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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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往小區(qū)大門,踩著零散的鞭炮渣,彼此不搭理。 周棲的手機(jī)鈴聲響起,居然是宗晉打來的。 她算著宗晉的行程規(guī)劃,此刻應(yīng)該在他德國的母親那里,這樣算的話,那邊都已經(jīng)快凌晨兩點,居然還沒睡? 她放緩步子,打趣,“這位少年,大半夜不睡覺又在想什么?” 宗晉那邊回:“想你?!?/br> 周棲揚起嘴角,“就這么簡單?” 宗晉低了聲,“中間還有個動詞?!?/br> 周棲:“……” 收斂了下神,她抗議道:“喂喂,我這里光天化日呢!”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小區(qū)門口,周梓雨站在門外,似是在等人。 周棲左右望一眼,這個時候車難打,她正打算走出去一些或者用個打車軟件,就猛然見一輛黑色路虎風(fēng)馳到眼前,在她前方停下。 車身利落有型,車牌號再熟悉不過。 宗晉從后座按下車窗,探出頭來,沖她搖一下手機(jī),笑得張揚肆意。 “我這里也是朗朗乾坤。” 第40章 周棲有點兒懵, 微微瞠目, 懷疑自己是不是把日子給記混了。 宗晉猜到她在想什么, 對她說:“我媽臨時決定和她先生去旅行, 所以我改了行程提前回來了。” 見她沒給反應(yīng),心里忽地生出點兒忐忑, 不知道這樣來周家找她會不會讓她覺得太過唐突。他心下一空, 又此地?zé)o銀地解釋道:“機(jī)場高架下來剛好路過這里, 所以……” 周棲看著眼前的男人兩只手趴到車窗沿上,微微仰著頭看自己, 深眸里全然褪去氣場, 像只急著討主人歡心的小動物一般。 她扶了下額, 這未免也……太可愛了吧! 身體比腦子更快作出反應(yīng),宗晉的話還未說完, 周棲的腦袋已經(jīng)湊到男人眼前, 倏然伸出雙手按住宗晉肩膀把他往車?yán)镙p輕一推,然后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宗晉沒有退開多大空間, 周棲一擠進(jìn)去,咫尺之距面對他五官筆挺的臉, 還是沒忍住耳廓泛紅, 繼而拉起他一只手,覆在自己一側(cè)臉頰, 就這樣把嘴唇貼了上去。 遠(yuǎn)處還有人在放炮仗, 噼里啪啦作響。 小別幾日, 因著過年的氣氛, 把對時間的感知無限拉長,仿佛分隔過一個春秋。周棲第一次有了心癢難耐的沖動,只一眼就不管不顧了。 宗晉寬大的手掌正好遮住她對著駕駛座方向的半邊臉以及他們緊緊貼合到一起的唇。董博聽到動靜下意識往車內(nèi)后視鏡瞄了一眼,慶幸自己沒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場面,迅速低頭假裝玩手機(jī)。 宗晉從一瞬間的愣神里反應(yīng)過來,手掌情難自控地施力按壓周棲的臉,另一只手托住她低領(lǐng)毛衣上露出的光滑脖頸,繼而弓起身子,肩胛骨透過薄薄的襯衣凹出兩道極具力量感的弧度,自上而下地用力回應(yīng)她。 貼得不留一絲縫隙的兩雙唇都熾熱得要命,燙得像下一秒就會永遠(yuǎn)粘合在一起。 放開彼此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氣急。 礙于車?yán)镞€有個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電燈泡在,恢復(fù)了理智的周棲連大氣都分著批次喘,臉紅得像小區(qū)大門口拉的新春橫幅。 宗晉的胸膛也節(jié)奏不穩(wěn)地起伏著,低頭用食指勾了勾周棲的小拇指,“想我沒有?” 周棲直言,“想。” *** 林祁南的車緩緩開過的時候,隔著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堪堪將黑色路虎半降的車窗里兩人纏綿的一幕看進(jìn)眼里。 