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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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萱無語地戳了戳她的腦袋仁,鄭重說明道:“我明天只是去還人情,跟約會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還有,雖然我穿那雪紡裙沒得不可方物,但正所謂“悅己者容”,我為毛要對一個毫無興趣的男人打扮自己?!?/br> 林若云哼了一聲,瞪了易萱一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將來會后悔的?!?/br> “知道了,老人?!?/br> 林若云氣得要找男朋友親親抱抱。 次日中午,易萱一件寬松t恤搭牛仔短褲就出門了。雖然穿著隨意,但牛仔短褲下白皙筆直的大長腿,還是讓路過的人忍不住側(cè)目。 她原本只想輕輕松松地還個人情,沒想到被林若云一語中的,真猜對了方澤周對她圖謀不軌。 易萱面對被強(qiáng)硬塞進(jìn)懷里的玫瑰花束,笑得可不是一般難看,“……你太客氣了。” 她想插科打諢轉(zhuǎn)移視線,方澤周卻不像前兩日見面那般紳士,一雙清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然后把話挑明,“你這么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我什么意思?!?/br> 易萱真是謝謝她的謬贊了。 雖然方澤周強(qiáng)勢進(jìn)攻,可易萱也不是吃素的。從小到大,追她的人不少,她拒絕別人的次數(shù)也很多。對于他這種勢在必得的追求者,她也摸索出了拒絕的秘技。 易萱垂眸,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jīng)把那副僵硬的表情撤掉,此刻臉上掛著的是一副哀婉動人的表情,然后信手拈來地編了一部“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愛情悲劇。 當(dāng)然,她就是這部愛情史詩里面的悲慘女主了。 “他就是我心里頭的朱砂痣,我這輩子大概都忘不了他?!币纵嬲A苏Q劬?,好像下一刻就要潸然淚下。 易萱自認(rèn)為自己這場戲,無論是表情還是感情,都發(fā)揮得很到位。正當(dāng)她以為方澤周要被她說服的時候,他卻一臉正色地說:“萱萱,我會等你,等到你掃清你的心,讓我住進(jìn)去的那一天?!?/br> “不……”易萱一臉錯愕,再想說話就被方澤周給打斷了,“不用著急拒絕我,反正你今天拒絕我也沒用,我還是會繼續(xù)追求你的?!?/br> 易萱整張臉都耷拉下來了。 這頓飯吃得易萱那個如坐針氈、魚梗在喉呀。 偶爾對上方澤周溫柔的笑容、寵溺的眸光,她都要掉一身雞皮疙瘩。她突然覺得,與其對著這種如沐春風(fēng)的面容,她寧愿對著寧康那張冷死人不償命的冰山臉了。 呸,她怎么突然想起寧康這個小人呢? 易萱為了盡快結(jié)束這頓鴻門宴,她隨便吃了幾口就借口起來上廁所,途中順便把賬給結(jié)了,斷了方澤周下次約飯的機(jī)會。 飯后,方澤周執(zhí)意要送她回寢室,她拒絕不了,只能捧著那束搶眼的紅玫瑰,跟他肩并肩地走著。 雖然一男一女走在校園,女方手里捧著鮮花的場面,在大學(xué)校園里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了,但還是會引起大家的圍觀,甚至是偷偷拍照。 易萱不習(xí)慣當(dāng)猴子,從西餐廳出來就一直低頭走路,避開別人探究的視線之余,也把從她旁邊呼嘯而過的suv也忽略了。 她回到寢室的時候,因為手里捧著鮮花,即使她什么都不說,林若云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若云臉上掛著的姨母笑,在易萱道出自己拒絕了方澤周之后就垮了,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著易萱,“方澤周這樣的貨色你也要拒絕,易萱,你到底會不會喜歡上一個男人呀?還是說,你喜歡的是女人?” “……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林若云察覺到易萱喜歡女人這種可能性,立刻雙手護(hù)胸,往后彈了好幾米,義正言辭道:“你死心吧,我對我家恒恒是至死不渝的?!?