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當(dāng)然,錢也是一個方面,每周一個周六全天,西城和海淀名師親自授課,比學(xué)校里正經(jīng)學(xué)費還貴,真賺啊。老子交錢找罪受呢?才不去呢。 “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琢磨什么呢?。俊宾倪B娣說她兒子,“你說你,你這樣兒合適么?……人家遙遙不用復(fù)習(xí)?人家不高考啊?” 瞿嘉垂著眼皮一笑:“他就是不用復(fù)習(xí)。” 所以,瞿嘉同學(xué)是班里唯二的兩位,不用出去念輔導(dǎo)班的,另一位是周遙。 他倆周六就在家里,互相“補習(xí)”。 瞿連娣有時挺無奈:“周遙要是咱家人,要是你弟弟、表弟,還行,每個周末過來幫你補課??涩F(xiàn)在,畢竟高二了……怕人家家長對咱們有意見?!?/br> 瞿連娣又琢磨:“遙遙你說我是不是,給你mama去個電話,問候解釋幾句?” “您別,您不用!”周遙立刻說,“阿姨您甭跟我媽商量這事,我真的不用復(fù)習(xí)數(shù)學(xué)??!” “真是個孩子,也沒個輕重?!宾倪B娣看著周遙。 “我媽都不知道我這么聰明唄?!敝苓b一樂。他上數(shù)學(xué)課戴副眼鏡聚精會神,高二課本里套的是清華用的高數(shù)課本,上課他就做那些題,打發(fā)無聊時間。 周遙不是渾開玩笑,他有主意,跟瞿連娣算了一筆分?jǐn)?shù)賬:我?guī)图窝a數(shù)學(xué)和英語,這兩科平均無論如何幫他拿到110分;剩下語文政治歷史,我倆一起復(fù)習(xí)一起畫重點一起背書,事半功倍啊。 至于兩人宅在一個屋檐下、用一張寫字臺,是否能夠事半功倍,這種事可就難說了。 瞿連娣在屋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時候,倆人確實是在補數(shù)學(xué)和英語。 瞿連娣出門不在的時候,周遙一般靠在瞿嘉肩膀上,或者讓瞿嘉坐他大腿,親親密密地?fù)е磿?,再或者…?/br> 拉上窗簾,躲在小屋隔板的一側(cè),在瞿嘉的小單人床上,周遙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太熟悉瞿嘉床上的味道、身上味道,以及瞿嘉這張床有幾套能湊合換洗的床單。 “擦了,床單上的你趕緊擦了……”瞿嘉說。 “你的!紙扔了去!”瞿嘉又說。 “你就給扔我家門口的垃圾桶?那就是我們家垃圾桶?!宾募慰粗苓b。 “那扔哪兒么——”周遙賴在床上都不想動,像只大貓,瞇著眼,“總不能扔你們家鄰居桶里吧?” “我媽肯定能看出來。”瞿嘉說。 “你媽還把衛(wèi)生紙撿出來看啊?看是干什么用的?檢查化學(xué)分子式?”周遙笑噴了,“我覺著我瞿阿姨沒那么無聊!” 瞿嘉瞪著周遙,犯愣神,當(dāng)真就在琢磨,他老媽會不會把攢成團(tuán)兒的衛(wèi)生紙撿出來,一張一張攤開察看犯罪痕跡……不成,他還是把那袋垃圾遠(yuǎn)遠(yuǎn)地扔到胡同口的大垃圾箱,這才放心。 瞿嘉剛一回來,腰一軟又被周遙拽上床。周遙就側(cè)身抱著他,蜷成個大蝦米的賴樣兒,往瞿嘉脖窩里蹭啊……蹭啊…… 挺大個子的倆人,這小床都快擠不下了。 