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福平嬸將鑰匙還給珍娘。 “晚飯都帶上了么?”珍娘關切地問。 自打福平嬸在這里幫忙后,家里的晚飯由她走時,從茶樓帶回去,也省去不少麻煩。 福平嬸揚了揚手里:“我正要跟你說呢!菜都在盒子里了,裝了個半滿!還裝了五個饃!” 珍娘嗔道:“嬸子越發(fā)見外了!我鑰匙都交得出手給你,還怕你多帶了菜不成!半滿怎么行!”說著就搶過對方手里的食盒,硬從灶上挖出不少菜,生生將那盒子裝了個十成十滿。 “我姐弟倆也吃不了那許多,剩得多了也是浪費!”珍娘只留下自己和鈞哥夠吃的份,余下地都讓福平嬸帶走。 福平嬸感激地接過來,正要走,又被鈞哥拖到了東邊廂房。 “別急著走啊嬸子!先看看我姐給你買了些什么好東西!”鈞哥咧開的嘴歪到了耳邊,合不攏似的。 福平嬸喜出望外:“我也有?” 珍娘將手洗干凈了,笑瞇瞇地將幾案上包裹解開:“這一匹葛布是給我二爺爺?shù)?,這匹藍色的,給叔叔,粉紅的花布給妞子,還有這個,”說著抖開一匹深紫色夏布:“嬸子喜歡不?” 福平嬸張大嘴,好半天才說得出話來:“天神老爺!這給我?”邊說邊將手拂了上去:“天神,這織得多細密!一根錯絲也尋不出來!可怎么這樣???夏天穿得多涼快!” 珍娘笑著推鈞哥:“還不快包起來,給嬸子帶回去!” 鈞哥忙忙動手,想想又要笑:“不知叔叔他們看見了,會怎么說?” 福平嬸笑得見牙不見眼:“他啊!三棍子打不出下個悶屁!怎么說?好唄!只怕妞子要興奮得睡不著覺了!” 說罷,又對珍娘千恩萬謝。 珍娘向外推她:“快走吧,”一雙笑彎彎的小月亮掛在她臉上:“一會家里該餓著急了!” 送走福平嬸關了門,珍娘將里外收拾洗刷干凈,又好好地用艾草洗凈手腳,一股清苦卻爽冽的味道,讓她頓時神清氣爽起來, 鈞哥早睡得呼呼的了,珍娘卻燃起青油燈,對付起新買來的布匹。 前世她約莫知道些剪裁縫紉的常識,因此先依樣畫葫蘆描下衣衫的各個部位:領,袖,前襟,后襟,然后剪出來。 再尋出一件自己家常衣服來,比對著大小,等修建得差不多,然后才在布匹上動手,剪出相同的形狀來。 接下來就是縫紉的活了。 珍娘的針線活很不壞,手指靈活,眼光精準,想必本尊對于女紅是很拿手的。 等一盞青油燈的油熬到半盡,一件雨過天青色的夏布長衫,已經很有幾分模樣了。 珍娘將剪下零頭碎布,和紙樣一并掃進簸箕里,半成品長衫,則平攤著掛在床欄上,一切安然之后,方才吹燈安息。 與此同時,隆平居卻正陷入一片喧囂之中。 秋子固,過敏了! 從來不會對世間任何食材過敏的他,中邪似的,過敏了! 身上起出大片紅疹,又癢又燙,最讓秋子固難過的是,引起過敏的原因! 竟是他下午水貨店里,碰上了蝦! 別問他為什么會知道,因紅疹從他走出水貨店門口,就開始在身上蔓延了! 作為廚師他不知處理過多少只蝦了,堆起來總得有隆平居的門樓高了吧?為什么今兒就偏過敏了? 今兒跟昨兒前兒有什么不同?! 秋子固咬緊牙關,看著身體一點一點變紅,腫漲,與此同時沮喪,絕望,也一點一點吞噬著他本已逐漸平靜下來的心情。 后樓上,文蘇兒得知秋子固過敏的事,火急火燎地要去看望,文亦童攔住她不許。 “秋師傅已經回自己房間休息了,我也請了郎中,是城里最好的,你還cao什么心?” 文蘇兒跺腳要跳:“郎中怎么行!身上起疹子最要緊是搽藥,他們哪里知道輕重!” 文亦童細長的眼眸里,閃出某種警告的訊息,文蘇兒捕捉到了,由不得聲音低了下去:“我也不是說一定要。。。我只是去看看,哥,你就讓我看看去吧!秋師傅是咱們隆平居的門面,他傷著了怎么了得!咱家的生意還怎么。。。” 文亦童輕輕將她推坐回繡墩上:“咱家的生意,不必二小姐憂心,不然要我這個大掌柜的做什么?!你只管在樓上修身養(yǎng)性!對了,今兒出去買什么東西回來了?看著大包小包的,倒不少!” 他倒不為心疼銀子,跟銀子相比,他更擔心文蘇兒的cao行。 正文 第一百十二章急中生智 蘭麝笑嘻嘻地上前來,拉著文蘇兒的手,臉對著文亦童笑,聲音委婉動人:“我?guī)eimei去了銀珠巷,那里好東西多呢,自然買了些,文哥哥,”這三個字可叫得溫柔可人極了:“可是心疼銀子了?” 接著便是咯咯咯,一陣嬌笑。 文亦童看著蘇兒:“嗯?”眼里是寵愛的表情:“買什么了?也是我疏忽了,有段日子沒給你添新頭面了?!?/br> 蘇兒不以為然的揚揚手:“沒什么,我也不稀罕那些,不過看中些珠子,買回來穿珠花?!痹降胶髞?,聲音越弱,因是有些心虛的。 文亦童笑了,這一笑,愈發(fā)將曳麗斜飛的鳳眼,投畫得線條精致不已,也就此勾走了蘭麝的魂。 “我蘇兒什么時候也愛上穿珠花了?這倒是難得!” 知妹莫若兄。 文蘇兒自小便對女紅手工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因此什么穿戴之物,金銀珠翠,一向都是文亦童替她打點,她倒是不挑,有什么穿什么的。 對此文亦童一直深以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