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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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皓月挑了挑眉,并不接話,而是淡淡地說道:“嬤嬤檢查完了?檢查完了就讓小廝將我抬出去吧,某些人只怕是等不及了?!?/br> “是,奴婢這就去喚他們?!?/br> 紫鳶心疼地瞟了一眼那枚被粗魯對待的香囊,目光不經(jīng)意地落在了原本裝在香囊里的各類草藥上,猛地,她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了起來。 彼岸花呢?里頭的彼岸花哪去了? 就在她險些驚呼出聲的時候,碧汀從背后在她的腰上抓了一把,阻止了她冒失的舉動。 紫鳶回過頭,只見碧汀瞪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輕輕沖她搖了搖頭。 好在,其他幾個嬤嬤的注意力全都在走進(jìn)來的小廝們身上,并沒有看見她們的眼神交流。 蘇皓月面不改色,慵懶地靠坐在太師椅上,被小廝們抬了出去。 見她們出來了,綠蔓第一個沖上前來,抓著負(fù)責(zé)搜身的其中一個嬤嬤焦急地問道:“怎么樣?找到了沒有?” 那嬤嬤嫌惡地甩開綠蔓的手,轉(zhuǎn)過身來沖蘇智行了個禮,不卑不亢地答道:“二少爺,奴婢剛才仔 仔細(xì)細(xì)檢查過了,三小姐和紫鳶姑娘、碧汀姑娘的身上并無任何可疑物品。包括她們隨身佩戴的香囊、荷包,奴婢也都打開看過了,里頭裝著的東西都在這兒,都是些尋常的草藥,像是冰片、艾葉、薄荷什么的,您可以讓大夫查探一二?!?/br> 綠蔓聞言,猶如五雷轟頂,頓時瞠目結(jié)舌,臉色慘白。 正在這時,竹洺也帶著人回來了。 “少爺,奴才剛才把望月閣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只差掘地三尺了,可是什么也沒有找到?!?/br> 綠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六神無主,渾身發(fā)抖。 蘇皓月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該做的我都已經(jīng)做了,你們還有什么話好說?既然什么都沒找到,我的嫌疑也算洗清了。二少爺,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蘇智的身軀驀地一震。 “二少爺”三個字落在蘇智的耳朵里,宛如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知道,明明昨天一切都還是好好的,為什么事情會在一天之內(nèi)變得如此糟糕? 母親莫名其妙地離世,兇手還未找到,meimei又要與他斷絕關(guān)系。 此刻的蘇智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dú)和痛苦,他的躊躇滿志,他的滿腔熱血,都在那一瞬間化為了烏有。 蘇皓月見他不說話,也不再問了。她冷冷地瞟了一眼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的綠蔓,揚(yáng)起下巴,一字一句道:“綠蔓,你身為丫鬟,膽大包天,公然詆毀于我。既然你也說了,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好,今天若不好好地懲治你,往后只怕大家都會以為我好欺負(fù),可以任人詆毀。來人,即刻將這個不知 天高地厚的賤婢拖下去,拔了她的舌頭,趕出蘇府!” 綠蔓面如土色,抖如篩糠。她連滾帶爬地爬到蘇皓月的腳邊,拉著她的裙擺哀求道:“三小姐!奴婢錯了,都怪奴婢信口胡說,錯怪了小姐!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蘇皓月抬起沒有受傷的右腿,不偏不倚地踢在綠蔓的肩上,將她踹翻在地:“還不將她拿下!” “是!” 門外的家奴們一擁而入,扯起綠蔓的兩條腿,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她拖了出去。 綠蔓歇斯底里地慘叫聲越來越遠(yuǎn),直到聽不見了,蘇皓月才轉(zhuǎn)過頭來,對周蘭湘說道:“娘親,咱們回去吧?!?/br> 周蘭湘點(diǎn)點(diǎn)頭,站起身來,剛打算安慰蘇智兩句,想了想,欲言又止。 紫鳶趕忙上前,收拾好自己的香囊,將它重新放回懷中。 