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才還能在車棚冷靜地對他們進行普法教育，自己卻先沖動起來了。

    程舟拿著手里的棍子，在地上點了點，猛一抬手，往毛六身上砸去。

    趙何很少見到暴怒的程舟，這人一向穩(wěn)重，比同齡人都要成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失去理智的，這個毛六嘴真賤，說什么顧橋在床上的樣子，這他媽不是找死是什么。

    兩幫人很快打成一團，棍子的優(yōu)勢是夠長好使力氣，刀的優(yōu)勢是夠鋒利。

    程舟這邊一共七個人，對方四個人。

    別的人程舟不管，他就一直追著那個叫毛六的揍，一棍子打在手腕上，刀掉在地上，程舟將地上的刀子踢到一旁，再次掄起棍子砸了過去。

    毛六被揍了一臉血，趴在地上起不來。

    趙何過來，趕緊拉住程舟，“控制點，別真出人命了?！?/br>
    程舟蹲下來，對地上的毛六說道，“再敢動她一根汗毛，你他媽就等死吧。”

    說完將毛六從地上拎起來，甩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顧橋打的。

    他這一生，從小到大，精心呵護著的女孩，平?？囊幌屡鲆幌露寄苄奶郯胩?。

    毛六被這一巴掌打地倒在地上，嘴邊滲出了血跡。他抬起頭來，看了看程舟，“你他媽到底是誰，給老子等著?！?/br>
    程舟的電話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顧橋打來的，他往后退了兩步站在墻邊，接通電話。

    顧橋，“小舟哥哥，我睡不著，你來陪我。”

    程舟看了看已經(jīng)被打趴下的毛六幾個人，說道，“我在外面，等我四十分鐘，馬上來?！?/br>
    毛六趁程舟不注意，悄悄撿起地上的板磚，用鋒利的一面對準(zhǔn)程舟，使勁朝他的頭扔了過去。

    程舟摁掉電話伸手去擋，胳膊上被砸出血來。

    趙何和崔久趕緊跑過來，毛六帶著人，拖著滿身的傷跑了。

    程舟擺擺手道，“不用追了?！鳖櫂蛩恢?，他要趕緊回去陪她了，不然睡太晚對身體不好。

    趙何說道，“毛六這人大概不會善罷甘休，咱們以后多注意點?！?/br>
    崔久檢查了一下程舟的胳膊，“這人可真夠狠的，皮都給砸爛了，去包扎一下吧?！?/br>
    程舟點了點頭，對一眾人說道，“今天這事，不許在橋橋面前透露半個字。今天謝謝大家了?！?/br>
    散了之后，程舟背過去打了個電話，讓人給參與的每個人賬戶上都打了五千塊錢，算是醫(yī)藥費。

    程舟和趙何崔久一路子回去，路過小診所的時候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纏了幾圈紗布，衣服袖子放下來，倒也看不出異常。

    趙何抱住程舟的肩膀，“小舟哥哥，你剛才真是嚇?biāo)廊思伊?。就沒見過你這么瘋過，砸人跟不要命似的，有沒有考慮過，萬一給人揍死了，可是要償命的?！?/br>
    程舟甩了甩胳膊，將趙何的手甩了下去，“我有分寸?！?/br>
    當(dāng)時他雖然在氣頭上，但一貫嚴(yán)謹?shù)男愿耠S時都在提醒他，避開要害，不能出人命。

    不然他家橋橋怎么辦，誰照顧？

    崔久走在前面，回過頭來說道，“謝謝大家了，為了我這么拼命?！?/br>
    這么一頓揍，估計毛六他們要安穩(wěn)一段時間，不敢再在他放學(xué)的路上堵他要債了。

    趙何上前來，看了崔久一眼，淡淡道，“大兄弟，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br>
    人程舟那是為了顧橋好嗎。

    崔久滿臉疑惑，“什么？”

    趙何擺擺手道，“沒什么，久妹您開心就好。”

    崔久，“什么玩意破毛病，說話說一半?！?/br>
    趙何退回到程舟身旁，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欲言又止。

    程舟看了他一眼，“有屁快放?！?/br>
    趙何小聲說道，“小舟哥哥，你是不是喜歡……”

    話還沒說完，就被程舟踹了一腳，趙何跑到前面，倒著走路，看著程舟說道，“我跟你港，不早點看清楚自己的內(nèi)心，采取行動，要是橋橋喜歡上其他男孩，看你往哪哭去?！?/br>
    崔久湊上來說道，“他看橋橋那么緊，人橋橋就算想談戀愛都沒機會認識其他什么男孩子，就咱們班里的那些男的，我看沒一個配得上我們家橋橋?！闭f完看了程舟一眼，一股無形的殺氣投射過來，嚇得他趕緊補充道，“當(dāng)然，校草除外?！?/br>
    趙何抬手搭在崔久肩膀上，“我看不一定，上次開班會老金不說了嗎，明天有個轉(zhuǎn)學(xué)生要過來，沒準(zhǔn)是個男的，長得還不錯呢?！?/br>
    程舟抬眼看了看趙何，疾步往前，抬手在他脖子上掐了一下，“再瞎逼逼一句，嘴給你縫上?！?/br>
    趙何躲開來，嘖，說都不讓人一句。

