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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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江寒了解她,幾乎是立刻明白秦湛在心憂什么,他低聲問:“你覺得有不對?” 秦湛點頭:“有哪里不對,卻又看起來沒有任何地方不對?!?/br> 他們這話說的像是打啞謎,旁人聽了只覺得莫名其妙,倒是先前被秦湛拜托過的闕如言心中一驚,她看向了秦湛,秦湛眉梢緊縮,顯然暫時也分不出別的心神給她。闕如言不過略思考了一瞬,便對身側(cè)隨侍的弟子道:“讓大家都來看這場比試?!?/br> 小花聞言有些驚訝,她站在闕如言的身后,忍不住低聲問她:“藥閣全部的師兄師姐們嗎?” 闕如言點頭,她的眉眼也忍不住添了憂色:“對?!?/br> 小花領(lǐng)命而去,闕如言的聲音輕并未傳到云水宮宮主的耳朵里,倒是安遠(yuǎn)明聽了一耳,眼里露出困惑的神色來。他了解闕如言,是個喜靜不喜鬧的性子,藥閣的弟子也大多如此。越鳴硯和云松這一戰(zhàn),于劍修者大益,但對于丹修而言倒是沒什么可看的。原本場上在的也只是些例行弟子,但闕如言此刻卻要將所有至云水宮的藥閣弟子喚來觀戰(zhàn)——是她想要為越鳴硯助威? 不會,越鳴硯和閬風(fēng)的關(guān)系微妙。這些時日里也不曾見過闕如言有要求過閬風(fēng)此次前來的弟子去親近越鳴硯。 那是為了什么? 難不成特意趕來救死扶傷嗎?云水宮連“流云”都用上了,除了越鳴硯和云松,還有誰用得到醫(yī)者? 安遠(yuǎn)明腦海里有一道光快速閃過,他一時間卻抓不住。 他兀自因闕如言的一句話和秦湛不同以往的謹(jǐn)慎態(tài)度而陷入深思,另一旁朱韶卻毫無反應(yīng)。 朱韶只如前幾日一般,給秦湛端上了一杯茶。 朱韶道:“師尊,你看這水困在茶杯里便不得流動,就好像這沉底細(xì)碎,篩不去的碎茶末一樣。” 秦湛掃了那茶水一眼,猛然回神。 她即刻站了起來,對云水宮宮主喝聲道:“即刻打開‘流云’,此戰(zhàn)不能繼續(xù)!” 云水宮宮主聞言愣了半天,才明白秦湛在說什么。 他皺起了眉,看了場中一眼,正是越鳴硯被云松一劍逼得暫退。他道:“止戰(zhàn)?摘星宴上,可從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br> 云水宮主這些時日可謂給足了秦湛禮敬,可如今秦湛卻全然不顧云水宮的面子莫名其妙說要停戰(zhàn)就停戰(zhàn),沒有個合理的緣故,哪怕云水宮有心想借秦湛修復(fù)他們無一劍江寒之間的關(guān)系,也無法答應(yīng)。 云水宮主道:“劍主說要停戰(zhàn),總要個理由?!彼f著語氣也有些冷:“沒得讓旁人覺得是劍主擔(dān)心徒弟輸了比試,所以才硬要停了逐星?!?/br> 秦湛給人的印象往往是不善言辭,可如今面對云水宮主的質(zhì)問,她竟然頭也不抬,直接道:“理由?我給你理由。” “流云造界是置換,東流水則是顯世。石臺現(xiàn),水流走,這看起來是流云不錯,可石臺下蓮花皆傾,難道這睡蓮也是清河盡頭土壤上的嗎!” 云水宮主一驚,秦湛已飛身掠下,直奔四方池—— “這是東流水!” 第51章 摘星13 秦湛急掠,直奔四方池而去。云水宮宮主阻攔不及,伸出的手還未全然碰上秦湛的衣擺,秦湛已躍下高臺! 不知是誰愣愣接了一句:“‘東流水’不是早就在多年前被溫晦破了嗎?哪里還有‘東流水’?” 唯有安遠(yuǎn)明神色一變,他對云水宮宮主道:“快打開流云!這戰(zhàn)不能繼續(xù)了!” 秦湛先說要止戰(zhàn),后安遠(yuǎn)明又說要止戰(zhàn),高臺端坐的眾位正道代表們皆面面相覷,顯然一時間不能明白臺下比試兩人的師父到底突然間犯了什么毛病。要輸?shù)暮巴R簿退懔?,要贏的也要喊停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之中,唯有朱韶不為所動。 