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韓檬嘿了一聲:“我頭一次發(fā)現(xiàn)你這家伙這么有人情味啊,”曖昧的眨了眨眼:“莫不是個大美女,你看上人家了?!?/br> “沒有。”晏洋發(fā)急,生怕她在許清嘉面前胡說八道。 “我逗你玩呢?!表n檬被他這急赤白臉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安撫。 晏洋憤然瞪她一眼。 韓檬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一點都開不起玩笑。” 這時候護士進來掛下午的鹽水,囑托韓檬留神一些,尤其要掛完的時候。 韓檬道好,看只有一瓶,便笑道:“怎么只有一瓶啊,我看他病的不輕,多掛幾瓶唄?!?/br> 護士只是笑:“一瓶就夠了?!?/br> 晏洋臭著臉。 護士左右看看,瞧出他們在逗樂子,笑笑離開。臨走還聽見韓檬在教訓(xùn)晏洋:“人家護士jiejie不辭辛苦照顧你,你居然連個笑臉都沒有,禮貌呢,晏小洋,幼兒園白讀了你。” 護士抿著唇忍笑關(guān)上門,這畫風(fēng)變得她都有點接受不來。 韓檬義正言辭把晏洋教訓(xùn)了一頓,可不得趁現(xiàn)在沒人趕緊報了昨天的仇,讓他贏她。 晏洋氣結(jié),頭一轉(zhuǎn),朝著另一邊,閉上眼,只恨沒東西堵耳朵。 見狀,韓檬志得意滿,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拿著水果刀開始切柚子,弄完了問晏洋:“要不要吃柚子?” 沒反應(yīng)。 韓檬過來一看,晏洋閉著眼一動不動。 “睡著了?”韓檬嘀咕了一聲,小聲叫:“晏洋?!?/br> 還是沒反應(yīng),韓檬吃不準(zhǔn)是真睡還是裝睡,盯著他的臉看了半響,沒動靜,遂聳了聳肩,沒勁兒。 回去吃柚子,吃了半個柚子,開始看自己帶來的書,中間電話響起來,是劉涇打來的。 劉涇是想確認(rèn)許清嘉在不在,雖然她有課,只晏洋病著,她總不放心晏洋一個人待在醫(yī)院的。千算萬算沒算到韓檬會來接班。 韓檬看一眼呼吸平緩的晏洋,壓低了聲音說道:“劉哥,我三點鐘要上課?!?/br> 劉涇忙道:“我這就回來?!?/br> 掛上電話,韓檬走近病床看鹽水瓶,還剩一小半。低頭端詳晏洋,眉頭緊皺,滿臉通紅,通紅!? 韓檬嚇了一跳,伸手探他額頭,燙得她驚呼一聲,連忙推推他:“晏洋,晏洋。”一邊急急去按床頭按鈕。 見晏洋還是沒反應(yīng),韓檬嚇得手腳發(fā)涼,使勁推他。 燒的昏天暗地的晏洋眼皮子動了動,卻沒能睜開,只覺得身上一陣?yán)湟魂嚐?,恍惚間覺有人推他,心里大恨,想打開,奈何綿軟無力,手剛舉起來就垂下,無意間碰到一樣涼沁沁的東西,下意識緊握住。 被握著手的韓檬一愣,要抽回來,不想晏洋抓的還挺緊,越抽他越使勁,被抓疼的韓檬氣呼呼地罵了一聲:“不就是埋汰兩句么,至于這么報復(fù)我。” 倒不再抽手,就這么站在床邊看著醫(yī)生檢查,一疊聲問:“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燒起來了。”說話間懷疑的看著那瓶掛了一半的鹽水。 “他這是病毒性感染引起的發(fā)燒,反復(fù)發(fā)熱就是其中一個特征?!贬t(yī)生解釋。 “這么燒下去會不會燒壞了,”韓檬憂心忡忡:“我覺得他額頭都能烙雞蛋了,他智商高,可別燒傻了,那多可惜。” 醫(yī)生好笑:“沒這么嚴(yán)重?!鞭D(zhuǎn)頭吩咐護士打一針退燒針。 