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護士笑了下，推著醫(yī)療車走了。

    付言風在醫(yī)院前前后后照顧了倪青兩天，洗臉刷牙都不帶停的。

    倪青起先還覺得有些尷尬，沒忍住在付言風面前放過一個屁后，算徹底放飛自我了。

    被付言風握著腳踝擦小腿都沒再有什么感覺，想上個廁所使喚起人來也順口了很多。

    倪青說：“咱兩都成老夫老妻了?！?/br>
    “胡扯什么？”付言風不自在的在那皺了下眉。

    第25章

    唐湘音風塵仆仆的趕到醫(yī)院, 正巧看到付言風拎著個熱水瓶出來，急道：“人怎么樣了？”

    “恢復挺好的, 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br>
    付言風臉上也有著明顯的疲色，唐湘音心中的感激無法言說, 點了點頭：“真是……真是辛苦你了?！?/br>
    “沒事, ”付言風指了指病房, “進去看看吧, 剛醒?！?/br>
    “好，”唐湘音手上還拎著一個旅行袋，“這邊我來看著，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br>
    付言風給灌滿兩個熱水瓶后回了公寓。

    他確實有些累, 洗漱完趴床上就睡了過去，整整睡了一個下午, 但不知道為什么依舊沒睡踏實，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覺起來比累得還累。

    手機沒有任何動靜。

    窗外的日光弱了下去, 又是往常出攤的時間。

    他先給唐湘音去了一個電話，買了快餐送過去。

    “明天別往醫(yī)院跑了, 好好休息?！碧葡嬉艉苁沁^意不去的說，“我只有三天假，回去后還得繼續(xù)麻煩你, 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的?！备堆燥L看了眼躺床上不知在想什么的倪青，“這是我應該做的，別放心上?！?/br>
    唐湘音還是無法介懷的模樣, 但現(xiàn)實又完全沒辦法。

    “你今天還去賣衣服嗎？”趁唐湘音出去，倪青問了一聲。

    付言風點頭：“去的?！?/br>
    倪青想了想說：“那早去早回，別太晚了?！?/br>
    付言風點頭。

    靜了片刻，倪青又說：“等我出院繼續(xù)陪你去賣?！?/br>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付言風給她拿了一只香蕉，“別讓你媽cao心就行了?！?/br>
    “也不能讓你cao心?！蹦咔嗾f。

    付言風抬了抬眼，沒說話。

    唐湘音這時走了進來，付言風起身走人。

    之前談好的幾家服裝店貨還沒送過去。

    他回到公寓后按著別人之前提的要求將衣服挑出來，用不易褪色的顏料筆往上涂鴉，八點多時剛完成了一半。

    騎著電動三輪先去送了一批，在別人臉不是臉的神色中賠不是，得到的抱怨堆疊的幾乎要頂天。

    付言風麻木的從服裝店出來，將剩下的幾件整了整拿去擺攤。

    前段時間他幾乎是這里的?？?，時常路過的人也有不少認識他了。

    有人問：“另一個小姑娘呢？”

    付言風說：“生病了?！?/br>
    對方恍然說：“怪不得不見你出攤了，人沒事了吧?！?/br>
    付言風笑了下：“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旁邊的小姑娘打趣說：“有這么個帥哥照顧，再大的病都能給治好了?！?/br>
    付言風頓時一陣尷尬，手輕輕扶著畫板，側(cè)頭朝邊上的小凳子看了眼，好像還能看到拖著長馬尾的少女一樣。

    “阿風！”有人叫了他一聲。

    付言風回過神看向來人，瞬時瞇眼：“你怎么在這？”

    “聽說你在這擺攤，所以來看看。”梁翹這天沒上妝，看起來比平時稍微青澀一些。

    之前付言風跟張池有電話聯(lián)系過，說那天梁翹沒什么大礙，只是弄了點皮外傷。

    張池囑咐了句：“不過你還是當心點，梁翹這女的沒什么腦子，這事感覺沒那么容易完?！?/br>
    付言風繼續(xù)在衣服上涂鴉，梁翹在邊上站了會，意識到對方并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打算后。

    她輕聲說：“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見過你?！?/br>
    在國道邊上的一個公園里，梁翹當時心情不好，在電話里跟人對罵，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在玩球，也不知道父母在哪都不知道看顧著點。