他朱衣玉簪,端起那杯秦湛未動的茶,眼睫微揚,看了一眼臺下,吩咐:“明珠?!?/br> 隱在他身后的粉衣少女領(lǐng)命而去,綺瀾塵卻一道氣芒攔住了她。 桃源塢主看了朱韶一眼,眼里有萬般情緒波動,她低聲問:“妖主這時開口喚來下屬,是要做什么?” 朱韶答:“綺塢主難道會在意劍閣與祁連劍派的輸贏嗎?” 綺瀾塵盯著朱韶看了一眼,而后緩聲說:“你不必激我,玉凰山耳目遍天下,尤甚東海蜃樓。妖主行止突然,很難使我不生疑竇。” 朱韶說:“綺塢主應(yīng)明白,玉凰山如今同正道一體,利益相關(guān),休戚與共。朱韶自然不會做出自傷般的愚蠢行徑,塢主的疑竇盡可放下?!?/br> 綺瀾塵冷冷道:“若我說放不下呢。” 朱韶反問:“塢主是擔(dān)心正道,還是擔(dān)心我?guī)???/br> 綺瀾塵答:“秦湛是死是活和我無關(guān),但你有背叛閬風(fēng)先例,在此時動作,讓我不得不防?!?/br> 朱韶看著綺瀾塵,他樣貌超然,微微笑起倒也并未在綺瀾塵面前輸了氣勢。 朱韶道:“我在救人命。” 綺瀾塵還欲再問,忽有所覺。 她低頭往四方池看去,秦湛已至四方池,卻不知為何,未能拔劍以“燕白”破“流云”。綺瀾塵正覺得奇怪,秦湛的性格她了解,若是她認(rèn)定了一定要做,便是千軍萬馬攔在她身前也擋不住一刻,更不要說區(qū)區(qū)只是一云水宮的法器。 綺瀾塵剛覺得困惑,卻在石臺上悄無聲息地突然綻開的一朵花上尋到了答案。 她猛地站了起來,神色大變,不敢置信道:“醉光陰?。俊?/br> “醉光陰?桃源的醉光陰?不是也毀在溫晦奪劍時了嗎?” 臺上眾人私語更甚,朱韶平靜飲了一口茶,綺瀾塵心神不穩(wěn),自是沒空再攔明珠,明珠匆匆而去,朱韶看了一眼天色,擱下了茶壺,握住了自己腰側(cè)佩著的“朱羽”劍。 綺瀾塵終于意識到不對,她看向了云水宮宮主,云水宮宮主也意識到了四方池被人做了手腳。 他神色凝肅,并指捏訣,正要打開流云,卻被綺瀾塵喝止。 “不行!” 云水宮宮主向她看去。綺瀾塵咬住了牙,低低道:“流云內(nèi)不止東流水,還有醉光陰。流云一破,東流水借醉光陰之勢迅速成界,莫說云水宮,怕是連清河鎮(zhèn)都要全被吞了進(jìn)去!” “醉光陰有什么用,我想在場諸位但凡活過了八十個年頭的,多少都還有印象吧?” 綺瀾塵聲音緊繃:“那是劇毒。” 眾人駭然! 有宗門直接質(zhì)問云水宮道:“怎么回事,四方池內(nèi)怎么會有已消亡的‘東流水’和‘醉光陰’!” 云水宮宮主焦頭爛額地解釋:“這,這我們也不知,東流水早就毀了,桃源的醉光陰也是,誰會知道——” 旁人道:“云水宮本就是造器大家,收拾了當(dāng)年的殘片回來修復(fù)也不是不可能!” 云水宮主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用東流水和醉光陰困住兩個孩子???” 眾人一時語塞,過會兒又有人猜:“誰知道,如今只要流云一破,所有人都逃不出去,可以說此時所有人的性命都已捏在你的手里了——”那人說著,竟也似被自己的猜測驚嚇,“云水宮曾給過一劍江寒如此孤絕的批命,迫使一劍江寒孤身遠(yuǎn)走數(shù)十年,現(xiàn)在想來,也很奇怪!” 云水宮宮主氣極反笑,他辯解道:“云水宮與閬風(fēng)、祁連劍派、大蓮華寺、桃源并稱五宗,已在正道之巔,可以說是與正道一榮共榮一損俱損——我是瘋了,才會做出這種樹敵之事!” “——或許就是為了樹敵!這段時日魔道隱有卷土重來之勢,云水宮與一劍江寒有解不開的仇怨,許是你們怕了一劍江寒,所以反投了魔道呢!” 云水宮宮主真是有血吐不出。 說出云水宮宮主可能叛變魔道的那人的看法,反而很快便被眾人接受,再次看向云水宮的視線也變得驚疑不定。云水宮宮主在這一刻,算是明白了當(dāng)年秦湛初次站在眾人面前相幫相護(hù),卻反被眾人懷疑指責(zé)時的心情。 他真是一方面恨不得干脆解了流云大家一了百了算了,另一方面卻又只能忍住以大局為重。 最終還是一劍江寒開了口。 他道:“云水宮為這次摘星宴費足了心思,魔道插不進(jìn)來。