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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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喵了一聲:“這兩天我再觀察觀察。” 顏寧很是擔(dān)心:“你可千萬要小心,說不定他真的是個變態(tài)呢?!蛲砟闳ズ渭遥娴臎]人發(fā)現(xiàn)你嗎?” 喬喬回道:“這一片的防護(hù)基本都在外圍,只要能進(jìn)來,里頭反倒是沒什么人防衛(wèi)了。再說了,我從小白臉家的墻頭走到何家墻頭,誰還能攔著我不成???” 顏寧倒是沒注意竟然是這樣,聽它的意思,只要進(jìn)來了就問題不大,但還是勸了一句:“別太囂張了啊,記得要收斂一下?!?/br> 一人一貓正說著話,顏寧就聽到后頭傳來一聲軟軟的喵嗚,帶著一股子撒嬌的奶味,聽在耳朵里讓人忍不住微微心顫。若這是個女孩子的話,大概就是那種又乖又軟,長得十分好看,聲音也甜甜糯糯的小天使了。 迅速轉(zhuǎn)過頭去,顏寧就看到了一只通體雪白的異瞳小貓咪,十分漂亮,長而濃密的白色毛發(fā)在陽光下仿佛閃著光一樣??吹筋亴幵诳此?,便歪了歪腦袋,又軟軟地叫喚了一聲:“喵?” “哎呀,哪家的小喵?。空婵蓯?!”顏寧喜笑顏開,小跑著過去講它抱了起來,擼了擼它的小腦袋,又撓了撓它的下巴。 喬喬陰陽怪氣:“我不可愛嗎?見異思遷的壞女人!” 白色的小貓咪十分乖巧,絲毫沒有掙扎,臥在顏寧懷里,甚至還伸了個懶腰,瞇了瞇眼。 顏寧正想繼續(xù)夸贊幾句來著,聽到喬喬的話便又閉了嘴。 陸太太從屋里頭走出來就看到顏寧抱著小咪,正逗它玩兒,便笑了起來:“寧寧也喜歡何太太的貓呢?很好看是不是?” 顏寧訝異:“這是何太太家的貓???” “對啊,昨天還跟喬喬玩的很好呢。”陸太太也笑著摸了摸小咪的肚皮。 這小家伙兒幾乎是來者不拒,舔了舔爪子,又沖著陸太太喵嗚了一聲。 顏寧笑道:“是很乖,也很漂亮,像個小公主似的。” 喬喬甩了甩尾巴,很不屑,它這么英武聰明,怎么就沒人夸它呢?看看小咪那副蠢樣,不過就是白了點(diǎn),簡直一無是處,有什么好的? 小咪在顏寧懷里呆了一會兒,就不安分地掙扎起來。 顏寧便將它放到了地上,眼睜睜看著小公主喵湊到喬喬身邊去了,而喬喬還是一臉的高傲冷漠,語氣里帶著三分嫌棄:“干嘛?” 小咪又喵了一聲,抬起雪白的小爪子撓了撓喬喬,然后歪著腦袋看它,可萌可萌了。 喬喬的冷臉也就沒能維持住,老父親似的拍了拍小咪的小爪,兩喵就湊一塊兒玩去了。 陸太太便說:“咱們進(jìn)屋去吧,喬喬聰明著呢,小咪也很乖?!?/br> 顏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跟陸太太說起了話。 陸宵灼從父親書房走出來的時候,陸太太便連忙借口去泡茶,讓顏寧不要拘束,然后給兒子遞了個眼神,就匆匆忙忙走出去了。 趁著屋子里沒有別的人,顏寧連忙將喬喬探知到的消息跟他說了一下。 陸宵灼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這兩天讓喬喬繼續(xù)盯著吧?還有一批貨的位置不確定,就連廖新文也不知道被譚并藏在哪里了,只知道還沒有賣掉。” “好,那我去跟喬喬叮囑一下?!?/br> 陸宵灼著急回警察局,便又問道顏寧:“你在這多玩一會兒?下午我來接你?!?/br> “不需要我?guī)兔??”雖然陸太太是對她挺好,但是貿(mào)然留下來,顏寧仍是覺得,兩個人之間可能會很尷尬。她知道自己這心態(tài)不太對,她不是沒有了解過陸太太的喜好,只是真到了這時候,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去迎合了。 陸宵灼自然也明白她的顧慮,笑道:“不需要,你就在家待著吧,說好暑假過來玩的,這都快開學(xué)了。你難得來一次,要是這么快就走了,母親會更不高興的?!?