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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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照片上的小伙子劍眉星目,器宇軒昂,趙老憨不禁想了下,這要是給放到師部作戰(zhàn)室,端端正正地往那里一坐,誒呀,以后咱老趙也有門面了! 大手搓一搓。 “這個這個,回頭我和他老父親當(dāng)面請罪,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是個軍醫(yī),既然是軍人那就能理解,沒媳婦,那正好,我們那的姑娘能歌善舞,個頂個漂亮有把子力氣,回頭成了家,我多批他幾回探親假,什么都有了!” 老宋同志陰郁望著窗外,沒了爭辯的心氣兒,無力嘆息?!八俏依项I(lǐng)導(dǎo)的兵,對我有救命之恩,當(dāng)初他把人送過來,說好了怎么來的怎么回去。我把他留在虬城,已經(jīng)傷了他的心?!?/br> “我的排長大我十歲,吃了沒上學(xué)的虧,到現(xiàn)在都還是個團職主任,一開大會見面他還要給我敬禮,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讓手底下的兵多受教育,用知識武裝頭腦,雁城那地方你也知道,不像你我這邊的條件,眼看著他快退休了,你讓我怎么跟他交代……” 蔡喜站在門外,聽著里面的對話,然后慢慢將敲門的手放下,轉(zhuǎn)身沉默離開。 公務(wù)兵背著包追上去:“首長?!?/br> 鷹眼沒了之前的犀利,脊背也不想剛才那樣挺直,有的,只是英雄垂暮的無奈。 “我想去你們學(xué)生宿舍看看……看看我的兵。” “哦,好!好!我?guī)??!?/br> “不用了,你就告訴我怎么走,我自己去?!?/br> “就對面這棟樓,您要找的人在四樓?!?/br> 胡唯正立在窗前發(fā)呆,身后一只手重拍在他肩膀,他以為又是誰跟他鬧著玩,反應(yīng)極快地擒住那只手轉(zhuǎn)身回擊。 蔡喜寶刀不老,向后退了一大步,拳頭直沖胡唯腹部,看清來人是誰。 胡唯沒躲,迅速立正,嚴肅敬禮:“蔡主任?!?/br> 蔡喜整了整衣領(lǐng),眼神贊賞。“好小子,送你來這半年多沒白練,力氣夠大的。” “您怎么來了?!?/br> 眼神落在胡唯肩頭上的三顆星星—— 蔡喜示意胡唯邊走邊說,“有人挖我墻角,再不來,我怕你忘了回去的路?!?/br> “忘不了,走到哪兒都忘不了?!?/br> “這我相信?!?/br> 兩人沿著學(xué)校cao場慢慢走,一個穿著迷彩棉襖,一個穿著自己的舊羽絨服。像老師在領(lǐng)著自己的門生飯后散步。 “知道自己留在虬城,高興嗎?” “高興,也不高興?!?/br> “哦?那讓我猜猜,高興是因為在虬城有更多的鍛煉機會,前途無限,能和自己家里人在一塊;這不高興嗎,就是覺得離開了自己的老部隊,心理上,情感上,都過意不去?!?/br> “是。” “那要是我強把你要回去,會恨我嗎?或者我們換個說法,如果忽然要把你調(diào)到更遠更苦的地方去,你甚至下半輩子都要扎根在那里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身邊只是和你同甘共苦的戰(zhàn)友,日復(fù)一日的枯燥,你還愿意嗎?” “還是走的時候那句話?!毙『鸂斘⑿Γ抗鈭远??!拔曳拿??!?/br> 服從命令,服從命令…… 就這四個字,飽含了多少軍人的心酸無奈,又飽含了多少至高無上的光榮! “是心甘情愿的服從?” 胡唯:“不是。” 蔡喜笑笑:“所以啊,不要跟你的連長,團長,甚至是司令講什么大話、空話,沒人喜歡聽虛情假意的泛泛之言,軍人也是人,也有情感,也有自己的選擇,只不過在這個選擇之間,要看你怎么做。” “不管到哪里,能被需要,至少說明自己有價值。人一旦有價值,那么就應(yīng)了那句話:是金子到哪里都會發(fā)光。你在這一刻做出的選擇,將來會以各種形式呈現(xiàn)結(jié)果給你,以歷史,以時間?!?/br> 蔡喜站定,鷹眼注視著胡唯,“你懂我的意思嗎?” 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胡唯認真思考著…… 忽然老宋的公務(wù)兵小跑著趕來:“胡唯,參謀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知道了,馬上。” “蔡主任——” 蔡喜擺手,“去吧,現(xiàn)在他是你的領(lǐng)導(dǎo)?!?/br> 胡唯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裹緊棉衣走了,走兩步,他忽然轉(zhuǎn)過身。 蔡喜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像看著自己兒子般傷懷。 這一刻,胡唯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個半生奉獻給了部隊的人,身上背負著想要讓官兵進步的決心,卻又不得不在時代中沉浮,認老,他甚至連自己送出來的孩子都不能帶回家。 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遠。 步入教工樓,走樓梯,上六層,敲門,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沓。 一聲‘進來’,胡唯推門,反手將門關(guān)上,敬禮報告。 