    小孩往梁翹這邊靠過來時，她一個不耐煩將這孩子給踹地上了。

    付言風就是這個時候走過來的，二話不說就掐住她脖子朝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前一按，冷聲叫她道歉。

    梁翹自然沒道歉，因為小男孩先一步被聽聞哭聲而來的父母給拎走了，走前還誤會將付言風給臭罵了一頓。

    少年沒辯解，只是松了掐著她脖子的手。

    梁翹幸災樂禍的說：“叫你多管閑事，活該！”

    付言風純當沒聽見，轉(zhuǎn)身就走。

    這個插曲很快就過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梁翹始終能想起少年眉目清淡的模樣。

    “或許那會就喜歡你了?！绷郝N蹲在邊上說，“我這人比較賤，你越看不上我，我就越想粘著你。”

    梁翹說的這事付言風有點印象，那會他剛穿過來，還沒適應時空轉(zhuǎn)換的違和感，成天都渾渾噩噩的。

    但當下的言辭依舊讓付言風很不感冒。

    他蹙了眉，沒什么耐心說：“那確實夠賤的了?！?/br>
    梁翹笑了下：“對了，你媽勾搭上一個男人你知道嗎？”

    付言風畫畫的動作頓住。

    梁翹站起身，朝他走進幾步，歪頭看著他：“我給的錢她不夠用，就跟一個流浪漢搭上關(guān)系了，只為了能有個洞住?！?/br>
    付言風隨手將畫筆一扔，開始收拾東西。

    梁翹說：“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我這么跟你說吧，”付言風轉(zhuǎn)頭看她，忍著心底的嫌惡，“你就算今天告訴我她死在大街上了我都無所謂，聽懂了？”

    說完接著若無其事的收拾東西。

    他把一件件衣服折起來，收進帆布袋，還沒晾干的用紙墊著平鋪在上面，將畫架和凳子全部扔上車。

    梁翹說：“阿風，我不服氣?！?/br>
    付言風跨上車，插上鑰匙，油門一拉騎出去。

    梁翹喃喃道：“這口氣我絕咽不下去?！?/br>
    “你們兩現(xiàn)在沒吵架吧？”病房內(nèi)，唐湘音問倪青。

    “沒，”倪青看著墻上的電視，“哪有那么多架可以吵?！?/br>
    “最開始讓你們住一塊不是還死活不同意？”唐湘音給她拽了拽被子，“小付的脾氣我知道，就擔心你使性子?！?/br>
    “是不是親媽呀？”倪青說。

    唐湘音笑了下：“反正能和睦共處是最好，這次也虧得有小付，下次得好好感謝一下他。”

    倪青瞬間想起少年并不寬厚的背脊。

    “他……”

    唐湘音：“怎么？”

    “那天肚子疼，站不起來，”倪青捏了捏自己左手的食指，“是他背我下來的?！?/br>
    “是嗎？”唐湘音說，“辛苦這孩子了。”

    是啊。

    還有出租車上他幫她揉按肚子，那會因著病痛沒什么感覺，現(xiàn)下各種滋味都翻了上來。

    出院的這天天氣很好，唐湘音把人送回家，又要馬上趕回單位。

    她看著倪青還一臉氣虛的模樣，不放心的說：“要么去我那邊住段時間，等開學了我再送你回來，也省的麻煩小付。”

    付言風將手上拎著的生活用品放到地上，靜靜看向坐沙發(fā)上喝水的倪青。

    “不了吧，”倪青說，“這么來來回回也挺麻煩，我現(xiàn)在沒大礙了?！?/br>
    唐湘音：“我看你走個路都能倒?！?/br>
    “這不還在恢復嘛，”倪青拍拍自己的臉，“比之前紅潤多了?！?/br>
    人不愿跟著去也沒辦法，唐湘音把動手術(shù)付言風墊進去的錢還他，另外又留了一些當生活費，急匆匆走人了。

    倪青說：“今天還出攤嗎？”

    付言風點頭：“你一個人在家呆著吧，有事打我電話。”

    倪青沒逞強，點頭同意了。

    付言風進廚房去搗騰。

    倪青靠沙發(fā)上盯著看了會，等人轉(zhuǎn)出來時，她說：“喂，你剛才有沒有緊張？”

    付言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緊張什么？”

    “緊張我跟著我媽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