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擠眉弄眼的，遲緣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還要回一趟律所，蔣方年，你幫我送送呦呦行嗎？”

    沉默片刻，蔣方年低恩一聲：“恩?！?/br>
    蘇荷把圍巾往上拉，跟在蔣方年身后進(jìn)了電梯。

    兩個(gè)人都不說話。

    空曠窄小的電梯，越發(fā)安靜了。

    電梯輕晃了一下，停在七樓。

    蘇荷嚇的往角落站了站。

    那邊蔣方年已經(jīng)打了緊急電話讓維修人員過來修了。

    想到蘇荷之前的樣子，他掛了電話以后剛想去安撫她，

    衣擺被人扯住，蘇荷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聲音很輕，還帶著一絲哭腔。

    “年年，我有點(diǎn)害怕。”

    第三十三章

    蔣方年站在原地，神色微變。

    窄小的空間里，他甚至能感受到蘇荷身上的香味。

    一如既往的奶香，甜甜軟軟的。

    有的時(shí)候他甚至覺得她的脾氣也沒那么軟，看上去溫柔乖巧，其實(shí)骨子里還是有那么一點(diǎn)倔強(qiáng)和腹黑的。

    只是她掩藏的好。

    甚至很多時(shí)候，她也不愿意讓人看到自己這面。

    燈又閃了閃。

    那股積堵在心里的委屈和恐懼一瞬間都爆發(fā)出來了。

    她不知道蔣方年突然疏遠(yuǎn)自己的理由。

    手輕輕的松開，無聲的垂落，她吸了吸鼻子。

    忍住眼淚。

    忍不住了。

    眼睛酸酸的。

    她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丑，下巴還是腫的，蘇荷怕被看到，偏了身子，將頭抵在電梯壁上。

    “不冷？”

    略帶無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蔣方年的手擋在她的額前。

    蘇荷的額頭沒來得及碰到冰冷的電梯壁。

    他的手和她的不一樣，一點(diǎn)也不軟，甚至連骨節(jié)都有點(diǎn)明顯。

    她今天扎了馬尾，沒有劉海，額前皮膚有點(diǎn)涼。

    蔣方年眉頭微皺，電梯里好像是有點(diǎn)冷。

    他脫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這樣有沒有好點(diǎn)？”

    蘇荷不說話，還是面對(duì)著墻站著。

    “還冷嗎？”

    蔣方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件毛衣了。

    在他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也脫下來的時(shí)候。

    蘇荷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他的手剛好捏著毛衣下擺。

    脫了一點(diǎn)。

    勁瘦的腰線露出一截來。

    蘇荷眨了眨眼，視線卻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rou上。

    “你干嘛？”

    蔣方年松開手，臉有點(diǎn)紅。

    “我……我怕你冷?！?/br>
    蘇荷無奈，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遞還給蔣方年：“我不冷?！?/br>
    他低著頭，不肯接。

    蘇荷以為他沒聽到，又往前遞了遞：“你穿上吧。”

    還是沒接。

    蘇荷吸了吸鼻子。

    “你要是討厭我你就直接和我說?！?/br>
    “我不喜歡這種沒有緣由的疏遠(yuǎn)?！?/br>
    ……

    “會(huì)讓我覺得很委屈?！?/br>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眶紅了。

    她只是覺得有點(diǎn)熱，蔣方年終于有了反應(yīng)，看著她，神色怔住。

    似乎一瞬間手忙腳亂了一般。

    “你……你別哭?！?/br>
    蘇荷沒有真的哭出來，就是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想找紙巾，摸遍了全身都沒有，只有一盒煙和打火機(jī)。

    他伸出手：“擦一下吧，別哭了?！?/br>
    他想，幸好今天穿的毛衣面料很柔軟，不會(huì)弄疼她。

    蘇荷也沒客氣，真的擦了。

    “我不討厭你?！?/br>
    沉默很久，他終于開了口。

    怎么會(huì)討厭。

    他有多喜歡她，喜歡到命給她都行。

    又怎么舍得討厭。

    可人都不是無私的，一旦付出了就會(huì)想要回報(bào)。

    蔣方年希望蘇荷也能喜歡自己，就算沒有自己喜歡她的那么濃烈，至少是喜歡，他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最起碼，她別討厭自己。

    他覺得自己就是在自欺欺人，以為一直躲著她就能避開那句我討厭你。

    只要她一天不說出來，他至少還能活在幻想里。

    他低聲開口，聲音暗沉而沙啞。

    “我是……”

    “怕你討厭我?！?/br>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性格，所以我想改變的……”

    可是太難了。

    蘇荷抿了抿唇，似乎一下子理解了他這段時(shí)間的突然疏遠(yuǎn)。

    把真實(shí)的自己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以后，又沒有緣由的疏遠(yuǎn)。

    她看著他，深呼了一口氣，神色認(rèn)真而堅(jiān)定。

    “人的性格如果是為了迎合別人的喜好而改變的話，那是不快樂的。”

    “我不希望年年不快樂?！?/br>
    垂放的手指微微屈起，深灰色的毛衣袖口甚至還帶著一點(diǎn)濕意。

    窄小的空間，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蔣方年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跳逐漸加快的聲音。

    他別開臉，嘴角止不住的上揚(yáng)。

    怎么會(huì)有人連認(rèn)真的樣子都這么可愛。

    他真的要瘋了。

    越來越喜歡她了啊。

    喜歡到現(xiàn)在就想把她按在墻上，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維修工很快就來了，電梯門開了以后，圍巾有些擋住呼吸了，蘇荷把它往下扯了扯。

    蔣方年停下：“要不要去醫(yī)院？”

    蘇荷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說自己的下巴，搖了搖頭：“不用，我回去以后用雞蛋滾一下就行了。”

    轉(zhuǎn)頭時(shí)，不小心擦碰到了圍巾，她疼的吸了口涼氣。

    蔣方年皺眉：“還是去醫(yī)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