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遙沉默了很久，苦笑了一下輕聲說：“我已經(jīng)變成這樣啦，臉跟原來不太像，可能受了黑婆女兒的影響，像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他認(rèn)不出來的。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鬼，就……不讓他失望了?！?/br>
    如果不見面，那么……想起名字的趙文途，在最后那個瞬間，至少是滿足的。

    至于遺憾，全都留在日記里。

    他自己已經(jīng)不會去苦惱了，只有看的人知道。

    第35章 新考生┃性感考官，慘遭罷黜

    于遙后來又說了很多, 大家從中得知了一些信息。

    她說考試內(nèi)容五花八門, 古今中外都有。

    每場都以相應(yīng)的科目知識為基礎(chǔ)，知識點(diǎn)本身可能并不難, 甚至非常簡單, 但系統(tǒng)總有辦法讓它要你的命。

    不同考場能容納的考生數(shù)量不同, 所以能不能成為隊友，全靠隨機(jī)。

    于遙作為bug, 是僅有的自由考生, 她可以自主選擇考場。

    所以，她才能跟害她的禿頭一起考物理, 又能跟幫她的游惑、于聞一起考外語。

    她會利用自己的身份給同伴幫忙, 但不會幫得太明顯。

    比如在查蘇村。

    “那些鬼手找人有個特點(diǎn)的。”于遙說。

    如果既有客人縫了娃娃, 又有客人沒縫，它們會優(yōu)先去找縫過的客人。

    于遙被黑婆復(fù)活后，算是半個查蘇村的人，只要她在的地方, 鬼手會下意識忽略。

    所以考試的第一天晚上, 只有梁元浩和陳斌縫了娃娃, 也只有他們兩人落單，鬼手當(dāng)然直奔房屋。

    而第二天晚上，鬼手本該先找陳斌，但當(dāng)時陳斌和于遙他們在一起，于是鬼手退而求其次，轉(zhuǎn)頭去找游惑送死。

    至于第三天……游惑一人縫了16個娃娃, 拉足仇恨，于遙則緊跟著其他人。鬼手目標(biāo)明確，所以瘋得徹底。

    ……

    陳斌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居然又死里逃生一次。

    他對著于遙千恩萬謝，又忍不住問道：“這些事你怎么不直說呢？”

    于遙聲音輕柔，低聲說：“我看起來是個孕婦，如果表現(xiàn)得太反常，知道得太多。同伴的第一反應(yīng)往往不是照我說的做，而是懷疑、警惕，甚至把我放到對立面。”

    眾人沉默下來。

    他們試想了一下，居然無從反駁。

    “但你們很特別，真的?！庇谶b認(rèn)真地說：“從剛見面起，你們釋放出來的就都是好意。要給我包紅包，喊我jiejie，替我受了懲罰也沒有怪我，還借我衣服穿。我以前總是不開心，覺得自己像游魂，在考場里穿來穿去?，F(xiàn)在偶爾會覺得自己還活著，這得謝謝你們。”

    “所以我才打定主意跟著你們，能幫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彼炝艘幌骂^發(fā)，補(bǔ)充說：“不過這是我之前的想法，現(xiàn)在你們應(yīng)該不太樂意了。沒關(guān)系，我都可以理解，換我我也會有點(diǎn)膈應(yīng)。”

    游惑始終靠在房門口。

    等于遙全部說完，他突然打破沉默說：“沒有什么樂意不樂意的，我跟誰一個考場都一樣。”

    于遙愣了一下。

    老于父子也連聲說：“想跟就跟嘛！反正我們不膈應(yīng)，你又沒害過我們。”

    “對了姐?！庇诼勅滩蛔枺骸坝谶b不是你的真名吧？”

    否則第一場考試，那個禿頭男人聽見這個名字怎么會沒有反應(yīng)？

    于遙這次真的紅了臉，她抱歉地說：“對不起，當(dāng)時沒說真話。這個名字是臨時編的，因為感覺你們很親切，還借了你們的姓?！?/br>
    她說著，把手里的房卡翻開，背面朝上往前一推。

    上面寫著：

    姓名：舒雪

    準(zhǔn)考證號：860575020913181127

    已考科目：外語

    累計得分：12

    “這個是我的名字?！?/br>
    “數(shù)學(xué)？”于聞樂了：“姐，你爸媽取名跟我家一個品味?？磥聿煌找矝]影響，八百年前準(zhǔn)是一窩的。”

    于遙……哦，該叫舒雪了。

    舒雪跟著笑起來，說：“我以前還碰見過名字諧音像物理的呢，湊三個結(jié)拜吧?！?/br>
    “不過……你怎么只顯示了一門？累計分?jǐn)?shù)也沒疊加?！贝蠹矣旨{悶起來。