確切地說,車身相對時,他只看到周棲的背影,但她的身形她的衣服甚至發(fā)絲,都是再熟悉不過。他用力地捏著方向盤,待往前開過一些,看清那對男女的側(cè)臉,完全印證了心里的猜測,指骨收緊,咯咯作響。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那種痛感還是直擊胸腔。 他的車就那樣停住,要進(jìn)不進(jìn)的,恰好堵住崗?fù)と肟?。門口保安看到極其不滿,從窗口探出頭來,“兄弟,進(jìn)不進(jìn)去啊?別把車橫這兒?。 ?/br> 可車?yán)锏娜思y絲不動,保安“嘿”了一聲,正要開門,只見一個面熟的女住戶沖她做了個手勢,“我去和他說。” 周梓雨一把拉開林祁南的車門坐進(jìn)副駕駛,一手撫上他的肩頭,“祁南,別看了,我們進(jìn)去吧?!?/br> 林祁南似是沒聽到一樣。 周梓雨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加重語氣,“我說,別看了?!?/br> 林祁南依舊沒有回應(yīng),只兩眼直直地盯著那頭親密交談的男女。 周梓雨眉心深蹙,余光恰好從車內(nèi)鏡里看到自己化了半小時的精致妝容和精心挑選的衣服,這會兒卻被無視了個徹底,不禁聲調(diào)陡高,“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說著用力把他的頭往回掰。 等林祁南轉(zhuǎn)過頭來時,她愣住。 “你哭了?” 這個男人,一直是她仰望的對象。從學(xué)生時代到現(xiàn)在,他的理智自持是令她最著迷的品格,而現(xiàn)在,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哭? 林祁南初初還壓抑著,但連日來工作上的打擊,家人被混混圍堵sao擾,還有上一回被宗晉羞辱的憤慨,通通疊加到一起。還未來得及找到疏通的出口,眼下這一眼,便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他再也扼制不住翻滾的情緒。 周梓雨吶吶道:“祁……祁南哥。”頓了頓,又道:“等會兒去見我爸,你這樣……” 身旁的男人仿佛沒聽到她說話一樣,伏在方向盤上,肩膀顫抖。 周梓雨胸悶氣結(jié),狠狠地掐了掐眉心,碾牙道:“你都看到了吧?周棲和那個男人在別人面前就能親上,說不定他們早就……” 林祁南抬頭看向她,“你給我閉嘴!” “我憑什么閉嘴!” 這話一出,周梓雨自己就先一愣,明知道不該此刻再火上澆油,但她又何嘗不是為了這段感情付出了代價,為什么永遠(yuǎn)都要做退讓的那一個,舌頭抵著牙關(guān)忍了半晌,還是出口,“今天本來是我和爸爸費盡心力給你安排的機(jī)會,既然你要這樣,好,那隨你,等你想清楚了誰才是真的為你好再說吧?!闭f著狠狠推開車門出去。 等周梓雨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林祁南在保安催促下往前開到角落,升上車窗,把自己封閉,仰頭倒在椅背上,闔上雙眼。 一切變成現(xiàn)在這樣,怨不得別人。如果非要給所有厄運的開端找一個節(jié)點,似乎就是那一晚,他拋棄了八年的堅守與信任,自此以后,一切都脫了軌。 *** 宗晉捏了捏周棲的手,“還好嗎?” 周棲偏過頭看了一眼林祁南的車,“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br> 從最開始保安出聲的時候宗晉就看到了林祁南,他和周棲說,她卻始終沒有回頭,隱約聽到周梓雨和他爭鋒相對的一兩句,表情也很淡,不喜不怒。 董博把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醫(yī)院開去。周棲戳了戳宗晉的手臂,“吃醋了?” 宗晉低笑一聲,“沒有關(guān)系的人,吃的哪門子醋?反正你是我的,這輩子逃不掉?!?/br> “喲喲喲,哪里來的自信?” “飄柔給的?!?/br> “……”飄柔不背這個鍋。 車開到醫(yī)院門口,董博下車給周棲和宗晉開門。 