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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平則鳴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徐三的道是不會(huì)變的……

    第67章 星若連珠繞御前(三)

    星若連珠繞御前(三)

    即如崔鈿方才所言,有了蔡老兒及一眾鄰人作證, 都說這蔡大善人強(qiáng)搶龍?bào)粗畑ue, 乃是明知而故犯, 蔡大善人這一回, 可算是徹底栽了跟頭。只是她這罪要怎么定,其后又該如何量刑, 都由不得崔鈿作主, 非得讓官家親自裁決不可。

    這案子審罷之后, 那蔡老兒回想著連歲以來,所受欺凌,又見這蔡氏婦人得了現(xiàn)世報(bào), 真可謂是善惡之報(bào),若影隨形。這小老頭兒喜極而泣,又強(qiáng)拉著為他訴訟的徐三, 非要給她銀子不可, 徐三見狀,連連推辭, 說自己還有要事在身, 笑呵呵地哄了他回家去。

    而那蔡大善人, 知道自己已是死路一條, 反倒不像先前那般慌張了。徐三負(fù)手而立, 垂眸看向她,而那婦人則跪于地上,雙手縛于身后, 死死地盯著她,大笑道:

    “你這千人騎、萬人壓、亂人入的賤蹄子,老娘難道還怕你不成?死便死了,死算甚么,老子這輩子,榮華富貴也享了,醇酒美人都占了,就連你當(dāng)寶貝疙瘩捧著的賣花郎,都死在老子手里頭,哈哈,替老子墊背的多得是!徐老三,我先走一步,奈何橋上等著你來!”

    徐三娘卻是瞇眼而笑,將這一番話,全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一般。她理都不理那婦人,直接由差役領(lǐng)著,步入后堂,坐于書案之后,提起毫筆,輕沾香墨,平心靜氣,替崔鈿寫起了文書來。而這所謂文書,就是夜里頭崔鈿要呈給官家看的,大抵類似于現(xiàn)代的結(jié)案陳詞,在這宋朝,叫做“申詳”。

    若是換作旁人,被那蔡大善人指著鼻子罵了這么一通,定然是氣血上涌,火冒三丈,非得以牙還牙,加倍奉還不可。但徐三娘,卻并不是尋常人,饒是被蔡氏這般刺激,她也是冷靜自持,堅(jiān)守著自己心中的大道——

    蔡氏雖說是明知故犯,但這絕不等于她有心謀逆。徐三要讓她獲罪身死,但也要讓她的罪過,止于其之自身,不必株連蔓引,殃及九族。在她看來,以牙還牙是可取的,但加倍奉還,卻是大可不必。

    崔鈿忙完諸等事宜之后,大汗淋漓,步入房中,一邊以手為扇,不住扇著風(fēng),一邊走到徐三身側(cè),背著手,低下頭來,仔細(xì)一瞧,卻見她已然寫完一稿,如今不過是在圈圈改改,稍加修飾罷了。崔鈿見狀,不由一笑,扯唇說道:“徐老三,你寫得倒快?!?/br>
    徐三輕輕擱筆,立起身來,先將這椅子讓給崔鈿,接著又站在她邊兒上,拿蒲扇給她扇著風(fēng),口中則緩緩笑道:“知縣娘子莫要笑話,徐某人這字跡,跟鬼畫符似的,比不得娘子,可謂是‘時(shí)時(shí)只見龍蛇走,左盤右蹙旭驚電’。既然這文書,是要上報(bào)給官家看的,那咱們還得小心為上,娘子最好還是謄一遍罷?!?/br>
    崔鈿唔了一聲,不再啰嗦,當(dāng)即提起筆,扯了紙,一字不落地謄了一遍。在謄抄的過程中,這小娘子也將那行文看了一遍,只見那文章寫得是條理分明,流水行云,沉著痛快,先列了種種證據(jù),說了為何要將蔡氏定罪,其后又?jǐn)[事實(shí),講道理,扯些仁政大道,說了為何要治罪止于本人,毋需累及鄰里鄉(xiāng)黨。

    崔鈿看過之后,心中自是佩服不已,想著這徐三沒別的本事,在說服人上實(shí)在厲害。她抄寫罷了,又將那文章看了兩遍,隨即笑了一聲,這便將文書收好,穿戴齊整,出門面見官家去了。