/br> 顏寧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好吧?!?/br> 陸宵灼捏了捏她的手心:“別想那么多,你平時在家里做什么,在這里也做什么就好,不用刻意迎合誰。你若是想看書,就去二樓我的房間,喬喬知道位置?!?/br> 顏寧也跟著笑起來:“我知道了?!?/br> 目送陸宵灼出門之后,顏寧轉(zhuǎn)過頭正打算叮囑喬喬好好干活兒,就看到一黑一白兩只喵從她頭頂上的墻頭跑了過去,相互追逐著,像是在玩什么游戲,便“嘖”了一聲。 丫鬟便跟她說:“喬喬跟小咪是去何太太家里了呢,就在咱們后頭?!?/br> 顏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是熟人那就好了,我怕喬喬調(diào)皮惹人不快呢?!?/br> “不會的,喬喬可聰明呢。”丫鬟連忙說道。 陸太太也應(yīng)和道:“就是!何太太性子溫柔,養(yǎng)了小咪之后就更喜歡貓了,皮一些也沒什么的,何太太總不會計(jì)較的?!?,咱們喝茶去?!?/br> 顏寧便笑著跟了上去。 陸宵灼回到警察局的時候,楊瀟正在等他,跟他一起來的,還有譚景升。 “陸署長?!睏顬t依然還是那副精英模樣,并不多話,神情態(tài)度也是恭敬有禮卻又顯得生疏,握手也是微微觸及就立刻收了回來,絲毫看不出哪里不對。 陸宵灼進(jìn)了休息室,指著對面的位子:“坐?!?/br> 譚景升率先坐了下來,卻是沒開口,甚至拿起旁邊的一本書看了起來。 陸宵灼瞇了瞇眼,看來,譚會長的意見,跟他并不一致? 沉默了片刻,楊瀟不得不開口,說道:“陸署長,冒昧來訪,打擾您了。我的訴求仍是沒有改變:希望您可以同意我保釋四爺?!?/br> 陸宵灼不動聲色:“不巧,剛剛得到新的證據(jù),譚四爺跟運(yùn)輸買賣鴉片一事,關(guān)系甚大,足夠可以判刑了。而我們,正在進(jìn)一步追查,看譚四爺究竟深入多少。你的請求,并不能成立。” 楊瀟頓時愣?。骸斑@……”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看譚景升。 譚景升也是微微訝異:“這么快?!” “對,出乎意料的順利,活著的知情人,貌似也足夠讓譚四爺判死刑了?!标懴朴终f,“希望楊秘書將這個消息,盡快傳達(dá)給譚會長。在這之前,或許他還有機(jī)會跟譚四爺見個面。” 楊瀟沉默不語,十指交叉在一起,抿著下唇,眉眼垂落,沉思了許久,然后才抬起頭來:“我明白了,今日打擾了?!闭f著,看向譚景升,“大少爺……”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br> 楊瀟也不多問,當(dāng)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的,大少爺,我先去醫(yī)院了。” “伯父還是沒有出院嗎?術(shù)后的情況不是說恢復(fù)良好嗎?”作為晚輩,陸宵灼倒是真心實(shí)意地關(guān)心這位長輩,父母近日也去探望過他,來之前他還問起過父親,說是這幾日譚經(jīng)的身體還不錯,精神也很好。 譚景升嘆口氣:“也還好,只不過不想回家里來罷了。” 陸宵灼聽出來幾個意思:“你跟會長提過了?” “你猜的沒錯,楊瀟早就心中有數(shù),我爸也不是一無所知,但是,他們都知道得太晚了,早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譚景升說道,“本來,我爸是想著,趁著這次大病一場,將商會的權(quán)限全都交給他,愛怎么作也由得他,但是沒想到——” 陸宵灼猛然就明白了他話里隱藏的含義:“灶升的事情,你爸也知道了?” 譚景升點(diǎn)點(diǎn)頭:“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哪里就真的天衣無縫?外人不知道是因?yàn)槟銈儾涣私馑胍m過我爸,可不容易。