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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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就召來曹良大將軍,命他在云州軍營里挑選五百精兵,天亮前就要出發(fā)。 這還不夠,要?dú)⒐侵ǎ仨氂袑iT的武器,五百名精兵,也不能人人都有法器,好在,呂東來掌握了一個方子,用此方熬煮出來的兵器對低階的骨吱有傷害,所以他立即下去熬煮武器了! 帳中不久之后,只剩下南昭與周仰,周仰沉聲說:“剿滅骨吱之行兇險,就讓東來與白眉道長他們帶隊(duì)吧?” “怎么?”南昭挑眉問:“太子殿下覺得我沒有了靈花,就一無是處了嗎?” 那些害她的人,之所以要奪走她的靈花,不正是以為這般,便可以徹底摧毀她嗎? 周仰這才意識到,自己本是擔(dān)心她的安慰,卻適得其反,刺痛了她,抱歉說:“九哥并非此意,九哥是想,海納已斬頭,你才剛回來,營中有許多事需要你處理!” 南昭并不去聽這些解釋,她輕笑道:“九哥,我再叫你一聲九哥,你曾以命救過我數(shù)次,你與他們一起奪我靈花之事,就當(dāng)?shù)至耍医袢者€在此處,是因?yàn)椋沂腔噬嫌H封的靈善公主,皇上當(dāng)初賜我御令是希望我可以降妖除魔,安定蒼生天下;我此刻還在這里,我的初衷絕不會因?yàn)槲沂中倪€有無靈花而改變,我要守著這正道營,守住云州城,我不管他是心懷不軌的術(shù)士,還是權(quán)傾天下的皇子公主,所有企圖將災(zāi)難帶來的人,皆是我的敵人!” 周仰知道,她就差一句未說。 你我兄妹之情,就此了斷! 他苦笑了一下,未語,那低落的樣子,與從前她記憶中的九哥又那么相像,但是她逼迫自己不去在意,她還有話未說完。 “那些要害我的人,以為摘除我手中的靈花,就可以徹底的擊敗我,我曾也這樣認(rèn)為,但是,我今日回來,就是要向他們證明,我南昭即使沒有靈花,任然要以我這血rou之軀去抵擋那些邪惡,這條黑暗之路,就算最后只有我一個人,我也會繼續(xù)走下去,縱使挫骨揚(yáng)灰,魂飛魄散!” 說完這些,她便昂首步出營帳,下令道:“將海納的頭顱掛在營門上以儆效尤!” 她要那些同樣心存禍心之人好好看看,海納那么厲害,心術(shù)不正的下場又是什么呢? 于是,不久之后,海納血淋淋的頭顱,便像軍旗一樣,出現(xiàn)在了營地大門上,人人得見。 聽聞此訊的晉四王爺唯恐禍及自己,天未亮就出發(fā)準(zhǔn)備逃回城外,不過他的車馬隊(duì)在塢城附近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死了,尸體上全是刀傷。 這消息傳來時,南昭正在與周仰站在地圖前圈定骨吱的活動范圍,聽完后,她看向周仰,輕聲說:“不久前小道士就說過,晉四王爺陽壽將近,還真被他說中了!” 周仰沒有回答。 她又開口道:“探子說追殺晉四王爺?shù)慕允堑秱?,兇手是人!?/br> “南昭,晉四王爺在炎國境內(nèi)被殺,晉國必定要我炎國給個交代!”周仰此時說這句話,是想表明,人不是他殺的! 南昭也并未說是他殺的,她想起一件事,此時提了起來。 “從隴西府出來,我被人追殺,那些皆是受過訓(xùn)練的殺手,殺人于無形,殺晉四王爺?shù)娜颂右苍S一時猜不到是誰,那么當(dāng)日追殺我的,太子應(yīng)該能猜到是誰吧?” 她也不等對方回答,就起身道:“想將災(zāi)難引來的人,不止有海納一個,如果曾經(jīng)那個為百姓著想的九皇子還在,他一定會做點(diǎn)什么,如果他早已不在,那么——我南昭就替他做!” 第285章 擔(dān)心東來 “好大的口氣呢!”她話才剛說話,議事的軍帳外面?zhèn)鱽砹硪坏兰饧?xì)的女聲,南昭聽得清楚,眸色也如之前的嫉惡如仇,變得怨恨。 