    徐三由婢子引著,入了后宅,在院子里擺了一方小案,聞香飲茗,捧卷而讀,只等著崔鈿歸來。而她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幾個(gè)時(shí)辰,直至斜月沉沉,燭火微明,方才聽得有腳步聲緩緩而近。

    徐三聞得此聲,立時(shí)擱下手中兵法,抬頭一看,便見崔鈿彎下腰來,坐到了身側(cè)。徐三手持砂瓶,緩緩抬袖,給她斟滿茶水,崔鈿卻是一下子趴到了茶案上,手墊在下巴底下,面露倦怠之色,有氣無力地道:“唉,今兒這一日,真真是累死我也?!?/br>
    徐三稍稍給了婢子一個(gè)眼色,那婢子連忙邁上前來,輕聲笑道:“知縣娘子,魏二娘今日又送了西瓜過來?!?/br>
    她話音還未落,崔鈿已然來了精神,猛地坐直身子,挑眉高聲道:“趕緊切作兩半,付上銀匙,給本官端上來。我今兒就指著這西瓜活了?!?/br>
    那婢子一笑,連忙領(lǐng)命,轉(zhuǎn)身去了后廚。崔鈿則一手支腮,很是慵懶地轉(zhuǎn)過腦袋,看向徐三,含笑說道:“龍xue一案,官家親自裁決罷了。我呈上去之后,官家先閱過一遍,之后又遞給周內(nèi)侍,讓他也看了一通。官家說了,這‘申詳’寫得不錯(cuò),按著這么辦,也行得通?!?/br>
    徐三聽到這里,笑了一下,也沒多說甚么。崔鈿打量著她的神色,又緩緩笑道:“再之后,官家就沒提過這事兒了。反倒是我走的時(shí)候,周內(nèi)侍送了我一段,他問我,這申詳是何人所寫?!?/br>
    “周內(nèi)侍?”徐三一怔,“這周內(nèi)侍,可是寫《抱甕錄》的那位?”

    崔鈿蹙起眉來,回想了一下,隨即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記不牢了,他甚么都懂,甚么都會(huì),約莫寫過你說的那甚么錄罷。他這人精得很,我瞞他不過,干脆跟他老實(shí)交代了,說申詳不是我寫的,我找了個(gè)幕僚。結(jié)果他問我……這個(gè)幕僚,和先前吳氏砍樵一案的訟師,可是同一人?”

    徐三皺起眉來,半晌過后,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緩聲道:“這位周內(nèi)侍,不但耳聞則育,過目不忘,在這觀人識(shí)事上,竟也十分厲害?!?/br>
    崔鈿卻是忽地將食指抵于唇邊,噓了一聲,隨即壓低聲音,皺眉說道:“朝中上下,有許多不逞之徒,他們眼紅周內(nèi)侍,說他是jian宦專權(quán),賊臣當(dāng)?shù)?,還嚷嚷什么,好一個(gè)女兒家的江山,落到了一個(gè)閹人手里頭。所以說,就算人人都知道周內(nèi)侍厲害,那也是夸不得,捧不得,為了自己好,也為了他好。”

    徐三雖說算是聰明人,但她到底偏居一隅,對(duì)于朝中派系,政治風(fēng)云,皆是一無所知。而崔鈿作為左相之女,她能接觸到的信息與資源,恰好是徐三最為缺乏的。跟隨崔鈿,為她做幾年的幕僚,對(duì)于徐挽瀾來說,實(shí)在是大有裨益。

    眼下聽得崔鈿之語,徐三了然于心,也不再提起周內(nèi)侍之事。恰在此時(shí),婢子蓮步輕移,手捧青翠圓瓜,彎腰置于案上。崔鈿見著西瓜,勾起唇角,從婢子手中搶過刀來,親自破開瓜瓤,分了一半給徐三,留了一半給自己。

    崔鈿持起小勺,邊舀著那紅嫩瓜rou,邊皺起眉頭,含混說道:“只是官家還發(fā)了話兒,說似荷蓮這案子,不要牽涉過多。如今朝中不缺文臣,最缺武將。前次武舉,有個(gè)探花,即是壽春袁氏,現(xiàn)下就在北面領(lǐng)兵。官家說,貪功起釁的,說到底還是賈府,至于袁家,如若查實(shí),小懲即可,莫要鬧得太大?!?/br>
    徐三聞言,默不作聲,只用帕子擦了擦嘴,隨即面色平靜,緩緩說道:“官家行事,自然有官家的道理。更何況若是細(xì)究起來,袁家頂多就是個(gè)牽線搭橋的,把秦家大姐兒和蔡大善人拉扯到了一起,讓她們勾結(jié)成伙,狼狽為jian。只可惜如此一來,秦嬌蕊多半也連帶不上了?!?/br>
    崔鈿此時(shí)已然狼吞虎咽,將那汁甜rou脆的半塊西瓜,完全吃空挖光,便連一丁點(diǎn)兒紅瓤都不曾剩下。而她吃完了這半塊,還不曾完全解饞,一雙鳳眼,慢悠悠地,又盯上了徐三那塊。

