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也許是因?yàn)殛懠抑鞒鍪铝?,陸夫人臉上沒有笑,就連聲調(diào)都冷了幾分。陸夫人告訴她陸筠的事,她還有點(diǎn)懷疑是不是陸家不安好心。 可現(xiàn)在看來,分明是真的。 她將陸筠當(dāng)做meimei,陸筠卻反過來害她,想要踩著她上位! 爸爸要驅(qū)逐她和母親,卻留著陸筠那個賤人!就因?yàn)殛戵奘撬乃缴?/br> 陸母和陸莫都愣了,誰也沒想到會聽到這個。 “不可能?!标懩裾J(rèn)。 父親一貫并不喜歡沾花惹草,這些年來也沒和外面的女人不清不楚。陸筠怎么可能是私生女。 陸母神色微動,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喃喃自語:“陸建國你個老不死的,竟然將野種接回來了。” 不但接回來了,還要她當(dāng)做正兒八經(jīng)的陸家女兒來養(yǎng)! 現(xiàn)在,這個野種還害了她的女兒,害的她們母女要被放逐國外! 陸母怎么忍的下這口氣,猛然站起,向丈夫的書房沖去。 陸莫見狀,沉著臉跟上。 陸依依呵呵的笑,她沒跟過去。 有母親和哥哥在,父親討不到好。 她招來幫傭問:“陸筠關(guān)在哪里?” 幫傭回道:“在閣樓?!?/br> 陸依依點(diǎn)頭,順手拿起掛上墻上做裝飾的鞭子。 這是陸父很喜歡的鞭子,用的上好的皮料,不算太長,抽在人身上十分疼。一鞭子下去基本上就是一道紅印子,力道在大一點(diǎn),兩三鞭子就足以讓人皮開rou綻。 陸依依握著鞭子,掛著笑往閣樓而去。 * 陸建國家的雞飛狗跳不提,陸依依做出那種事后,陸家其他幾支,凡是有未出嫁的女兒孫女的,對陸依依深惡痛絕。 尤其是三爺和四爺那邊恨透了陸依依,這兩家都有嬌俏可人,還未出嫁的孫女。 陸依依不要名聲沒什么,這么一搞,連累的外人對陸家女兒的印象都不好。 以后他們兩家的女孩談婚論嫁時,陸依依就是一個繞不過去的黑點(diǎn)! 這次就算陸建國沒提,他們這幾家也不肯讓陸依依再繼續(xù)留在國內(nèi)了。 陸依依在兩天后被送上了回去英倫的飛機(jī),陸母滿臉怒氣的也跟著一起被送走。 飛機(jī)上,陸母看著女兒臉上的笑容,有些納悶。 之前還那么不樂意,怎么現(xiàn)在就好像沒那么生氣了? 陸依依挽住母親的胳膊,笑意盈盈的撒嬌:“媽,你放心,有哥哥在國內(nèi),爸爸不敢做出什么過分的事。至于陸筠……” 她笑得更甜,明艷的臉孔仿佛在發(fā)光一般。 “至于陸筠,如果她死了,就讓她以陸家女兒的身份下葬吧?!?/br> 陸母愣了下,遲疑的問:“依依你對陸筠做了什么?” 這幾天因?yàn)樗缴矸萜毓猓[得太厲害,誰也顧不上去管關(guān)在閣樓的陸筠。幫傭到是提過依依去過,陸母聽了就忘了,根本沒放在心上。 她覺得女兒被陸筠陷害了,去閣樓出個氣也是應(yīng)該的。不就是踹上幾腳,陸筠既然敢做,就要承擔(dān)后果。 可現(xiàn)在,看著女兒艷麗如毒花一般的臉孔,陸母忽然不確定了。 陸依依甜蜜的輕聲道:“啊,現(xiàn)在爸爸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如果陸筠命大的話,應(yīng)該還有一口氣吧?!?/br> 陸母打了個寒顫,莫名的覺得一貫疼愛的女兒有些可怕。 * 午夜,烏云堆積在天空,月亮隱在云里,星光黯淡,讓這個夜晚看起來更加昏暗。 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內(nèi),陸筠躲在垃圾桶后面,瑟瑟發(fā)抖。 她身上穿著的還是幾天前的那條裙子,裙子破破爛爛,幾乎遮不住她的肌膚。借著昏暗的光線,足以看清她此刻有多狼狽。 裙子上有血跡,渾身上下的皮膚幾乎沒有完好的,那張清秀的,以往總是楚楚可憐的臉上遍布鞭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殘忍的鞭打過,傷口也沒有得到處理。 她的呼吸很弱,臉色青白的像是就剩下一口氣了。 以往那雙總是怯生生的眼里,有著令人心驚的恨意。簡直就像是這股恨意在支撐著她,遲遲的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氣。 她蜷縮在垃圾桶后面,任由酸臭的垃圾遮擋掩蓋自己,以期能躲開追捕她的人。 千辛萬苦從陸建國那逃出來,她不要再被抓回去。 巷子外有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搜尋著什么。 陸筠害怕的發(fā)抖,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 “不、不要……” 她近乎無聲的啜泣。 