蘇皓月?lián)]揮手,一直候立在一旁的小廝立刻走上前來,抬起蘇皓月將她送回了望月閣。 周蘭湘也跟著她一塊兒回來了,等小廝們退下之后,她才急忙抬起蘇皓月纏著繃帶的腿,關(guān)切地問道:“你這孩子,怎么受了傷都不告訴娘一聲?怪不得你說這幾日忙著文社的事兒,不得空來向我請安,竟都是唬我的!” 蘇皓月尷尬地笑笑:“我這還不是怕娘親擔(dān)心,才沒告訴您嘛!放心吧,一點(diǎn)兒小傷罷了,再有幾日都該好了!” “胡說!路都不能走了還叫小傷?再說了,不管是大傷還是小傷,你都不應(yīng)該瞞著我啊!”周蘭湘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哎!算了算了。這幾日你可千萬要擔(dān)心,傷了筋骨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萬一留 下了后遺癥,成了個跛子可怎么得了?!?/br> “娘,您想多了,不會的,就是普通的扭傷,沒那么嚴(yán)重?!碧K皓月連忙安慰:“而且霍大夫也來給我看過了,藥也開了,霍大夫都說問題不大,您就別擔(dān)心了?!?/br> “哦,霍大夫來過了?那就好......”周蘭湘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可沒過多久,她兩道如雨中遠(yuǎn)黛的柳眉又皺了起來:“皓月,今日的事你二哥是莽撞了一些,但是事關(guān)他的親娘,他一時失了分寸,也是有的,你又何必如此計較呢?就算是你氣他不信任你,也斷斷不能說出恩斷義絕的話來啊......” “娘親,這件事,您還是不要插手了......”蘇皓月垂下眼簾:“我自有主張,您放心,我不會胡來的?!?/br> “......唉......”周蘭湘嘆了一口氣:“好吧,娘親知道,你表面看著軟和,實際上很有自己原則。但是你要記得,有些時候,為人處世不要太有棱角,該服軟的時候也不要強(qiáng)撐著,否則你會很累的?!?/br> 蘇皓月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撒嬌般地把頭輕輕靠在了周蘭湘的肩上,閉上了眼睛。 門外,紫鳶不由分說地把碧汀拉到了院子的角落里,嚴(yán)肅地盯著她的雙眼,逼問道:“碧汀,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碧汀猶豫了一下,解釋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今日臨走前,小姐特地囑咐我,要我趁著你換衣服的時候?qū)⒛阆隳依锏谋税痘ㄈ〕鰜聿睾?。?dāng)時時間緊急,我來不及多問,只得照辦了。” 說著,碧汀蹲下身去,掀起裙子的一角,紫鳶定睛一看,那裙子的邊緣處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塊極為隱秘的夾層。 只見碧汀從夾層中取出了紫鳶心心念念的彼岸花,交還給了她。 紫鳶趕忙伸出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前,閉上眼睛長吁了一口氣:“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丟了呢。” 碧汀見紫鳶對這朵小小的彼岸花竟如此上心,面色不由漸漸變得復(fù)雜了。 “等等,小姐怎么知道我的香囊里有彼岸花?”紫鳶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偏著頭,凝視著碧汀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解地問道:“小姐還讓你把花藏起來?為什么?” “小姐當(dāng)時沒跟我解釋,我也不知道實情。但是據(jù)我猜測,小姐這樣做,一定是因為這花有問題?!北掏☆D了頓,又繼續(xù)說道:“你忘了那幾個大夫是怎么說的了嗎?三夫人是被人下毒致死的,而這種毒藥正是一種名為無義草的草藥。” “是啊,這和彼岸花有什么關(guān)系?”紫鳶脫口而出,猛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驚恐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你......你什么意思?” 碧汀見她終于醒過味來了,才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這意思,無義草,很有可能正是彼岸花。你想想看,先是你提著彩糖糕進(jìn)了三夫人的屋子,沒過多久三夫人就因為服用了有毒的彩糖糕而離奇死亡了。