    徐三見她如此,無奈而笑,連忙將自己這西瓜拱手相讓。崔鈿并不推辭,但也未曾將那瓜完全包攬,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自己一塊兒吃。她一邊大口嚼著那瓜rou,一邊挑眉說道:“徐老三,你別急。來日方長(zhǎng)呢。只要還在官場(chǎng)里頭,哪個(gè)也逃不出,哪個(gè)也跑不掉?!?/br>
    崔鈿稍稍一頓,又直勾勾地看著那西瓜,隨即出言嘆道:“這個(gè)魏三娘,真是太會(huì)來事兒了。每到春末夏初,用不著我開口,她這西瓜就送上了門。官家要來壽春,總得有下榻之所,也是魏三,將先前魏大娘那院子騰了出來,由著官府征用,而且是分文不取,給銀子都不要?!?/br>
    即如徐三先前所料,魏三娘的生意,如今是越做越大了。魏府的地產(chǎn)、商鋪、仆侍,全部都落到了她手里頭,給了她充足的商業(yè)資本。而其余商賈,諸如首富岳氏、棄商從政的賈氏等等,各有各的難處,論起勢(shì)頭,皆比不過魏三娘去。在徐三看來,最多再過一年,魏氏便會(huì)對(duì)岳氏取而代之,成為新的壽春首富。

    只是這魏三娘,殺姊弒妹,心狠手辣,置天理人倫于不顧,當(dāng)真會(huì)有甚么好下場(chǎng)嗎?徐三雖看好她成為壽春首富,但也覺得天理昭然,報(bào)應(yīng)不爽,似魏三這般人物,必將不得善終。

    她正兀自思量著,忽地見得崔鈿瞇起眼來,靠近她身側(cè),沉聲說道:“我走馬上任,已有一年,不但將這壽春縣城,改造成了小開封府,還讓本地稅收,躍居淮南西路的頭一號(hào)。官家巡幸,滿打滿算,已有一月有余,過了這么些日子,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思鄉(xiāng)難息,想念京都府了。我這個(gè)‘小開封’,恰好投了官家的心意。前兩日,我隨著官家,游逛集市,官家贊不絕口,很是滿意。這個(gè)功勞,不管怎么算,也要分你一成。”

    徐三正要推卻,手卻忽地被崔鈿抓住,接著又見那小娘子難得正色道:“你聽我說完。似荷蓮和龍?bào)粗畑ue,雖說都牽三扯四,頗有些不干不凈的,但這兩個(gè)東西,都是絕無僅有的好東西,而且都是官家喜歡的。再說了,龍xue這案子,按著你的主意,罪不及孥,還全了官家的仁愛之名。”

    言及此處,崔鈿緩緩笑了,晃了晃徐三的手,口中高興道:“徐老三,你聽好了——我要升官了!這一回,靠的可不是我娘。而賈府雖倒了,袁家卻沒倒,壽春這地方,你反正也待不長(zhǎng)久,還不如就跟著我走罷?!?/br>
    徐三聞言一笑,平聲問道:“你要升到何處去?”

    崔鈿有些俏皮地笑了笑,道:“那我就要考考你了……徐老三,你好好想想,我愛吃甚么?”

    第68章 星若連珠饒御前(四)

    星若連珠饒御前(四)

    崔鈿愛吃甚么?徐三勾唇一笑,垂下眸來, 開始細(xì)細(xì)回想。

    她頭一次來見崔鈿之時(shí), 崔鈿吃的是奶冰。牛乳里加了櫻桃荔枝, 碎冰里放了蜜糖和珍珠粉, 似這般吃法,乃是從盛產(chǎn)牛乳的西域傳過來的。

    替岳小青打官司時(shí), 她還去找過崔鈿一次。那一回, 崔鈿吃的就是魏三娘送來的西瓜, 而這西瓜,乃是產(chǎn)于金國(guó)漠北。徐三還記得她邊吃邊說道,“只盼著有生之年, 能去北邊待上幾年”,甚么奶冰、西瓜、胡餅、酥油泡螺,她是想吃多少, 就吃多少。