宗晉雖然是不需要倒時差的體質(zhì)但長途飛機(jī)也有些疲累,可幾日不見剛一見面就要分開實在難忍。 過年期間來醫(yī)院的病人數(shù)量驟減,沒有特殊情況值班都會比平時早下班,于是周棲讓他去自己休息室小憩,等下班后一起吃飯。 宗晉讓董博把車先開回公寓。 董博重回駕駛座,忽然想起什么,往外探了一頭,提醒道:“老大,明天您還有個去明州的行程。”頓了頓,又道:“還有之前說沒訂成那間明州大酒店頂層江景房,我托了點當(dāng)?shù)仃P(guān)系,都安排妥當(dāng)了。” 宗晉聞言愣了愣,輕咳一聲,“行了,知道了?!?/br> 董博放心地點了點頭,往外開去。 明州距離景市走高速不過一個多小時車程,周棲之前還和他說可以當(dāng)天來回。沒想到有的人嘴上應(yīng)著,背地里擅自就訂好了酒店? 她看向男人一副心機(jī)被撞破的樣子,雙手環(huán)上胸,眉尾挑起,“頂層江景房?你可別告訴我是為了看江景?!?/br> 宗晉已經(jīng)換上一副神態(tài)自若的表情,攬過她肩膀,“當(dāng)然。你這腦子里,都在想什么?羞羞臉?!?/br> 第41章 第二天, 宗晉開車去周棲家載上她一起回明州。 多年沒有回來, 明州這座小城的發(fā)展不如大城市那樣快, 但一路開進(jìn)中心城區(qū), 眼見以前的棚戶區(qū)舊房翻新,已經(jīng)拔起的高樓和正在施工的規(guī)劃區(qū)交織出新舊更替的面貌。 宗晉的大伯父住在大學(xué)里的教職工公寓。他一路開過去, 就聽周棲在一旁和他介紹:“剛才開過的地方原來是我上的幼兒園, 現(xiàn)在都拆了。” “還有那里, 以前有一棵超大的榕樹,三四層樓那么高, 得四五個小朋友合抱才能圍起來。夏天我們一群小屁孩兒就在下面乘涼, 還有一個賣木蓮凍的老爺爺經(jīng)常請我們免費吃?!?/br> 小城有小城的人情味, 一個片區(qū)里走不過三步都是熟人。認(rèn)真回憶起來,仿佛還能聽到那些年夏天的悠涼晚風(fēng)吹過古老榕樹茂盛的枝葉簌簌作響。 宗晉聽周棲一刻不停地念叨, 很少見她有這樣難掩興奮的時候。這樣的情緒極感染人, 讓他仿佛也跟著去她的童年走了一遭。 心里的滋味挺復(fù)雜,既遺憾沒有早些遇到她, 又慶幸現(xiàn)在在她身旁的人是自己。 開到東頭,大伯父任職的大學(xué)到了, 倆人在門口登記了身份, 把車停外面,一起進(jìn)去。 宗晉帶上伴手禮, 是上回讓董博在拍賣會上拍得的山水畫, 不算太名貴的藏品, 但是是大伯父一直在尋覓的, 也算投其所好。 敲了門,里頭有人應(yīng)門,渾厚穩(wěn)重的聲音,“來了?!?/br> 門開了,宗晉的大伯父與他們照面。此人穿著素淡戴著眼鏡極富學(xué)術(shù)氣質(zhì),倒和這所大學(xué)的古樸建筑氛圍很是搭調(diào)。 他抬了抬眼鏡,溫和地沖他們笑,“小晉來了,這位是周小姐吧?” 宗晉來之前已經(jīng)報備過,周棲也大方打招呼,“宗教授,您好?!?/br> 宗教授讓開身請他們進(jìn)屋,“不用見外,和小晉一樣叫我大伯父就行?!?/br> 周棲應(yīng)了聲“好”,“您也叫我小棲就好?!?/br> 她跟在宗晉身后進(jìn)屋。這處住所不算大,將將六七十平米的樣子,一眼就能窺得全貌,裝修得也很簡單,客廳一張木桌一個大書柜一個五斗櫥幾把藤椅,墻上的字畫是最重要的裝飾,大多印了同一枚私印,看得出是出自宗教授本人之手。 宗晉將帶來的東西雙手遞過,“大伯父,這是我前段時間拍到的畫作,一點心意,新年快樂。” 宗教授知他一片孝心,也不多作推脫,收下后打開看了看,面露驚喜,“這是柳老先生的作品?!?/br> 宗晉頷首,“是?!?/br> “柳老先生的畫風(fēng)清骨駿,你大伯母在世時最欣賞的就是他老人家的作品?!弊诮淌谒朴袩o限感慨,“小晉,有心,有心了?!?/br> 他無兒無女,又生性清高不喜與人過分深交。自妻子病逝后,宗家小輩里,也只有宗晉時時惦記著,時不時給他寄東西來,逢年過節(jié)也都會過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