不多久,便見太子妃明月由帳門外進(jìn)來,身上染了些風(fēng)雪,一進(jìn)來,她身后跟著的兩個婢女就緊著幫她除去身上的雪渣。 她張開雙手,身上的袍袖寬大,幾乎快要齊地,顯不盡的華貴,大有一副挑逗之態(tài)。 周仰看到明月來了,神色有變,坐在那方未動,問道:“你何以此時過來?” 明月沖著他淺淺一笑,那眼中滿是愛意的說:“得知有禍?zhǔn)掳l(fā)生,明月實(shí)在是擔(dān)心殿下安危!” 她朝周仰身邊走去,自然也離南昭近了,兩人目光交匯,那相互博弈的氣勢誰也不服誰。 南昭這回回來,首要的是解決骨吱之禍,所以第一件事是解決了海納,報靈花之仇,第二件事,則是將與海納背后之人揪出來。 最先,海納是晉四王爺?shù)牡昧χ浚雌饋頃x四王爺該是海納的背后之主,但后來諸多事情可看出,晉四王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空有架勢,根本成不了事,而海納可不是簡單的主,怎會當(dāng)真甘于誠服晉四王爺;后來發(fā)生的事,也差不多證實(shí)了這一點(diǎn),晉四王爺只是海納用來利用的一枚棋子,但晉四王爺必然也知道些什么,不然不會在得知海納被斬首后,就匆忙逃走,而要?dú)⑺?,則是要他永遠(yuǎn)住口。 那么,晉四王爺?shù)降字朗裁茨兀?/br> 不管是什么,有些人必然脫不了干系,她本想等解決了骨吱之禍后,再去找她,現(xiàn)在人既然到了跟前,那就拉出來吹吹風(fēng)吧。 她直接問道:“長孫明月!三婆是你派人殺的?” 長孫明月是她本名,從小以長公主之身份養(yǎng)尊處優(yōu),敢這么直呼其名的,她這輩子沒遇上幾個。 南昭又道:“我有三個問題問你!第一,我的靈花是你和走陰婆子挖的?第二個問題,三婆是不是你殺的?第三個問題,派殺手到舊廟追殺我的是不是你?” 對方聽完這些問題,捂著嘴笑道:“昭meimei莫不是傷著了腦袋,這些問題,你當(dāng)真能從我口中得到答案嗎?” 就算是她做的,她會承認(rèn)嗎? 可其實(shí),南昭并不真的想從她嘴里得到答案,她當(dāng)著周仰的面問出來,就是想看看,周仰到底知道哪些事,在問第一和第二個問題時,她看到周仰的神色都沒有什么變化,唯獨(dú)問到派殺手去舊廟追殺她時,周仰才有了一絲變化,目光看向明月,什么都沒說,但卻好像是在質(zhì)問明月什么。 明月有些心虛,躲開他的目光一口否認(rèn)道:“我并不知曉什么殺手追殺之事!” 周仰卻直接開口確認(rèn)的問道:“有此事?” 明月看他竟已懷疑到自己頭上,露出失望之色來說:“殿下終究還是不肯信明月!” 而且他們之間,也早就沒有那么多秘密可言了,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她說:“何況她沒有了靈花,對我已無任何威脅,我又何必一定要取她性命,再說,想取她性命之人大有人在,我就算真想她死,也不必一定要臟自己的手!” 周仰似乎想此事就這么過去,他看向南昭,以勸說的語氣說:“九哥會派人去查當(dāng)日追殺你的殺手,一定給你個交代!” 對于周仰,南昭在失去靈花那刻,就已談不上失望了,此刻,還是忍不住將所有嘲諷都浮現(xiàn)在臉上,問道:“她就這般說幾句,你就信了?” 不知他是真的信,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相信,看到南昭這樣子,他深皺著眉頭,解釋道:“明月答應(yīng)過我,你失去靈花后,不會再對你下手!” 南昭像是聽到了一些有關(guān)于這其中的內(nèi)情,那就是周仰與明月應(yīng)該有何交易,他以南昭的靈花作為保全她性命的東西。 可是以她當(dāng)日靈女之勢,周仰又何須忌憚明月,還要以靈花去交易? 她想不明白,明月背后不就是個走陰人,那老婆子是厲害,但是她卻完全不懼,那么,只能說明,走陰人后面,還有其他什么人! 