    徐三思及此處, 便笑著道:“我記得娘子提過,想去北邊待些日子。”

    崔鈿一笑, 道:“原來你還記得。沒錯(cuò), 官家說我干得還可以, 讓我再在壽春待個(gè)一年半載, 之后就擢升提拔。官家問我, 有沒有甚么地方想去,我就說,我想去看看北地風(fēng)光。官家想了想, 沒說話,嚇得我大汗涔涔,幸而沒過多久,她便笑了笑,應(yīng)允了下來。”

    徐三聞言,微微蹙眉,思忖道:“官家如此沉吟,約莫是北邊沒甚么合適的位子。燕云十六州,皆乃險(xiǎn)要之地,其中官場(chǎng)派系,亦是十分復(fù)雜,比不得咱們壽春,毗鄰中原,既是水路要塞,又有古跡名勝,對(duì)于像娘子這般初入仕途的來說,實(shí)在是個(gè)一試身手的好地方。”

    崔鈿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說得有理。我能在壽春有此作為,天時(shí)地利人和,一個(gè)也缺不得。當(dāng)時(shí)阿母趕我做官,我說我要到山清水秀的地方,甘酒嗜音,尋歡作樂,阿母和大姐,便給我挑了壽春。如今一想,倒是頗有深意,阿母的遠(yuǎn)見,我是夠不上的。”

    話到此處,崔鈿又笑道:“說起來大姐,她也隨著圣駕,來咱壽春了。你若不急著回去,一會(huì)兒就跟著我和大姐,到夜市上頭去逛逛罷。這幾日官家駕臨,街上可比往日熱鬧不少。你放心,我大姐的性子,可比我好多了。先前在京中之時(shí),人家都說她是個(gè)好相處的,我嘛,就是個(gè)混世魔王?!?/br>
    徐三在后山園子住了二十余日,又在那破落小院兒里,被拘了兩三天。她稍稍一想,也不愿掃了崔鈿的興致,便笑著應(yīng)承了下來。

    崔鈿換過常服之后,坐于鏡前,由著婢子為她挽髻梳發(fā)。徐三在旁,替她整理著書案,將那混在一起的案宗、文書等等,按著事急事緩,一一分列。

    恰在此時(shí),門外忽地有人跨步入內(nèi),徐三抬眼一看,見是一個(gè)二十五六歲的娘子,模樣雖與崔鈿有些相近,皆是細(xì)眉長(zhǎng)眼,但她這周身氣度,卻是顯得溫厚平和得多,而她這身材,也比瘦小的崔鈿結(jié)實(shí)不少。

    徐三把著眼兒一掃,知道此人,即是崔鈿所說的大姐,本名喚作金釵二字。果不其然,那小娘子一入門內(nèi),崔鈿便披散著頭發(fā),起身走到那女子身側(cè),笑著道:“阿姐來得,可比我想得要早。”

    崔金釵笑了笑,溫聲道:“你這丫頭,好歹也是七品縣令,這性子,怎么還這般跳脫?”

    她這般一說,崔鈿哼了一聲,又老實(shí)坐于鏡前,由婢子梳妝打扮。崔金釵坐于桌邊,抿了口熱茶,隨即緩緩抬眼,看向徐三。她掃量了徐三一會(huì)兒,隨即一笑,緩聲道:

    “你就是徐三娘罷?幺兒先前給家中寄信,時(shí)不時(shí)就提起你,說你給人打官司,嘴皮子不知有多利索,還說你幫了她不少。方才酒席之上,官家還夸了你四個(gè)字,說你是‘知機(jī)識(shí)竅’?!?/br>
    先前崔鈿跟徐三說過,她家大姐,性子穩(wěn)重,現(xiàn)如今乃是正四品的中書舍人,負(fù)責(zé)詔誥詞命,說白了,就是替官家起草詔令的。她既是崔鈿大姐,又是四品官員,徐三自是不敢怠慢,連忙自書案后頭,走了出來,先是行禮,接著又是滿口謙辭,連說不敢當(dāng)。

    崔金釵打量了她一會(huì)兒,又立起身來,繞過屏風(fēng),走到書案一側(cè)。她背著手,稍稍低首,只見那書案上的種種文書,按著事情的輕重緩急,排列得齊齊整整。崔金釵信手一翻,點(diǎn)了點(diǎn)頭,溫聲道:“不錯(cuò)。有你跟著幺兒,我和左相,也能安心不少?!?/br>
    崔鈿一聽,哼了一聲,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若只我一個(gè),你就放心不下了?連官家都說我有理政之能呢,阿姐跟我最親,怎么偏來拆我的臺(tái)?”

