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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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公司老板帶著幾位管理下榻在那家酒店,剛好和燕綏之住在同一層。他們住的那層有單獨的電梯,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枴だ聿榈赂纱嘣谒麄兿旅鎯蓪诱伊艘粋€房間,兩個炸彈把他上下一共三層樓炸豁了。 那位公司老板,幾位管理層,加上和燕綏之相似的倒霉客人一起交代在了里面。 因為精神問題,卡爾·理查德最終被送進了專門的精神病院,某種程度上來說避免了牢獄之災(zāi)。 “對了,紫蘭湖墓園是不是……”實習(xí)生亨利突然開口,表情有些遲疑。 除了燕綏之,所有人都看著他,等他把后半句說完。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但是好像是……”亨利又卡在一半。 但是看他的表情,好像覺得所有人都能立刻領(lǐng)會他的意思一樣。 眾人被他弄得一頭霧水,片刻后菲莉達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一拍大腿—— “噢——你拍的是我的腿!”亨利叫道。 “我是說我想起來了!燕院長是不是也在這里?”菲莉達恍然大悟。 燕綏之一驚,終于回神:“嗯?” “我是說院長的墓碑就在這里!”菲莉達說:“報道上是提過吧,我沒記錯吧?” 燕綏之輕輕“啊”了一聲,像是才想起來一樣低聲道:“好像是提過一句。”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出神,漂亮的眸子微微瞇了一下,很快便看向了車窗外面。車子行進的側(cè)前方,隱約可以看到紫蘭湖墓園巨大的標志,安靜地站在松林環(huán)繞的湖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居然要看見院長的墓碑”這件事上,一時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神情的異樣。 也正因為他們提起了這件事,所以最后十來分鐘的車程里,所有人都換上了一張上墳?zāi)?,整個車廂里充滿了哀悼的氛圍。 重新回神的燕綏之靠在椅背上,默默欣賞了一路,感覺自己的臉都變成黑白遺照。 “曾先生嗎?我們已經(jīng)到墓園門口了。”下車后,洛克翻出霍布斯給他的聯(lián)系方式,給所謂的案件相關(guān)人撥了通訊。 對方是紫蘭湖墓園的工作人員之一,是霍布斯的一個朋友。 “南十字律所的小朋友是吧?”洛克開了公放,對方的聲音足以讓所有人聽見。 曾先生說:“來了解案子?稍等一下,這邊有幾個客人,我接待一下,完了我就過去找你們,你們可以在辦公區(qū)域會客室先等一下,或者也可以去看看有沒有什么人可以祭拜?” 眾人: “……”你們墓園的待客方式真特別。 像南十字律所這種實習(xí)生的初級考核,找的都是各個律師的朋友們,盡職盡責地幫他們扮演各種案件相關(guān)人。當中的一些非常享受這個演戲過程,影帝影后上身,演得不亦樂乎。好像那些案子都是真的似的。 “居然還有客人?”洛克切斷通訊之后,咕噥了一句。 墓園平時其實并沒有什么人,為了不影響曾先生的工作,霍布斯幫他們約的這一天其實算這個月的閉園日。 “那我們先轉(zhuǎn)轉(zhuǎn)吧。”菲莉達道。 感謝曾先生別出心裁的提議,10分鐘后,燕綏之跟在其他幾位實習(xí)生身后,穿過墓園長長的石階和繁茂的樹木,跟自己的墓碑來了一個面對面,手里還拿著兩枝菲莉達硬塞給他的白色安息花。 遺照上的燕綏之:“……” 拿著花的燕綏之:“……” 墓地應(yīng)該是梅茲大學(xué)那邊挑選的,遺照跟名人堂的那張一樣——燕綏之戴著眼鏡,優(yōu)雅地坐在扶手沙發(fā)里,膝蓋上放著一本厚重的法典,眼里含著淺淡的笑意。 不論是容貌還是氣質(zhì)都無可挑剔。 這樣的照片出現(xiàn)在墓碑上的時候,便格外讓人惋惜。 他事先沒有留過什么話,所以墓志銘非常官方—— 一個高潔的靈魂沉睡于此,他拯救過許多人,也教授過許多人,紫蘭湖溫柔的月色和花香帶著祝福,愿他安息。 燕綏之:“……” 老實說,并不太想安息。 他將手里的安息花別在隔壁墓碑上的時候,安娜她們兩個比較感性的女孩兒已經(jīng)嘆息著紅了眼圈。 能活生生站在這里看著別人懷念自己,真是復(fù)雜又奇妙。 他正想對那兩個小姑娘說些什么,身后不遠處的石階上突然傳來了說話聲。 “誒?有人搶了先?也是同學(xué)?”一個女聲說道。 燕綏之聞聲轉(zhuǎn)頭,隔著20多米安靜的小路,看見了顧晏的臉。 “……” 怎么哪兒都有你?? 第36章 掃墓(五) 顧晏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同行的還有幾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男男女女,粗略一數(shù),大概有七八個人。 那些面孔燕綏之并不陌生,甚至算得上非常熟悉,都是他曾經(jīng)的學(xué)生。其中三個跟顧晏一樣是直接跟著他的,另外幾個因為一些課程研究被燕綏之帶過小半年。 他沒有太多時間去了解學(xué)生私下的事情,但在他的印象里,這一群人應(yīng)該私交不錯。 