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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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和蕭英接連站到她這邊,吳君茹心里這才舒坦了一些,但她可不是這樣熱衷名利的人,于是還推辭道:“婆母說哪里話,我本就不在乎侯府爵位這些,只要能在您面前孝順,我就知足了?!?/br> 老夫人心中大感熨帖,她當(dāng)下就拉起吳君茹,兩人你來我往地表演起姑媳和睦來,蕭英心里想著事情,自然沒耐心聽她們說這些,于是略微坐了坐就主動(dòng)走了。 蕭英走后,吳君茹也懶得再演戲,沒多久也告辭。等人都走空后,蕭老夫人把她的寶貝孫子蕭景虎叫過來,抱在懷里念叨:“虎兒啊,你看你大兄不聽話,現(xiàn)在被打發(fā)到祠堂跪著了,你可不許這樣,一定要聽祖母的話,知道嗎?” 蕭景虎乖乖點(diǎn)頭,老夫人喜的親了蕭景虎一口,又繼續(xù)喃喃:“可惜侯爵是你大伯的,要是你祖父在,就能讓我們虎兒當(dāng)侯爺了……” 蕭景鐸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為了自己身份所做出的一系列籌謀,居然被其他人當(dāng)成他覬覦蕭英的侯位。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自己沒有這個(gè)父親,更別提繼承蕭英的侯位,蕭景鐸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站到和蕭英同等的高度,甚至更高,然后毫不留情地?fù)魯∽约罕∏楹脵?quán)的生父。 這個(gè)目標(biāo)一直扎根與蕭景鐸心中,然而今日,他跪在祠堂寥寥無幾的牌位前,卻突然覺得茫然。 他明明在爭取本該屬于他的東西,卻被長輩罰跪祠堂,現(xiàn)在的他實(shí)在太過弱小,僅僅是聲張趙秀蘭的身份,非但要借公主之手成事,之后更要忍受蕭英和吳氏的遷怒。蕭景鐸再一次在心中詢問自己,他真的能打敗蕭英嗎?蕭英是開國功臣,是二品定勇侯,現(xiàn)在還在軍中任職,而他自己,卻年僅九歲,沒有親眷也沒有助力。這樣脆弱的他,要如何抗衡蕭英,甚至抗衡大世族吳家? 蕭景鐸以前覺得只要考中科舉,能入朝為官就好了,可是隨著他對官場了解的越多,他就越不安。儲夫子告訴他,先不說科考千中取一,就算僥幸考中科舉,朝中無人的寒門子弟也要從最底層的小官文吏開始做起,剩下的就只能拼運(yùn)氣,運(yùn)氣好的話熬十年二十年,能留在京城做個(gè)四五品的官員,如果運(yùn)氣不好,一輩子蹉跎在小吏崗位上也不奇怪。而世家子弟或者勛貴后人有家族蔭庇,不需要考試就能直接做官,在長輩的庇護(hù)下還可以步步高升,相比之下,沒有背景的寒門子弟想要發(fā)展仕途,實(shí)在是難上加難。 蕭景鐸自然不覺得自己將來能靠門蔭,他沒有助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而他孤身一人,究竟什么時(shí)候才能成長得足夠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足以擊潰生父蕭英? 蕭景鐸連著三天,都在祠堂思考這件事情。 書房的課程不能耽誤,每日從儲夫子那里下課后,蕭景鐸就自動(dòng)來祠堂領(lǐng)罰。滿府人都用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看著他,蕭景鐸置若罔聞,即使跪在祠堂,他也在抽空背誦當(dāng)日的課業(yè)。 