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系統(tǒng)默默黑線:【真是個偽君子!】 ******** 房中,魏謹言離開不久,徐九微就醒了過來。 睜著眼睛看著白色的床帳,手指怔怔撫著微微酥麻的唇,她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連帶著醉酒后帶來的迷糊和頭暈都消失得干干凈凈。 “天啊!” 哀號一聲,徐九微雙手捂臉,無法直視自己。 剛剛她做了個夢,夢到那只懶得跟豬一樣的小白突然有興致和她玩鬧,還伸著舌頭要舔她的臉,結(jié)果在她想避開時,小白竟然變成了魏謹言,她厚著臉皮問他是不是要成婚了,還抱著他的腰不松手。最恐怖的是,到最后他一語不發(fā)就蠻橫地吻了上來…… 想到自己居然在夢里肖想那朵黑蓮花,她在床上滾來滾去,恨不得就地死一死。 為什么是她肖想魏謹言,而不是魏謹言輕薄她? 很簡單,因為雖然在她心里魏謹言早就黑心黑肺黑透了,但一直是個清貴如玉的君子,這樣的他豈會做出這等事情,所以明顯是她面對美色把持不住,做夢都肖想上人家了。 對此,系統(tǒng)感慨道:【宿主你真是天真啊?!?/br> 對它時不時冒出一句怪里怪氣的話徐九微早就習(xí)慣,她揉著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嘟囔道:“五百二十四你又吃錯藥了?” 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她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捧著茶杯連續(xù)喝了幾口,也讓臉上的熱度趕緊降下去。 系統(tǒng)自動忽略這句話,不懷好意地嘻笑道:【宿主,小心啊,你馬上就有情敵了啦。】 徐九微一口水嗆住。 咳嗽過后,她怪叫著問道:“情敵?” 系統(tǒng)又是一陣古里古怪的笑。 “我怎么可能有什么情敵。”徐九微沒把它的話放在心上。因為她連情人都沒有,哪來的什么勞什子情敵。 感應(yīng)到她的想法,系統(tǒng)嘴快地反駁道:【不就是魏謹言么?你敢說你不知道他喜歡……】 乍然聽到這句話,她好似被迎面澆了一桶熱水,然后又置身寒徹入骨的冰窟之中,不由得撥高了聲音喝道:“不要說——” 系統(tǒng)卻完全無視她,自顧自地道:【宿主你作什么這么大反應(yīng),不就是你跟魏謹言在談情說愛么?】 先不論它說的是什么混賬話,徐九微被它的態(tài)度弄得愣了一下:“你不反對?” 系統(tǒng):【反對什么?】 “魏謹言是劇情人物吧,我若與他……”徐九微想說他們之間有什么的話,豈不是會破壞劇情,張了張嘴又覺得難以啟齒。 這次輪到系統(tǒng)愣住了,它呆呆地道:【誒?他是劇情人物,跟宿主你談情說愛這件事不沖突啊?!?/br> 徐九微覺得她的三觀都被洗禮了一遍。 她并非大凌朝的人,說到底只是個鳩占鵲巢了別人身體的幽魂,魏謹言只是書里的一個人物,他們之間又豈能發(fā)展出什么。結(jié)果,五百二十四卻說不沖突,這破系統(tǒng)怎么不按套路來,不是應(yīng)該阻止她和魏謹言有更深的聯(lián)系才對? “可是我是……” 不等她說下去,系統(tǒng)就打斷了她:【宿主你早就身在這個世界,并且成為劇中人,難不成你以為你還是前兩世那樣單純做任務(wù)?既是劇中人,你與他談情說愛也是合情合理的?!?/br> 它的話讓徐九微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就如系統(tǒng)所說,她一直覺得自己只是來做任務(wù)完成劇情的,從頭到尾,她都未徹底將這些遇到的人當做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個個機械的劇情人物,只要完成劇情,便會與他們徹底斷了聯(lián)系,再無瓜葛。 可是她忘了,就算她從來都當作自己是個看客,實際上她早已身在局中,無論做什么都注定無法輕易脫離了。 “但……” 不等她說什么,系統(tǒng)笑嘻嘻地打斷她:【本系統(tǒng)不會干涉宿主和其他人物的感情走向,相應(yīng)的,無論做了什么,宿主你要謹記……后、果、自、負。】 說到這里,它的聲音突然變了調(diào),帶著徐九微從未聽過的詭異,最后四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吐出的,驚雷般響徹耳際。 她慢慢跌坐在椅子上,久久無言。 *********** “姑娘醒了嗎?” 她徹底愣住時,平安的聲音自外面?zhèn)鱽怼?/br> “進來吧?!睌苛藬可?,徐九微應(yīng)了聲。 平安不緊不慢推門進來。 沒有錯過他手上捧著的東西,徐九微揚眉:“這衣服……” 平安低垂著頭:“姑娘,懷光王爺?shù)囊路詈眠€是不要讓咱們家王爺看見了,他定會不高興的。” 徐九微訕訕地摸摸鼻尖,心中略不自在。 平安這樣從小生活在宮里的人精,自然一眼就看出這是誰的衣服,不過他知道什么該過問,什么不該問,僅是提醒徐九微不要讓魏謹言發(fā)覺了,還特意趁著他不在把衣服送還回來。 “你陪我走一趟懷光王府吧?!毕肓讼耄?。 雖然她覺得把衣服給莫藍鳶送回去,百分之九十九會被丟,但不送回去,她又唯恐那個喜怒無常的死潔癖會找她麻煩。