不過這兩年他身體不好,也沒顧得上,這才發(fā)現(xiàn)的晚了些?!?/br> 是以,譚經(jīng)對譚并已是失望至極,他不怪他利用商會權(quán)限去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利欲熏心之下劍走偏鋒也不是不能原諒,但若是對著他的孩子下手,那就是真的不能原諒了。 “四嬸完全不知情,她每日來家里哭鬧,母親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當(dāng)真的是商會的賬務(wù)出了問題,是下頭管事們的漏洞連累了四叔,難免心疼她。父親在醫(yī)院還好些,盡量都不會吵到他眼皮子底下,但若是回了家——” 陸宵灼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理解。 譚景升也懶得繼續(xù)說這些事情,便又問道:“你又問過四叔沒?” 說起來陸宵灼就滿肚子火氣,冷笑了一聲:“怎么沒問?不過,大抵是覺著后面那位還舍不得死,很快就會來救他,嘴硬著呢。不過剛剛我也不是虛晃楊瀟,現(xiàn)在我手里頭的證據(jù),的確已經(jīng)足夠讓譚并死個十次八次了,他招不招,對他本人而言也早就沒意義了,只不過是影響后面那位邁向死神的步伐而已?!?/br> “他非要情深義重,我也沒辦法,不是?說不定,他跟何紹川之間的關(guān)系,可不僅僅是合作呢?!边@最后一句話,陸宵灼就說的難免刻薄了些。 譚景升瞇了瞇眼:“什么意思?”他最近幫忙去查了些關(guān)于何紹川的信息,發(fā)現(xiàn)的確是少得可憐。最近幾年,他甚少在外頭露面,低調(diào)得讓人驚訝,這可不像是他以往的作風(fēng)。 陸宵灼的語氣十分微妙:“你最近查了不少關(guān)于何紹川的資料吧?應(yīng)該也問過不少人了,就沒什么特別的想法?” 譚景升不太明白:“別打馬虎眼,有事說事!——我是問了不少人,雖說我問的比較隱晦,但是,那些人的回答也沒有顯得很意外啊,更沒有牽扯出什么驚天動地的秘密?!?/br> 陸宵灼“哦”了一聲:“沒有啊……” 譚景升被他氣得腦殼疼:“所以,到底是什么事?你能不能說清楚?給我個提示也行?!?/br> “那我就好心給你個提示吧,聽好了——就跟當(dāng)初你母親懷疑你為什么不交女朋友一樣?!标懴颇闷鹚?,喝了一口,又很快放了回去,然后往椅子靠背上仰了仰。 譚景升:“……” 頓了頓,他才反應(yīng)過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急急忙忙去反駁:“不是,何紹川他圖啥?如果是陳云生或者莫安笙我都能理解,可是我四叔都那么大歲數(shù)了……” 陸宵灼抬眼看他:“貌似你很懂?” 譚景升不敢說話了,咬著牙沉默了一會兒,才笑了一下,陰森森地說道:“行,你說的都對!回頭我跟顏寧討論一下去……” 陸宵灼立刻承認(rèn)錯誤:“是我猜的!” 譚景升白他一眼:“說正經(jīng)的!” “剛剛我說的就是正經(jīng)的,雖然我猜的可能不太對,但是何紹川這人的確有問題。要么仇女要么恐女要么有特殊愛好,取其一取其二或者三者兼有,都有可能,你也多注意下?!?/br> 譚景升思索了一會兒:“讀書時候他沒有這個毛病啊……不過我的確跟他不怎么相熟,又玩不到一塊兒去,就不怎么關(guān)注他,他平時什么樣子我也的確說不大上來,等我回頭再問問吧?!悴檫@個做什么?不是應(yīng)該去找他的罪證了嗎?” 陸宵灼沒有明確回答:“自然也是有用的,你盡力吧,實(shí)在查不到也是沒法子的事情?!?/br> “我知道了。”譚景升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商會的賬目就到此為止了嗎?——別問我怎么知道的,警察也只是警察,又不是演員,也就能瞞一下什么都不懂的圍觀群眾吧。我這種不鉆研賬目的,也能看出來一二,你還想瞞過誰?” 陸宵灼便說:“那我這就將人撤回來吧?