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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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我不得不提醒你,最初兩天我晨跑的時候敲過你的門,敲完之后我收到了一條信息,你隔著門發(fā)給我的,我還存著?!?/br> 他說著,就開始調證據。把智能機屏幕翻出來送到燕綏之眼前,接連兩條信息并排靠著,每條的內容都只有兩個字,言簡意賅:“不去。” 現(xiàn)在假惺惺地要鍛煉了,多見鬼啊。 燕綏之“嘖”了一聲,抬手就給他把那兩條罪證刪除了,然后攤手道:“我就是想鍛煉了,借不借吧?” 顧晏垂著眼皮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去一樓的房間里翻了一條白色的新毛巾,自己也拿了一條。 他把毛巾往燕綏之頭上一蓋,順勢輕拍了一下,“借,我也一起?!?/br> 燕綏之拽下毛巾,烏黑的頭發(fā)被弄得有點亂,心說一起什么一起?一起鍛煉完了共同進步,對我來說不還是白作功嗎? 但是沒等他表示異議,他就被顧晏牽著走了過去。 這下好了,托這雙不聽話的腳的福,不練也得練了。 第108章 健身(二) 某種程度上來說,燕大教授是個很難對付的人。他獨斷專行起來總是一臉笑意,滿嘴歪理,偏偏能把對方繞得暈頭轉向,稀里糊涂就妥協(xié)了,還覺察不出什么錯。 但這是普適性的,對付外人的。 到了顧晏這里從來就不起作用。 燕綏之想勸說顧同學放棄鍛煉,別瞎湊熱鬧,最好能讓他獨自增肌默默成長。于是在前半段時間里,他的手腳很忙,嘴也沒歇著。時不時對顧晏進行一波精神污染和干擾。 顧律師不為所動。 他掐著點結束了第一組,從器材上下來,彎腰拿起地上擱著的能量水。 剛擰開蓋子,某位教授就“哎”了一聲,沖他抬了抬下巴,道:“我喝兩口,有點渴?!?/br> 顧晏又瞥了一眼墻上的星區(qū)時鐘,把能量水遞過去,用瓶口碰了碰他的嘴唇,沒好氣道:“半個小時嘴沒停過,不渴就怪了。” 作為一個昏睡數(shù)月,醒來后身體又一直不太強健的人來說,就算底子不差,也不太適合一上來就運動得太劇烈,顧晏一直盯著他的強度,以免他心血來潮超出負荷。 不過即便這樣,半個小時對燕教授來說也很有效果了。不停還好,一旦停下來就是汗液長流。 他扶著器材重重地喘了幾口氣,然后接過能量水,小口小口地喝了一些。 都是半小時,他已經這樣了,顧晏卻連喘都沒喘一下。 燕綏之咽下能量水,又試著哄騙了一回:“你看,這點強度對你根本不起作用,汗都沒出幾滴,練著多沒意思。” 健身區(qū)的落地燈在一角發(fā)著溫和的光,他的臉一側背著光,眼睫投落的陰影被拉得深而黑,眸光便從那片陰影里睨過來,帶著半真不假的玩笑意味,在顧晏身上打了個來回。 他說著,又喝了一點能量水潤喉嚨。 汗液順著他微仰的下巴滴落,又順著脖頸拉出的筋骨線滑下去,很快便濕了一片。 顧晏看了一會兒,伸手抹開了他脖頸上的汗珠。 拇指紋理從皮膚上摩挲而過的感覺極為清晰,燕綏之眼睫顫了一下,好不容易有點緩和的呼吸又重了一點。 也許運動會適當刺激人的神經。 等燕綏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跟顧晏吻在了一起。 他微抬著下巴,摩挲著顧晏的側臉回應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抵著對方的嘴唇喘了兩下,道:“你故意的吧?” “什么?” “妨礙我鍛煉。”燕綏之說。 “究竟是誰先妨礙誰?”顧晏低聲問了一句,又把他那張惡人先告狀的嘴堵上了。 這次沒過一會兒,燕綏之就偏開頭服軟道:“行吧行吧,我先妨礙的?!?/br> 本來氣就沒喘勻,被顧晏這么一弄,活像跑了一小時。 “讓我先站直,這破玩意兒的柄一直在后面硌著,有點疼?!毖嘟椫笱恢钡衷谄餍瞪?,剛才還沒什么感覺,這會兒明顯一碰就痛。 “我看看?!鳖欔搪勓岳怂幌?,撩開衣擺看了一眼。 剛硌完還看不出青不青,他伸手在那塊輕按了兩下,“這邊?” 燕綏之抓住他的手緊了一下,看得出來是真的硌重了。 顧晏壓著他的肩膀緩了一會兒,而后親了請他的嘴角,站直身體道:“我去拿藥?!?/br> “哪有那么夸張?”燕綏之說。 但是顧晏已經走到柜子那邊,在藥箱里翻找起來。 上次藥箱被清空之后,他們重新補過一批新藥,里面當然也有化淤青的噴劑,磕磕碰碰的噴完揉按一會兒就能好。 燕綏之沒有跟過去,他剛才也被撩出火了,這會兒正靠著器材緩和呼吸。 他看著客廳里顧晏的背影,若有所思。 噴劑在汗淋淋的皮膚上用了沒什么效果,燕綏之也不琢磨什么鍛煉了,干脆上樓洗了個澡。 顧晏上來的時候,他的頭發(fā)剛吹得半干。 燕綏之看到了他手里的噴劑,“還真打算用藥?老實說,一看到這種東西,我就覺得自己好像上了年紀?!?