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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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墩子手伸進去正摸索著,忽然間發(fā)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啊——”慘叫之后,他直接跳了起來,一雙手瘋了一般地抖擻著:“燙,燙死我了!” 原來這燒紅的炭埋在細沙里,便是晾了一會兒,可因為是在細沙里面,散熱滿,也是燙得要人命。 這下子顧建國可嚇壞了,連忙去看那手,已經(jīng)燙出一塊黑紅來。 “快,泡咸菜缸里去!”說著間顧建國已經(jīng)抓著墩子的手拽向正屋旁邊的咸菜缸。 農(nóng)村里各家各戶都會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缸,里面鹽水常年泡著蘿卜條芥菜疙瘩,吃飯的時候直接夾出來一筷子切成細條就可以當下飯菜。 廚房里的譚桂英等幾個女人,聽到這叫聲也嚇了一跳,趕緊跑出來看。 馮菊花看到她兒子的手,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腫出了紅泡泡,被他叔往咸菜缸里一摁,頓時心疼得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她語不成句地撲過去:“這是怎么了這是!” 這個時候顧老太并幾個男人也都出來了,紛紛從旁喊著:“墩子別動,泡缸里!” 這是老說法了,燒傷燙傷泡缸里,一個是可以降溫,另一個是可以殺菌消毒,大家伙都是這么干的,而且燙傷了一定要第一時間泡進去! 片刻后,這手取出來了,濕噠噠的,黑紅黑紅一塊,也看不出這手上rou是好是壞了。 “建章,去,騎著你自行車,趕緊把墩子送鎮(zhèn)上去!”顧老太眼圈都紅了,趕緊進去取錢:“快點,快點,孩子小呢,這萬一有個不好可怎么了得!” 譚桂英趕緊把鑰匙給顧建章:“讓建章騎著車,快一些!建民抱著墩子!娘,不用錢,我們有錢,有錢!” 就在大家伙手忙腳亂慌里慌張中,顧建章騎著自行車帶著顧建民,顧建民抱著墩子,就這么往鎮(zhèn)子上沖去了。 馮菊花也想跟著奔過去,被譚桂英攔下了。 “他們騎自行車,你地上走,趕不上的!再說你去了也白搭,白白看著心疼?!?/br> 可馮菊花哪里能放心啊,那是她親生親生的兒子啊,是她身上掉下的rou,這才三歲的墩子,竟然被燙了這么一下子?! 眼淚不住地往下落:“這到底咋回事,怎么好好地燙著了?!?/br> 她這么說的時候,童韻和顧建國的臉都刷白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向了那細沙。 童韻腿都有些發(fā)軟,瞪著顧建國,恨得嘴唇也在顫:“你怎么那么粗心,把個燒炭埋細沙里?你,你——” 剩下的話,當著馮菊花的面不好說。 若不是墩子挨了這么一下子,怕是那火燒的炭燙著的就是蜜芽兒了! 雖說墩子被燙了童韻也心疼,可說句私心話,到底墩子大一些,能經(jīng)受得住,要是蜜芽兒那么小的人兒挨這一下,那是要把人活活心疼死?。?/br> 兩個多月小娃兒,哪里受得住這個? 一想到這種可能,童韻心肝兒都揪著疼。 顧建國有些不敢置信地瞪著那細沙,細沙是他親自挑的,又用細筐篩過,怎么樣也不至于有這么一塊燒炭??! “這,這,這怎么可能!我明明篩過的啊,你們看,那籮里還有殘沙,我用那個籮篩的,怎么可能有這么大一塊炭呢!” 卻說蘇巧紅,原本和自家男人在屋里吵吵,忽然聽到外面那慘叫聲,頓時想起了這茬,嚇得她臉都白了,慌忙往外看。 顧建章也聽到那聲慘叫,當下顧不上和蘇巧紅吵了,趕緊出來看。 而蘇巧紅,心虛地窩在屋里呆了一會兒,偷偷瞅著外面動靜,一直等到顧建章和顧建民去醫(yī)院了,她才悄沒聲地出來。 聽到顧建國的話,她吭哧了好一番,才憋出一句來:“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怕,怕就是疏忽大意了?!?/br> 說著,她瞧了瞧旁邊的馮菊花:“墩子應(yīng)該沒事的,三嫂你也別太難過?!?/br> 馮菊花現(xiàn)在最反感是聽到說什么“應(yīng)該沒事”的,你又不是醫(yī)生,說什么沒事有事的,你這么安慰我說沒事,就真能沒事嗎? 她現(xiàn)在不需要別人用這種無力的言語來安慰,她只想跟著追過去,看一看墩子到底傷成啥樣,要不要緊,會不會把個手燙殘廢了! 