又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周仰一直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從未與人道過,所以他才會娶明月,并且與他們一起挖走了她的靈花,而那個秘密,與他身上的靈花印有著什么關(guān)聯(lián),他當(dāng)初尋找靈女尋了數(shù)年,表面上看起來,是為他打江山,但也許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卻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至于那個原因是什么,他不肯說,但唯一可以確認(rèn)的是,他對她還有保護(hù),只是,他用了最傷害她的方式,他以為只有用這種方式,才可以拯救南昭! 這時,周仰對明月說:“我想與南昭單獨(dú)說幾句!” 明月有些不開心,不過,又怎好強(qiáng)行留下來呢,她牽起嘴角笑了一下,對著周仰行了一禮,然后對南昭問:“聽聞你已重新做回正道營統(tǒng)帥的位置,下面那些術(shù)士,應(yīng)是還不知道,你已沒有靈花的事吧?” 她這是在公然威脅她,若是她一定要與她斗的話,她才不給周仰面子了,只要讓下面的術(shù)士知道她沒了靈花,必然引起掀然大波,此時骨吱之禍迫在眉睫,她回來就是要將正道營擰成一根繩子,絕不能看到再變成一盤散沙!! 南昭聽到自己牙齒咬得‘吱吱’響,卻無奈于自己的弱點(diǎn),被敵人牢牢抓在手中。 她不得不承認(rèn),雖然她在斬殺海納之事上大獲全勝,但她的所有氣勢都只是裝出來的,在真正了解她的敵人面前,她是一只被拔了利爪的老虎! 明月不久就出去了,周仰沉聲對她說:“南昭,你過來。” 南昭不想過去,但看到那雙熟悉的眸子里露出的祈求之色,她還是遲疑了一下,邁步朝那邊走過去。 周仰待她走近之后,沉聲說:“我知道,你想要一個答案,九哥會給你一個答案,但此刻時機(jī)未到,等到那一日來臨,九哥一定將所有都告訴你!” 南昭已不是第一次聽這話了,她平靜的聽著,不為所動。 對方便再已請求的語氣說:“但我希望,你最后還能答應(yīng)九哥一件事,便是在此之前,不要對明月做什么!” 其實(shí),她剛才已猜到了,答案終究是這樣,嘲意道:“九哥難道忘了嗎?我手心的靈花已被你們給挖了,你剛才也聽到明月說的了,我現(xiàn)在能奈她何?” 周仰點(diǎn)頭,卻很是擔(dān)憂的說:“你雖然不能對她做什么,不過……” “不過什么?” “九哥擔(dān)心東來!” 第286章 絕戶 呂東來這個人看起來自由散漫,但三界法則之事,他說一不二,但唯獨(dú)對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南昭! 這回他復(fù)活回來,在營中為南昭伸腰,當(dāng)著上百術(shù)士的面把海納趕盡殺絕,這不止是做給這些術(shù)士看的,更是做給周仰看的。 周仰當(dāng)初挖了南昭的靈花,說過一句話,從前她的靈花護(hù)他,往后便由他來護(hù)她! 但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也許是良心用苦,但卻服不了南昭和呂東來! 小道士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搞那么大陣仗就是要告訴周仰,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與那些人一起算計南昭,你就是不仁不義,不過,周仰畢竟是炎國太子,動他則動亂天下,妖魔鬼怪沒顛覆了人間,貪婪之人也可自己打開末日之門,他是苦修之人,心存正道,自然不愿看到那么一天,所以還能和顏悅色與周仰共處一營,笑著喚一聲老友,但也僅僅如此了! 他對海納做的,正是他想對周仰說的,南昭沒了靈花,但卻還沒有一無是處,只要他呂東來在,誰要害南昭,他就超度誰! 