重新拾起課本,瞿嘉沒有抬眼,偶然問一句:“葉曉白也要報理科班吧?!?/br> 周遙:“我哪知道?” “她沒跟你商量么?”瞿嘉說,“她理科也那么好?!?/br> “她為什么要跟我商量?”周遙瞪著瞿嘉,“她跟她家長商量去,關(guān)我什么事么?!?/br> 小心眼兒的你。 瞿嘉還就是經(jīng)常的犯小心眼兒,悄悄地看葉曉白這次又考了年級第幾,每科成績大致分布,一看就心里有數(shù)了。總之都在年級前十名之內(nèi),葉曉白肯定也報理科班,肯定要考清華。 “那唐錚呢?”周遙問,“跟你說考哪么?” “他還能考哪?”瞿嘉一哼,“跟我一樣找地兒混唄,看哪個學(xué)校樂意收廢品了。” 唐錚反正考不上一本,但運動成績擺在那里,每所高校都需要一支牛/逼的田徑隊撐門面。估計會報文科,念個體育生們?;斓姆上担粋€學(xué)位。 周遙不知說什么好,趕緊去摟瞿嘉脖子。 瞿嘉躲開那一摟,臉上沒有笑模樣。 “干嗎啊?別這樣么……”周遙小聲哄了,再去摟,就不讓瞿嘉掙脫他。倆人扯來扯去,周遙手里扯到的都是瞿嘉的衣服,襯衫扣子有意無意都給扯開,露了鎖骨,也露了點。 周遙摁著人,耍賴皮親了瞿嘉那一點:“你說的,親了就是你的。那我也都親過,你全身我都摸過,你都是我的人了?!?/br> 瞿連娣這個周六回娘家去了,剛來過電話,說在瞿嘉姥姥姥爺那兒住一宿,聊聊陳明劍身后事,那些煩心事。 瞿嘉最不愛聽這些,也不愛應(yīng)酬親戚,借口學(xué)業(yè)忙都不去他姥爺家。 晚風(fēng)吹進(jìn)胡同口,街邊的樹已見煙熏似的紅黃秋色。一些不禁打的樹葉飄飄灑灑地落下,落在周遙肩上,落在瞿嘉眼里。 就瞿嘉把周遙送出胡同口這短短一段距離,他們走了老半天,走不完似的。 誰都舍不得說“走”。 街邊許多小店還開著,瞿嘉進(jìn)店又買了手繩和珠子:“以前那條手鏈你洗澡老戴著,繩子都糟了,我再給你編一個?!?/br> 周遙一笑:“好?!?/br> 周遙推著他的山地車,回過頭:“那,走啦?” 瞿嘉點頭:“走吧?!?/br> 周遙:“禮拜一學(xué)校見?!?/br> 瞿嘉:“嗯?!?/br> 周遙:“……” 周遙噘著嘴唇隔空送了個吻,天邊最后一縷光線下的輪廓特別英俊。在瞿嘉眼里,特別美好。 這人騎上車走了,瞿嘉盯著周遙背影,閉了一下眼,再抬頭看一眼天色。 他突然就邁開步子跑了起來,從人行道跑上自行車道,向著暗淡天光之下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背影,大喊了一聲“遙遙!” 還是舍不得,就想黏著,想要每一分鐘都在一起。 每一次都是他送遙遙走,就怕這個人走了。每一次站在胡同口最簡單尋常的送別,于他都像在看落葉秋山、等明春再來似的。 心好像永遠(yuǎn)都在一片汪洋上漂浮著。 周圍許多輛自行車呼嘯而過,周遙的背影已經(jīng)化作模糊一塊了。 瞿嘉盯著那個背影,也沒想到自己這把好嗓子在傍晚的車流中穿透力能那么強。那輛寶藍(lán)色山地車突然就剎車了,好像就在等他這一喊,周遙猛地回頭,滿含著期待,也很用力地望著他…… 瞿嘉后來回想,那晚他是怎么把周遙弄回來的。 他都不知道自個兒想干嗎、想說什么。他當(dāng)時好像是說:“我媽說晚上不回來,明兒禮拜天也不會很早回……你就別走了?!?/br> 你別走了。 