不要過來,不要抓她。 她不想回去,她不想死! 遮擋在樓頂?shù)睦灰崎_,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找到了,在這里?!?/br> 陸筠猛然爬起來,顧不得渾身疼的顫抖,扭身往巷子的另一頭奔去。 可惜她才跑了幾步,就被人從身后劈暈。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個感覺,是不甘和絕望。 * ☆、第96章 第96章 帝都近郊外的農(nóng)家樂, 屬于天師道高層的幾個人端坐在里面,都是熟面孔,每次遇到需要探討的事, 這些人都是聚在這里。 頷下有須的中年人,微胖的胖子, 細(xì)瘦的可怕的小老頭,看起來二十出頭, 實(shí)際已經(jīng)快四十的娃娃臉…… 唯獨(dú)少了那個細(xì)皮白面的青年。 幾人端著茶, 默默無語好一會兒。 最后還是微胖的胖子耐不住了, 脾氣暴躁的將茶杯放在桌上, 發(fā)出好大一聲響。 “說話啊,都別裝死,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娃娃臉抖了一下,嘟囔了句:“輕點(diǎn), 大半夜的,想嚇?biāo)廊税 !?/br> 胖子瞪他一眼,“嚇?biāo)滥阕詈? 省的浪費(fèi)糧食?!?/br> 娃娃臉不滿了, 拍著桌子低吼:“吃你家大米了?我自己賺的錢買的米, 怎么就是浪費(fèi)糧食了?。俊?/br> 眼看胖子和娃娃臉要吵起來,那個細(xì)瘦的可怕的小老頭連忙打圓場:“行了行了,別吵了, 都歪題了?!?/br> 他們今晚聚在這里, 還特意避開了細(xì)皮白面的青年, 可不是為了吵這些沒營養(yǎng)的話題的。 小老頭安撫了下那兩人,看著坐在上首,蓄著胡子的中年人問:“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們先將那家伙抓了?” “早就該抓了,都到這個地步,他還在作死,真不是個東西,這是打算拖著我們天師道一起下水嗎?” 胖子跳起來道。 “可是沒有證據(jù)。” 娃娃臉指出最大的問題。 “還要什么證據(jù)!他最近那些詭異的做法和布置就是最好的證據(jù)!陸軍華都死了,這事明顯和他有關(guān)。再拖拖拉拉的下去,被陸年查出來找上門,被上頭知道,我們的損失就大了!到時候你就說,是你能兜住,還是我能兜住???” “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你們說他是圖個什么。就算他真的和黎家有關(guān),是魔修殘留的余孽,可黎家都倒了,難道他還鐵了心打算替魔修報仇?” “呸,替魔修報仇?真這么忠心怎么不跟著魔修一起死呢?!?/br> “怪就怪哉也沒見他和黎若有聯(lián)系,張凱那小子負(fù)責(zé)監(jiān)管黎若,每天匯報都是一切正常。說不定他設(shè)計陸家主和黎家無關(guān)?是有私仇?” “管他是私仇還是什么,反正陸軍華出事的事,他肯定有貓膩。要不先把人綁了,直接送給陸年算了?!?/br> 幾人吵成一團(tuán),吵了半天,也沒討論出結(jié)果。 陸軍華出事后,鑒于以前和陸家的不愉快,這次天師道很乖順的配合陸年的調(diào)查。 要人給人,要配合給配合,出力積極無比。 同時在內(nèi)部,他們也開始暗查。 本來只是以防萬一,但誰都沒想到這一查,查到綽號‘軍師’的人有貓膩。 ‘軍師’是天師道高層之一,細(xì)皮白面的一個青年,足智多謀,為天師道出謀劃策,立過許多功。 這些功勛也讓‘軍師’足以年紀(jì)輕輕就躋身高層之一。 一開始查到‘軍師’有貓膩,其他人還不肯相信。 直到各種跡象都表明陸家主車禍的事有‘軍師’的手筆,再加上查到他以前對黎家隱晦的支持和親近,這下所有人覺得不太妙。 ‘軍師’的身份特殊,又躋身高層。一個弄不好,旁人會誤以為他們天師道都有問題。 細(xì)瘦的小老頭瞅瞅頷下有須的中年人,捅了捅他,示意說話別裝死。 那中年人來自張家,在天師道中的地位極其特殊。 他摸了摸胡子,輕嘆口氣:“我一貫自認(rèn)我們天師道不輸于陸家,哪怕陸年崛起,年輕一輩略孫一籌,可我們的底蘊(yùn)擺在那里,怎么也不會比不上一個陸家。直到現(xiàn)在看來,起碼在風(fēng)骨上,在對內(nèi)的把控上,我們遠(yuǎn)遠(yuǎn)不及陸家。” 黎家倒臺之前籠絡(luò)過不少人,各大勢力里肯定都有傾向于黎家的。 就連他們天師道都未能幸免,黎家倒臺的時候他們肅清了一幫子,沒想到還有‘軍師’這種藏得深的。 比起他們,相反陸家到是沒有出這種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