    崔金釵聞言,搖頭輕笑。姊妹二人,又笑語一番,這便一同出了門去,徐三跟在二人身后,倒也不怎么搭話。而那崔金釵聽了崔鈿所言,說是跟官家要了恩典,再在壽春待上一年半載,便到燕云十六州任職,這崔舍人很是少見地皺起了眉,思慮半晌,隨即嘆了口氣,道:

    “燕云十六州,烏煙瘴氣的,可比不得壽州這般太平。你便是左相之女,人家也未必會(huì)給你好臉色。阿姐我替官家起草詔書,自是曉得那燕云北地,政令不一,昏天暗地,可不是隨便待上三五年,就能攢下功德,如愿升任的地方。你為了一飽口舌之欲,跑去趟這渾水,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事非經(jīng)過不知難?!?/br>
    崔鈿卻是不以為然,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又不想招惹他們,難道他們還要招惹我不成?阿姐你最懂我了,我是個(gè)胸?zé)o大志,不思進(jìn)取的,只想著吃香喝辣,做個(gè)富貴閑人。我只盼著在壽春待兩年,再在北邊待幾年,等到玩夠了,吃膩了,就回京中,坐吃山空?!?/br>
    崔金釵瞧著她這副模樣,很是無奈,嘆了口氣,又抬起手來,為她理了理額前碎發(fā),低聲道:“你能不能做富貴閑人,全要看官家是甚么意思,還要看阿母是何打算。你看那些寒門女郎,必須要考上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身入仕途,而你呢,生在簪纓門第、鐘鼎人家,想當(dāng)官,直接就是正七品,不知占了多大的便宜。這世道,有借,就要有還,你可得想清楚了?!?/br>
    崔鈿不愿聽她這通篇大論,又見不遠(yuǎn)處,橋下有個(gè)攤子,里三層外三層,擠了不知多少人,看起來很是熱鬧。她一下子來了興致,一手拉著崔金釵,一手扯著徐三,往那攤子擠了過去,口中笑道:“走走走,咱也湊湊熱鬧去。”

    徐三的個(gè)子,比這兩人都要高出一頭多,那兩人踮腳看,也看不清楚,而徐三卻稍一抬眼,便一覽無余。崔鈿心里好奇,只是怎么看也看不出個(gè)究竟,只得轉(zhuǎn)過頭來,向著徐三問道:“這是甚么攤子?怎么這般熱鬧?”

    徐三蹙眉道:“是個(gè)扎飛鏢的攤子,用的是三棱脫衣鏢。幾米遠(yuǎn)外,擺了個(gè)草人。扎到草人不同的位置,便有不同的獎(jiǎng)賞?!?/br>
    崔鈿皺起眉來,疑惑道:“這攤子也算不得稀奇,怎么招來這么多湊熱鬧的?這不,邊兒上還有一家,也是干這個(gè)的?!?/br>
    她話音剛落,旁邊便有位大娘,口沫橫飛地跟這幾人解釋起來。徐三在旁聽著,卻原來是有個(gè)不帶面紗的小郎君,也就十二三歲,來了這攤子前,非要玩上一盤。那攤主是個(gè)蠻橫婦人,見他乳臭未干,又舉止無儀,便罵了他一通,要將他趕走,說是這脫衣鏢,只女子使得,男子使不得,教他滾回家中,縫衣繡花去。

    那小郎君也是個(gè)暴脾氣,她罵,他就罵回去,死活不走,非玩不可。那攤主見此情形,又生出一計(jì),說是要他玩,也行,但是要立個(gè)賭注——他必須跟這攤主比上三回,按著三局兩勝,若是攤主贏了,他便要掏出百金,若是他贏了,那攤主就分文不取,任他今夜,扎個(gè)痛快。

    崔鈿聞言,嘖嘖兩聲,挑眉道:“這買賣可不劃算。那攤主多半也是個(gè)練家子,這沒有幾年的功底,哪里能比得過她?就算贏了,也得不著甚么好處?!?/br>
    那大娘連連點(diǎn)頭,道:“可不是么!偏那小子,是個(gè)氣性大的,說百金也算不得甚么,賭就賭,誰怕誰!”