/br> 易萱冷呵了一聲,眸子里是刺果果的藐視,“就你這樣的貨色,我就算喜歡女人也不會喜歡你?!?/br> “切?!绷秩粼曝苛怂谎郏溃骸耙粋€24歲的女人沒有談過戀愛,對優(yōu)秀的追求者也無動于衷,我大概知道原因了?!?/br> “你知道什么原因呀?”易萱被她神叨叨的樣子氣笑了。 林若云撇了撇嘴,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樣,說:“無非就是你心里頭有一個念念不忘的男人啰?!?/br> 易萱直接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你簡直是被英語翻譯耽擱了的作家,腦補(bǔ)能力這么強(qiáng)怎么不見你寫小說?聽說那個晉江文學(xué)城很不錯,要不你去投稿簽約?” 林若云直接把她的手拍掉,“哼”了一聲,說:“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反正我堅信自己的推斷?!?/br> 易萱無意跟她再爭執(zhí)下去,洗了把臉就午睡去了。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很多小時候的人和事都飛閃而過,直至葉嘉銘的電話把她吵醒,“我在你宿舍樓下,哥帶你出去吃飯?!?/br> 易萱迷迷糊糊地應(yīng)下,掛掉手機(jī)之后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傍晚五點(diǎn)多了。 夢里面那個翩翩少年的身影還印在她腦海里,她忽然唇角彎彎,誰說她不喜歡男人了?她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就已經(jīng)對男生動心了,只不過第一次就踢鐵板了,竟然喜歡上“仇家”家的孩子,差點(diǎn)上演了一出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戲碼。 不過還沒開戲,她就已經(jīng)把這心動的萌芽給掐斷了。要問她為什么?當(dāng)然是怕死呀,羅密歐跟朱麗葉最后是雙雙殉情了,她才不要當(dāng)朱麗葉呢! 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 她易萱,就是個這么惜命的小女人。 易萱短暫回憶了一下年少時光,然后從床上爬起來。寢室里面只有她一個人,林若云肯定是約會去了。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后下樓去。 她站在宿舍樓下,一眼過去,一整片都是十幾二十萬的車子,就是沒有一輛是葉嘉銘的。 她翻出手機(jī),正想給葉嘉銘打電話的時候,整個停車場最破的那輛奧拓的駕駛門被推開。 “萱萱,這邊?!比~嘉銘朝易萱揮手。 易萱以為自己沒睡醒,伸手擦了擦眼睛,眨巴了幾下再看。 確認(rèn)過眼神,那奧拓男是葉嘉銘。 易萱雖然虛榮心不強(qiáng),但此刻站在奧拓旁邊,還是需要勇氣的。 “打腫臉充胖子的我見得多,開奧拓裝窮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币纵嬗行┫訔壍乜此?。 葉嘉銘一臉沮喪,“哥不是裝,哥是真窮?!?/br> 原來,葉嘉銘把紡織廠生產(chǎn)線自動化的建議跟葉大樹提了,葉大樹很支持,但僅限精神上的支持,所有設(shè)備升級的投入全部由葉嘉銘自行想辦法解決。 葉嘉銘原以為葉大樹當(dāng)初說要裸捐是嚇唬嚇唬他,沒想到這次是來真的。加上葉大樹枉顧父子情的做法,激起了葉嘉銘的雄心壯志,下定決心要大干一番,亮瞎他爸的狗眼。 葉大樹雖然寵兒子,但三十年來沒有把手里的物業(yè)轉(zhuǎn)移給葉嘉銘。 為了籌措資金,葉嘉銘把自己的幾輛豪車給賣了,買了一輛二手奧拓代步。方曉曉看見他現(xiàn)在的代步工具還比不上她的一個包包,毫不猶豫地以性格不合提出了分手。 情場戰(zhàn)場皆失意,易萱憐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哥,都會好起來的,今晚我請客吧。” “好?!比~嘉銘馬上答應(yīng),他就等易萱這話了。 葉嘉銘上了駕駛位,易萱正想繞過車尾去副駕駛,不遠(yuǎn)處就傳來一聲喇叭,她轉(zhuǎn)過頭一看,只見寧康的nk333霸道地?fù)踝×藠W拓的后路。 駕駛位的窗戶徐徐降落,寧康側(cè)臉的曲線漸漸顯露。 他的手搭在車門上,眼神又輕又淡地掃了易萱一眼。雖然他的臉看起來十分云淡風(fēng)輕,但易萱還是無端覺得這人心情不爽。 