然而第三日的時(shí)候,他最害怕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蕭景鐸正對著牌位默背《孝經(jīng)》,突然門外傳來喧嘩聲,秋菊費(fèi)力掙脫祠堂外看守的下人,滿臉是淚地?fù)涞绞捑拌I面前:“大郎君,你快回去看看夫人,侯夫人去清澤院找夫人了!” 吳氏去找母親?蕭景鐸立刻嚴(yán)肅起來,顧不得自己尚被罰跪,站起來就往外走。 蕭景鐸快步往清澤院走,路上他抽空問秋菊:“怎么回事?她什么時(shí)候來的,和母親說了什么?” 秋菊搖頭:“我不知道,侯夫人一來,我就趕緊跑出來找大郎君了?!?/br> 蕭景鐸不再多問,飛快地朝清澤院趕去。 清澤院內(nèi),吳君茹在正房里轉(zhuǎn)了一圈,嫌棄地皺眉:“竟然這樣寒酸?!?/br> 趙秀蘭滿面病容地靠在塌上,還強(qiáng)撐著氣勢對吳君茹說道:“你來做什么?” “侯爺說他八年前休了一個(gè)人,我來看看,這位八年前的出婦究竟是什么模樣?!?/br> 八年前?趙秀蘭苦笑,真是荒唐,八年前她剛剛生下鐸兒,正努力替蕭英孝順公婆cao持家事,沒想到在蕭英嘴里,竟然成了這番模樣。 魏嬤嬤扶著吳君茹,搭話道:“老奴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沒規(guī)矩的事,既然八年前就已被夫家休棄,那為什么到如今還住在夫家,甚至還指使兒子去爭奪爵位?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么為好?!?/br> 蕭景鐸特意瞞著趙秀蘭罰跪的事情,所以趙秀蘭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她低頭咳嗽了一陣,等稍微平定下來,就費(fèi)力給兒子說話:“渾說。我從來沒有指使鐸兒,鐸兒也不是那樣的人?!?/br> 吳君茹冷笑了一聲,道:“真是什么好話都讓你說盡了,即使你不愿意認(rèn)也沒關(guān)系,我不妨實(shí)話告訴你,定勇侯府的正牌夫人是我,你那寶貝兒子的正經(jīng)母親也是我,而你就算費(fèi)盡心思,也什么都拿不到?!?/br> 吳君茹俯下身,盯著趙秀蘭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侯爺和老夫人已經(jīng)說了,日后的世子之位只能是我的兒子的。你說蕭景鐸日后一無所有,卻一輩子都得喊我母親,受我管制,我會不會讓他好過?” 趙秀蘭氣急攻心,顫聲道:“你這個(gè)……”然而她只開了個(gè)頭就說不下去了,趙秀蘭感到氣血上涌,喉口發(fā)甜,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再也說不出話來。 吳君茹還想說些什么刺激趙秀蘭,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院門被砰地一聲推開,吳君茹頗為遺憾地撇了撇嘴。 蕭景鐸快步從祠堂跑回清澤院,一進(jìn)門他就看到了吳君茹,他警惕地看向這個(gè)人:“你來做什么?” “無趣?!眳蔷銍@了口氣,道,“本夫人還要回去處理侯府的事情,沒時(shí)間和你們耗。魏嬤嬤……” 魏嬤嬤連忙上前一步,躬身道:“老奴在,夫人?!?/br> “我們走吧,我不想再和這些鄉(xiāng)下人共處一室了?!?/br> “是。” 吳君茹由魏嬤嬤攙扶著往外走,到門口時(shí),她突然停住身,側(cè)過身笑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fèi)心思,侯夫人是我的,未來定勇侯這個(gè)爵位,也只能是我兒子的,你們趁早死了這份心吧?!?