所以她盡管是老顧家堪稱脾氣最好的人,也沒好氣地說了句:“敢情不是你家娃,你當然覺得沒事!” 蘇巧紅被懟了一下子,心里有點不痛快,可是想想這事,還是心虛,便干笑了聲說:“嫂子,你別氣,先坐,先坐……” 她這么說著時,旁邊一個人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那便是她家男人顧建黨。 顧建黨對自己這媳婦也算是了解的,她什么時候cao心過這種事兒,她滿心算計著的不是那塊餅子那塊rou的?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3章 “我早看出來了, 就是你!” 顧建黨對自己這媳婦也算是了解的,她什么時候cao心過別人怎么難受的事兒,她光想著自家那一畝三分地,算計著哪塊rou自己沒吃上哪鍋粥自己分少了的,怎么可能在自己和她吵架后竟然還有心情安慰四嫂? 不過他也只是心中疑惑罷了,恰好牙狗這個時候又鬧著要喝水,他便去廚房取了溫開水來喂他。 而顧老太太這邊,知道是細沙里有炭燙傷了墩子, 自是心疼墩子不已。這八個臭小子, 雖說擱眼跟前站著看了心煩, 可是每一個都是她的命根子, 若真出什么事,她心里疼得慌。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 若不是墩子出這事兒,怕是那熱炭就要燙到蜜芽兒了? 蜜芽兒的小屁股多白嫩多細滑啊,嬌弱得跟什么似的, 真被燙這一下子, 那就是要她的命! 想到這里,顧老太不由得拉下臉, 對顧建國說:“你都這么大了,腦子怎么這么混!都是當?shù)娜肆耍稽c不穩(wěn)重!” 顧建國現(xiàn)在是歉疚萬分只恨不得磕頭認罪:“娘, 這是我的不是, 是我粗心大意了, 是我不好!嫂,對不住你了,我沒想到竟然出這種事,是我害了墩子!墩子的手要是有個不好,我一輩子跟著他照顧他!” 童韻看著男人低頭認罪的歉疚模樣,雖然心疼,可是卻更恨他不夠細心,任憑她平時最是溫柔和順,也有些惱了:“建國,我往日只覺得你做事體貼,今日怎么出了這檔子事兒?這讓我往后怎么放心!” 馮菊花卻根本沒心思聽人在那里認罪賠禮,她一個勁兒地鉆牛角尖:“我的墩子真可憐,這得多疼啊,他才三歲??!” 顧建國也冤啊,他明明是仔細地篩過一遍,怎么會出這種事,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恰好看到旁邊的蘇巧紅,忙道:“四嫂,我當時篩的時候你也來過,你看到的吧?我那樣用籮筐篩,怎么可能出事?” 譚桂英是個精明人兒,聽到這個,覺得這事兒另有蹊蹺,便勸著顧老太太;“娘,你們先別急著怪建國,任憑誰也沒想到,用籮筐篩過后還能有塊這東西,興許根本不是他粗心大意馬虎了,而是后面掉進去的。” 她這一說,陳秀云也覺得有理:“后面掉進去?說得對,剛才那么多臭小子都在這里玩,說不準是誰干的好事!” 說著間,她吆喝著讓幾個小子都過來。 “說,你們是誰玩過這個,是誰過來糟蹋了這細沙?” 大家伙剛才都看到墩子那慘樣兒,自然都嚇得不輕,被這陳秀云一問,哪里還敢說話,最后到底是立勇立偉幾個大的在那里開口:“剛才我和糧倉幾個玩玻璃球,糞堆在那里看自行車,我們根本沒玩炭火?!?/br> 陳秀云急了:“剛才不是你們幾個在院子里瞎跑?別是不小心踢到碰到了,把個燒炭給撞進去了!” 顧老太繃著臉,也這么道:“說的是,你們仔細回想下,可是哪個調(diào)皮踢到了?” 家中幾個小子耷拉著腦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其中糧倉是素日野慣了的,性子頗有些烈,聽到這個不服氣地說:“我們都說了沒碰到,那就是沒碰到!就知道對著我們審,怎么不去問問別人?剛不是說,四嬸也過來看過,難道她就沒嫌疑?” 糧倉這話本來是不服氣隨口說說罷了,可他這一說,倒是提醒了大家伙,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蘇巧紅身上。 蘇巧紅本來就心虛,聽到糧倉說這話,頓時手兒顫,站都站不穩(wěn)當了。 “糧倉你這臭小子,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想狡辯,可她到底只是個鄉(xiāng)下婦人,沒什么大見識的,做這種黑心事也是頭一遭,心里發(fā)虛腳底下發(fā)軟,哪里還能說出個囫圇話。 她不說話也就罷了,她這一說,顧老太瞇起老眼,仔細地把自己這個四兒媳婦一番打量,只看到蘇巧紅不敢抬頭,低著頭盯著地面。 