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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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兩側民居瞬間垮塌,那只七鰓鰻般的巨大海怪竟是從地底升起!所有觸須同時卷住了余皓與將軍,將軍剛朝余皓撲去,便被觸須卷住,狠狠甩開,轟然撞在民居內,撞塌了整面糖果店的墻壁! 余皓被勒住脖頸,頓時喘不過氣來,雙眼緊緊盯著將軍,將軍從廢墟中翻身躍起,抽出長劍,嘶吼著撲向那巨大海怪! 海怪觸須揮出,余皓左手旋轉,抓住法杖,按在觸須上,一道雷電貫穿了那觸須,觸須頓時僵硬松脫,余皓朝下摔落。險些掉進那七鰓鰻的利齒中!危急關頭,他緊緊抱住那觸須。將軍從側旁沖來,以劍猛斬,奈何卻斬不斷觸須。 “別被它吃了!” “掉下去會怎么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會死!會死!會永遠沉睡再也醒不來了——!” 余皓頓時滿背冷汗,猛力蹬那海怪的巨口邊緣,將軍正在與數根觸須纏斗,余皓轉身,手持法杖,橫里卻一觸手抽來,將他抽得五臟六腑劇痛,法杖脫手,掉進了雪地! 將軍一聲怒吼:“對付這只家伙!咱倆的力量不夠!回現實里去想辦法——” 余皓:“怎么想辦法!” “叫醒施坭!” 緊接著,觸須鋪天蓋地,朝著將軍與余皓卷去,將軍頭上腳下一個翻身,踏上觸須,朝著余皓飛撲而來。 余皓一轉身,將軍修長身體沖向自己,一手閃電般地疾探。 “晚安——!”將軍怒吼道。 余皓眼中現出剎那茫然,下一刻,將軍手中閃出金光,結結實實地按在了他的額頭上。 “轟”一聲如同閃電劈進了意識,余皓一聲大喊,從床上坐了起來。 記憶里的最后一幕,是無數觸須纏向將軍,將他拖向長滿利齒的巨口的瞬間! 余皓馬上翻找手機,不住喘息,撥通了昨天下午,瀟瀟留給他的電話。 電話那頭響起通話等待聲,余皓不住祈禱快接快接!快接??!無數景象在他腦海中接連閃過,燈塔上的魔眼、雪地里的蛇、滿是觸須與利齒的海怪、施先生的狂笑……余皓仿佛明白了,這個夢境的主人究竟是誰,以及一切象征物所代表的含義。 一陣恐懼與憤怒感頓時涌上心頭,如果是真的,施坭該有多絕望?! 電話通了。 “喂?”瀟瀟帶著困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叫坭坭起床!快叫她起床!”余皓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吼道。 電話那頭的瀟瀟瞬間也被嚇到了,說:“怎么啦?怎么啦?” “快!你有她電話沒有?”余皓知道只要施坭醒了,夢境就會瞬間中斷,就像先前他與將軍面對自己夢里的大軍一般,主人一醒,訪客全部都會被強行彈出夢境,將在下一次入夢時接續(xù)。 “我在這兒呢。”施坭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響起,“干嗎?” 余皓總算松了口氣,說:“你在瀟瀟家過夜嗎?” 施坭說:“關你什么事?” “別掛電話。”余皓說,“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談談?!?/br> 施坭的聲音里帶著倦意,說:“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br> “你聽他說吧。”瀟瀟的聲音在旁小聲勸說,“他是大人?!?/br> 對面開了外放,余皓一邊整理思緒,搜刮措辭,一邊設想要如何破除她夢里的黑暗。他穿上羽絨,戴好耳機,下床,到了信號好點的窗邊,把窗開了一小條縫,看了眼鬧鐘。 十一點零七分,還早……時間拿捏得好,能再進去一次夢里。 “坭坭?!庇囵┥詈粑?,而后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wěn),小聲,“你爸爸對你做了什么?” 平安夜,外面開始下起小雪,宿舍路對面,學校的圍欄上纏繞的彩燈一閃一閃,在這冬夜中一派溫馨靜謐氣氛。 電話那邊是漫長的沉默,余皓耐心地等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耳機中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從你幾歲的時候開始的?”余皓又問。 “十一歲。”施坭哽咽道,“對不起,余老師……” “沒關系。”余皓答道。 此刻他的心里,所涌起的憤怒幾乎要把他的胸膛給擠炸開了,令他悶得十分難受,只想用力抓自己身上,或是用拳頭狠狠捶爛什么東西發(fā)泄。 施坭哭了一會兒,余皓嘆了口氣,翻出零錢,他急需一點酒,來安頓情緒。 他沒有安慰施坭,就這么靜靜地聽著耳機里傳來的哭聲。 “我明天就得走了?!睘t瀟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坭坭太慘了,之前的事,她也知道自己錯了……” “沒關系。”