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在那個班上,我?guī)缀鯖]有朋友,所以我不太想去參加,但班長告訴我,班主任彭楠也會來,我下學(xué)期復(fù)學(xué),也是在彭楠的班上。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我穿了一件干凈整潔的衣服,開著我那輛破面包車就去了。 開同學(xué)會的地方,在希爾頓酒店,錢是班長李東東拿的,他家里做木材生意,非常有錢。 我開著面包車,正打算開進車庫里去,保安卻把我攔住了,冷冰冰地說:“必須有房卡才能停車。” 我連門都沒進,哪有什么房卡,只能把車倒回來,卻看見一輛奔馳開過來,那保安問都沒問,就讓他進去了。 我很不服氣。問他為什么不讓我進,他的語氣依然冰冷,拐彎抹角說了一大堆官話套話,最后的意思是,我一開面包車的,根本住不起希爾頓酒店,他不能讓外來車輛進停車場。 我這個氣啊,誰說我住不起? 人活一輩子,不蒸饅頭爭口氣,我把車停在希爾頓門口。進去直接定了一間豪華套房,然后將房卡拍到他臉上,他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恭恭敬敬地給我開了門。 有的時候,人就是這么犯賤。你跟他客客氣氣。他當(dāng)你好欺負,你一耳光打過去,他反而敬你是條漢子。 停好車,坐了電梯上六樓的宴會廳,電梯里有一個穿服務(wù)員服飾的女鬼。不過是個孤魂野鬼,她不害人,我也不去管她。 一出電梯門,我就感覺到希爾頓的豪華,到處裝修得金碧輝煌。 李東東包的是一個小宴會廳,卻是vip廳,據(jù)說必須是vip會員才能使用,其他人就算再有錢,也訂不了。 已經(jīng)有好些同學(xué)到了,一個個都打扮得光鮮亮麗,看來都混得不錯。 “姜琳啊,可把你盼來了,都好幾年沒見了吧?!崩顤|東熱情地迎上來,“咦?變漂亮了好多啊,你不會去韓國整容了吧?” 李東東性格比較豪爽。說話也很耿直,我笑了笑,說:“沒有整容,我哪有錢整容啊。” 李東東跟我寒暄了幾句,拉著我入座,把我安排在我那三個室友旁邊。 “姜琳,你還在開花圈店嗎?”說話的是我的一個室友,名叫王思雨,長得瘦瘦高高,家里很有錢,一身的名牌,手中的包包是lv最新款。 她的聲音很大,好像怕別人聽不見似的,我有些不高興,雖說開花圈店不丟人。但你這不是給我添堵嗎? 我勉強露出一道笑容,說:“還開著呢,糊個口。” “當(dāng)年在我們寢室,就數(shù)你最努力,我們都說你以后一定能成為當(dāng)紅的畫家呢。可惜你后來退學(xué)了?!绷硪粋€女人說。 她也是我的室友,叫向霞,是王思雨的跟班,這話像是在關(guān)心我,聽起來卻總不是滋味。 “姜琳啊,開花圈店能掙到錢嗎?”這說話的叫于小玉,脖子上戴著一條鉆石項鏈,那鉆石足有兩克拉,晃得人眼睛疼。 “還行吧?!蔽艺f,“勉強能糊口。” “那你還開那么個店干什么啊?!庇谛∮裾f?!耙粊砀蹅兯加杲慊彀?,思雨姐開了個畫廊,一幅畫都是幾十萬上下。你的風(fēng)景畫不是畫得很好嘛,最近有沒有作品?可以拿到思雨姐的畫廊里寄賣啊?!?/br> 王思雨用憐憫的口氣說:“是啊,姜琳。咱們是老同學(xué),老室友。這點忙我還是能幫的,有什么,你盡管說話。” 我道了聲謝,就沒再說話了,這哪里是真心想幫助我啊,明明就是在炫耀呢。 他們沒能看到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有些無趣,也就不再理我,三個人嘰嘰喳喳地說話。把我晾在了一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了進來,身上穿著一件阿瑪尼的黑色立領(lǐng)上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面容長得也很英俊,有種文人氣質(zhì)。 “彭老師。”王思雨立刻就跳了起來,“彭老師,你可算來了,我們都等你好久啦?!?/br> 彭楠出身好,長相好,當(dāng)年做我們輔導(dǎo)員的時候,就很受女學(xué)生的歡迎,現(xiàn)在更加風(fēng)度翩翩,估計走出去能放倒一片少女。 彭楠好不容易才從女人堆里走出來,坐到了我的旁邊,驚艷地看著我:“姜琳,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彭老師。”我笑著和他打招呼。 “我已經(jīng)接到通知了,你下學(xué)期要復(fù)學(xué)對吧?”彭楠熱情地說,“當(dāng)年我就很看好你,后來你休學(xué)了,我還很惋惜,現(xiàn)在好了,當(dāng)年的明日之星又回來了?!?/br> “你要復(fù)學(xué)?”王思雨有些驚訝,我點頭道:“是的?!?/br> 王思雨臉上的笑容冷了幾分:“真是羨慕你啊,又能當(dāng)彭老師的學(xué)生了?!?/br> 彭楠點頭道:“姜琳,你有什么困難,就直接跟我說,我能幫的一定幫?!?/br> 或許是他的態(tài)度太熱情了,我覺得王思雨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毒辣。 第74章 教訓(xùn)混混 她朝向霞使了個眼色,向霞立刻說:“姜琳,上次我聽人說,你和一個開寶馬的男人一起出去,是不是真的???” 我們這一桌的人都朝我看了過來,眼神有些曖昧。 “那個男人是不是你男朋友?。俊毕蛳祭^續(xù)說,“怎么今天不帶來讓我們看看???” 她所說的,一定是高云泉,我臉色有些不好,這話說的,像是我被人包養(yǎng)了一樣。 我笑了笑,說:“那應(yīng)該是我客戶,家里有人去世了,來問我買紙活兒的?!?/br> 向霞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啊,可是你們談生意,需要去酒店嗎?我那朋友可看見你們進了酒店?!?/br> 這話一說,周圍的人眼神更加詭異了。還帶著幾分鄙夷和不屑,估計不僅僅是包養(yǎng)了,說不定在做那種生意呢。 我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了:“瞧你說的,人家辦完了白事,答謝客人,在酒店辦酒席。接我一起去吃,有什么問題?我今天還到酒店來了呢,難不成我和你們每個人都有特殊關(guān)系?” 眾人一想,也有道理,但這種事情,他們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一旦他們認定我是那種女人,觀念就再也不會轉(zhuǎn)變了。 我吃了一肚子氣,心情很糟糕,要是換了以前,我一定就忍氣吞聲了,但是現(xiàn)在。我有了點傍身的本事,又有了些錢,這氣,就絕對不能忍。 我冷笑一聲,說:“向霞,我也有個朋友,上次看見你在商場里被幾個中年女人打,她們說是在打小三,有沒有這回事???” 向霞臉色頓時就變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指著我罵:“你特么的胡說八道!誰說我被人當(dāng)小三打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造謠,老娘找人弄死你。” 我心中暗笑,這也是個沒心機的,你這么激動,不就是惱羞成怒嗎? 周圍那些人全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當(dāng)時我們班上大多數(shù)都是富人,只有我和向霞家里窮一點,但向霞為人又很虛榮,喜歡奢侈品,當(dāng)年就有傳聞,說她被人包養(yǎng)了。 其實剛才那些話,都是我瞎編的,但這些人根本就不會在乎真假,只要有噱頭,能讓他們看笑話,他們就會相信。 “你別激動啊?!蔽倚χf,“我也只是聽朋友說的,也許我朋友騙我呢?就算沒騙我。也有可能是那些婦女認錯了人,對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向霞更生氣了,直接掀了桌子,朝我撲了過來,伸手就抓我的臉:“老子弄死你!”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的力氣現(xiàn)在在我的面前,根本不夠看。 “你這么生氣干什么?”我裝作無辜的樣子看著她,“難道你還真當(dāng)別人的小三啊?!?/br> 她拼命地往我身上又踢又打,簡直跟個潑婦沒什么兩樣,我往她肚子上踢了一腳,沒怎么用力,把她踢得蹬蹬蹬后退了好幾步,正好撞在桌山,滿桌子的菜灑了一身。 向霞簡直瘋了,尖叫著撲上來,要跟我拼命,周圍的老同學(xué)們?nèi)夹χ礋狒[,只有彭楠走上來拉架。 “好了,好了,都是老同學(xué),咱們好不容易聚一次會,別這樣?!迸黹∠蛳肌Uf道。 雖說他看上去公平,但是卻有點偏幫我的意思,聳了聳肩,很大度地說:“今天看在彭老師的面子上,我們又是老同學(xué),我就不和你計較了?!?