幾個護士便把晏洋稍稍側(cè)過來,準(zhǔn)備打針。 韓檬大驚失色,低叫:“打哪兒呢,打哪兒呢?” “臀部肌rou注射。”護士回道。 韓檬瞪直了眼:“我還在呢,你們要當(dāng)著我的面給他脫褲子,我長了針眼怎么辦?” 幾個護士看著她被晏洋牢牢抓著的手不語。 韓檬使勁甩了兩下,也不知他一個病人哪來的力氣,就是掙不開,氣得跺腳,喊人幫忙。來幫忙的也不敢使勁用力,只能束手無策。 低頭瞪著眉頭緊鎖,一臉難受的晏洋,韓檬認(rèn)了命:“等我轉(zhuǎn)過臉你們再打,回頭我一定要嘲笑他?!?/br> 片刻后,護士說道:“好了?!?/br> 韓檬這才轉(zhuǎn)過臉,神情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問:“他什么時候能退燒?” “這得看病人身體情況?!?/br> 韓檬便點點頭。 叮囑幾聲,醫(yī)生護士魚貫而出。 回到護士臺,幾個護士不約而同笑起來:“長針眼怎么辦?這姑娘怎么這么逗,照她說的我們還不得長滿臉。” “人家又不是醫(yī)護人員,小姑娘面皮薄?!蹦觊L的護士笑了一句。 “之前我覺得906和長頭發(fā)是一對,現(xiàn)在瞧著倒是這個短頭發(fā)更像,那手抓得緊的呦?!?/br> “可我看著還是長頭發(fā)的般配一點,長頭發(fā)在的時候,906好說話多了,臉色也好看。” “你們不覺得長頭發(fā)那姑娘更像jiejie照顧弟弟?!?/br> “怎么可能,長頭發(fā)的明顯比906小,那臉嫩的。說來,那姑娘長得可真標(biāo)致,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漂亮極了,我要是男的,肯定追她?!?/br> “感覺,感覺,你懂嗎?我瞧著短頭發(fā)和906更像,歡喜冤家似的,之前你們沒看見她把906嗆得臉都黑了?!?/br> “都很空是不是?!毙贝汤锩俺鰜硪坏绹?yán)肅的聲音。 但見護士長沉著臉冒出來,一眾人立馬鳥獸人散,假裝自己很忙。 護士長直搖頭。 病房里,韓檬見晏洋眉頭略微舒展一點,發(fā)現(xiàn)他嘴唇開開合合,不由低頭想聽清楚,奈何他聲若蚊吶。 韓檬失望地撇了撇嘴,又抽了抽手,不防真的抽了回來,愣了下才醒過神,握著拳頭沖晏洋比比,色厲內(nèi)荏:“敢占jiejie便宜,要不是看你病著,看我怎么收拾你?!?/br> 回應(yīng)她的只有晏洋淺淺的呼吸聲。 手心里都是細(xì)細(xì)的汗,都是被他抓出來的,韓檬去洗手間洗,回來繼續(xù)看書。卻是靜不下心來,紙上的字彷佛在扭,她不由心浮氣躁,逼著自己看,紙上的字越扭越厲害,成了蝌蚪一般。 韓檬重重合上原文讀本,氣鼓鼓的走到病床前,瞪著罪魁禍?zhǔn)住?/br> 瞪著瞪著,被他的臉吸引了注意力。韓檬還是頭一次這樣認(rèn)真的觀察他,斜飛的長眉,纖長的睫毛,素日里冷冰冰的眼睛閉著,嘴唇發(fā)白,令他看起來脆弱無害。 “好看是真好看,就是老冷著臉,暴殄天物。”韓檬嘀咕了一聲,又坐了回去,撐著腦袋望著病床上的人發(fā)呆。 約莫一個小時后,晏洋悠悠轉(zhuǎn)醒,迎接他的就是韓檬無情的嘲笑:“晏小洋,你睡著的時候哭著喊mama,老可憐了?!?/br> 恢復(fù)一點力氣的晏洋反駁:“胡說?!?/br> “不信你問護士去,大家都聽見了,都快笑死了。你還喊mama別走,我害怕?!表n檬掐著嗓子模仿,還煞有介事道:“要不是我勉為其難哄你,你還得繼續(xù)哭鼻子。” 晏洋氣得漲了紅臉:“你胡說?!?/br> 韓檬聳聳肩,攤手:“好吧,就當(dāng)我胡說,我知道你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認(rèn)?!?