他先滅了海納,現(xiàn)在肯定是盯著明月了! 南昭聽到周仰的話,心里大致推算了這些,此時更加肯定,明月對于周仰來說必然有大用處,不然也不會擔(dān)心呂東來會對明月做什么了! 先前她也問過很多遍了,周仰不說,她也就不打算問了,冷冷撂下一句:“小道士還沒你想的那么不顧大局,我的仇可以先擱一邊,不過要是讓他查出有人在骨吱之禍上從中作梗,那就保不準(zhǔn)會做什么了!” 周仰聽此,立即聲明道:“骨吱之禍實(shí)在嚴(yán)重,若明月當(dāng)真與此事有關(guān)聯(lián),九哥也絕不包庇她!” 南昭點(diǎn)頭,“這話我記下了,太子殿下可別忘了!” 兩人說完,她還有太多事要去準(zhǔn)備,就要從營中出去。 周仰還是不放心的問:“那你還是要與呂東來一起去嗎?” “我是一營之帥,豈有貪生怕死之理?” 他們雖然挑選了五百精兵悍將,還有正道營數(shù)名技藝高超的術(shù)士一起去剿骨吱,但這些人里面真正跟骨吱交過少的人扳著指頭都數(shù)得過來,她雖然沒了靈花,但好歹跟骨吱打過不少次交道了,論經(jīng)驗(yàn)也該她去,再則,她任正道營統(tǒng)帥,一直身先士卒,若因?yàn)闆]了靈花就就躲在后面,更被人猜忌。 周仰也知改變不了她的心意,就提議道:“我讓尋龍尋虎與你一同前往!” 南昭本想拒絕,心里暗自思忖了一下,默默接受了! 從帳中出來時,呂東來讓下面的人熬制的武器都已差不多好了,剩下的就是一一分發(fā)給這五百名將士。 武器都拿在手中后,南昭授意青陽子站上高臺去,青陽子便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畫卷展開,用火把照亮了給大家細(xì)講起骨吱的來歷,以及它們之間有哪些區(qū)分。 高階骨吱有靈智,十分狡猾詭詐,刀槍不入,唯有厲害的術(shù)士用法器才可將它們困住,僅僅是困住。這種骨吱依照目前的推算,不會超過五只。 中階的骨吱也有靈智,但比起高階骨吱就要弱一些了,它們會思考,會學(xué)人說話,會聽高階的骨吱命令去窺探活人的生活,并且去模仿人類,在人類毫無防備時下毒手,或是吃其血rou,或同化為同樣的骨吱,就目前他們掌握的信息,中階的骨吱尤其重要,它們的數(shù)量越多,形勢越嚴(yán)峻,好在咬成為中階骨吱,必須得從低級骨吱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成長,才可變成中階,而這個成長,顧名思義,人要活著就要吃飯,骨吱要長成就得吃人,每吃七人,低級的骨吱才會變成中階骨吱。 也正是因?yàn)檎莆樟诉@些,他們才可以大致從被骨吱所禍害的村落小鎮(zhèn)的人口推算目前骨吱的數(shù)量,中階的大約有十到二十只,初階的骨吱數(shù)量最多,目前大約有四十來只了! 所以若不馬上將這些骨吱給解決掉,讓它們吃更多活人后,事態(tài)將越來越難掌控。 大家聽完這些之后,都露出了比先前更凝重的神情。 一名將軍疑慮問道:“這么說初階的骨吱好對付,用熬制過的武器就可以斬殺,但往上面數(shù),還有那么多中階骨吱,是我們的武器無法斬殺的,這又如何是好?” 南昭出聲回答:“那些厲害的骨吱自會有我正道營厲害的術(shù)士去解決,柳將軍不必多慮!” “那就好!” 給這些將士們搞清楚了這會兒要去對付的是什么東西了,他們便整裝出發(fā)。 天未亮,但能感覺天邊黑云壓低,出發(fā)前,呂東來按例卜了一卦,南昭未問他吉兇,因?yàn)椴还軆醇?,這一趟必須得去,若有可避過的法子,他自然會行的。 先前選的五十名術(shù)士已經(jīng)提前出發(fā),前方西南方向的大雁村,他們帶著這五百精兵趕到的時候,白眉等人已摸清了附近的地形,但卻似遇上了什么麻煩,一直沒敢冒然行動,而是在大雁村外兩里地上停步不前。 “白眉道長,前方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