    崔金釵在旁聽著,一聽那小子說百金也算不得甚么,眼皮子一跳,立時(shí)招來崔鈿近身,微微向前,在她耳邊說了些甚么話兒。崔鈿聽后,臉色一變,一把扯上徐三,沒好氣地?cái)D到了眾人前頭去。

    她耷拉著眉眼,抱臂立在一旁,而徐三抬眼一看,便見那少年背對(duì)著諸人,一襲玄衣,發(fā)髻高挽,足上踩著一雙柴屐,個(gè)頭兒倒是不高,至于形貌如何,更是看不真切。但她掃量著崔鈿的神色,便知面前這少年,絕對(duì)是連崔鈿都惹不起的人物。

    此時(shí)此刻,那少年已經(jīng)投了一回飛鏢,直直扎到了那草人的下腹上,而那攤主,即如崔鈿所說,也有些底子,抬手一擲,雖未曾正中心臟,但也比那少年的三棱鏢,離心臟更近了些。按照規(guī)矩,這一回,自是那婦人勝出一籌。

    崔鈿微微瞇眼,冷冷發(fā)笑,一言不發(fā),在旁抱臂靜觀。而那少年,卻是毫不氣餒,手腕一轉(zhuǎn),便見那飛鏢根部的紅綠綢衣隨風(fēng)而起,而這支三棱脫衣鏢,則是直直扎到了草人的肩部。若論間距,倒比上一回那婦人的飛鏢,離左心處更近了不少。

    眾人眼見如此形勢(shì),皆是鼓掌叫好。而那婦人,卻是不慌不忙,緩步上前,瞇眼瞄準(zhǔn),驟地一擲——

    正中紅心!

    那婦人勾起唇來,很是輕蔑地轉(zhuǎn)過頭來,睨了那少年一眼。而圍觀之人,大多乃是女子,眼見得這婦人身手如此了得,喝彩聲比先前大了不少。崔鈿嘖嘖兩聲,也是勾唇一笑,而那少年,眼見得敗局已定,臉色陰沉,緊抿薄唇,于花燈底下,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徐三抬眼一望,見那少年,雖才不過十二歲左右,個(gè)子都還沒長(zhǎng)起來,但瞧他那副眉眼,已然稱得上是俊美出眾。若說韓小犬是孤標(biāo)傲世,貴氣難掩,這少年的氣質(zhì),倒是與他頗為相似,只不過少了幾分孤傲,多了幾分沉郁。

    是的,沉郁。明明不過是個(gè)孩子,可他那眸中深處,卻是一片陰郁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還有一更~

    讀者“56”,灌溉營(yíng)養(yǎng)液 3020170703 16:00:21

    讀者“依花”,灌溉營(yíng)養(yǎng)液 1020170703 12:04:52

    讀者“你的菠蘿君”,灌溉營(yíng)養(yǎng)液 1520170703 10:42:01

    讀者“羊駝醬”,灌溉營(yíng)養(yǎng)液 320170702 14:00:54

    謝謝各位的營(yíng)養(yǎng)液~

    tjh扔了1個(gè)地雷投擲時(shí)間:20170703 07:52:24

    謝謝tjh的地雷~

    第69章 秋風(fēng)春浪鰲頭好(一)

    秋風(fēng)春浪鰲頭好(一)

    崔鈿眼見得那少年落敗,頗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 低下頭來, 忍著笑意, 暗自尋思著該要如何笑話這小子。

    哪知就在她這一低頭的工夫, 徐三蹙起眉來,便見那少年薄唇緊抿, 個(gè)頭兒雖小, 氣勢(shì)卻大, 一把扯下腰間所系的夔龍紋玉佩,猛地拍到案上,口中冷冷說道:“拿去!這東西, 千金難買,毋論百金!”

    這少年也不知揣著甚么小心思,故意將自己的聲音, 壓得極為低沉, 可卻還是遮掩不住其中帶著的稚氣。而那婦人,掃了那玉佩兩眼, 也不多說, 直接揣入了懷里頭去。

    崔鈿剛一回過神, 就見這小子將那夔龍紋玉佩抵了出去。她立時(shí)嚇得清醒了過來, 當(dāng)即邁步上前, 扯著那少年的胳膊,眉頭緊皺,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