/br> 晏洋氣得說不出話來,憤憤翻過身不理她。 韓檬握拳,無聲喊耶,勉強算是扳回一局。她對一旁哭笑不得的劉涇笑了笑:“劉哥,那我走了?!?/br> 劉涇看看生悶氣的晏洋:“我送你?!?/br> 韓檬也不客氣,坐公交車回去有點趕。臨到門口,韓檬收回腳,轉(zhuǎn)過頭,笑顏如花:“你好好休息啊,晚上我再來看你啊?!?/br> 晏洋置若罔聞。 劉涇笑了笑,囑咐護士多留意點,隨即送韓檬回學(xué)校。 ~ 許清嘉上完下午的課,和周美巧在食堂吃了飯回寢室,路上說著周末的飯局,那天是班長生日,他請全班吃飯。 “你打算送什么禮物?”周美巧問。 許清嘉搖頭:“看大家買什么再定吧?!彪S大流,總錯不了。 周美巧便道:“那我去打聽打聽?!?/br> “到時候和我說一聲?!闭f話間回到寢室。 坐在椅子上化妝的諸瑩瑩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繼續(xù)低頭描描畫畫。 許清嘉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應(yīng)該是有約會。這姑娘之前對晏洋有點兒心思,不過在被黑子嚇跑之后,便偃旗息鼓。不久之后談了個朋友,據(jù)說是校外人士。她見過一回,在側(cè)門那兒,諸瑩瑩和對方吻別之后從桑塔納里出來。 許清嘉剛坐下,寢室門又被打開,韓檬和邱燕回來了。 韓檬便把晏洋又燒起來的事情說了一遍,隱去其他不必要的內(nèi)容。 知他體溫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許清嘉眉頭舒展開:“可真是越不容易生病的人,生起病來越麻煩?!?/br> 韓檬贊同:“可不是,反正晚上沒事,咱們再去醫(yī)院看看他,別又燒起來了?!贝笠煌砩蠜]有課,晚自習(xí)全憑自愿。 許清嘉搖了搖頭:“我要去一趟國畫社,和蘇師姐早就約好了?!彼龥]參加社團,可架不住有人知道她是覃老的學(xué)生找上門來。這位蘇師姐就是國畫社社長,她母親是秦慧如恩師黃教授,這個面子必須要給,遂許清嘉在國畫社掛了個編外的身份。 “那你不去啦?!表n檬一陣失望。 “我有空再去看他。”許清嘉笑。 韓檬鼓了鼓腮幫子:“可是我走的時候說了晚上再去的誒?!?/br> 許清嘉倒了一杯水,挑眉笑:“我可沒說過,你說的你去啊?!鄙舷鲁虺蛩骸敖裉煸趺催@么關(guān)心他了,別是他病情加重是被你氣的。” “瞎說,我是那樣的人嘛?”韓檬底氣不足,哪有這么脆弱的。 許清嘉一邊拿畫具一邊回:“你就是。說說,下午你怎么欺負(fù)他了?” 韓檬哼哼兩聲沒回答。 許清嘉也不追問,拿好東西:“我先走了?!?/br> “這么急?”韓檬驚訝。 許清嘉:“約了六點,現(xiàn)在是五點五十,走過去剛好?!闭f著人已經(jīng)出了門。 留下苦惱的韓檬,去?不去?這是個問題。 糾結(jié)半響,韓檬還是決定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是這樣子。 挑選高跟鞋的諸瑩瑩望一眼關(guān)上的房門,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一笑,有意思。 韓檬來到醫(yī)院,發(fā)現(xiàn)居然還挺熱鬧,江一白在,晏洋的同學(xué)也在,后者是來探望的。 韓檬驚奇的看著江一白:“你晚上不是有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