清河鎮(zhèn)他們動不了手,但清河盡頭遠(yuǎn)在云水宮百里之外,哪怕云水宮全力而出,也顧不了那么遠(yuǎn)。魔道只需在清河盡頭尋到流云的法陣,就能做到插手逐星?!?/br> 一劍江寒一直看著,他看得冷靜,說得也冷靜。 “云水宮會在逐星用流云,并不是很難揣度的事,但要能肯定云水宮一定會用,甚至提前準(zhǔn)備了‘東流水’和‘醉光陰’使所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束手無策,只能看著——” 一劍江寒閉嘴不言。 綺瀾塵眼簾微跳。 安遠(yuǎn)明也變了臉色。 朱韶道:“我雖從未見過魔尊,但也聽聞魔尊是劍閣鑄劍大師,與昔年筑閣閣主為忘年交。是他折的‘東流水’,也是他碎的‘醉光陰’,想要修復(fù)用之重新布局——于他而言,怕不是什么難事吧?!?/br> 朱韶說的話聲音不大,卻惹得眾人心驚膽寒。 魔尊溫晦。 即使已經(jīng)過去了五十年,再提到這個名字,昔年面對過他的人還是覺得脊骨發(fā)寒。 其中一人道:“妖主年輕,不曾見過當(dāng)年大戰(zhàn),自是不知道當(dāng)年劍主將魔尊打入煉獄窟的艱難,煉獄窟這地方,有入無出,所以今日之事,絕不會是他!” 朱韶笑了笑,他也不反駁,只是問:“那就是說,諸位寧可相信云水宮叛變,也不愿相信魔尊可能已離煉獄窟,整飭魔道重來了?” 眾人啞口。 云水宮主接道:“要說是魔道也不無可能——這么多年來,司幽府何曾離開過煉獄窟,枯葉宮又何曾與司幽府如此關(guān)系密切過。只有魔尊復(fù)出命令之下,才會使這一東一西兩方勢力甘心合作?!?/br> 有人仍在強(qiáng)辯:“可、可這也不能證明——” 他們看向了一劍江寒,眼中全是最后的期待:“在場中人,除了秦劍主,便是一劍江寒與溫晦關(guān)系最深,他有發(fā)言權(quán),不如問他!” 所有人都看向了一劍江寒,一劍江寒卻看著四方池。 他對安遠(yuǎn)明道:“醉光陰開始開花了,云松還能撐多久?” 安遠(yuǎn)明救徒心切,哪里還管得了什么溫晦流光,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流云之內(nèi):“以云松的修為,大約還能再撐三刻?!?/br> 一劍江寒問:“流云所置換的地點,清河盡頭,具體是哪里,趕過去要多久?” 云水宮主苦笑:“就算再快,也需得有三刻吧。那地方復(fù)雜難尋,藏在深處,旁人難以誤入,所以才選了那地方。更何況,如果真是魔道手筆,那處定有人把手,就算趕去,三刻也入不了內(nèi)。” 一劍江寒說:“也總要有人去試一試,劍未落,誰知結(jié)果?” 他對安遠(yuǎn)明道:“我去清河盡頭救人,你替秦湛穩(wěn)住云水宮?!?/br> 安遠(yuǎn)明立刻道:“好,若是能救下我徒,我欠你一命!” 一劍江寒當(dāng)然不需要安遠(yuǎn)明的命,他與安遠(yuǎn)明交代完畢,即刻化作一道劍芒飛出。這是昆侖御劍術(shù),雖快,卻極其消耗真氣,且不能持續(xù)太久,所以哪怕是在昆侖派最鼎盛時期,也少見昆侖弟子使用。 如今時間緊迫,一劍江寒也顧不得到了那兒是不是還有對手在等著,只能先盡力去趕。 他越快一分,秦湛能夠回旋的余地也就更多一分。 闕如言見一劍江寒離開,立刻對云水宮宮主道:“趕緊讓眾弟子退去清河鎮(zhèn)外,可以的話,連同清河鎮(zhèn)的弟子走得越遠(yuǎn)越好。我會讓藥閣弟子隨行,以防萬一!” 云水宮宮主也知道現(xiàn)在事情有些麻煩了,即刻同意了闕如言做法。 朱韶這時才道:“沒用,我已經(jīng)讓明珠去探了?!?/br> 云水宮主看向朱韶。 朱韶道:“如果是魔尊布局,怎么可能會留退路。明珠直至此刻未回,只能說明一件事,云水宮外已被魔道封鎖,清河鎮(zhèn)或許能逃,在場的諸位宗門大能或許可逃,那些年輕的弟子們、沖不破魔道封鎖的低階修者?!敝焐匦α诵?,“逃不了的。” “兩命換一宮?!本_瀾塵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