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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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鈺怔了一怔,臉上迅速的淌下兩行淚,忽然蹲在地上,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嗚嗚痛哭。 石海誠好像比她更傷心,他站起身,目光發(fā)直的看著林鈺呆了一會兒,然后雙膝一彎,噗通一聲沖著林鈺跪下了。 “對不起,小鈺,是我沒有把你保護(hù)好,對不起!” 他這一跪,把楚行云和傅亦都看傻了。 林鈺不說話,只是哭,知道被傅亦帶出去做口供時還在哭。 她走后,石海誠伏在地上好像掉了半條命,還是楚行云把他扶到了椅子上。 楚行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灰白僵滯的臉色好像在研究他的情緒是否有作假的成分。有了前車之鑒,他深知這兩人都有做演員的潛質(zhì)。 不過石海誠此時的恍然失神,和悲痛欲絕都不像是做戲,如果真是做戲,能把心理變化和面部表情運(yùn)用到如此登峰造極的地步。那他上當(dāng)上的無話可說。 “石老師,我們來聊聊你的妻子?!?/br> 石海誠好像掉了魂,反應(yīng)遲鈍道:“為什么?” 楚行云道:“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和她離婚?!?/br> 石海誠轉(zhuǎn)動僵滯的眼珠看向他,恢復(fù)了幾分清醒,眼眶里還兜著眼淚,略帶著恨意的冷笑道:“你們警察對我的私生活就這么感興趣嗎?” 楚行云細(xì)細(xì)看了他片刻,毫不在意他的譏諷,泰然自若的笑了笑,道:“你不說,那我只能自己猜了?!?/br> 說著從文件中拿出幾張打印的照片舉給他看,道:“這是你給林鈺拍的照片,拍了很多,你喜歡她?” 石海誠眼中又閃現(xiàn)些許柔情,含淚道:“我愛她,我愿意為她做任何事?!?/br> 楚行云對他一廂情愿的愛情沒興趣,又換了一張照片:“這是你給你妻子拍的照片,你也愛你的妻子?!?/br> 這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石海誠的眼神逐漸凝滯,既想移開目光,又不忍移開,哽咽道:“我愛過她?!?/br> “既然你愛她,那你和她離婚的原因是什么?” 石海誠低頭不語。 楚行云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開口的打算,于是又拿出幾張照片扔到他懷里:“是因?yàn)檫@些照片嗎?” 他扔給石海誠懷里的,都是王薔獲獎的照片。 石海誠拿起那些照片,看著最上面的一張,眼中逐漸失神,久久沒有動作。 楚行云看著他的臉,道:“我在你家里第一次看到王薔獲獎的攝影作品時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直到今天看到那么多你給林鈺拍的照片,我才想明白。你的照片和王薔的照片相似性實(shí)在太大,或許應(yīng)該反過來講,王薔的照片和你的照片嚴(yán)重雷同。我雖然不懂藝術(shù),也不是美學(xué)生,但是我看的出來,王薔獲獎的那些照片和她獲獎前拍攝的照片沒有一丁點(diǎn)相似的地方,從拍攝手法到構(gòu)圖,完全不一樣?!?/br> 說著,他頓了頓,盯著石海誠道:“倒是更像是出自你的手?!?/br> 石海誠身形一震,唇角微微抽搐,想要說些什么的樣子。 楚行云又道:“王薔是因?yàn)槟愕臄z影技術(shù)才和你交往,和你結(jié)婚?;蛘哒f,她和你結(jié)婚,是為了更加方便的偷竊你的照片,作為自己的作品。你和她結(jié)婚之前一定不知情吧?