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說——

    「男生言語最好要幽默一點，壞一點，而不是一開口就：我們打個啵啵行不那樣多半會被拒絕。建議先從言語上挑逗她接吻的興趣，比如看著她的眼睛，表達對她的喜歡……」

    艾佳：“……………………”

    cao！

    什么鬼！

    按照百度的說法，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親她！

    不是說百度什么都知道嗎，怎么隨便一個提問就把它難倒了！

    小結(jié)巴：“老、老大，你在、在干嘛！”

    艾佳陰沉道：“百度，怎么樣才能親到她?！?/br>
    小結(jié)巴：“咳！”

    王磊聽這話又開始笑：“你們才剛在一起多久，著什么急？”

    艾佳：“干你屁事！我今天差點就成功了！”

    王磊：“女財神都睡著了，你偷偷來也算成功??？”

    艾佳：“……算?！?/br>
    王磊：“……”

    艾佳捂了捂被窩，把冰涼的手夾在大腿中間暖了暖，然后繼續(xù)抓著手機往下滑，認認真真看攻略，然而……好像說的，都是廢話。

    喪氣地扔了手機，把被窩拉到下巴，少年在被窩里蜷起身子，打了個抖，閉上眼，鼻息之間，仿佛還能嗅到她口紅的淡淡香味……

    嚶。

    好想親她。

    ☆、第46章

    幾天后元旦放假, 一個學(xué)期接近了尾聲, 三天假期之后回來就是期末考試——一下子周圍平日里認真、不認真學(xué)習(xí)的, 全部都緊繃了起來。

    每個學(xué)生宿舍里少了打游戲大呼小叫的聲音, 人們只會為f（c）是否等于f（a）, 小滑塊a到底受幾個方向的摩擦力爭得雞飛狗跳……一時間，學(xué)習(xí)氣氛濃烈。

    這恰巧是艾佳最受不了的氣氛——

    如果每個人都要表現(xiàn)得像他那個學(xué)霸女朋友一樣，那他為什么不去見見本尊呢？

    ……至少賞心悅目。

    于是在一宿舍的人為了結(jié)構(gòu)力學(xué)拔光頭發(fā), 發(fā)際線都直接上升幾個毫米只求一個結(jié)構(gòu)力學(xué)六十分保平安的時候, 艾佳把書上的題目都做了一遍, 然后就扔下書，跑去隔壁英語系當旁聽生去了——

    當然, 就他這初中英語水平，人家講什么他也聽不懂，還美其名曰：明年六月我還考完四級才去打電競的呢。

    ……但是介于他的理由過于冠冕堂皇, 今陽也沒心思反駁他“你在我們課上學(xué)不到四級那么簡單的內(nèi)容”, 只好任由他大搖大擺地在自己旁邊坐下來。

    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艾佳趴在桌子上, 看今陽上課, 認真看她記筆記，在她閑下來的時候伸手去捉她的手——

    然后把她的手抓過來握在掌心，看她單手記筆記的側(cè)臉……此時少年會面無表情地琢磨如果在上課的時候偷親她, 她有沒有勇氣尖叫著一巴掌拍過來, 還是逆來順受？

    后面這種可能性讓艾佳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于是偶爾今陽被老師叫起來念課文，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挺喜歡聽她念課文的……看她站的得挺直地, 雙手捧著厚重的課本，一個詞一個句，就好像最討厭的英語都變得沒那么討厭了——

    他滿腦子都是她那張一開一合的嘴……仿佛那是和英語在世上最搭配的東西。

    艾佳覺得自己簡直走火入魔，yin.魔的那個魔。

    為此，王磊他們嘲笑他說——

    外語系的學(xué)習(xí)氣氛濃烈怎么就沒惡心到你了？

    這時候艾佳會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有空氣清新劑放在身邊。

    ……………………寒磣人程度直逼“因為你是我的優(yōu)樂美啊”，眾人表示無f*ck說。

    “你期末考試到底復(fù)習(xí)好了沒有啊，我今天看閱讀老師都快把你當我們班學(xué)生，叫你起來讀課文了。”