/br> “就是,已被夫家休棄居然還好意思住在夫家,要是我,早就死了算了?!蔽簨邒叩?。 “你住嘴!”蕭景鐸喝道,然后他連忙去照看趙秀蘭,“母親,不要和她們計(jì)較,她們此行就是為了氣你,你可不要中了她們的圈套!” “哎,郎君請慎言。”魏嬤嬤裝模作樣地勸蕭景鐸,“大郎君,你已經(jīng)不小了,基本的禮節(jié)還是要懂得。你的母親,只有我們家小姐吳氏才能當(dāng),其他人可沒有這個(gè)資格?!?/br> 果然,趙秀蘭聽了這句話更加氣憤,蕭景鐸顧不得反駁,趕緊給趙秀蘭拍背。秋菊也終于追了上來,她剛跑到院子里就聽到趙秀蘭的咳嗽聲,秋菊著急地喚了聲:“夫人!” “大膽!”吳君茹猛地喝道,“侯府只有我可以稱夫人,你一個(gè)小小婢女,居敢以下犯上。傳我的令,將這個(gè)賤婢貶為粗使丫頭,發(fā)配浣衣房,現(xiàn)在就將她給我拖出去!” 馬上就有好幾個(gè)壯實(shí)的仆婦來拉秋菊,秋菊既氣又怕,尖叫著哭喊:“放開我,我不要出去……” 仆婦不理會秋菊的掙扎,冷笑著就把秋菊制住,一時(shí)滿院子只能聽到秋菊的哭聲。吳君茹帶著人站在院子里,對此充耳不聞,今日她一定要折了蕭景鐸的羽翼,還真以為她吳君茹治不了他? 正鬧騰著,一道聲音從后傳來,明明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秋菊的哭聲和仆婦的叫罵聲,清晰地傳到每一個(gè)人耳中。 “住手?!?/br> 蕭景鐸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她們。 “我看誰敢!” 第18章 薄情 仆婦們抓住秋菊的兩只胳膊,本打算直接拖出去,卻突然聽到了蕭景鐸的聲音。她們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魏嬤嬤在旁邊呸了一聲,罵道:“愣什么呢,還不快把這個(gè)賤婢拖走?” 仆婦們?nèi)鐗舫跣?,胳膊上正要使力,卻聽到蕭景鐸說:“我看誰敢!” 少年還沒過變聲期,聲音還帶著些稚嫩,卻偏偏含著一股狠厲勁。仆婦的手上一下子脫了勁,她們虛虛駕著秋菊,不敢再動(dòng)作。 魏嬤嬤見自己的話不管用,氣得大罵,吳君茹也覺得沒面子:“沒聽到我說什么了嗎?你們還不行動(dòng)?” “定勇侯夫人?!笔捑拌I從臺階上走下來,慢慢對吳君茹說道,“你們吳家和蕭英串通起來,逼妻為妾、停妻另娶的事還沒洗干凈呢,現(xiàn)在又敢犯事?在公主面前我給你留著面子,沒有多說,但是你以為,我真的不清楚這其中內(nèi)幕嗎?非要我將你做下的這一切公諸于天下,撕碎吳家所謂的名聲,甚至帶累崔家,你才會長記性嗎?” 蕭景鐸站在吳氏面前,一字一頓地說:“別忘了,崔家正是選后的緊要關(guān)頭,壞了崔家的事,你敢嗎?” 蕭景鐸眼瞳漆黑,宛如終年不見日光的深潭,吳君茹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竟然覺得四肢發(fā)涼。她被驚得后跌了一步,魏嬤嬤連忙伸手扶住她。吳君茹咽了咽口水,一時(shí)竟然不敢再看蕭景鐸的眼睛,她慌亂地撇過頭,告訴自己暫且忍他,于是丟下句“我們走”,就飛快地離開了。 其他仆婦見吳氏走了,她們相互看了看,也趕緊放下秋菊,偷摸溜了。 等院子里的人都走了,蕭景鐸才收回目光,走到秋菊面前:“起來吧,她們不會再為難你了?!?/br> “大郎君”,秋菊語帶哭腔,坐在地上仰頭望著蕭景鐸,“我們得罪了侯夫人,以后怎么辦啊?對了,夫人呢,夫人怎么樣了?” 蕭景鐸嘆氣:“母親暈過去了,你先起來吧?!?/br> 秋菊站起身,用手帕擦淚,哭了一會才突然想起般說道:“啊呀,大郎君你不是正被侯爺罰跪嗎,你現(xiàn)在回來,被侯爺知道,會不會怨你知錯(cuò)犯錯(cuò),罪加一等?” “你才反應(yīng)過來嗎?”