尤其是得悉原主關(guān)于他的記憶以后,她覺得暫時還是不要惹毛他比較好。最重要的是,留在府中,要是被魏謹言發(fā)現(xiàn)了…… 結(jié)果不用想都會非常血腥,她搖搖頭甩開那些想法。 “奴才知道了?!?/br> “對了,今天是王爺生辰呢,小姐你記得早些回來。”見她說要出門,剛好進來的杏兒提醒道。 趴在軟榻上的徐九微抬起頭:“生辰?” 杏兒點點頭:“對呀,他說不想太過鋪張浪費,堅持拒絕了皇上要給他賜宴慶賀,,皇上見他態(tài)度堅決,這次就沒有給他大辦宴席,但賞賜了許多禮物。王爺說他不喜歡熱鬧,便讓陳管家也不必準備家宴了?!?/br> 說起來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早上她起來時還記得。徐九微沒有接話,暗忖是不是該送些什么才是…… 【把宿主你自己送給他好了,他肯定很高興?!肯到y(tǒng)竄了出來。 “你一邊兒去?!?/br> 對它的餿主意,徐九微敬謝不敏。 系統(tǒng):【誒誒,宿主你不要不相信啊?!?/br> 她當作沒聽到。 ********* 下午時,魏謹言有事出門去了,據(jù)說是他的一位舊友前些日子來了帝都,他要去探望一番。 “舊友?” 徐九微默念著這兩個字,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圈,發(fā)覺沒什么頭緒,便懶得再想。 魏謹言不在,正好她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去還莫藍鳶的衣服,光明正大領(lǐng)著平安就出門了。杏兒則留在府上看家,以免魏謹言突然殺回府,連找借口掩護的人都沒有。 懷光王府距離凌安王府不遠,僅隔了一條街,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徐九微和平安便到了。 兩扇暗紅色大門緊閉著,面容肅穆的守衛(wèi)鎮(zhèn)守在門口,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原作和前兩世里莫藍鳶都沒有這么早封王,至少在魏謹言從云端跌落前,他還依舊是五皇子。此刻看著門庭威嚴的懷光王府,她唏噓不已。 琢磨著是直接上去讓人通傳呢,還是在外面等等,徐九微正猶豫不決,就看到大門開了。 “王爺?!?/br> 守衛(wèi)見了來人連忙見禮。 莫藍鳶雙手負在背后,正大步往外走來,玉冠緩衣,容色妖異,極艷的紅衣隨著他的走動在風(fēng)中微微振動,乍眼看去,竟比這灼灼夏日還要燦烈。 這樣的莫藍鳶漸漸與前兩世和原作中的他重合起來,徐九微怔忪了好一陣子,突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拿過平安手里裝好的衣服就沖了過去。 習(xí)武之人比尋常人警惕性強,莫藍鳶自然在出來時就看到了她,見她快步朝自己小跑過來,便停住了腳步。 “你來做什么?”他問。 “咳,我是歸還……王爺?shù)臇|西。”她始終不適應(yīng)這般稱呼他。 褐色的眸子自她手上一掃而過,莫藍鳶懶懶垂下眼簾:“扔掉?!?/br> “什么?”她沒聽清。 他啟唇欲說什么,倏然瞥見她微微紅腫的唇瓣,像是被人萬般憐愛的疼惜過,很明顯是…… 徐九微出來時并沒有這樣,所以她自是渾然不覺,平安路上倒是發(fā)現(xiàn)了,但他不好妄加揣測其中深意,所以未多說什么,任憑她頂著這么曖昧的痕跡在路上招搖而過。 眸光一冷,他的臉色登時比那寒冬臘月的冰雪還要冷冽,厲聲喝道:“本王叫你拿去扔了,滾回去!” 死潔癖又亂發(fā)脾氣! 徐九微心中惱火不已,但識趣的沒有與他多話,大聲應(yīng)道:“知道了?!?/br> 待會兒她不止要拿去燒了,還要去吐口水,再踩上幾腳! 她順服的態(tài)度,非但沒有讓他的冷峻的神色緩和,反而愈發(fā)冷漠,薄唇輕勾,他譏諷道:“你倒是心大得很,與那魏謹言攪和在一起,還好意思頂著這幅難看的樣子出來到處招搖,真是不知恥也!”說罷,便不再看她,一甩袖子走了。 韓冰照樣擺著張跟他主子如出一轍的“如喪考妣”臉,目不斜視跟上莫藍鳶的腳步。在他們的身后,還有一名長相溫厚清雋的年輕男子,那人對徐九微頷首微笑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快步跟上前面兩人。 “……” 眼睜睜看著三人的背影越來越遠,徐九微一臉懵。 她今天到底哪里招惹到這個暴君了? “莫名其妙!”重重一哼,徐九微把衣服丟給身后的平安:“拿去燒了,啊不,拿去剁碎再丟進臭水溝!” “……” 平安額頭滴下一滴冷汗,諾諾應(yīng)了聲,費心思考著該怎么處理這個燙手山芋。 …… 晚上,回去后發(fā)覺她唇上已經(jīng)有點腫了,魏謹言皺了皺眉,喚了下人拿藥過來。 侍候在旁的杏兒好奇地問:“小姐嘴上怎么了?” “可能被狗啃了一口吧?!毙炀盼⑿牟辉谘傻氐馈?/br> 正給她上藥的魏謹言手上力度驟然加重。 “啊啊啊——” 徐九微殺豬般地叫了起來,完了沒好氣地瞪著他:“你殺人??!” 魏謹言非常溫和地笑了:“阿九你再說一遍?嗯?” 徐九微立刻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