地面上,有個小孩兒玩過的玻璃球在那里滾來滾去的,最后終于停在一處不動彈了。 蘇巧紅手心捏著一把汗。 顧老太看她這個樣子,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當下轉(zhuǎn)頭過去,望向顧建國。 她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建國,你剛才說之前你四嫂也看到過你篩細沙?” 顧建國點頭:“娘,是啊,當時四嫂還說要幫我弄,說讓我進屋歇著,我想我哪能這樣呢,就沒讓她弄?!?/br> 這么一說,他頓時也起了疑惑,懷疑地審視著自己那四嫂。 四嫂素來是個小心眼,大家都知道的,可小心眼歸小心眼,至于干出這么惡毒的事嗎? 旁邊的童韻聽聞這話,卻是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蘇巧紅瞧。 蘇巧紅她今日個,先是闖進了自己房間,估計是看到了自己和大嫂在那里說事兒,又被大嫂頂了幾句,心里不痛快。她不痛快可以想到的,可是她竟然能這樣對小孩子下手? 童韻幾乎不敢相信。 可是不相信又如何,那塊熱炭,想想實在是詭異,除了她,還有誰?況且她今日那樣子一看就不對勁,這不是心虛是什么? “四嫂,你——”身后脊背透著一股瘆人的涼,怎么也不敢相信,同在一個屋檐下竟然住著這么惡毒心腸的女人:“是不是你放的!” 童韻平時是個好脾氣,從來不和人紅臉,可是今天事關(guān)她家蜜芽兒。做了母親,性情就不一樣了,為了孩子,她能拼命,是以她質(zhì)問出這句話,聲音顫抖,透著徹骨的寒。 蘇巧紅看童韻這氣勢,也是唬了一跳。 她她他,她真得沒想要害蜜芽兒啊,她本來是打算想法設(shè)法把那玩意兒給拿出來的! “童韻,你別這樣,那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害——”她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想著把這事糊弄過去:“怎么可能是我,我一個大人,再糊涂也不至于干出這種事來,我估摸著是這幾個毛小子自己不小心闖了禍不敢說……” 她這話可算是惹惱了幾個毛小子,立勇立偉糞堆糧倉幾個大的,馬上否認,其中立勇更是上前一步,朗聲喊道:“□□說了,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沒有正確的調(diào)查,同樣沒有發(fā)言權(quán)。你又沒有親眼看到我們干壞事,怎么可以平白誣陷好人” 糞堆馬上跟一句:“對對對,我們幾個一起在這里玩,我們都有證據(jù)證明我們沒干壞事,你呢!” 糧倉憤憤不平地哼了聲:“四嬸嬸,剛才立勇哥哥說得對,沒有正確的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你為什么誣陷我們哥幾個?還是說根本就是你干的壞事你自己害怕了?你過來的時候,干嘛要幫五叔弄細沙,你平時可沒這么好心過!” 這也是平時蘇巧紅性子不好,對自家娃動輒打罵,對上頭幾個堂侄子也沒什么好氣,底下幾個孫輩對她就沒什么敬重,才敢這么說話。 蘇巧紅本想把這事推給小孩,誰知道一下子就像捅了馬蜂窩,這才發(fā)現(xiàn)小娃不好惹。 “那我也是隨便說說,我哪知道是誰,我我我,我不知道……”說著她哀求地看向顧老太:“娘,這真不是我啊……你得信我,我平時什么為人,你也是知道的……” 然而她正說著,旁邊的馮菊花卻是沖過來了,像一頭被惹怒的驢子,尥著蹶子沖過來,上前直接就揪蘇巧紅的頭發(fā)。 村里女人,打架最在行的就是撓臉揪頭發(fā)。 任憑誰也沒想到,馮菊花這是往日的老好人軟性子,竟然直接沖過來就干架。 顧老太看呆了,譚桂英看愣了,童韻冷眼旁觀,其他幾個男人并媳婦的也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大家伙就見馮菊花一把上前把蘇巧紅薅住,揪著她的粗辮子往下採,嘴里還惡狠狠地說:“你個賤人,還說不是你!你害我墩子,我採死你!” 蘇巧紅不及防備,被馮菊花拽著頭發(fā)按地上,吃了一嘴的沙土,頭發(fā)又被揪得生疼生疼的。 “你做什么,你……啊,你放開我!”她掙扎著大叫。 然而馮菊花簡直仿佛瘋了。 剛才顧建國童韻質(zhì)問蘇巧紅時,她紅著眼圈一直站旁邊盯著蘇巧紅看,沒言語。 她看了這半天,望著蘇巧紅那模樣,心里跟明鏡似的。 人家童韻傻啊顧建國傻啊,竟然拿紅炭燒自己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