蕭景鐸既無奈又頭疼,“吳君茹挑這個(gè)點(diǎn)來挑釁本就是故意的。算了,不想說她,你趕緊去燒水,然后進(jìn)屋照顧母親,我去煎藥。” “哦好?!鼻锞找仓雷约耗X子不算靈光,干脆就不動(dòng)腦子,只聽蕭景鐸的吩咐。秋菊跑著去灶臺忙活,蕭景鐸卻站在原地,良久沒動(dòng)。 …… 罰跪?qū)κ捑拌I來說不值一提,真正令他憂心的,是趙秀蘭的身體。 趙秀蘭本就多愁善感,脆弱愛哭,那日被吳君茹惡意刺激,一下子氣急攻心,身體徹底垮了。 她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從涿郡出發(fā)時(shí),本以為可以和久別十年的丈夫見面,從此長相廝守,等她歡歡喜喜來了長安,迎接趙秀蘭的卻是迎頭痛擊。丈夫非但另娶她人,甚至暗中下毒,想讓她從此消失在這個(gè)世界上。趙秀蘭大受打擊,心氣一下子就散了,吳君茹卻還要來趙秀蘭這里耀武揚(yáng)威,趙秀蘭本就不強(qiáng)的求生念頭愈發(fā)微弱,她甚至覺得這樣活著,遠(yuǎn)不如死了利索。 哀莫大于心死,趙秀蘭自己都不想活了,蕭景鐸翻再多醫(yī)書,熬再多補(bǔ)藥又有什么用?為了照看趙秀蘭,蕭景鐸和儲夫子請辭,停了書房的課,一心照顧趙秀蘭,甚至連姑母蕭素抵京都沒心思迎接。 秋菊端了藥進(jìn)來,看到蕭景鐸坐在趙秀蘭床前,頭也不抬地翻看趙郎中留下的卷軸。秋菊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郎君,藥好了?!?/br> “先放著吧,母親剛剛睡著,等她醒來再喝?!?/br> “郎君,昨日姑夫人來了,現(xiàn)在老夫人正在高壽堂設(shè)宴洗塵,你真的不去看看嗎?” “不必,我和姑母沒見過幾面,本就不親近,沒必要去。” “可是……”秋菊咬了咬唇,豁出去了一樣說道,“郎君,昨日侯夫人也診出有孕,若日后她生出一個(gè)兒子來,你就不再是侯爺唯一的嫡子了。到時(shí)候侯夫人有子傍身,指不定要多張狂呢,你總得提前謀算起來呀!姑夫人剛來長安,老夫人對姑夫人和表小姐特別好,郎君你不如和表小姐一家走動(dòng)起來,讓表小姐在老夫人面前給你說說話,你有老夫人撐腰,這才能斗得過侯夫人??!” “秋菊,總想著借別人的力,那是沒有盡頭的。”蕭景鐸語氣淡淡,“唯有自己成為被依附的那個(gè)人,才是破局的唯一之路?!?/br> “?。俊鼻锞盏纱笱?,愣愣看著蕭景鐸,顯然沒有聽懂。 “算了,你先看著母親,她醒了立刻叫我?!笔捑拌I輕手輕腳地站起身,拿著醫(yī)書朝外走去。 蕭景鐸對于這位姑母的印象并不算多,蕭老夫人共有三子一女,唯一的女兒蕭素嫁到了鄰村,還算嫁的不錯(cuò),蕭家三位兄弟也對蕭素呵護(hù)有加,蕭英派人去涿郡接人時(shí),特意給蕭素送了箱財(cái)物,好讓她不必為生計(jì)發(fā)愁。然后夫家再好也比不過侯府,蕭英的那箱財(cái)寶并沒有派上用場,沒過多久,蕭素就和夫家和離,帶著唯一的女兒程慧真不遠(yuǎn)千里,投奔侯府來了。雖然蕭素說和夫婿是和離,但是誰看不出來,她是嫌貧愛富,自己兄長封侯后,不甘心再蹉跎在村里,所以拋棄夫家上京了。 蕭英拋棄發(fā)妻,蕭素拋棄夫婿,蕭景鐸心中諷刺,這對兄妹一看就是親生的。本來他和姑姑蕭素就不算相熟,何況現(xiàn)在是趙秀蘭重病的危急時(shí)刻,既然蕭素沒有來探望長嫂,蕭景鐸也就當(dāng)侯府里來了個(gè)陌生人,全然不理。 然而無論蕭景鐸花了多大力氣,都無法阻止趙秀蘭病情的惡化。趙秀蘭一心求死,好幾個(gè)郎中來了都搖頭嘆氣。蕭景鐸心急如焚,可是更糟糕的是,十二月時(shí),宮里傳來了圣旨,圣上立清河崔氏第八女為后。 吳家是崔家的附庸,崔氏女成了皇后,吳家也榮耀極了。