老宋同志始終背對著胡唯,似乎在吸煙。 “見過你的老領(lǐng)導(dǎo)了?” “見過了?!?/br> 從椅子背后不斷飄出淡淡煙霧,屋子里味道嗆人。 “胡唯,我很抱歉?!?/br> “作為你的長輩,叔叔很抱歉,作為你的培訓(xùn)主官,你的領(lǐng)導(dǎo),我也很抱歉?!币巫愚D(zhuǎn)過來,老宋把煙蒂熄滅?!翱墒擒娙司褪沁@樣……” 胡唯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看著宋京生,不卑不亢:“您說吧,我有準備。” “西南林省的二十四師,你應(yīng)該知道,那個常年駐防在布西貢高原線上的英雄部隊,因為高原戰(zhàn)區(qū)特有地形,不斷適應(yīng)各種作戰(zhàn)能力和研究新的訓(xùn)練方案,他們成立了專門的電子對抗團,直屬師參謀部,眼下正是缺人的時候?!?/br> 一紙調(diào)令遞到胡唯眼前。 白紙紅字,寫的清清楚楚。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地物凍 離校之前, 意外遇到了來學(xué)校處理事情的裴順順。胡唯和他有段時間沒見了, 兩人停下來了聊了幾句。 順順最近也是一腦門子官司, 他家里逼著他轉(zhuǎn)業(yè)哪。 他爸爸和他懇談過幾次,希望他能來自己身邊工作,又問他愿不愿意。順順說, 我一個學(xué)計算機的, 離了部隊, 回家能干啥,總不能去你們財務(wù)給你干會計吧。 他爸爸哎了一聲, 說只要你想,憑你這個腦子沒什么不可能的。 每個人在自己的職場生涯, 都會經(jīng)歷一個倦怠期, 順順就正處于這個階段。 他爸爸和他談完之后, 他失眠了好幾天, 躺在床上就想自己轉(zhuǎn)業(yè)之后的樣子。 也和衛(wèi)蕤似的,搞一輛跑車開開,得比衛(wèi)蕤還拉風(fēng),至少得是保時捷。 以后就脫下這身軍裝,再也不用穿了。想著,順順從床上爬起來,打開自己的柜子,翻便裝。 順順不太注重打扮, 也不懂名牌, 他的便裝都是商場購物車里打折的那種, 以前穿在身上不覺如何,總想出門在外越低調(diào)越好,現(xiàn)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怎么都覺得別扭。 他去他老爸的衣帽間鬼鬼祟祟翻了點東西,高級定制的襯衣,名牌的皮帶,又偷了塊勞力士扣在手腕,正一正衣領(lǐng),順順滿意地看著自己。 他家保姆不知道什么時候趴在門口,看見順順這樣,媽喲一聲,轉(zhuǎn)身系著圍裙小跑著叫順順?gòu)屵^來看。 順順?gòu)尯晚橅槹诌B跑帶顛地跑上樓,以為順順睡著撒癔癥了,這一推門,看見兒子穿的整整齊齊面帶微笑地站在自己跟前,順順爸心情激動。 “嗯,嗯,好,其實……我兒子也是蠻帥的嘛!怎么樣,這表喜歡不?喜歡等你轉(zhuǎn)了業(yè),爸送你塊新的。” 順順轉(zhuǎn)著手腕,沒說話。 只有順順?gòu)尷麊?,兒子,你真想好了?這衣服脫下來容易,再穿上—— 可就難了。 裴順順又躺回床上,抱著自己的軍裝看月亮發(fā)呆,鼻子湊過去聞聞,一股汗味兒,他嫌棄把衣服扔過去,蒙被睡覺。 轉(zhuǎn)業(yè)報告打上去,順順的領(lǐng)導(dǎo)不批,把他叫到辦公室劈頭蓋臉一通罵,讓他滾回去想清楚。 他低頭伏在案前寫什么東西,頭也不抬。 “當(dāng)年我去學(xué)校招你,你忘了自己扒著我車門說想跟我走的時候了?我跟沒跟你說過這當(dāng)了兵的好處,我又跟沒跟你說過當(dāng)了兵的壞處,現(xiàn)在知道外頭好了?你干嘛當(dāng)時跟我走啊,你當(dāng)我這兒是什么地方,游樂園吶?哦,玩夠了,拍拍屁股想走了?!?/br> 慢條斯理把鋼筆旋進筆帽,大手重扣桌子,雙眼威嚴怒瞪:“我告訴你裴順順,別以為自己是個特招進來的就把自己當(dāng)根蔥,我們部隊比你能耐的人有的是,不是非你不可!” 被罵出去的裴順順垂頭喪氣從大樓里出來,望一望cao場上列隊的戰(zhàn)友,看一看這周遭的草樹,又有點后悔。 進退兩難。 這幾天正是他的低谷期,臨時被派到學(xué)校來公干,遇上胡唯,順順難得有了些好心情,笑和他打招呼?!靶『?!” “順順,好長時間沒見了,忙什么呢?” 胡唯剛從教工樓里出來,手里拿著調(diào)令,一如往常地神色。 “嗨,沒忙什么,臨時過來送個文件,怎么樣,要結(jié)業(yè)了吧,我都聽說了,以后咱倆可就是同事了,你們在五樓,我在三樓?!?/br> 胡唯笑笑,低頭沒講話。 順順一頓,察覺出他的情緒:“怎么?是有變動了?” 眼睛再一看胡唯手里拿的調(diào)令,順順疑惑抽過來,旋開檔案袋,霎時倒抽冷氣:“怎么能這樣?!” “不是說好的……” “往往說好的事情才容易變卦,對吧?”將檔案袋拿回來,小胡爺輕輕背手,把調(diào)令別在身后。 順順不知道說些什么,這個打擊別說對胡唯,對他一個旁觀者來說都覺得無法接受。 布西貢高原,距離虬城四千公里,海拔高3400米,高原山地氣候,終年長日照低氣溫,出了大山還是大山,望過云層又是云層。 這和發(fā)配邊疆有什么兩樣??! “這你也答應(yīng)?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頂了你的缺?你沒去找岳叔說說這事?他在醫(yī)院認識的人也不少。” “不了?!贝虺扇艘院?,干什么事都是自己,久而久之胡唯就習(xí)慣了,走一步是個坑兒,橫豎都是自己的腳印,要是別人幫襯一把,這條路就變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