    這天，今陽剛下英語閱讀課，下午后兩節(jié)課都沒有，她得去學(xué)生會宣傳部辦公室做點兒元旦文藝匯演的道具——外語系有個孟姜女哭長城的英語話劇，偏偏外語系學(xué)生會最近有別的任務(wù)，所以制作道具的任務(wù)，理所當然地落在了校學(xué)生會的頭上。

    他們要的還頗急。

    今陽對此倒是沒什么怨言，就是切點兒泡沫用顏料糊幾塊假磚頭而已。

    艾佳理所當然地跟在她身后，聽到今陽的提問，含糊地應(yīng)了聲：“反正課本里的我都會了。”

    “我還以為上過高中的人都知道課本上教的是abc，試卷上考的是請列舉十個abc之后的第十五個字母開頭的單詞。”

    “大學(xué)不這樣，大學(xué)返璞歸真，課本上abc，考卷就是abc?！卑咽謭远ā?/br>
    “…………大年三十晚上提醒我給你留口年夜飯，無家可歸就夠慘得了，更別提還得餓著肚子。”

    “……”

    “你就不能拿著漂亮的成績單休學(xué)，免得人家說你智商不夠讀不下去才休學(xué)的——明年你具體幾月去s市？”往樓頂學(xué)生會辦公室辦公室爬的路上，今陽抱著書包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爸還不放棄讓我出國的事，正好你去打職業(yè)我也出國算了……反正也不能天天見面，g市和s市，還是溫哥華和s市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出國??？”艾佳立刻像是嗅到了兔子的獵犬。

    “嗯啊?！?/br>
    “那個濱文去嗎？”

    “……反正去我也不跟他住在一起?！?/br>
    “你以為說這話我就放心了嗎？”艾佳露出個挑剔的表情。

    “……你先好好回答我的問題?！?/br>
    “明年春季賽我不打，先訓(xùn)練生身份和他們磨合，夏季賽他們會把我的id大報上大名單，夏季賽后半段，我考完期末就去s市，徹底全職跟著俱樂部吃喝拉撒的時候，可能再上兩把試試手，正式首發(fā)該s5春季賽了?！卑殃种笖?shù)得很認真，“當然，除非現(xiàn)在那個替補打得特別好，我也有可能直接被摁在冷板凳上看飲水機。”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艾佳在心里略微自信地補充了句。

    而此時，今陽聽得有點迷糊，就勉強聽明白明年一整年艾佳都不打首發(fā)，就夏季賽可能會上一兩場練練手——

    “yqcb找到中單替補了嗎？”她勉強抓到一個重點。

    “嗯，以前二隊的，跟著首發(fā)打過幾次訓(xùn)練賽……反正以配合度來說現(xiàn)在他倒是比我好一些。”艾佳說，想了想又強調(diào)，“而且他心理健康，不會散播瘟疫?！?/br>
    ……說到散播瘟疫。

    今陽有了不太好的回憶。

    wcg回來之后，在鋪天蓋地的討伐聲中，幾乎是剛到s市的那天，yqcb的瘟疫之源中單殺千就在微博宣布自己的退役。

    一時間謾罵的、挽留的、與那些謾罵的人據(jù)理力爭的人蜂擁而至，但是殺千走得頭也不回，去了直播平臺，成為全職直播。

    接下來，無論是為了來直播間罵他一句或者別的什么，總之他的直播間人氣還挺火爆的——每天收直播間小禮物收到收軟，不算簽約費，有時候他兩天就能賺到打職業(yè)一個月的錢……

    這件事是殺千自己在直播的時候說的，此話一說，圈內(nèi)多少有些震動——

    一方面是驚訝原來退役選手能賺那么多，另一方面是擔憂退役選手能賺那么多的事兒被說出來，怕是很多人都從此無心職業(yè)……畢竟直播時間自由，還沒成績壓力，最重要的是，賺得也多。