不然就不會在婚后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和她離婚,你和她離婚的原因也不是因?yàn)槭裁锤星椴缓停且驗(yàn)槟惆l(fā)現(xiàn)了她一直在偷竊你的照片作為自己的作品。你無法忍受自己被利用,被欺騙,你們的婚姻只是她想要獲得成功的一個騙局,所以你提出和她離婚。石先生,請你如實(shí)的回答我,我猜對了嗎” 石海誠靜默良久,忽然自嘲般的冷笑了一聲,道:“沒錯,你猜的很對,她和我在一起,的確是為了騙我?guī)退恼掌?。我對攝影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為了她我才去學(xué),我也從沒看過她獲獎的那些作品,她也從來沒有讓我看過。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我拍的那些作品被冠上她的名字出現(xiàn)在攝影展里,我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以來都把我當(dāng)做一臺相機(jī)擺弄……雖然我愛她,但是我不能忍受她騙我,所以就提出和她離婚?!?/br> “但是她不同意和你離婚,是為什么?” 當(dāng)謊言被拆穿,王薔為什么還不和石海誠離婚?石海誠不會再幫她拍照,那她留在石海誠身邊的意思又是什么? 楚行云再次想到那份受益人為石海誠的人身意外險(xiǎn),王薔又為什么會忽然給自己買這份保險(xiǎn),而且就那么湊巧的在幾個月后就出現(xiàn)了意外。 石海誠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并不愛我。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騙局,我至今也想不清楚她為什么不同意和我離婚。” 楚行云頷首思索片刻,忽然道:“我們?nèi)ツ慵铱纯??!?/br> 石海誠被他帶上警車,回家的途中又說了些和林鈺的故事。 “小鈺不算是第三者,雖然我認(rèn)識她的時候還沒有離婚,但是因?yàn)橥跛N的壓制,我們才一直沒有離婚。我和小鈺認(rèn)識不到三個月,王薔就出事了,她很善良,幫我一起照顧她。” 他口中林鈺的善良,楚行云一直沒有領(lǐng)會到,他不了解林鈺的善良,但也沒有給予推翻,只問出了他和林鈺相識的一些時間線索就結(jié)束了話題。 到了小區(qū)樓下,他把車停好,向單元樓高處仰望了一眼,訕笑:“所以你是為了和林鈺才一起,才搬到這所小區(qū)?” 石海誠有些羞愧的垂著頭:“嗯?!?/br> 他們到家的時候,石海誠雇傭照顧王薔的保姆剛剛離開,所以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干凈整潔。 廚房里還悶了一鍋米飯,想必是保姆離開時留下的。石海誠洗了洗手就走到廚房忙碌。 楚行云站在客廳往周圍看了一圈,見還是他上次來時的樣子,便道:“我去臥室看一看。” 石海誠整理著廚臺略有猶豫,道:“可以,但是你不要離她太近,她會害怕?!?/br> 石海誠對于自己這個名存實(shí)亡的妻子依舊上心。 楚行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走到臥室門前 ,見房門虛掩著。他輕輕的推開房門,看到那個單薄美麗的女人依舊坐在陽臺的輪椅上,身上蓋了一條薄毯,沐浴在陽光中,遙望著樓下已經(jīng)枯萎的花園。 楚行云沒有關(guān)門,先是看了一眼擺在床頭的那副潘洛斯樓梯,然后走向陽臺。 王薔被封鎖在自己的世界里,絲毫感知不到他。她雙眼無神的望著樓下的花園,一動不動,像是一尊被抽走靈魂的木偶。 楚行云停在距她兩三步之外的地方,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隨后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又看向那架潘洛斯樓梯。 