吳君茹揚(yáng)眉吐氣,逢人就說吳家和崔家的關(guān)系,弄得府里無人不知,當(dāng)今皇后和吳家是世交。 蕭景鐸很奇怪崔氏女為什么還成了皇后,看那日容珂的意思,太子一家應(yīng)當(dāng)全力反對崔氏女入宮才是??墒锹蚕攵?,崔氏來勢洶洶,勢在必得,太子一系很難阻攔圣人立后的心思,但是借著上次的事情,卻可以刮出許多隱形好處來。吳君茹被容珂和太子拿住了苛待前人子女,甚至打算貶嫡為庶的把柄,這些事情雖然和即將入宮的崔氏女沒什么關(guān)系,但只要太子運(yùn)作的好,完全可以說成崔氏約束不當(dāng),更甚者暗中指點(diǎn),要知道,太子也是前人留下的子嗣,崔氏女就算了為了避嫌,也少不得要退讓許多。 而這些外人自然不會知道,吳君茹還一昧高興,并不知道她給崔皇后惹來了多少麻煩。 無論吳君茹的話里有多少水分,吳家因?yàn)榇奘吓⒑蠖疂q船高是不爭的事實(shí),為此,侯府里無論主子還是下人,都爭先恐后地和吳君茹示好。而與這一切同時(shí)發(fā)生的,卻是趙秀蘭愈加沉重的病情。 第二年四月時(shí),趙秀蘭實(shí)在撐不下去了,她握住蕭景鐸斷藥的手,氣若游絲地說道:“鐸兒,不必為我cao勞了,你把錢省下讀書用吧。為娘真的累了……” “阿娘!”蕭景鐸急切地說道,“你看你這段日子不是好了很多嗎,外祖父的醫(yī)書你也知道,他留下的調(diào)養(yǎng)方子必然是極有用的。你放寬心,不要多想,總能好起來的!” 趙秀蘭卻搖頭,雙目失神地盯著帳頂:“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他時(shí),阿父也在煎藥。他來送他叔父就醫(yī),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院子里,就讓人再也看不到別人……” “阿父將我許給他時(shí),我高興地一宿沒睡?!壁w秀蘭的淚珠從眼角落下,彎彎折折地劃入鬢角。她聲音嘶啞,但還是緊緊攥著蕭景鐸的手:“鐸兒,我想再見他最后一面?!?/br> 蕭景鐸沉默了良久,最后低聲道:“好。” 蕭景鐸出現(xiàn)在外書房門口時(shí),侍女幾乎以為看錯(cuò)了:“大郎君?” “侯爺在里面嗎?” “在……”侍女愣愣點(diǎn)頭,緊接著大喊,“哎郎君你不能進(jìn)去,書房里……” 蕭景鐸越過侍女,直接推開房門。蕭英坐在書案前,旁邊跪著一個(gè)侍女,似乎正在稟報(bào)事情。 蕭英抬頭,看到是蕭景鐸,意外地抬了抬眉:“你怎么來了?” “母親病重,她想見你最后一面?!?/br> “哦?!笔捰⒅皇堑c(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什么觸動(dòng),似乎不是蕭景鐸提起,他都要忘了還有這一號人。 跪在地上的侍女不悅地提醒:“侯爺,夫人自從懷孕后睡覺都不安穩(wěn),今日更加虛弱,她和肚子里的小郎君正等著您呢?!?/br> 蕭英站起身,聽到侍女說吳君茹不舒服,連忙問了一句:“為何不舒服,可請郎中看了?腹中的胎兒可好?” “小郎君極有精神,這幾天都會踢人了?!?/br> “好?!笔捰Ⅻc(diǎn)頭,他看了看侍女,又看了看蕭景鐸,似乎在猶豫該去哪里。還沒等他抉擇好,另一個(gè)侍女急匆匆地跑過來:“侯爺,文娘子不好了,她今日不知吃了什么,現(xiàn)在暈過去了!” “暈了?”蕭英頓覺揪心,“這是怎么回事?” 吳君茹懷孕后,蕭英自然要另置妾室,文竹就是蕭英剛買回的妾。文竹雖然是平民的女兒,但一副相貌極為出挑,現(xiàn)在正是得寵的時(shí)候,就連她的婢女也咄咄逼人:“奴婢也不知道,侯爺,你快去看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