    程舟回到家，從小院子翻到顧橋家。

    她失眠，還在等他過去陪她。

    顧橋躺在床上，聽見院子里傳來的聲音，彎了彎唇角。

    程舟開門進來，看了顧橋一眼，幫她掖了掖被角，“快睡?！闭f完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床頭，視線有意躲過她，看著窗外。

    顧橋縮在被子里，看了看他有點凌亂的頭發(fā)，小聲說道，“小舟哥哥，你剛才去哪了，是跟趙何他們出去玩了嗎，怎么不帶我去?！?/br>
    程舟答道，“不適合你玩的項目。”

    顧橋張大嘴巴，“啊，是男人玩的那種嗎？”

    程舟點了點頭，打架什么的，當(dāng)然是男人干的事。

    顧橋一氣，掀開被子就想起來。防學(xué)校里的那些妖艷賤貨也就算了，還得防著社會上的，她真累。

    程舟一看她要掀被子，上回叫她吃早飯撞見的赤果畫面又開始往腦子里面涌，躁地不行。

    他站起來，給她摁了回去，“乖，快睡?！?/br>
    他一靠近，她就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他抽煙了。

    他不光去玩了男人玩的項目，他還抽煙了。

    她決定一個星期不理他了。就算明天是他的生日，她也不會理他的。她轉(zhuǎn)了個身，氣呼呼地睡著了。

    程舟從椅子上站起來準(zhǔn)備回去洗澡睡覺。

    抬眼看見她的腳伸出了被子，露在外面。這樣很容易感冒的。

    程舟彎下腰，輕輕掀開被子一腳，握住，好給她塞被子里。

    她的腳很小，又柔又滑，因為露在外面，染上了幾絲涼意。

    他的手溫溫?zé)釤岬?，被上面果露的涼意激了一下，心底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敲碎了，酥麻感沿著那細小的痕跡，鉆進他渾身每一個細胞。

    慌亂中，他將她塞進被子里。

    明明是微冷的初秋夜晚，他額頭卻出了一層細細的汗，連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

    程舟站在床前，看著熟睡中的女孩。柔嫩白皙的皮膚襯地那雙纓唇愈發(fā)可口，像剛從樹上摘下的紅纓桃，帶著魔力一般誘人。

    他微微彎下腰，指腹覆在她唇上，輕輕摩挲著。

    她微微張了張唇。

    行動像是不受大腦控制一般，指尖輕輕撬開她的牙關(guān)，觸到柔軟的舌。

    她輕輕動了一下，濕軟的觸感便將他整個人包住了。

    一陣風(fēng)從窗戶縫里吹了進來，他慌忙收回來，逃似地翻過墻頭回到家，沖進了洗手間。

    程奶奶夜起，在門上敲了敲，“怎么大半夜的還洗澡呢?！?/br>
    “小舟，開門?！?/br>
    “小舟？”

    ……

    第21章

    第二天早上, 顧橋到程舟家吃早飯。

    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個星期不和他說話了，因為他抽煙了，還去玩了男人才能玩的項目。

    程舟坐在餐桌前, 看見顧橋進來, 目光停在她唇上，粉嘟嘟的, 應(yīng)該是剛擦過唇膏, 看起來很是水潤。

    想起昨晚, 一股莫名的羞恥感摻雜著煩躁感涌了上來。

    他一直把她當(dāng)成meimei, 至少他心里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對自己meimei做那種事, 跟禽shou有什么區(qū)別。

    他偏過頭去，不說話，也不看她，抓起桌上的牛奶，一口氣喝掉，轉(zhuǎn)身回自己臥室去，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脾氣這么大，吃zha藥了啊?！背棠棠虖膹N房里回過頭說道, “橋橋你坐, 香菇青菜包要嗎？”

    “謝謝奶奶。”顧橋?qū)Τ棠棠绦α诵? 坐下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程舟的臥室, 一大早的，他在甩臉子給誰看，還特么的不理人。該生氣的人是她好不好, 好不好！

    顧橋氣得一口氣吃了兩個菜包、一個豆沙麻團、兩個煎餃，外加一杯鮮橙汁。

    吃好早飯，幫程奶奶洗好碗，顧橋拎起書包，“奶奶，再見，我先走了?！闭f完換了鞋，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

    程舟聽見關(guān)門聲，她怎么回事，進門就一副臭臉。

    還竟然不等他就走了，程舟沉著臉，拎起書包就外奔，出門的時候也是砰地一聲將防盜門弄地砰砰響。

    這倆孩子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個個的火氣都這么大。程奶奶檢查了一下防盜門，幸虧沒壞。

    顧橋走在前面，程舟跟在她身后。

    這還是第一次，兩人上學(xué)的時候一前一后，中間隔了十幾米遠。

    她體型嬌小，背著一個大大的書包，一頭健康的黑發(fā)隨風(fēng)動了動，走在青石板路上的時候，喜歡并著腿，一跳一跳的跳格子。

    程舟走在后面，單手拎著書包，隨意搭在肩上，受了傷的那只胳膊隨意垂下，手插褲兜里，眼睛看著前面。

    雖說昨天把毛六那幾個收拾了一頓，沒個三五天下不來床。但還是要以防萬一的。他必須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放心。

    顧橋側(cè)過頭去，余光看盡程舟跟在她身后，心里稍微就不那么氣了，但也頂多只能原諒他早上對她甩的臭臉，抽煙和玩男人才能玩的項目，暫時還不能原諒。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是她給他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一支派克鋼筆，足足花了兩百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