他總覺得那架樓梯的意義不是什么永恒的愛情,因?yàn)橥跛N對石海誠并沒有愛情。他想過去把照片拿起來好好研究,卻在轉(zhuǎn)身的同時看到王薔身上的毛毯滑落。 從陽臺忽然吹進(jìn)來一陣風(fēng),吹亂了王薔的頭發(fā),也吹掉了她身上的毛毯,而她本人恍然未覺。 楚行云折回去走到她面前,從地上撿起毛毯想要給她蓋在身上,一個抬眸之間忽然愣住。 王薔的雙手搭在腿上,剛才有毛毯蓋著,所以看不到,現(xiàn)在毛毯掉了,她的手也露了出來,還有她右手手背上一片紅色的燙傷痕跡…… 楚行云頭皮一炸,猛然抬頭看向王薔,卻迎向了一雙如深淵般幽深寂靜的眸子。 王薔平靜秀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依舊像一個人偶,而她眼睛卻直直的看著忽然造訪的男人。 忽然,她移開試圖遮擋右手的左手,露出握在右手中的一把閃著寒光的美工刀,毫不遲疑的朝楚行云的腰腹捅了過去! 第164章 莫比烏斯環(huán)【36】 楚行云如果被一個柔弱的女人從正面襲擊成功,那他不要在市局混了,把肩上爛攤子撩下,退休回家養(yǎng)老種田吧。 他擒住王薔的手腕,反向一折,王薔手中的美工刀應(yīng)聲落地,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在他虎口位置割出一道傷口。 雖然他對女人下手留了余地,但是王薔還是連人帶輪椅,呼嗵一聲翻了下來。 臥室里的動靜不小,石海誠聞聲往這邊趕來:“怎么了?!” 石海誠的聲音越來越近,楚行云握著正在流血的拳頭看著趴在地上面露驚慌的女人,正要上前把她扶起,忽見她白蠟般的臉色迅速漲紅,羞惱似的狠狠咬了咬牙,竟爬起來將一條腿跨出陽臺護(hù)欄! 事跡敗露,偽裝一年多的詭計(jì)即將在石海誠面前被拆穿,王薔羞憤的難以自平,一時急火攻心,無計(jì)可施之下昏昏然的想要以死來逃避自己即將迎來的難堪境遇。 她從陽臺跳下的時候腦子里荒蕪一片,隨即感受到身體正在隨重力下落,但是被重力下拉的墜落感很快消失,她的手腕被人緊緊的抓住。 她仰頭向上看去,看到拉住她手腕人是那個被她偷襲不能的警察。 楚行云一手撐住護(hù)欄,一手死死箍著她的手腕,雖然女人的分量輕,但是她全部的重量壓在他的手臂上,還是險(xiǎn)些造成他骨骼脫臼。 石海誠很快聞聲趕到,扒著護(hù)欄往下一看,一時愣住了。 “快把她拉上來!” 護(hù)欄太低,楚行云不得不用一只手撐在欄桿上,不然很有可能會被落在陽臺外,被重力挾持的女人帶翻下去。 石海誠迅速回神,伸手抓住王薔的另一只手,和楚行云兩人把她拉了上來。 王薔剛才在死亡關(guān)頭走一遭,已經(jīng)冷靜了,等蒙在腦子里的熱火褪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做了一件尋死的蠢事。大小也算死了一回,她癱坐在陽臺地板上,睜著目光渙散的雙眼,心有余悸的喘著粗氣。 石海誠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臉上分不清是喜還是怒,忽然沖過去抓住她的肩膀:“你沒事?你一直都醒著?!” 王薔被他一抓,才緩過來的幾分臉色又跌宕至虛白,迅速站起身邁著還有些虛軟的雙腿躲在她剛才還試圖襲擊的警察身后。 楚行云回頭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女人,看出了她并不是懼怕石海誠,而是過于心虛,不敢面對他。 楚行云忽然把她的手拉過去,盯著她手背上暗紅色的燙傷痕跡看了片刻,雙眼也像著了火般猩紅灼熱,唇角一掀,露出一絲冷笑:“你不是昨天下午就離開銀江了嗎?這位堅(jiān)決不提供姓名的證人女士,我應(yīng)該叫你石太太,還是王小姐?” 王薔似乎進(jìn)入角色太久,已經(jīng)忘了應(yīng)該如何開口說話?;蛘咚窃谕ㄟ^沉默的方式試圖自救,心里依舊殘存著僥幸。 她沒有回答楚行云的問話,只是一昧的躲避他鋒利的目光,緊緊咬著牙,和他拉扯著自己的右手。 