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謝三郎從震驚中醒過來:“是誰(shuí)?” “你見過的,我的表妹,挺害羞的一個(gè)姑娘?!?/br> 謝三郎慢慢回想起來,記憶中那個(gè)和木姜一樣,也是個(gè)粗使丫頭,前段時(shí)間剛離開百香樓。 “三郎?!?/br> 楚江紅的眼里波光流轉(zhuǎn),最終化作一滴清淚:“要是我不在了,你去勸她,要她改嫁,別守著一個(gè)……沒什么著落的人?!?/br> 謝三郎沉默,最終轉(zhuǎn)身:“我不答應(yīng)你,你自己同她去說。” 三日后,楚江紅死了,被下人們抬到亂墳崗,一把火燒了了事。 同日,謝三郎和木姜到城南的一座青石小屋中停了下來。 屋中傳來嬰孩的哭聲,夫人抱著他輕聲的哄著,門一開,看到屋外的人,愣了一瞬,問:“你們找誰(shuí)?” 謝三郎看了一圈,最終將目光鎖到那個(gè)吐泡泡的嬰孩:“他是楚江紅的……” 婦人點(diǎn)頭。 謝三郎繼續(xù)道:“我是他的朋友,他要我告訴你,別等他,他被一個(gè)貴婦人帶去了洛陽(yáng)?!?/br> 婦人眼睛一下就紅了,哄著嬰孩的手頓了頓,嗚咽道:“我不信,你要他來,要他自己講清楚,我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么?” 謝三郎艱難的吞下喉頭的哽塞:“他走了,自然也來不了?!闭f完,從懷里掏出幾錠銀子交予她:“這是安置費(fèi)……” 婦人哭著搖頭,手里仍然有節(jié)奏的拍著嬰孩:“我不要,你要他同我來說?!?/br> 謝三郎將銀子放到凳子上,轉(zhuǎn)身就走。 木姜跟在他身后,知道他在隱忍著傷心。 末了,那婦人從里面追了出來:“官爺,楚江紅是不是出事了?啊……” 謝三郎的腳頓了一瞬,卻沒有停留。 路上,謝三郎好像悟到了什么,他轉(zhuǎn)身,看著木姜。 木姜在走路,見前面的竹青衫定在那,于是腳步也慢慢變慢,抬起頭。 謝三郎的手伸在空中,骨節(jié)修長(zhǎng),指腹飽滿。 木姜默了一瞬,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男人的手瘦卻有力,木姜的手滑到他的掌中,與他十指交纏。 “三爺?” “恩。” “三爺?” “恩?!?/br> “三爺?!?/br> 木姜又念著。 謝三郎笑著:“恩?” 木姜舒氣,知道三爺原諒她了。 “為什么?” 謝三郎頓了頓,說:“與其沉浸在過往的悲痛中,我更愿意與你把握未來,木姜,別離開我。” “好?!?/br> ——————————————————第二卷歌盡桃花扇底風(fēng)完 ☆、情絲如飛花(一) 冬日,外面雪鋪了一地。 木姜穿著厚實(shí)的棉衣,挎著一個(gè)籃子,里面盡是凍得冰硬的梨子和柿子,一推門,屋內(nèi)的熱氣撲到臉上,臉上猛地一竄熱,倒是有些發(fā)癢。 謝三郎坐在繡凳上瞇著眼睛,手里拿著裝有荔枝碳的掐絲琺瑯手爐,見木姜一身風(fēng)寒搓著手進(jìn)門,埋怨道:“出去做什么,這么冷。” 木姜將籃子置在桌上,取下脖子的圍巾,笑著對(duì)謝三郎說:“三爺,瞧,這些水果是田嫂在地窖拿的,可水靈了?!?/br> 她的臉凍得通紅,像染了層胭脂,雙手的小指頭也凍的紅紅的,謝三郎將她攬?jiān)趹牙铮窘行╇y為情的左瞧右瞅,謝三郎將她指頭捉了塞了手爐:“這么冷,你要是凍病了如何是好,這水果不吃也不要緊?!?/br> 木姜笑的眼睛瞇的像月牙,她俏皮的將手塞在謝三郎的脖子里,凍得他向往后竄,謝三郎一邊捏著她的手腕子,佯裝怒道:“個(gè)小丫頭,要太歲頭上動(dòng)土了是不?” 木姜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 謝三郎直直盯著,眼睛里有危險(xiǎn)的光。 木姜約莫覺得身邊的這頭狼有發(fā)狠的趨勢(shì),忙從他身上跳下來:“三爺,我去打水泡梨。” 跑的像兔子一樣,腦袋后辮子甩的像兔耳朵一樣。 謝三郎哈哈大笑,木姜聽著,耳朵更加發(fā)燒了。 午后,樓里燒了熱水,謝三郎吃著泡的酥軟的梨,吸了一口汁,對(duì)外面站著問話的小廝道:“當(dāng)然洗,木姜?!?/br> 木姜正撥了柿子柔軟的外皮,剛嘬了口蜜,忙從凳子上站起來,誒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