燕綏之之所以會知道這點,是因為這當中的幾位活躍分子時不時會提到他們在聚會,并且會放一些照片。大多數(shù)聚會的照片中,都有顧晏的身影。 顧同學(xué)總是那些喧鬧氛圍中獨特的一景,要么握著酒杯靠坐在一旁欣賞群魔亂舞,要么垂著目光聽旁邊人聊得天花亂墜。 這么個不活潑的棒槌還回回都被他們拽上,可見關(guān)系非常不錯。 這群人中的大多數(shù)在畢業(yè)后也一直跟燕綏之保持著聯(lián)系,有工作上的,也有生活上的,逢年過節(jié)總會給他發(fā)來一些問候。 唯獨兩個人例外。 其中一個叫柯謹,孤兒院出生,非常努力,是一個對生活極度認真的人。因為當初他各門課程表現(xiàn)都很突出,所以燕綏之做院長的時候非常樂意把各種獎助學(xué)金批給他,偶爾也會給他一些學(xué)業(yè)和工作上的提醒。 柯謹非常感謝并且尊敬燕綏之,所以最初始終保持著聯(lián)系。后來因為一些意外,他生了一場大病,精神狀況又出了問題,這才斷了。 另一個就是顧晏。 沒想到幾年一倒,顧晏居然成了他聯(lián)系最緊密的一個,抬頭不見低頭見,只能說世事無常,特別見鬼。 距離不算近,燕綏之看不見顧晏臉上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覺得對方好像比他還覺得見鬼。 沒多會兒,那一行人走到了近處。 “不是同學(xué)啊,看著像剛畢業(yè)的?!贝蝾^那個年輕的金發(fā)女人訝異地掃了洛克他們一眼,目光落在燕綏之臉上的時候多停留了兩秒。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這樣盯著人看并不合適,于是沖燕綏之笑了笑道:“你們……也是來看教授的?” 說話的這位女士名叫勞拉·斯蒂芬,當年是個非?;顫姁坌Φ墓媚铮嘟椫弦换匾姷剿€是兩年前的一場訴訟,比上學(xué)時候要成熟許多,但依然愛笑。 不過今天在墓園,她的笑很淺,一閃而逝,看得出來只是為了表達友好和善意。 她這話說完的時候,顧晏剛好走上最后一級臺階。他在一旁站定,目光先是落在了墓碑上,接著落到了燕綏之的臉上,最后落在了他手上。 燕綏之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洛克那個二傻子發(fā)現(xiàn)他手里空了,又給他塞了一枝安息花。 燕綏之:“……” “你怎么又給我一枝。”燕綏之偏頭沒好氣地低聲問洛克。 洛克很怕顧晏,愣是沒敢說話,為了避免被顧晏的余光掃到,他甚至還悄悄朝后面退了一小步。 燕綏之:“……”這慫的。 他抬起頭,跟顧晏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為什么,顧晏的臉色看起來非常非?!谎噪y盡。 “……”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燕大教授手指默默捻了一下花枝,又想把它往隔壁墓碑上插了。 兩人都還沒有開口,那種莫名的氛圍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其他人都覺察到了一絲異樣,,一臉疑問地看看他再看看顧晏。 顧晏盯著燕綏之看了兩秒,垂眸用手指掃了一下智能機,顯出時間:“這個時間點,你似乎應(yīng)該在辦公室里老老實實看著卷宗?!?/br> 燕綏之沒好氣道:“是啊,我也這么認為,但是顯然出了意外?!?/br> 他說話的時候,洛克借著遮擋拼命用手指捅他的背,似乎想提醒他別這么直愣愣地跟老師說話。但是那力道快把燕綏之的大衣戳出洞了。 安娜他們幾個也睜大眼睛看著他,活像在問:“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顧,你認識?”跟顧晏同行的眾人一愣,紛紛問道。 顧晏淡淡道:“這期新收的實習(xí)生。“ 這回輪到那些人見鬼了。 “實習(xí)生?你收的?!”顯然,顧晏的朋友們都知道他是個什么德行,“你居然會收實習(xí)生?真的假的?“ 那些人的目光瞬間全部集中在了燕綏之身上,有幾個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黏在燕綏之這里研究。 “咱們學(xué)校的?“ “特別出色?” “做過什么驚人之舉?“ “嘶,長得倒是有點像——” 顧晏及時把這幫朋友的好奇心扼殺在了萌芽階段:“別研究了,沒什么特別的,原本分配給另一個律師,他碰上事故接不了,暫時讓我代管?!?/br> 這個理由平淡至極,聽起來也比“顧晏主動收實習(xí)生“好接受很多。 他那幫朋友似乎很遺憾沒聽見什么驚天的回答,“哦”了一聲便沒了興趣。 這過程中只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說過話。 他走在最后面,面容蒼白略帶病態(tài),他的眸光很淡,視線落在哪里都顯得有點兒散,像是游離于眾人之外的另一個世界。 即便這樣,依然能從他臉上看出幾分清秀俊氣來,如果精神很好的話,一定是個年輕有為的斯文青年。 在他前面,有兩個同學(xué)始終低頭看著他的腳步,生怕他一時恍惚踩錯臺階。 這就是柯謹。 就燕綏之所知道的情況看來,這大概已經(jīng)算是柯謹精神狀態(tài)比較好的時候了。 “所以你們都是南十字的實習(xí)生?”勞拉又問道。 “對?!胺评蜻_點了點頭接話道,”最近要辦初期考核,搞真實模擬,需要來這邊找一位先生了解那件案子的情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