楚行云松開她的手,走向床頭拿起那副印有潘洛斯樓梯的相片,然后回到王薔面前,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像給她的手拷上了手銬般,道:“我現(xiàn)在以妨礙公務(wù)罪逮捕你,請你跟我走一趟。” 從姜偉家里找到的遙控飛機(jī)跟著喬師師一起被塞到了吉普車后備箱里,后來跟著她一起經(jīng)歷了那些變故,直到今天才得以重見天日。 遙控飛機(jī)里確實(shí)裝載著攝像頭,攝取的錄像就儲存在內(nèi)存卡中,里面或許就裝載著三名青年的死因。槍擊案由東城分局陳智揚(yáng)負(fù)責(zé),盡管證物被喬師師拿到了市局,但是待會兒陳智揚(yáng)就派人來取,到時候還是得老老實(shí)實(shí)的交給陳智揚(yáng)。 喬師師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心說老娘差點(diǎn)豁出去一條命就為了這個破錄像,到頭來還沒有資格看了?再說你陳隊(duì)不是允許我參與調(diào)查了嗎?身為這樁案子的參與者,我怎么還沒有權(quán)力看一看自己找到的證物了呢? 她不甘心的找到傅亦,原話復(fù)述給他聽。 傅亦剛安置好吳涯,彼時正在男士洗手間里洗手。他看著靠在洗手間門口高談?wù)撻煹膯處煄?,不禁出了一腦門汗。 這里是男洗手間,距離身后的小便池和格子間只有兩米之遙,喬師師的嗓音嘹亮清脆,從頂樓砸到一樓都能聽個響,她杵在門口不走,傅亦很清楚的聽到不遠(yuǎn)處格子間的一位同胞憋的吭哧吭哧的磨牙聲。 “他讓你參與調(diào)查沒錯,但是案子總歸是他負(fù)責(zé),嚴(yán)格來說你應(yīng)該聽他調(diào)遣,他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就是了。” 傅亦擦了擦手,然后往洗手間深處走。 喬師師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不是啊傅隊(duì),楚隊(duì)派我過去是跟他合作的,我還是聽楚隊(duì)的調(diào)遣。而且賀瀛都同意了,槍擊案由咱們兩家負(fù)責(zé),怎么現(xiàn)在我找到的證據(jù),連看一眼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呢?這不公——” 眼瞅著喬師師就要跟著他進(jìn)格子間,傅亦忍無可忍的轉(zhuǎn)過身,伸出食指點(diǎn)在她的額頭上,稍稍用力把她往后推了幾步,道:“你想看就看,現(xiàn)在離開男士洗手間?!?/br> “得嘞。” 獲得準(zhǔn)許后,喬師師一路雀躍的蹦出洗手間。 會議室只有楊開泰一個人在電腦上鼓搗著什么,喬師師走過去把卡遞給他,說:“放?!?/br> 楊開泰知道傅亦磨不過她,接過儲存卡插入電腦,在一排文件列表中尋找十月十八號錄制的視頻。 喬師師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身邊,鬼鬼祟祟的湊在他身邊說:“那個死者的男朋友,叫吳涯的,和傅隊(duì)關(guān)系不一般吧?” 楊開泰拖著下巴看著電腦找文件,淡淡道:“你又看出來了?” 經(jīng)過她一再逼問,楊開泰已經(jīng)把傅亦離婚的原委跟她說清了。她聽完后好一陣唏噓,連聲感慨道,‘傅隊(duì)這些年真是太不容易了’。當(dāng)時楊開泰聽了垂頭一笑,心道,誰容易呢? “看出來了,傅隊(duì)特別照顧他?!?/br> 楊開泰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是他前男友。” 喬師師眼睛一瞪,剛要說話,就被他‘噓’了一聲。 “錄像調(diào)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