余皓匆忙下樓,問,“你要去哪兒?” 瀟瀟說:“我得轉學,去香港?!?/br> 余皓明白了,今夜是施坭與瀟瀟道別的一夜,兩人應當都睡了,被自己一個電話叫醒。 瀟瀟說:“余老師,你替我照顧下坭坭好不好?” 施坭的哭聲停了,說:“余老師,對不起……” 余皓再三表示了原諒,施坭又說:“我害怕書房,我害怕你坐著的那張轉椅,我不想……不想……” “你不想在書房里多待哪怕一分一秒,對不對?”余皓到了便利店前,老板未打烊,還在看電視,余皓拿了瓶二鍋頭,與老板結算。 “你繼續(xù)說?!庇囵┑馈?/br> “有一天我不知道你還記得不,你抓住了我的手臂……”施坭又哽咽道,“我才覺得受不了……想趕你走。” “嗯?!庇囵┐鸬溃驹谛≠u部外面,于小雪中擰開二鍋頭,喝了幾口,火辣辣的酒通過食道,進了胃里,令他吁出一口guntang的熱氣。 確實有一天,施坭坐立不安,想提前下課,余皓便拉著她的胳膊,讓她坐回去,當時他有點嚴厲,做出了這個強迫的動作,想必是讓施坭內心生出了恐懼感。 “我沒有別的想法?!庇囵┱f,“我只希望你好好學習。接下來我既然知道了這一切,就不會坐視不管。表的事情你先別擔心了,咱們得把你這件事解決掉。” 施坭的情緒終于恢復平穩(wěn),說:“可以嗎?” 余皓又喝了口二鍋頭,抬頭看雪,說:“你得相信我。” 瀟瀟道:“坭坭說,你們認識那個警察,告訴警察有沒有用?” 余皓說:“有,我替你報警?!?/br> 施坭:“警察會管嗎?” 余皓:“一定會管,這是犯罪!” 施坭的聲音開始發(fā)抖,說:“可是,會有人相信我嗎?” 余皓說:“會!我給你擔保?!?/br> 施坭小聲說:“可是我害怕……” 余皓道:“坭坭,我答應你,首先,我不會聲張,我保證,這件事,只有我和警察知道。其次,你一定要勇敢。再次,你要全心全意地相信我,我才能幫助你?!?/br> 施坭沒有說話,余皓說:“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不錯。我很窮,我有時候,連我自己也保護不了。” “但我可以從你這里,獲得力量?!庇囵┑吐曊f,“你一定期望著,有一個人能幫你,對嗎?其實在你的心里,你是相信我的,你得自己想清楚。” 瀟瀟馬上說:“是的,她相信你,余老師。” “那么,你回憶一下,對我的信任從何而來呢?”余皓鎮(zhèn)定地邊喝二鍋頭邊問道。 施坭說:“我把你害得這么慘,你還不恨我?!?/br> 余皓說:“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br> 施坭又哭了起來,這次的哭聲不再壓抑,而是帶著喘息。 她說:“謝謝……謝謝你……余老師……” 余皓說:“這件事你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但我相信你一定會走出來。我曾經也經歷過許多不好的事情,可它們都是別人施加予我們身上的傷害,這些傷害本來不該發(fā)生……” 他的眼里帶著淚水,又喝了點酒,想起那個一身鎧甲,在長城上拉住他的手的將軍。 “……可它在生命里出現了,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不是我們自己的錯。”余皓說,“該下地獄的人是他們,勇敢一點,送他們下地獄去,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今天是平安夜,對吧?” 施坭“嗯”了聲,余皓最后說:“都說,人的苦難與生俱來,‘在世上你們有苦難,在我心里得到平安’。你會慢慢好起來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聽筒內一片靜謐,施坭說:“余老師,我相信你?!?/br> “只要你支持我,我就會為你戰(zhàn)斗到底?!庇囵┢v地說,“絕不會放棄。” “好。”施坭說。 余皓道:“我明天先和你約個地方見面,就花房咖啡吧,我們先想辦法,讓你不用住在家里?!?/br> “我爸爸出差去了?!笔┷璧吐曊f,“大后天才回來?!?/br> “你mama呢?”余皓問。 施坭答道:“她經常不在家,可她都知道,她怕我爸爸,從來不說話。” 余皓又說:“你有別的親戚,可以暫時借住嗎?” 施坭答道:“有,我舅舅、舅媽都很喜歡我?!?/br> 余皓想了想,說:“這個我們慢慢再說吧。” 施坭輕輕地說:“那個紅頭發(fā)的大哥哥……” 余皓一怔,問:“怎么了?” 施坭似乎正在艱難地考慮,說:“你告訴他了嗎?” “沒有?!庇囵┱f,“當然沒有?!?/br> 施坭說:“他也會一起來嗎?” 余皓忙道:“不會,就我和你?!?/br> “他打架是不是很厲害?”瀟瀟插了一句。 “對,怎么了?”余皓有點莫名其妙,突然一下就明白過來,說,“行,我會把他帶上,坭坭,你不介意告訴他真相嗎?” “不介意?!笔┷璐鸬溃八盐野职执蛄?,他沒事吧?” 余皓安慰了幾句,說:“明天見面你就知道,你困了嗎?” “嗯……”施坭已經很困了,余皓又說:“好,你睡吧,晚安,我答應你,等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