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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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夾道歡迎歸來的將軍,在行軍隊伍的中間,有兩輛囚車,分別關(guān)押著周歷和周泠霜。 周歷衣衫襤褸,縮在狹小的囚車之上,披頭散發(fā),仿佛在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老了,老到回憶起當(dāng)年在邊疆策馬揚(yáng)鞭的日子都覺得恍如隔世;老到久疏戰(zhàn)陣,頑抗了不到半個月就已經(jīng)全面潰敗;老到與面如寒霜的即墨寒狹路相逢,只能感慨一聲后生可畏。 周歷睜著昏花的老眼,仰天長嘆一聲。 周泠霜將自己的臉藏在胳膊里,瑟縮著瘦弱的肩膀,像一尊木雕,一動不動。 “快看,真沒想到,周家大小姐也有坐囚車的一天!”路邊圍觀的百姓一見到周泠霜,紛紛冷嘲熱諷起來。 “就是啊,從前她風(fēng)光時候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現(xiàn)在還不是淪落到這種下場?!?/br> “當(dāng)時就覺得她不是什么好貨色,不可一世地給誰看??!” “就是,女子就算沒有才華,也不能壞了德行。我聽說他爹暗地里投靠那個篡權(quán)的北漠國王,就是她慫恿的呢!” “?。空娴膯??” “是啊!他爹雖說是尚書,但對這個女兒可是言聽計從。也難怪嘛,周泠霜頂著才女的名頭長大,免不了就會有些飄飄然了?!?/br> “......” 囚車上的周泠霜對周遭的一切完全充耳不聞,她的心早就已經(jīng)死了,在即墨寒親手擒住她的時候。 當(dāng)她與即墨寒在蒼茫的北漠相遇時,她多么想不顧一切地?fù)涞乖诩茨膽牙铮瑢λV說衷腸??杉茨畢s抽出長劍橫在她的面前,冷冰冰地一字一句道:“再上前一步,死?!?/br>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周泠霜的眼角噙著淚水,倔強(qiáng)地?fù)P著頭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即墨寒冷冷一挑眉,修長的手指輕輕一翻,鋒利的劍刃割開了她頸部的皮膚。 “閉嘴?!彼f道:“本王嫌惡心。” 他的劍很有分寸,既不會傷她的性命,又能讓她飽受皮rou之苦。 周泠霜張著嘴,欲語淚先流。 眼前的男子依舊那么俊美逼人,依舊是她迷戀的模樣。他一襲黑色的長袍,站在大漠之上,腳踩黃沙,手持長劍,意氣風(fēng)發(fā)。 可他眼中不曾有半分纏綿情意,只有比長劍更加凌厲的殺機(jī)。 這就是她從年幼時就一直深深愛慕的人啊。她一顆少女的芳心全部交付給了他,可他卻毫不憐惜地扔在地上用鞋尖碾碎,碾成了一抔灰。 周泠霜垂下眼簾,鮮艷的紅唇間發(fā)出一連串苦澀的笑。 “蘇皓月,到底哪里好?”一字一句,錐心泣血,滿含她一腔無法下咽的悲怨:“她,到底比我好在哪里?!” 這么久了,她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陪伴在即墨寒身邊多年,小心翼翼,處處謹(jǐn)慎,為何就比不過一個蘇皓月! 即墨寒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良久,他說道:“你根本不配與蘇皓月相提并論?!?/br> “不!你騙我!”周泠霜像發(fā)了瘋似的哭喊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順的站在你身邊!我讀書、寫字、學(xué)琴,做遍了所有我極端厭惡的事,都是為了,能離你近一點。可我努力了這么久,就換來了一個不配?!憑什么?這不公平!” 周泠霜再也忍不住了,她跌坐在地上,就像一個失手打碎心愛玩具的孩童一般,痛心疾首地哭泣。 大漠蕭瑟的風(fēng)吹在她柔軟細(xì)膩的臉蛋上,留下一道道干涸的淚痕。 