跟著二少爺又從你的身上找到了害死三夫人的草藥,你說,這一切代表了什么?” 紫鳶的腦子幾乎在那一瞬間停止運(yùn)轉(zhuǎn)了,她看著碧汀的嘴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她卻一個字都聽不懂。 “怎么會?......怎么會?”紫鳶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墻角剝離的磚塊,心痛得不能自已:“可是,這花是......是......難道齊公子想害我?可是他為什么這樣做?沒有理由啊!” 碧汀見她這失魂落魄的模樣,也不忍心繼續(xù)說下去了,轉(zhuǎn)而安慰道:“現(xiàn)在就下結(jié)論,為時尚早。我想,小姐也是因為掐不準(zhǔn)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安排,又怕誤會了齊公子,這才沒有直截了當(dāng)?shù)馗阏f,而是先讓我把彼岸花藏起來。小姐這樣做,實在是一片苦心啊?!?/br> 第238章 親者痛,仇者快 當(dāng)晚,送走了周蘭湘后,蘇皓月召紫鳶和碧汀進(jìn)屋。 堂下的紫鳶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她垂著頭,連和蘇皓月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她覺得正是因為自己的大意,才差點(diǎn)連累小姐被人陷害。紫鳶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不會有人費(fèi)這么大的精力布局來陷害她,那些人真正的目標(biāo)是小姐。 幸好小姐聰穎機(jī)智,早早地留了后手,不然現(xiàn)在她們就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按照大梁的法律,謀害長輩,那可是大逆不道,要被凌遲的。就算有楚靖王護(hù)著小姐,保小姐一命,這個污點(diǎn)也會跟隨她一輩子,讓她永遠(yuǎn)生活在眾人的唾罵和指責(zé)中。 那些人,實在是太卑鄙了!如果他們的計劃一旦成功,她死無所謂,可是小姐怎么辦?她那么優(yōu)秀,那么年輕,還有觸手可及的錦繡前程,若是被人冠上了殺人的罪名,小姐的后半生就全完了! 碧汀關(guān)上房門,一回過頭來,只見紫鳶已經(jīng)撲通一聲跪在了蘇皓月的面前。 “小姐!”紫鳶趴在地上,終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崩潰大哭了起來:“小姐,對不起!是奴婢差點(diǎn)害了您!” 蘇皓月?lián)沃澜瞧D難地站起,親自攙扶起紫鳶,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看來,你已經(jīng)想明白了。”蘇皓月掏出帕子輕柔地揩去了她眼角的淚珠:“人心險惡,我早已見慣不驚。只是你們,在如此天真爛漫的年紀(jì)卻要經(jīng)受被欺騙的痛苦,我很心疼。” “小姐......”紫鳶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 “這件事情,其實我早就有防備了。從那次碧汀問我彼岸花的模樣,還讓我畫出來的時候,我就猜到,真正想要那畫的人,不是碧汀,而是你?!?/br> “?。繛楹??”紫鳶吃了一驚。 “你以為你和齊北亭兩人眉目傳情,暗送秋波,我都沒看到嗎?我又不瞎?!碧K皓月好笑道:“說來也是巧合,他那本夾著彼岸花做書簽的書一直都是從不離身,直到有一次他在出門前偶然一次將這本書落在了床頭,替他打掃房間的侍女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向我匯報之后我才得知的?!?/br> “小姐,那侍女是您派去監(jiān)視齊公子的嗎?”碧汀插嘴問道。 蘇皓月沉吟了片刻,不置可否:“以后你們就會知道,人心隔肚皮,如果沒有防備之心,是很難在世間立足的。為了達(dá)成某個目的,潛伏數(shù)十載的人大有人在,齊北亭跟著我的時間并不長,我不可能毫無保留地相信他,而他身邊的侍女,就是我的試金石?!?/br> 紫鳶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沒忍住,紅著臉說道:“小姐,既然您知道齊北亭有問題,為何還讓我.......您可以提醒我一下啊?!?/br> “這就是我的為難之處了。齊北亭從跟著我直到現(xiàn)在,除了這彼岸花有些不太尋常以外,沒有別的任何不妥當(dāng)?shù)牡胤?。王爺也曾幫我調(diào)查過他的身世,證明了他說的都是實話。