周遙當(dāng)時就領(lǐng)悟了,鼻子耳朵都紅了似的,然后對他笑,用眼神說:那,成嗎? 瞿嘉點頭:成啊。遙遙你別走。 瞿嘉一把拎過車把,推了兩步路,竟都覺著等不及。 他直接跨了上去:“上車?!?/br> 周遙應(yīng)聲迅速跳上車子后座,男生分量太他媽沉了,坐上去就爆笑:“臥槽我的車胎要癟……啊,真的癟了……啊!……” 倆人憋著笑,聽著脆弱的車胎在周遙屁/股底下吱呀嘎呦,一路亂晃著重新拐進(jìn)胡同。 青灰色的瓦檐上芳草萋萋,老胡同的小路上留下他們的笑容和車轍印跡。 瞿嘉一頭撞進(jìn)家門,先就去拉窗簾。窗簾下擺扯過來也遮不牢,他把他家電話機扯過來壓住窗簾一角。 瞿嘉轉(zhuǎn)身就被周遙拽進(jìn)懷里。 “門,關(guān)門……”瞿嘉的呼吸迅速就被周遙堵住,兩人瘋狂地接吻。襯衫和t恤揉出一片凌亂夸張的痕跡,又被guntang的身軀迅速熨平。 門的插銷總嫌不牢靠,但都顧不上了。兩人互相捧著臉揉搓,傻笑,在黑暗的光線中尋找對方眸心那一點點微弱的亮光,心暖得快要化掉了。 “想要你親我……”周遙小聲說。 “嗯?!宾募螐暮韲道锖叱鲆宦?,低沉性/感,吻周遙的耳朵。 要的當(dāng)然不是普通尋常的親,而是從頭到腳每一處“局部”的親。 周遙然后又?jǐn)r?。骸斑@次我給你脫?!?/br> “哪個床?”周遙用眼神示意。瞿嘉自己的床真的太小,瞿連娣看電視睡覺的那個床還稍微寬一些,看似能睡倆人。 “我的床?!宾募窝杆僬f。他還是保守的,忌諱的,不可能上他mama的床干那種事。 兩人再次迸發(fā)笑容,用額頭互相親昵地蹭一蹭,然后頂著,像頂牛一樣。周遙一步一步進(jìn),瞿嘉一步一步退,直退到床邊。 周遙摟了腰,瞿嘉好像就是一個反弓背越式的姿勢,向后一倒,懶懶地躺上床,望著他。那樣子的瞿嘉性/感得要人命,讓周遙當(dāng)時真的發(fā)癡了,愛死了,迷瘋了眼。 他就幫嘉爺脫了全身衣服,手指輕輕地剝,但是碰哪兒好像都能碰到癢rou,讓兩人笑場。 扒褲子第一下竟然沒扒下來?!斑馈憧ㄗ⊙澴恿恕!敝苓b低聲說。 瞿嘉下意識順平了膝蓋,繃直了腳背,老子哪卡住了? “你,那玩意兒,你的棱柱遇熱體積膨脹,就卡住褲子了……你褲子太瘦,已經(jīng)不合身兒了,脫不下來了……”周遙說完直接把臉埋進(jìn)瞿嘉小腹的紋路,自己也笑出了腹肌群。 瞿嘉面孔爆紅,眼底有一層水光,終于忍不住從腳下拽過被子,把倆人嚴(yán)嚴(yán)實實裹進(jìn)黑暗中…… “別蒙被子,我要看。” “不給你看。” “我還沒照相呢?!?/br> “滾蛋!” “大了……” “你弄的?!?/br> “能不能變身六棱柱???” “扯淡,那是恐龍?!?/br> “那我親一下,你能不能變?。俊?/br> …… 周遙后來一直記得那天日子,挺重要的一天。已經(jīng)十月份了,離他過生日也就不遠(yuǎn)。 他們就是給對方吻遍了全身,揉碎了,舔化了,再緊緊地抱在懷里。偷來的歡愉,太喜歡了。 然后,他倆同時都起晚了。 瞿嘉本來六點半醒了一趟,但沒忍住又摸了周遙。周遙蒙頭睡得昏頭巴腦,打著呼嚕,就被架了腿又?jǐn)]了一炮。 因為這頭小豬實在太吵了,瞿嘉拿被子又把周遙蒙得嚴(yán)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