就好像,她干了什么對不起他的壞事一樣。 她沒理他,轉(zhuǎn)身就往奧拓的副駕駛走,身后就傳來清冽的聲音,“易萱,上車。” 不等易萱拒絕,葉嘉銘的頭從車窗鉆了出來,“萱萱,你坐寧康的車吧,我這破車空調(diào)都是壞的?!?/br> 說著,奧拓轟轟轟地從前面開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一一小朋友在幼兒園吃午飯,他把自己不喜歡的胡蘿卜挑出來。 老師:一一,不可以挑食。 一一:我不喜歡吃胡蘿卜。 老師:吃胡蘿卜可以長高高,你多吃一些,將來會像爸爸mama一樣高的。 一一:老師,你騙人。 老師:? 一一:我mama不喜歡吃胡蘿卜,如果她碗里有胡蘿卜,爸爸第一時間就把它給挑走了,但mama現(xiàn)在長得比老師還高呢! 老師:…… 別嫌棄這章寧教授出場得少,下章就是滿滿的對手戲啦!當(dāng)然,兩人是抱一下還是親一下,或者是滾一下,就看大家的熱情了! 第10章 易萱想把葉嘉銘叫住,可他的奧拓已經(jīng)牛哄哄地往前開出,噴出那一股黑色尾氣差點(diǎn)沒把易萱給熏暈。 她右手捂住嘴巴,高濃度二氧化碳還是無孔不入地飄進(jìn)她的鼻腔,她擔(dān)心自己下一刻要二氧化碳中毒了。 與小命比起來,易萱覺得自己跟寧康的恩怨情仇,就顯得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她思考了三秒鐘,毫不猶豫地拉開suv的副駕駛門,爬上去之后立刻把門關(guān)上,把毒氣隔絕在外之后,她才把手拿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安全帶?!毕ё秩缃鸬膶幙担谒宪囍?,只提醒了這么一句,然后踩下油門出發(fā)。 跟那晚他送她回宿舍一樣,車廂內(nèi)安靜地可以清晰地聽到空調(diào)運(yùn)轉(zhuǎn)的聲音。 他不說話,易萱求之不得,她翻出手機(jī),正刷著微博,就聽到寧康平靜的聲音,“我肚子有些餓,幫我去手套箱里面拿包老婆餅?!?/br> “……哦?!币纵媛藘膳牟欧磻?yīng)過來,有些不情不愿地拉開手套箱。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發(fā)現(xiàn)這手套箱里面大有乾坤。 豬rou干、芒果干、薯片、小瓶裝可樂,以及“易記”的老婆餅、核桃酥、蛋卷等等零食,把手套箱塞了個盆滿缽滿。 今天中午跟方澤周吃的那頓鴻門宴根本沒吃飽,現(xiàn)在接近傍晚六點(diǎn),易萱早就饑腸轆轆了。面對她最喜歡的零食,她的雙眼瞬間提了幾個光亮度。 她表情的變化全數(shù)落入寧康的余光里,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然后狀似隨意地開口,“今晚可能要七點(diǎn)才能吃上飯,要是你餓了,也可以吃一些?!?/br> “真的嗎?全都可以吃嗎?”易萱早已把自己跟寧康之間的別扭拋諸腦后,伸手就拿了個老婆餅,把包裝袋拆開遞給他,狗腿道:“你先吃?!?/br> 寧康原本搭在換擋把手上的右手往上一抬,然后連手帶餅一起抓住了。 他的掌心溫?zé)?,覆在她被空調(diào)吹涼的手上。 猝不及防地冰火兩重天讓易萱的的小手發(fā)燙,她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出兩人那天在情侶廳的意外之吻。 “撲通、撲通、撲通”,易萱的心跳在加速度,可那個始作俑者似是沒察覺碰到她的手一樣,在她剛反應(yīng)過來之際,就已經(jīng)拿著老婆餅塞進(jìn)嘴里,咬了一口。 “還是你家的老婆餅最好吃。” 寧康盛贊了一句,易萱瞬間就沒了質(zhì)問的勇氣了。 她想,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聽著寧康咀嚼老婆餅的聲音,易萱的肚子已經(jīng)撐不住了,在它還沒發(fā)出羞人的咕嚕聲之前,她快速抓起一包豬rou干,動作嫻熟地撕開包裝,然后塞進(jìn)嘴里。 豬rou干的香味伴著甜味充斥著她的口腔,易萱心滿意足地吃了一塊又一塊。rou干有些硬,她又開了一瓶可樂。 碳酸汽水?dāng)Q開那一刻發(fā)出的聲音,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她咕嚕嚕地往嘴里灌了幾口,左側(cè)的人在這時又說話了,“其它零食可以多吃兩塊,但可樂只能喝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