我又怎么能僅憑一朵花,就認(rèn)定他別有所圖呢?也許真正的兇手正是因為知道你身上帶著彼岸花,才選擇用這種毒藥殺害的李玲花?!碧K皓月的目光柔和:“若是錯怪了他,豈不是白白讓你傷心一場,還拆散了你們這對鴛鴦嗎?” 紫鳶聽了這話,臉頰發(fā)燙,心中百感交集。 “小姐,您是怎么知道三夫人的死因可能跟彼岸花有關(guān)呢?”碧汀插嘴問道。 “今日我一聽說三嬸突然薨逝,就猜到事情肯定不簡單。再說,如果三嬸身上有明顯的外傷,很容易鑒別死因,二哥自然不會再派人急急忙忙去請大夫。如此一來,三嬸極有可能是被毒害的。而紫鳶的身上正好帶著這樣一種足以致命的毒藥,怎能讓我不起疑呢?可是我對這推測也并沒有把握,所以才讓碧汀先偷偷取走彼岸花,主要是為了防患于未然?!?/br> 碧汀點(diǎn)點(diǎn)頭:“那么說來,無義草就是彼岸花,沒錯了。” 紫鳶想起了齊北亭把這枚香囊送給她的那日,他白皙清秀的面容上還掛著羞赧的笑容,每當(dāng)她回想起那一刻,她的心中都會溢出滿滿的喜悅。 可如今,一切美好的幻影都被無情地撕破了,被她當(dāng)作至寶的香囊原來還藏著害人性命的毒藥。 碧汀看出了紫鳶的失落,不免開口勸慰道:“你也別太傷心,雖然這花有毒,但是確實很漂亮啊,說不定齊北亭只是單純地喜歡這花的模樣,才把它轉(zhuǎn)贈給你的呢。” 紫鳶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你還是別安慰我了,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什么都不想想了?!?/br> 蘇皓月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娓娓說道:“李玲花的死,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搗鬼,他們目的也很明確,就是徹底破壞我和二哥的關(guān)系,順便讓我背上殺人的罪名?!碧K皓月挑了挑眉,眼神漸漸變得凌厲:“我猜,他們應(yīng)該是在李玲花用完午膳,準(zhǔn)備小憩一會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jìn)了她的房中,強(qiáng)行給她灌下了毒藥,殺害了她,又故意留下了有毒的彩糖糕,然后逃之夭夭。” 碧汀給蘇皓月斟上了一杯熱茶,頓時滿室生香。 蘇皓月捧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淺淺地喝了一口。 “紫鳶,你放心,若是我們想多了也就罷了,但若是讓我查出來齊北亭利用你的感情,達(dá)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一定饒不了他?!碧K皓月握著紫鳶冰冷的手,目光堅毅。 紫鳶抬起頭來,努力牽起唇角,笑了笑。 “但是,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在這兩天里,你想怎樣發(fā)泄,怎樣頹廢,都可以。過了兩天,你必須給我振作起來。”蘇皓月手上的力量加大了一些:“有人傷害了你,你就千百倍地把傷痛還回去。自憐自艾,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明白嗎?” 紫鳶愣了一下,蘇皓月指尖的溫暖漸漸融化了她心中的寒霜,讓她在冰冷的黑暗中又重新找回了希望。 “嗯!”紫鳶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紫鳶的眼中終于有了神采,蘇皓月才稍稍安下心來。 “好了,今日你們也被折騰地夠嗆,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 紫鳶和碧汀站起身,行了一個禮:“是。” 第二日一清早,蘇智便冒著風(fēng)雪悄悄啟程了。 他專門乘著一輛樸素輕便的馬車接上了齊北亭,隨即馬不停蹄地朝湎州的方向進(jìn)發(fā)。 車?yán)?,蘇智面色憂郁,不發(fā)一言。昨夜他一夜未眠,深深凹陷的眼窩泛著青灰色,黑眼圈也有些浮腫,顯得憔悴不堪。 齊北亭倒是很興奮,他不時地撩開車簾朝外張望,又轉(zhuǎn)過頭來對蘇智說道:“蘇大人,咱們爭取在十日之內(nèi)趕到湎州,這樣,說不定就能在年前回到京都了。” “嗯?!碧K智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不然,您一個人在異鄉(xiāng)過除夕,小姐在京都一定會思念您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