本來人手就不夠用,我還以為能多拖延幾天,方便做些別的事情來著。既然起不到作用,那就別浪費(fèi)了?!?/br> 譚景升走了之后,陸宵灼便也站起身來,正安排了人按照廖新文提供的線索,挨個追查下去,剛把事情交代完畢,一轉(zhuǎn)身就又看到了熟人。 陸宵灼嘆了口氣,帶著他進(jìn)了自己辦公室,問道:“怎么了?是又想起來什么事了嗎?你哥前腳剛走?!彼共皇遣幌胍姷阶T灶升,只不過既然譚經(jīng)對這個小兒子所做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的話,恐怕并不會喜歡他一次次到警察局來。 就算現(xiàn)在譚并被關(guān)押著,也不代表,被選中的譚灶升就一定是安全的。這么大的買賣,可不光是一兩個人說了算的。何紹川又甚少露面,那就必然還有跟譚并一樣角色的其他人存在。 之前顏寧倒是說過,見何紹川跟別的人交代過事務(wù),但那兩個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再次露面,人海茫茫,想要偶遇也是要看機(jī)緣的。而為了爭取時間,他不得不趕緊找到跟何紹川有密切聯(lián)系的人。 譚灶升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起眼來怯怯地看了看他,才說:“我見到朱叔叔了,他跟我說了一些……聽上去有些奇怪的話?!?/br> “誰?”乍一聽到這個姓氏,陸宵灼腦子里突然就閃過某些訊息,“朱校?” 譚灶升“嗯”了一聲:“我記得,朱家少爺好像也是因?yàn)槲厨f片,才出事的?!钡弥扑帍S的事情之后,他也不是固守著這點(diǎn)小秘密,主動積極地打探了不少消息。 雖然以他個人的能力,也探聽不到什么機(jī)密,但諸如朱公子的死跟鴉片有關(guān)這種富戶之中一直流傳著的消息,他倒是知道了一些。 陸宵灼頓時坐直了身體:“他跟你說什么了?” 譚灶升摳了摳臉頰,神情有些迷茫:“他說,他很開心,他遇到了一件大喜事,他期盼了多年的事情,終于有了轉(zhuǎn)機(jī),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似的。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然后還邀請我去銀行存錢,他給我高一些的利息……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陸宵灼眼皮一跳,卻是瞬間明白過來,嘴角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走過去搭理拍了拍譚灶升的肩膀:“多謝你帶來的好消息!的確是大喜事,快回家去!這幾日就別在外頭逛游了,有時間就去照料你父親?!?/br> 譚灶升張了張嘴:“其實(shí),我還有一件事……” “今日顏寧沒有來,她在我家里玩兒,你若是想要問明霜霜的事情,改天吧,我會帶她去看望譚伯父?!标懴埔豢此谋砬?,就知道他要說什么,連忙給出承諾。 譚灶升松了一口氣,連忙點(diǎn)頭應(yīng)下:“我知道了,我就是打算要去醫(yī)院的?!?/br> “走吧,我送你一程,正好我也要出去?!标懴屏⒖剔D(zhuǎn)過身,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 顏寧在陸家呆的倒是出乎意料地自在。她本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陸太太又刻意想讓她舒適一些,兩人互相寬宥,更加無比和諧,一眨眼的時間,就該吃午飯了。 喬喬跟著何太太的貓走了之后就沒再回來,到了飯點(diǎn)也沒看到貓影子,顏寧就忍不住探頭往外多看了幾眼。 陸太太便笑:“許是被何太太家做的魚吸引住了吧?” 顏寧一想還真有可能:“隨便吃人家東西,會不會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