    “財不外露，我至今不太明白殺千在直播間說自己的收益干什么?！苯耜栒f，最妙的是，“財不外露”這四個字她說得理直氣壯。

    “他故意的，”對于殺千的行為，艾佳斬釘截鐵道，“當整個職業(yè)圈生態(tài)簡單且范圍不太大的時候，每個處于頂端的人都能用自己的方式影響一個圈子……殺千選擇了他報復(fù)的方式?！?/br>
    他報復(fù)的方式就是，他走了，也要以最純粹的利益，打亂一些意志不那么堅定的選手的初心——

    電競就這幾年高光期。

    這游戲也不知道能火幾年。

    不趁機賺錢，光是為了夢想，退役之后該何去何從？

    所以很多人選擇了向現(xiàn)實低頭——

    殺千退役后，在新的一波轉(zhuǎn)會期到來時，又陸續(xù)有一兩個老選手退役轉(zhuǎn)去直播……有些隊伍甚至因為他們的離開面臨青黃不接的尷尬局面，而這種事，卻并沒有太多人在意——他們退役了，成群結(jié)對，互相拉著雙排或者三排，互蹭人氣，以前在不同戰(zhàn)隊基本一年說不上十句話，這會兒好得稱兄道弟，一口一個“兄弟”。

    很快地，在他們這些本身自帶大票粉絲為主要核心的退役選手影響下，職業(yè)主播也成為電競?cè)ψ永锏囊粋€熱門分類。

    難以置信這大概就是半個月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有人對此嗤之以鼻地反感加看不起，更多的人選擇了理解——

    能為“夢想”堅持下來的人都難能可貴，值得尊敬……而“夢想”并不能當飯吃，所以當他們之中有人選擇放棄時，也不該跳出來對他們進行道德綁架。

    聽到這，今陽想了想突然道：“你還記得我們正式在一起那天我說過的話不？”

    “嗯？”

    “哪怕是知道無可奈何，既然你決定拋棄一切去打電競，說明你愛它，我至今無法認同你的行為，妥協(xié)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因為你愛它?！?/br>
    今陽低著頭，用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她半只腳踏進小小的學(xué)生會辦公室里，有未干顏料的味道撲鼻而來……她轉(zhuǎn)過身，用平靜的眼看著身后的少年——

    “要做就好好做，不要成為散播瘟疫的那個人。你用了幾乎一切的東西甚至賭上了人生去換來的機會，如果有一天你決定親自毀了它，只會叫人看不起你。”

    “……”

    今陽的嗓音平靜，就像是在說再平常不過的陳述句，只是末尾”叫人看不起你”這幾個字，莫名地叫人覺得過于冷酷。

    艾佳微微愣怔，看上去不知道自己該對今陽說出的哪句話感到震驚——

    她一直都是一個很認真的人。

    自己甚至要求周圍的人也認真對待一切……不知道這樣的固執(zhí)是好是壞，但卻讓她成為了至今為止，第一個認真告訴他，既然決定要打職業(yè)，就去好好的人。

    那一瞬間，好像內(nèi)心有什么東西變得柔軟，又有什么變得更加堅定。

    一直以來，飽受非議，父母反對，老師不解，無止境的試探與說服，就連朋友也對他的選擇保持著沉默……他幾乎變得疲倦而麻木，直到現(xiàn)在，終于有一個人站出來對他說：要好好做，否則看不起你。

    他當然會好好去做的——

    他想打電競。

    想在這個舞臺上，證明自己。

    唇角幾乎是無法抑制地上揚，艾佳看著今陽，伸手將門邊的她抓進懷里，像是大狗熊抱住了他的蜂蜜罐子，他笑道：“我知道了，會好好打的?！?/br>
    今陽在他懷里哼唧了一聲。

    艾佳看了看四周，沒人……于是做賊似的，趴在她耳邊小聲問——

    “我能不能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