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節(jié)
雖是玩笑,可聽進蘭麝的心里,卻沒由來得信了。 “真的?那我的相如何?”話一出口,蘭麝立刻后悔。 自己真真是叫脂油蒙了心了!她會觀哪門子的相! 若會觀相,還尋什么高僧哪 正文 第265章天下之事,最難解莫過一個情字 珍娘已從文蘇兒處得知,蘭麝寧可自己做小,也要拼命擠進文家大門,因此才對她今日來的目的,了然于心。 只是珍娘不知,自己該用什么方法,讓這癡心的女子回頭呢? 蘭麝是自私,也小家子氣,也常用些小手段損人利己,可說到底她也是為一個情字,從這個角度來看,珍娘也覺出了她的可憐。 “姑娘是個好相,不愁將來沒有好人家?!闭淠锖χ钢鴺湎乱粡埖首樱骸白抡f吧。” 蘭麝一扭身,賭氣似的搖頭:“不要坐,說完了我就走。” 珍娘聳聳肩膀,自己坐了下去:“請說?!?/br> 蘭麝細(xì)細(xì)端詳對面而坐的珍娘,眸子閃過幽幽冷光,艷麗的面容上神色莫測:“我這樣看著,也不知你哪里比我好了,竟惹得文哥哥那樣癡情?” 珍娘不說話,心想我也不知文亦童哪里好了,惹得你這樣? 天下之事,最難解莫過一個情字,動情之人不講道理的。 “我也不瞞你,”蘭麝既然頭一句話說出口,后頭的便順流許多,臉上神色漸漸堅定起來:“姑娘若能進文家,我也好一遂心愿。我也知道,姑娘要等另一個人,可那個人現(xiàn)在人在何方?姑娘此時正值緊張危急,姓秋的卻只顧自己躲進來,人影也不見!這樣的人,姑娘等來何用?” 珍娘臉色微變,眉頭情不自禁地肅起,卻沒說話。 “姓秋的一向冷口冷心,如今說走就走丟下隆平居不顧,這樣的心,姑娘覺得他哪一點好了?將來姑娘若有了危難,只怕他也會一樣對待!”蘭麝見了,愈發(fā)說得起勁: “我勸姑娘,還是依了文大哥,如今湛景樓頭回接貴客,沒有經(jīng)驗不說,人力物力只怕也難以支持,徐公公說是一個人,其實隨從眾多,城里哪一家獨自支持都是癡人說夢!不如兩家并一家,公事也辦得風(fēng)光,私事也好,姑娘終生也就有了依靠。。。”蘭麝正說得天花亂墜,忽然背后傳來冷冷的一句: “你說完了沒有?” 蘭麝驚了一跳,回身向聲音來源處看,竟是梁師傅! 珍娘也吃了一驚,不由得站起身來:“梁師傅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還聽不到這樣的混賬話呢!”梁師傅的臉鐵青著,難得板得繃緊,一絲笑意也沒有:“活了大半輩子,我還是頭回見這樣上門推銷的!” 蘭麝羞得臉發(fā)燒,怒氣沖沖地道:“我的話句句在理,你怕丟了自己的飯碗才故意這樣羞辱我!” 梁師傅難得的瞪出了眼珠子:“簡直笑話!”聲音比往日高了八度:“我會丟飯碗?若擔(dān)心飯碗我也不會千里迢迢跟到這里來了!京里哪家沒有我的飯碗?倒是姑娘,別cao心人家的飯碗,倒要好好看看自己的鞋底,有沒有帶屎?!就跑到人家來踩了?!” 蘭麝尖叫起來:“老不死的你罵人!” 梁師傅走近一步逼視她:“罵的就是你!不知臭不曉得臟的就是你!你自己想嫁就憑自己本事嫁!攛掇人家算什么好漢?哦對了我忘了,你不是好漢你是小女子,不過女兒家愛面子害羞的品格,你怎么一點沒有?說出話來倒比個漢子還沒羞沒臊!” 蘭麝何時被人這樣直截了當(dāng)?shù)赜?xùn)過話?家里爹娘都是鼓勵她這樣干的,文蘇兒早不理她了,話也懶得說,至于文亦童,此時跟她一條心,更不會說反話。 倒是在梁師傅這里,蘭麝領(lǐng)教了真相的力量,當(dāng)下就受不住,哭了。 珍娘沖梁師傅點了點頭,示意他夠了,然后方款款開了口:“良藥苦口,梁師傅的話雖不中聽,卻是實情。蘭姑娘你的事我理不了,也不想理,可我的事,也輪不到你插手。大家都過了及笄之年,想尋個好人家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你別想用我來換你的幸福,天下沒有這樣便宜的道理?!?/br> 蘭麝發(fā)狠跺腳,嗚咽著向后退去,嘴里還不依不饒:“我就不信那個姓秋的有什么好!看你忙成這樣也不知伸把手!誰不知道應(yīng)付徐公公他是手到擒來?若有他在,還用得著你這樣辛苦?!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等著看吧!將來有你吃虧的日子!” 珍娘聽了這話,并沒有惱怒,眉梢地微微揚起,反輕笑了起來:“誰說女人干大事,就一定得依靠男人?我自己來就一定不行么?我知道,這城里有頭有臉的,人人都在等著看我笑話,看我一個農(nóng)女如何賠上面子再失了里子是不是?” 說著珍娘黛眉一緊,如水的雙眸中驟然迸出絕對的傲氣: “實話告訴你,我還就得憑自己本事贏了這一仗!別說秋大哥他不在,就算他在,也別想插手!“ 感情是一回事,公事是另一回事,我能辦好的事,不用別人幫忙! 這是珍娘的自尊,也是她的魅力,她自信能不靠男人成事,在現(xiàn)在這個年代,確實有別的女子比不了的魄力。 蘭麝聽得呆住了,兩行清淚掛在腮上,梨花帶雨似的嬌媚,卻少了三分硬氣。 梁師傅心里松了口氣,心想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姓秋的那樣脾氣一個人,偏生上天送來這樣一個女子配他,人跟人真是不一樣,命不一樣,運也不一樣。 這個叫蘭麝的小丫頭就是參不透這個道理,以她的小家子氣,自然秋子固是輪不上的,就連文亦童,她也夠不著,偏偏不死心,非要掙命,其實沒那個運道,只是自己磨折自己。家里人若省事,就該勸著,也是叫錢蒙了眼,不說攔著,反推她向前。 蘭麝無限失望地走了,留下不少淚水。 珍娘看著她有氣無力的背影,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梁師傅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這時忙問:“難道掌柜的聽進了那沒道理的話?真的誤會秋師傅么?” 珍娘突然一偏頭,饒有興趣地盯住梁師傅。 正文 第266章陽澄湖的大閘蟹! 梁師傅被她看得毛毛的,情不自禁向后退了幾步:“我臉上有臟?掌柜的這樣看我?“ 珍娘勾唇淺笑,眼底滿滿得都是不懷好意的亮光:“我怎么覺得,梁師傅以前認(rèn)識秋師傅似的?” 梁師傅心底一抽,出氣都不均了:“哦這個么,不算認(rèn)識,不過以前在京里,也略領(lǐng)教過大名罷了?!?/br> 珍娘不說話了,昂首,斜眼睇著梁師傅,若有所思。 梁師傅脖子后面炸開一片汗毛,忙指著前頭道:“我去看看,別讓那幫毛小子惹禍!”說著疾步,遁了。 珍娘輕輕揚起嘴角:“溜得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