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憎惡和狠毒,毫不掩飾的狠毒。 “所以,事到如今都怪蘇皓月!要是沒有她,你一定是我的!” 周泠霜已經(jīng)魔怔了,即墨寒也懶得再與她糾纏,他收起劍,轉(zhuǎn)身朝軍營走去。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剎那,一句話清晰地飄進(jìn)了她的耳中。 “癡心妄想。” 周泠霜的哭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猛地扼住了喉嚨,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周泠霜已經(jīng)死在了蒼涼的北漠,死在了夾雜著紛飛戰(zhàn)火和滾滾狼煙的那個黃昏。 此時囚車上的她,不過是一具麻木的軀殼。 哀莫過于心死。 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插進(jìn)了周泠霜的心臟。 “啊!”圍觀的百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發(fā)出了驚恐的尖叫。 走在隊伍前面的即墨寒尋聲望去,只見周泠霜已經(jīng)頹然地歪倒在了囚車上,死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已經(jīng)渙散了,那張美艷的臉此刻看來卻格外恐怖。 相信曾經(jīng)被她美貌所吸引的男子若是見了這一幕,都會忍不住膽寒三分。 再美麗的皮囊死去的時候,都是猙獰可怖的,而周泠霜尤甚。她就像一只哀凄的厲鬼,面容扭曲,蒼白的嘴唇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即墨寒順著她死前最后注視的方向望去,只見街角一家茶樓二樓的窗戶還在微微顫動,兇手剛才應(yīng)該就埋伏在那里,只等著給周泠霜致命一擊。 此時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即墨寒勾了勾唇角,繼續(xù)前行。 不用說,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在宮中消失的玄真。 原來他不僅沒有離開京都,反而還敢出現(xiàn)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這就是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吧! 至于他殺周泠霜的原因,并不是因為恨她,反而是為了幫她。 周家犯的罪太重了,周泠霜和周歷是主謀,必死無疑。玄真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讓她早點解脫罷了。 即墨寒揚(yáng)著下巴,眼中寒意乍起。他回過頭,目不斜視地帶著軍隊進(jìn)了皇宮。 在周太后薨逝之后,周泠霜毫無尊嚴(yán)地被人暗殺在了囚車上,周歷犯了重罪,被判處剮刑。 自此,曾經(jīng)輝煌一時的京都周家就像一棵被人攔腰斬斷的大樹,轟然倒地,從此沒落了。 月光如水,洺仙山的小竹屋,蘇皓月和即墨寒并肩坐在窗邊。 她將頭輕輕枕在即墨寒的肩上,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輕聲說道:“王爺,你清減了?!?/br> 即墨寒低笑一聲:“為伊消得人憔悴?!?/br> 蘇皓月往他的懷里又縮了縮,靜靜地享受這一刻靜謐美好的時光。 “昭昱那小子,到現(xiàn)在還是對你念念不忘?!?/br> 頭頂傳來即墨寒低沉磁性的聲音。 蘇皓月一聽,咦,這話的語氣倒沒了從前的醋意。 “不過他知道永遠(yuǎn)不可能從我手中把你搶走,也就淡了要娶你做王后的心思?!奔茨孟骂M輕輕摩挲著蘇皓月帶著清香的發(fā)絲:“哼,算這小子有自知之明?!?/br> 蘇皓月笑道:“人家好歹現(xiàn)在也是北漠國王了,小子二字,未免有點欺負(fù)人?!?/br> “嘁?!