋冬繞過屏風(fēng)時,見崔洛正擄著袖子在給兩個孩子洗澡,床榻下面還有一大塊血包,像是剪掉的臍帶和胎盤。 而夫人已經(jīng)躺在榻上毫無動靜了。 “大......大人,這些都是您做的?”春夏和秋冬不可思議。 孩子的哭聲驚動了外面守著的崔家二老,崔洛沒時間解釋,又重新將孩子包好,剛生出來的孩子,小的不像話,嗓門倒是很大。 不過,崔洛抱在懷里,卻是像看到了希望。 不論這兩個孩子是誰的,從今外后都只能是崔家的骨血了。她會教他們讀書認(rèn)字,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兩個都是小公子!恭喜大人,賀喜大人!”春夏和秋冬也忘記問話了,笑的合不攏嘴。 崔家老太太推門而入,一看到崔洛忙的滿頭是汗,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但看在兩個重孫子的份上,也就不說什么,要是被古月聽到了。還以為她老人家迂腐,不通情理呢。 古月這個時候臉色紅的發(fā)燙,剛才范荊進(jìn)屋那時,她是已經(jīng)聽到了。 讓他撞見這種場景,古月:“........” 產(chǎn)房里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崔洛吩咐春夏和秋冬近身伺候古月,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理由是古月早產(chǎn),需要靜養(yǎng)。為此,崔家二老也沒放在心上。 “洛兒啊,你繼兄在外面,說要見你,你快洗洗手出去吧。這種地方,你怎能長待!”崔老太太忍不住喝了一聲,之后又笑著去看兩個孩子去了。 崔洛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古月,安慰道:“夫人辛苦了,我先出去見見繼兄?!?/br> 古月的手伸了出來,朝著她揮了揮:走吧走吧!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生’一次孩子了! 蕭翼看見崔洛全須全尾,算是放了心,兩人邊往花廳走,邊說話,“繼兄,你事先知道太子會暗殺安王么 ?” 蕭翼見她袖子還是卷起著的,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臂腕,他伸手給她拉了下來,“我并不知情?!?/br> “但,安王卻事先埋伏了人手,他好像知道?!?/br> “所以,你懷疑安王自己知情?” “嗯!難道不是么?繼兄,我.......”崔洛欲言又止,勸說蕭翼和長信侯府不再支持安王?那不等于放棄了榮華和從龍之功?萬一最后是朱明禮問鼎,長信侯府豈不是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 “怎么了?”蕭翼憂思的問道。 崔洛不知道怎么說,她總不能告訴蕭翼,安王好像有龍陽之癖,而且還誤以為她是男子,好像看上她了?! “也沒什么,我就是隨便一問。對了,繼兄怎么來了?該不會是向我道喜的吧?”崔洛苦笑。 子嗣的事情解決了,她仿佛松了一大口氣,自己真要是不幸死于這場奪嫡之中,崔家也有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汪直:最近忙著碼字,都沒時間出境了! 作者君:呃呃呃...... 第144章 紅包章 這個時節(jié)蟬鳴四起, 垂掛的柳條如少女的長發(fā),隨著清風(fēng)一浪一浪的拂起, 單看這景致, 還是十分愜意的。 二人行至回廊,蕭翼突然止了步, 他低垂了眼眸, 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崔洛。只見她瓷白的臉色潮/紅,今天像是被曬傷了, 這家伙一直以來都是沒心沒肺的存在,很少會讓別人看出她的心思, 但蕭翼覺得她蹙眉的頻率高了一些, 眼眸里總有不為人知的愁思。 “好, 我恭喜你當(dāng)?shù)?!哎,想我蕭翼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兒,卻是一直獨身一人, 更別說是妻兒了?!彼凵裰敝钡逆i著崔洛。 