    “一直都這樣。每次到了休息處，只顯示剛考完的科目和分?jǐn)?shù)?！?/br>
    “哦這樣啊……”

    大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游惑就直戳重點(diǎn)：“那你不是永遠(yuǎn)不能考完？”

    “是啊。”舒雪沉默片刻，又笑了一下說：“不過能把你們順利送出去，我也挺高興的?！?/br>
    游惑垂眸思索片刻，把娃娃放在她面前。

    村民拿到娃娃是解脫，那么舒雪呢？會不會也是解脫？

    “謝謝?！笔嫜芈曊f：“其實(shí)以前住在查蘇村，我每天都會拿起這個娃娃，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赡苤粚Υ迕裼杏冒伞?/br>
    游惑卻說：“不一樣?！?/br>
    “嗯？”舒雪一愣。

    “題目說過，得是考生送的?！庇位髲澚艘幌卵职淹尥尥媲巴屏艘幌?，“我現(xiàn)在送你。”

    舒雪愣住，目光落在那個代表她的娃娃身上，一眨不眨。

    那一瞬間，她居然覺得很緊張。

    游惑瞥了一眼她緊扣的手指，拎起桌上的背包說：“收不收自己決定，我困了，睡覺去了?！?/br>
    “……”

    眾人心說你怎么又、又、又困了……

    游惑一走，其他人也覺得圍觀不妥，打了招呼便紛紛回房。

    ……

    這之后的幾天，除了一日三餐去樓上餐廳，舒雪始終沒有出過房門。

    其他人也差不多。

    頭兩天，他們還去周圍溜達(dá)溜達(dá)。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休息處實(shí)在冷清，大街小巷見不到人影，好多樓夜里亮著燈，但敲門從來不應(yīng)，估計只是裝裝樣子。

    飯店他們吃不起，唯一可逛的百貨大樓目前折扣有限。

    游惑被拽著逛了幾次，終于不耐煩了。

    直接把房門反鎖了事，門口掛了個“勿擾”的牌子，悶頭補(bǔ)覺。

    ……

    五天的休息時間，眨眼就過。

    第五天清早7點(diǎn)不到，酒店大堂聚了一堆人。

    游惑這次睡夠了，難得沒有起床氣。

    他塞著耳機(jī)下樓，一進(jìn)大堂就看到了舒雪。

    那姑娘悶了五天，再出現(xiàn)時居然沒有什么變化。

    游惑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摘下左邊的耳機(jī)。

    舒雪搶在他開口前說道：“我想過了，我還想再跟你們考一場，就讓于聞把娃娃先收起來了。以前聽人說過，考試難度每場會有波動，第三場大概率會麻煩一點(diǎn)，我有點(diǎn)擔(dān)心……等你們考完這場，我再把娃娃收了也不遲?！?/br>
    游惑不愛插手別人的決定，聽完沒說什么，點(diǎn)了一下頭，又把耳機(jī)塞了回去。

    ……

    7點(diǎn)整，他們準(zhǔn)時進(jìn)了百貨大廈。

    大廈上下一共8層，應(yīng)有盡有，跟一般商場的規(guī)格差不多。

    “我的媽，還有珠寶首飾吶？”于聞看著一列列柜臺，感嘆道：“這些東西何必放出來呢，干占地方不頂用，哪個二傻子會買啊。”

    話音剛落，他哥就從柜臺里拿了一塊男表，連盒一起丟進(jìn)了購物車。

    于聞：“……”

    他立刻補(bǔ)救說：“手表不算，手表特別有用！”

    如果考場的鐘砸了的話……

    這天的百貨大廈終于有了點(diǎn)繁華的影子，逛的人挺多，甚至包括酒店服務(wù)生以及隔壁餐廳老板。

    長長的條幅從大廈頂上掛下來，寫著：

    一周一度折扣日，活動自7點(diǎn)10點(diǎn)，半數(shù)商品5折起。今天是12月13號，第12位、13位結(jié)賬的客人，可額外獲取抽獎機(jī)會，中獎率高達(dá)90%，大概率折上折。

    游惑此生與抽獎無緣。

    所以他看都沒看條幅，順著滾梯上了二樓。

    之前買的羽絨服被棺材板報廢了，他二三兩樓轉(zhuǎn)了一圈，拿了三件外套。

    于聞看得心驚rou跳，忍不住說：“哥你悠著點(diǎn)，外套要這么多干嘛？”

    游惑：“以防萬一。”

    萬一又違規(guī)呢？這誰能說得準(zhǔn)。

    他買完衣服，轉(zhuǎn)頭又進(jìn)了超市，拿了點(diǎn)速食和罐頭。

    今天折扣雖多，但對大多數(shù)考生而言，過過眼癮可以，買是不可能的！

    所以真正需要結(jié)賬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