/br> 向霞滿身都是酒菜,非常狼狽,她指著我喊道:“姜琳,你給我走著瞧,我一定要找人弄死你?!?/br> 我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夸張地說:“天啊,我好怕啊,你可千萬不要整我啊?!?/br> 向霞咬著牙,一把推開彭楠,轉(zhuǎn)身就跑出了包房,李東東攔都沒有攔得住。 我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王思雨,王思雨冷笑一聲,不說話。 都鬧成了這樣子。這個同學(xué)會肯定是開不下去了,我來到地下停車場,正打算上車,彭楠過來了。 “姜琳,今天向霞很過分,你別往心里去?!彼参课业馈?/br> 我笑了笑:“彭老師,你放心,我還沒有那么脆弱,她們看不上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以后都是陌生人。” 彭楠有些猶豫,最后說:“其實。現(xiàn)在我班上,有幾個學(xué)生比較難纏,到時候你要小心些,最好別跟他們起沖突?!?/br> 我奇怪地看了看他,什么樣的學(xué)生,能讓彭老師特意來叮囑我小心? “放心吧。彭老師,我知道分寸的?!蔽腋屑さ卣f,“我是去讀書的,又不是去專門跟人打架的?!?/br> 彭楠也笑了:“是我多慮了,你是個好學(xué)生,我看好你。” 跟他道了謝。我開車回家,進了小巷子,忽然看見一個老太太在路邊朝我招手。 我停下來,說:“王婆婆,有什么事嗎?” 王婆婆是老街坊了,以前是婦女干部,很熱心,現(xiàn)在退休了,在家?guī)O子。 “姜琳啊,你趕快走,別回去了?!蓖跗牌沤辜钡卣f。 “怎么了?” 王婆婆壓低聲音,說:“剛才來了四五個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到處打聽你,現(xiàn)在守在你們樓下,就等著你回去呢?!?/br> 我心中暗暗吃驚,向霞這效率還真是高,這么快就把人給喊來了。 四五個混混。我還是有點心虛的,畢竟我只是力氣大一點,根本不會武功什么的,對上幾個壯漢,根本不夠看。 但是,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我還能天天跑不成?何況,這種人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整我。 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把他們整怕了,才能一勞永逸。 我咬了咬牙,將車倒出小巷,轉(zhuǎn)頭開到一條街外的十字路口,路口邊有個女鬼,十五六歲,是被車撞死的,腦袋只剩下半邊。滿腦袋都是腦漿和鮮血,她身上穿著校服裙,裙子上也染滿了血。 我每天經(jīng)過這里,都能看到她站在路口,盯著過往的車輛,我知道。她在尋找那個撞死她的人。 我看過報道,半年前,這里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放學(xué)回家的女高中生被一輛蘭博基尼當(dāng)場撞死,那輛蘭博基尼逃走了,這一帶又是老城區(qū),沒有攝像頭,一直到現(xiàn)在,那個司機都沒有找到。 我將車停在路邊,走過去對她說:“妹兒,想報仇嗎?” 女生轉(zhuǎn)過頭來看我,她的模樣非??植?。但從那僅剩的半邊臉上,仍然能看到她活著時是多么青春漂亮。 “你能看見我?”她開口了。 她只是個孤魂野鬼,一般的孤魂野鬼能開口的很少。 “你想抓到那個害死你的司機嗎?”我又問。 女生點了點頭。 我說:“那你要先幫幫我,你幫了我,我就去幫你查害死你的那個人,怎么樣?” 女生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車上本來就備了一些扎紙活兒的紙和篾片,我上車扎了一個簡單的紙人,問了那女生的生辰八字,很快,女生的實力就開始飆升,升到了惡鬼級別。 我將紙人放好,朝她招了招手:“走吧,我們?nèi)槊癯??!?/br> 我的車子緩緩開到了自家樓下,門口果然守著幾個混混,一個個穿著背心,剃著光頭,人高馬大。手中還提著一些鋼筋,一看到我的車,就兇神惡煞地圍了上來。 “滾出來。”一個混混對著車內(nèi)大吼,猛地拉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