崔洛赧然,她也不想這樣的, 幾年前開始盼著蕭翼娶妻生子,可這種事,她又沒法親手逼迫他。 內(nèi)心有點愧疚, 崔洛轉(zhuǎn)移了話題,“那個,繼兄,等這件事一結(jié)束, 我想遠(yuǎn)調(diào)?!彼傅氖前餐醯腔蟆?/br> 若說前一刻蕭翼察覺到了異樣,那么此刻他便可以篤定了。崔洛上輩子無論如何都不愿意離京,現(xiàn)在卻主動開口要遠(yuǎn)調(diào)了,“怎么了?哪里不順心?還是有人讓你不痛快了?” 蕭翼抬手抓住了崔洛的雙肩,不讓她躲閃,“洛洛,我告訴過你,我這輩子全是為了你,你想當(dāng)官,我便護(hù)你一路往上,你若要走,我依舊陪你?!?/br> 崔洛啞然,蕭翼給的承諾如山一樣壓著她,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都不知道拿什么去回應(yīng)他? 蕭翼笑道:“其實你我離開也好,省的顧長青一心惦記你!” 崔洛囧,“繼兄!” 看著崔洛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那紅唇像是盛開在白雪之中的紅梅,說是驚艷也絲毫不為過。蕭翼情不自禁,突然俯身,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那一瞬,他有種置身花海的錯覺,唇/下的觸感無比美妙,軟糯香甜,讓他有種茫茫然,分不清現(xiàn)世和夢境的朦朧感。 這種感覺對他的誘惑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權(quán)勢和金錢。 但蕭翼絕非凡人,他肯定不會在崔洛面前服軟,總不能一個親/吻,就將他迷的七葷八素了吧?那今后還如何正夫綱?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崔洛防備著瞪著蕭翼時,他已經(jīng)抬起身,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我其實每天都想/親/你,真要是一起離開京城,倒是不錯的選擇?!?/br> 崔洛擦了擦自己guntang的臉,那里還殘留著濕潤,“你別說了!” 李鎬正要去前院,卻見樹蔭匝地的花圃旁邊站著一個人,此人身著錦衣衛(wèi)錦服,握著刀柄的手背上騰起了駭人的青筋,好像下一刻就要爆裂開來。 “表公子?您找我們家大人?”李鎬問道。自從崔洛升官之后,闔府上下便直呼‘大人’,而非‘大少爺’了。 顧長青沒說話,轉(zhuǎn)身時,那眸底的顏色充斥著某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兇色。 總之,極為駭人。 顧長青來的悄無聲息,離開時亦然。 但蕭翼聽到了動靜,他往花圃處望了一眼,同樣神色異常。 崔洛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你在看什么?” 蕭翼臉色一變,淺笑道:“沒事,洛洛,我會帶你走的。很快,你要相信我?!?/br> 崔洛只是隨口一提,她還打算讓蕭翼多多照拂弟弟meimei們,她可從沒想要和他一起離開,況且男兒志在四方,蕭翼怎能跟著她離京?他能放下身后的大好榮華? “繼兄,你又是何必!我還是希望你能早日找個合適的姑娘,成婚生子?!贝蘼寰团虑妨藙e人的。未來是個未知數(shù),她拿什么去賭?她和蕭翼是繼兄弟,若是在一起,那就是大逆不道了。全天下都容不下他們。 況且,她拿什么還他? 蕭翼掌心用力,故意捏了她,力道之重,足以讓崔洛疼的‘嘶’的慘叫。 “洛洛,你再說這句話,我保證不會再等了?!彼孟裨诎凳舅裁础?/br> 崔洛被他捏的肩膀失去平衡,好說歹說都不行,她已經(jīng)沒轍了。 蕭翼還是不放心,又問:“是不是安王之故?你才打算離開?” 崔洛說不清,她只道:“我就是覺得自己沒有當(dāng)官的料,做個地方小官還可以,爾虞我詐太心累了?!痹缰朗捯頃穯柕降?,她就不說了,萬一讓蕭翼和安王之間起了內(nèi)訌豈不是對大業(yè)不利? * 帝王中風(fēng),不能言行。 內(nèi)閣協(xié)助太子處理政務(wù),一時間,朱明禮暫時掌控住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