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殷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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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王者,哪一個不是踩著萬千尸體走上去的?佐鋮已經(jīng)是萬人之上,他若要,肯定就是走上蠻國最上面的位置,以翼生的名義,當(dāng)然師出有名,不過事后,他也不會再給任何人踩在他頭上的機(jī)會。所以,你跟我走吧,你留在這里,只是陪著他一起死而已?!币簖R苦苦勸說道。 秦落煙突然怔住,從他的話里行間,她猛然醒悟過來,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走,而不是讓我和翼生一起走?” 殷齊臉上的表情越發(fā)濃重,他沒有去看翼生,而是直接面對秦落煙道:“如果可以,我當(dāng)然想帶他一起走,因?yàn)槟銓λ绱嗽诤?,可是……以我在蠻國的勢力,帶著他,不可能從佐鋮的手中離開,他對佐鋮來說太重要了,而你,佐鋮如果要賣我一個薄面,就不會阻攔我?!?/br> 他說得很實(shí)在,現(xiàn)在的情形也的確如他所說的一般,可是,即便如此,當(dāng)秦落煙親耳聽見他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嘲諷的笑了。 她搖了搖頭,“你走吧,我不會丟下翼生的,哪怕死,我也會和他死在一起。” 殷齊瞪大了眼睛,許久之后才緩緩地道:“何苦?” “他是我弟弟,如果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我獨(dú)自離開,那我還是他的jiejie嗎?這一聲jiejie,可不是白叫的,我不是你們這些權(quán)貴,腦子里都是各種各樣的算計(jì),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要的,就是堅(jiān)守自己的本心?!?/br> 秦落煙又轉(zhuǎn)過身去,沒有了再和他交談的意思,只對翼生道:“翼生,送,我累了?!?/br> 不過這一次,翼生卻并沒有聽從她的話,而是猶豫的握緊了拳頭。 秦落煙等了許久不見身后的動靜,便轉(zhuǎn)過身來看,就見翼生紅著眼光一直盯著自己,“jiejie,你跟他走吧。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br> 翼生雖然年紀(jì)小,可是卻比其他同齡人懂得更多,他不知道這里面的危險便罷了,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了前路的險峻,他又怎么會讓秦落煙跟著他去冒險? 秦落煙一眼就看穿了翼生的想法,她起身,伸手拉著翼生的胳膊,將他拉近了一些,又摸了摸他的頭道:“翼生,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如果一遇到危險,我就急著保命,這樣的我,你會拿我當(dāng)jiejie嗎?” 不會。翼生因?yàn)樯硎赖脑?,早已?jīng)將自己和這個世界隔離了起來,好不容易秦落煙才走進(jìn)了他的生活,如果秦落煙真的是那樣的人的話,他翼生的生活里便不會有他。 他的沉默,證明了秦落煙說的話。 “好了,人生在世,哪能沒有波折,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們盡力了,努力了,便是足夠?!鼻芈錈熍牧伺囊砩募绨?,又轉(zhuǎn)頭對殷齊道:“殷丞相,您慢走,不送。” 這么明顯的趕人,趕走的還是南越國大名鼎鼎的丞相殷齊,這樣的事情也只有秦落煙才做得出來。 殷齊腳步像是生了根,好不容易才咬緊牙關(guān)拔了根緩緩的往外走去。 只是沒走兩步,他就忍不住回頭看上一眼,那眼神,竟然宛若生離死別,也許,他骨子里覺得,他這一走,兩人便再也沒有再見的可能了吧。所以,他走得極慢,每一步似乎都用盡了所有的時間和力氣。 倒是秦落煙,越發(fā)不喜歡他這做作的姿態(tài),索性讓翼生起身去關(guān)了那房門。 一道門板,隔絕了殷齊的視線,也隔絕了他對她的念想,可是,念想,真的能割斷嗎?種子已經(jīng)播種在靈魂深處,如果硬生生拔出,生命,還在么? 殷齊是在第二天早晨走的,秦落煙和翼生也是從佐鋮的口中得知的,不過似乎殷齊和佐鋮之間似乎達(dá)成了某些協(xié)議,所以殷齊走后,佐鋮不但沒有苛待秦落煙三人,還對三人越發(fā)的好了幾分。 雖然佐鋮的態(tài)度很好,可是他們也知道,暴風(fēng)雨往往是在最安靜的時候來的,所以秦落煙、翼生、許厚三人一刻也沒有放松警惕,尤其是秦落煙,趁著翼生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做了很多用來保命的東西。 佐鋮不知道秦落煙的底細(xì),自以為她是無聊了,所以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打發(fā)時間而已,如果他知道秦落煙曾經(jīng)是連天機(jī)閣也畏懼的匠人,就不會那么放心的給她提供原材料了。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在這樣緊張但安靜的環(huán)境下,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里,一切都沒有任何的異常,除了秦落煙做出來的東西小東西險些擺滿了她的桌子以外。 這一日,她早晨她問佐鋮要了幾樣?xùn)|西,其中包括拇指大小的庚金,佐鋮的速度很快,到了下午的時候就命人將她要的東西都送了過來。 今日陽光不錯,秦落煙正在院子里的貴妃椅上小憩,早春的風(fēng)帶著微微的暖意落在她的身上,夾雜著花草香氣,讓人的神經(jīng)也漸漸放松了起來。 這一次來送貨的和前幾日來的不一樣,前些日子來的都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而這一次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穿著家丁的衣服,抱著一個匣子走了進(jìn)來,先是向秦落煙行了一禮,然后才道:“秦姑娘好,我是來給您送東西的?!?/br> “以前送東西那小伙子呢?”秦落煙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佐鋮幾乎守衛(wèi)得嚴(yán)密如鐵桶的院子里,她并不擔(dān)心這人會傷到她,尤其是在佐鋮還沒有開始實(shí)施自己的計(jì)劃的時候,所以她隨口問了那么一句。 中年家丁笑呵呵的道:“小李啊,他家中出了些事,所以告假回家了,我是來頂替他的,以后姑娘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說就是。不過我也才來這莊子幾天,很多規(guī)矩還不懂,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姑娘還要多包涵才好。” 這人說話很圓滑,雖然是家丁的身份,可是說起話來就是給人很真誠的感覺,倒是讓秦落煙不自覺的多看了他幾眼。 “如果姑娘沒有別的吩咐的話,那小的就先下去了?!敝心昴腥诵呛堑墓硇卸Y,然后在秦落煙微微點(diǎn)頭的之后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