奔茨恍嫉仄财沧欤骸叭缃癖蹦此普?quán)獨立,實則大局都掌握在陛下的手中。如此國王,名不符實,傀儡一個罷了?!?/br> 蘇皓月唇角一凝:“是啊,昭昱要想控制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只得緊緊地依附于大梁。說到底,北漠內(nèi)亂,最大的受益者卻是陛下?!?/br> “管這些作甚。”即墨寒摟住蘇皓月,俯首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個吻:“你夫君在外勞碌數(shù)月,你說說,是不是該好好犒勞犒勞我一番?!?/br> 說罷,他將蘇皓月橫抱起來,走向榻邊放下了帳簾。 第355章 其他類型豪門貴女復(fù)仇記 十月初十,良辰吉日,侯府兩位小姐大婚。 婚禮當(dāng)天,從王府到侯府的街道兩旁全都布置上了大紅燈籠,紅綢彩緞琳瑯滿目,那陣仗甚至比太子成婚都要盛大。 竹影文社和博雅樓張燈結(jié)彩,人人都穿上了大紅衣裳,喜氣洋洋。兩家店鋪相繼貼出告示,今日酒水茶點一律免費! 這一下可樂壞了百姓們,沒想到還能享受這等福利,一時間人們走街串巷,呼朋引伴,嘴里說的全是蘇家兩位小姐的喜事。 皓瀾院,蘇皓月青絲高挽,鳳袍霞披,化了嚴(yán)妝,比平日里的淡妝素裹多了幾分嫵媚嬌艷。 她坐在銅鏡前顧影自憐,看著銅鏡里盛裝打扮的自己,她心中有一分忐忑的歡欣。 今日,她便要嫁為人婦。從今以后,她的身份就不再是侯府大小姐,而是楚靖王妃了。 蘇皓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覺得這一切好不真實。 “皓月?!鄙砗髠鱽碇芴m湘溫柔的聲音。 “娘。”蘇皓月站起身,上前一步走到周蘭湘的跟前。 周蘭湘拉著蘇皓月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蘇皓月一番,微笑著說道:“我家閨女長大成人了?!?/br> 蘇皓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 “皓月,把你托付給王爺,娘很放心?!边@已經(jīng)不是周蘭湘第一次表現(xiàn)出對即墨寒的肯定了。 她繼續(xù)說道:“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在娘的心里,不管你去了哪里,都還是娘的心肝寶貝,是娘身上掉下來的rou。以后若是得了空,你可要多多回家來看看娘,看看你爹,知道嗎?” 說著說著,周蘭湘的眼睛濕潤了。 娘嫁女兒總是如此,一邊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一邊是閨女離家的牽掛。 蘇皓月的鼻頭也有些發(fā)酸,她吸吸鼻子,努力笑著道:“娘,你放心吧,皓月知道了。今天是女兒大喜的日子,你該高興才是?!?/br> 她又問道:“爹呢?怎么一直都沒瞧見他?” 一說起蘇振國,周蘭湘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呀!已經(jīng)在屋子里待了一早上了,我剛才去瞧過,你爹躲在屋子里抹眼淚兒呢。嘴里還念念有詞,說著什么,他剛回來沒多久,女兒就要嫁人了,日子過得太快,以后家里頭就剩我跟他兩個老骨頭了......” 蘇皓月一怔,她沒想到在戰(zhàn)場上驍勇威武的爹竟還有如此兒女情長的一面。 聽著周蘭湘的話,蘇皓月不免有些心酸。她重重地握了握周蘭湘的手,說道:“娘,女兒不管去了哪里,永遠(yuǎn)都是你們的女兒?!?/br> 周蘭湘睜著一雙淚眼看著蘇皓月,笑著點點頭。 王府和吳家迎親的隊伍早早到了。 即墨寒騎在馬上,一身紅衣,俊逸如仙。素來寒霜的面容今日似乎也感染上了幾分喜氣,凌厲的線條柔和了許多,唇角還稍稍向上揚(yáng)著。 吳鶴鳴滿心歡喜,有些緊張,手心里都出了汗。他盯著侯府大門,望眼欲穿。 蘇皓月披著蓋頭,在喜娘的攙扶下和蘇淺汐一同走出了府門。 即墨寒一眼便從兩人中認(rèn)出了蘇皓月,他翻身下馬,親自將蘇皓月抱進(jìn)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