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而他也期望,她能夠過得更加快樂。 這天中午,高三三班幾乎所有的人都趴在桌子上睡午覺。 因為高三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異常的重,所以大家都很珍惜這樣的午睡時間。 某位戴眼鏡的男同學(xué)被自己嘴角流出來的口水驚醒,慌忙推了一下眼鏡,他抬頭就看見靠窗那組的顧奚亭和他旁邊的小同桌。 大家都還在睡著,唯有他們兩個人清醒著。 顧大佬一只手肘靠在課桌上,手撐著下巴,偏頭看他旁邊的小同桌時,那張冷白的面龐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而他旁邊的小同桌正在埋頭苦寫。 “這下對了吧?”周雙雙把試卷往他那邊挪了挪。 顧奚亭低眼瞥了一眼,嗯了一聲。 彼時窗外陽光傾落進(jìn)來,照著他的側(cè)臉,他忽然彎了彎薄唇,伸手指了指她試卷上的一道題,語氣懶散,“這道題做出來,我準(zhǔn)你親我一下?!?/br> 因為教室里太安靜,即便他的聲音壓得低,也還是被耳尖的眼鏡同學(xué)聽到了。 ??? 高嶺之花本花·顧他剛剛說什么sao話呢??! 是不是他聽差了?? 而顧奚亭旁邊的小同桌眼睛亮了起來,聲音細(xì)弱,卻仍舊隱約可以聽清,“兩,兩下?” ??? 眼鏡同學(xué)驚得下巴要掉了。 這他媽還討價還價?! “還有尾巴?!彼痔砹艘痪?。 ??? 所以尾巴又是什么鬼???? 眼鏡同學(xué)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尾巴是什么梗。 難道……是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話題嗎? “得寸進(jìn)尺?”顧奚亭聽了周雙雙的話,冷笑了一聲。 周雙雙像是有點兒不太好意思,那張白皙的面龐微微泛粉,但是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小聲地開口,“嗯……可不可以先親再做題?。俊?/br> 顧奚亭一怔,他盯著她那張白皙微粉的面龐時,雙眼微瞇,喉結(jié)動了一下。 耳朵尖兒竟然有點兒紅。 最終他有點狼狽地偏過頭,沒有再看她。 就這么欠親? 直到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伸出手指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一下,“快做題?!?/br> 周雙雙像是有點失望,她耷拉下腦袋,還是乖乖地聽他的話,開始做題。 周雙雙最后說的話聲音太弱太低,眼鏡同學(xué)沒有聽見。 但是那已經(jīng)都不重要了。 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驚天大秘密”。 顧大佬和他的小同桌在一起了。 第53章 陽辛神君 ... 經(jīng)過眼鏡同學(xué)的傳播, 一個下午的時間, 整個高三三班都知道了顧奚亭和周雙雙在一起的事情了。 有些同學(xué)并不相信。 因為他們偶爾私下討論顧大佬的時候,都沒有把周雙雙那么安靜乖巧的女孩兒放進(jìn)可以跟顧大佬配對的范疇里。 誰也想不到這兩個人會有可能啊。 于是一個下午的時間, 高三三班許多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停留在顧奚亭和周雙雙的身上, 試圖從他們的動作神態(tài)里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 于是他們就見證了顧奚亭耐著性子給周雙雙講題的過程。 明明他們倆之間也沒什么過分的舉動,但不知道為什么,大家一旦接受了“這倆是一對的設(shè)定”后,不管顧奚亭和周雙雙做什么,他們都能從里邊兒聞到點兒狗糧的味道。 周雙雙剛做對了一道題, 她眉眼彎起來, 望著顧奚亭露出笑容。 顧奚亭順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許多同學(xué)都看見了。 大家又開始竊竊私語。 最后還是一個平時跟齊舒能說得上話的男生去問了齊舒, 他們才真正確定顧奚亭和周雙雙是真的在一起了。 后來也不知道是誰,去高二那邊打聽來了之前程嘉宇的那件事。 據(jù)說那天顧奚亭的母親來學(xué)校時, 自稱是周雙雙的家長。 “天啊……那周雙雙這是連顧大佬的家長那邊都搞定了?”