/br> 顧晏無視了他的胡說八道,朝床和沙發(fā)椅各掃了一眼,“趴床上,還是趴沙發(fā)上?” 燕綏之:“……” 這話聽著怪怪的,但誰讓他硌到的是后腰呢,除了趴下,沒別的選擇。 燕大教授突然覺得自己白瞎了半個小時的鍛煉。 他一臉牙疼地來回打量一圈,干脆怎么舒服怎么來,趴在了床上。 床塌陷下一些,顧晏坐在了旁邊,他上來之前也已經洗過了澡,溫熱的軀體伴著沐浴劑的清淡冷香浮散開來。 顧晏伸手將他的衣服下擺撩開了一些,又因為兩人靠著的緣故,露出來的一截腰間皮膚碰到了顧晏的衣服布料。 不知道是不是洗澡的緣故,燕綏之被硌的地方終于泛出青來,在他膚色的襯托下,突兀得有些驚心。 顧晏盯著那塊看了一會兒,手指摩挲過去,動作很輕。 燕綏之縮了一下。 “疼?” “不是,癢?!?/br> 藥劑冷不丁噴上來的時候幾乎是冰的,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顧晏溫熱的手指已經揉按上去,把片藥劑化得跟體溫一樣,又過了一會兒后,甚至開始微微發(fā)熱。 燕綏之的身體很僵,顧晏一開始手上力道總是重不起來,弄得他癢得不行。 不過對方顯然很細心,一直在根據他的細微反應調整著力度,很快便手法嫻熟起來。 痛感越來越輕,到最后幾乎是舒服的。 燕綏之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枕著手臂安靜好一會兒,突然輕聲開口道:“顧晏?!?/br> “嗯?” “你是不是有點怕我?” 顧晏的動作頓了一下。 接著,燕綏之感覺自己的額頭被他摸了一下。 “……” 他沒好氣地抓住那只手,從額頭上拉下來,“拐彎抹角說我說胡話?” “你從哪里能看出我怕你?”顧晏低沉的聲音太適合夜色了,外面暴雨傾盆偶爾還夾著雷電,他卻始終平靜溫沉。 “不是指那種怕?!毖嘟椫f,“而是……有點小心翼翼?!?/br> 他說著干脆翻過身來,看著顧晏的眼睛,“你這么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br> 顧晏沉默了片刻,“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音節(jié),卻讓人莫名有些悶悶的。 他皺了一下眉,目光落在旁邊的落地燈上有些出神,過了片刻后,他開口道:“爆炸案……發(fā)生之后的那幾個月,我失眠過一陣子?!?/br>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談論起那段日子,說完一句之后總會沉默一下。 “其實不是真的睡不著,只是我不太希望自己睡過去。”他說,“因為那陣子……總會重復做一些夢,夢見同學聚會的時候,勞拉他們跟我說,弄錯了,爆炸不在你那個酒店,你已經恢復了工作,又新接了某個案子,也許某一周會回學校做個講座?!?/br> 這個人總是這樣,說起那些曾經有過的濃烈或直白的情緒時,聲音總很平靜。 卻偏偏聽得人很難過。 “那些夢場景總是很真實……有時候醒過來會有點分不清真假。所以我給自己找了很多事情來做,晚上會看很多卷宗,包括那些年里各種冗長的爆炸案資料?!?/br> “其實那些案子關聯(lián)性并不大,就只是單純的都叫‘爆炸案’而已?!?/br> …… 但總會覺得不太甘心,總會覺得也許是自己漏掉了某個關鍵字眼,也許關聯(lián)藏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倳胫欢ㄓ行┦裁礇]有發(fā)現(xiàn)的復雜原因,否則……好好的人怎么會說不見,就真的再也不見了。 顧晏又一陣沉默,然后說:“最近……還是會夢見一些事,夢見菲茲他們匆匆跑來跟我說,弄錯了,沒有什么實習生,都是一些荒謬的臆想。關于你的最后一個消息還是爆炸案,最后一次聊天還是十年前?!?/br> 燕綏之看了他好一會兒,生平頭一回感到一種難以表述的心疼。 “沒弄錯?!彼焓置欔痰膫饶樅筒鳖i,然后傾身過去抱著他,“我活得很好,身上連舊傷口都沒有留下,托你的福恢復了工作,接過新的案子,等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解決了,也許某一周,我會回到學校做個講座。當然,我覺得也許第一場的效果不會很好,會有人嚇暈過去也說不定?!?/br> 顧晏的下巴壓在他的肩窩里,聲音響在他耳邊,“我知道?!?/br> 他很理智,也很清醒。 他知道那些就只是夢而已。 也許是因為現(xiàn)實好得出乎意料,所以夜里總要有些夢來提醒他別太忘形。 顧晏低聲說:“我在適應。” “那你得抓緊。”燕綏之說,“否則會顯得我適應太快,像個欺負學生的流氓?!?/br> 這話剛說完,他就感覺顧晏微涼的鼻梁在他脖頸間摩挲了兩下,然后咬著他,低聲道:“你可能有點誤會……” “好好說話,別咬……”燕綏之微微偏開頭,動作小得完全不足以躲開什么,顯然意志一點也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