一個女生捂著嘴巴, 又驚訝,語氣里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絲艷羨。 畢竟,誰在一開始面對顧奚亭那張臉的時候, 沒有心生期待過呢? 只是勇氣這種東西, 不是人人都有的。 “好羨慕周雙雙啊……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會在一起?!绷硪粋€女生也不由感嘆了一句。 任曉靜一向是跟著這兩個女生討論小八卦的,聽見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羨慕來羨慕去,她摸了摸鼻子, 都沒敢說自己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她覺著自己要是說了,一定會被捶。 于是她笑了一下,“這不挺好嘛, 雙雙和顧大佬多配啊?!?/br> 她顯然已經(jīng)忘記自己之前對周雙雙說過,她和顧奚亭不適合的話了。 —— 高三上學(xué)期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周雙雙被周宗輝當(dāng)著全班的面表揚了。 因為她的進(jìn)步的確很明顯。 明明以前她的成績在這個班里一直都是靠后的,相比于班里大部分同學(xué)來說,她更少了幾分努力上進(jìn)的心思。 然而現(xiàn)在,她的成績在班里已經(jīng)算是中等了。 高考總被人比喻成,是數(shù)萬的人過一根獨木橋,在老師和家長的眼里,那是絕對重要的獨木橋。 而在許多年輕的高中生眼里,那也是接觸一個全新的世界所必要踏過的人生轉(zhuǎn)折點。 周宗輝總是會在班里作一些這樣鼓舞人心的講話,為的就是讓這群學(xué)累了的孩子能咬著牙,再挺過下一學(xué)期最后的高三生涯。 對于周宗輝來說,周雙雙的改變,是他非常樂于看到的。 他很了解她的家庭狀況,也一直清晰地記得這個女孩兒剛轉(zhuǎn)過來的那一天,沉默又怯懦的模樣。 她很安靜,很乖巧,同時,她也失去了她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有的鮮活。 她對未來沒有憧憬。 但是現(xiàn)在,周宗輝看到了她的努力,同時也看見了她眼里多出來的光亮。 他看得出來,她對生活有了熱情。 這是周宗輝最樂于看到的。 高三上學(xué)期期末考結(jié)束后,周雙雙生了一場病。 這可急壞了涂玉。 她把自己從青丘帶過來的那只玉匣子都搬了出來,里頭珍藏著她當(dāng)年嫁給顧景清時,她從娘家?guī)У筋櫦业募迠y之一。 都是些涂家先輩煉制的稀世丹藥。 對于神仙或是妖修來說,這些丹藥對增進(jìn)修為大有裨益。 然而顧奚亭天生損一脈,無法吸收太多藥性,他能夠在十八年前醒來,就已經(jīng)耗費了顧景清和涂玉極大的心力。 或許顧奚亭天生就是不同的。 所有的靈藥對于他而言,都不及人間煙火管用。 那么長的歲月,千年萬載,神明無不是遠(yuǎn)離紅塵,居于縹緲之境,存在于凡人口中的傳說。 而顧奚亭這位青丘少君,卻好像是天生屬于紅塵凡世的。 他是凡世里的神。 或許這就是命數(shù),卻并不一定是不幸的開端。 見過周雙雙之后,涂玉更加確信這一點。 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涂玉簡直把周雙雙捧在了心尖尖上,這會兒見她生病,她就慌了神了。 在玉匣子里翻翻找找好一會兒,她才一拍腦門兒,才意識到周雙雙這樣的凡人軀體,根本承受不了她這些靈藥的藥性。 最后涂玉和舜花慌慌忙忙地把周雙雙送到了醫(yī)院。 顧奚亭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他走近病房里時,舜花正坐在沙發(fā)上,涂玉趴在周雙書案的病床邊已經(jīng)睡著了。 “少君?!彼椿ㄒ灰婎欈赏ぃ驼酒饋?。 “舜花姨,您坐吧?!鳖欈赏旱吐曇?,說了一句。 然后他輕輕地走到病床邊,先看了一眼靠在床邊閉著眼睛的涂玉,然后才看向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周雙雙。 他忽然發(fā)現(xiàn),就算被涂玉精心養(yǎng)護(hù)了這么長一段時間,她也還是沒見長胖一些。 而他之前從天極山那邊拿來溫養(yǎng)滋補的藥丸,似乎對她也并沒有多少作用。 他靜靜地盯著她那張面龐看了好一會兒,神色漸漸變得復(fù)雜起來。 當(dāng)他的手指探上她的脈門,虛浮的心脈就更加佐證了他剛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