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她款款對賀時霆送了個秋波,“是‘酒’字,要罰酒哦?!?/br> 賀時霆沒說話,渾身繃得似銅鐵般堅硬。 楚楚用嫣紅豐軟的唇銜住酒盞,就著半跪在白玉池臺的姿勢,將酒液逐滴喂進賀時霆口中。 最后一滴酒滑入賀時霆喉里,酒盞隨之掉落,唇rou相連,吻得難舍難分,芳香清辣的酒味充斥著楚楚所有感官。 良久,楚楚才被放開,她手腳發(fā)軟,眸光迷蒙,卻還記得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問道:“公子,小奴是不是你見過最美的花娘?” 賀時霆聞言,便猜到楚楚今日這一出是為了什么。他心中百感交集,酸辣又甜蜜,卻故意答道:“不是?!?/br> 楚楚刻意裝了大半日的風(fēng)情萬種,不想得到這么個答案,氣得破了功,拿起一旁的骰子,砸到賀時霆身上,“你肯定在外面養(yǎng)了狐貍精!” 賀時霆嘆口氣,不但沒否認,還拎著酒壺,對著壺口飲起酒來。 楚楚原先只是玩玩,見他這般,倒真有些動了氣,伸出爪子就撓了賀時霆一爪。 賀時霆仿佛被她撓醒了似的,垂著鳳眸,狀似愧疚地道:“你雖生得美,卻遠不及我家嬌妻天姿國色。我卻在此喝花酒,著實不該?!?/br> 楚楚哪里曉得他這樣貧嘴,笑也不是,罵也不是,提著裙擺,轉(zhuǎn)身就要走。 她一起身,被潮氣洇濕了的裙擺便緊緊附在她細白的玉腿上。里面不著寸縷,隱隱能見桃源風(fēng)光。 賀時霆登時紅了眼。 楚楚尚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擄進溫泉池中。 她身上的霞粉紗裙霎時濕透,整個人被賀時霆牢牢圈在懷中。他近乎咬牙切齒地道:“寶寶,你究竟知不知道花娘是做什么的?” 楚楚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她想逃,卻因不會鳧水,在寬闊的溫泉池中無處著力,而只能依偎在賀時霆懷里。 她搖搖頭,雙瞳清澈見底,純潔仿佛雨后林間的小鹿,佯作乖巧地答道:“不知道?!?/br> 賀時霆笑,深邃凌厲的五官因此略顯柔和,仿佛蘊涵著無限包容,“我教你?!?/br> 遂教。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沒有隱藏內(nèi)容,我準(zhǔn)備金盆洗手啦~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不可諼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雪山肥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狐貍家的胡胡 20瓶;桔梗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6章 水霧繚繞的溫泉池中, 楚楚閉著眼靠在賀時霆懷里, 芙蓉面上水珠晶瑩,不知是汗還是淚。 日暮西垂,天漸黃昏,若她在此時睡熟了,晚上恐要失眠。賀時霆抱著人,在她耳邊低聲哄:“好孩子,醒醒?!?/br> 楚楚睡得香甜, 嫌棄他吵,用滿是紅色淤痕的瑩白手指堵住他的嘴。 賀時霆就勢在上面落下一個溫柔的吻,“吃了飯再睡好不好?晚上后山有螢火, 帶你去抓螢火玩。” 聽到有好玩的,楚楚勉強睜開一只眼睛,里面滿含濕漉漉的水光, “我困呢?!?/br> 賀時霆把她放到地上, 哄道:“走一走就不困了。我們?nèi)ヌ袅鹆浚砩嫌脕硌b螢火,寶寶喜歡什么樣式的?” 楚楚沒骨頭似的背靠著賀時霆, 懶洋洋地往前挪,“我想要圓球形的瓶子, 用來裝螢火肯定好看。” 賀時霆圈著她的腰,扶她慢慢往屋里走,“還喜歡什么樣的?若這里沒有,趁待會吃飯的功夫, 我著人去買?!?/br> 被誘著說了會兒話,楚楚逐漸有了些精神,用過飯后,同賀時霆一道去后山。 兩人直玩到半夜。若不是賀時霆哄著她回去睡覺,她能玩一晚上。 楚楚幼時不似其他孩童那般,可以在外面肆意玩鬧,因此有許多東西都沒見過玩過。賀時霆有意彌補,不僅是愛,別人家孩子能擁有的樂趣,她也都要有。 兩人鬧到深夜,洗漱過后,楚楚很快就睡著了。 晨光熹微,偌大的拔步床上,楚楚整個兒被賀時霆擁在懷里,兩人呼吸交織,纏綿靜謐。 屋外忽而傳來很輕的動靜。 楚楚不耐地翻了個身,埋首在賀時霆腰腹間,繼續(xù)酣睡。賀時霆卻立刻睜開眼睛,鋒銳的光一閃而逝。 他把楚楚從身上剝出來,在她皺眉之前,迅速往她懷里塞了個枕頭。 抱枕頭的感覺和抱賀時霆天差地別,楚楚于睡夢中不太樂意地皺了皺小臉,勉為其難地抱著枕頭繼續(xù)睡。 門外沒等到回應(yīng),動靜更大了些。 賀時霆快速穿好衣裳,動作輕快地打開門,看到門口的灰衣勁裝男子后,朝男子使了個眼色,往隔壁走去。 勁裝男子緊隨其后。 賀時霆等他關(guān)上門,才開口道:“何事?” 勁裝男子恭敬答道:“屬下接到密報,昨夜陛下的病況忽而轉(zhuǎn)急。宮中封鎖了消息,知道此事的人甚少?!?/br> 賀時霆面色凝重,若仔細看,他眼中含著擔(dān)憂,“陛下病況如何,為何突然加重?御醫(yī)怎么說的?” 男子答道:“陛下的病來得急,具體情況屬下不知,只知道陛下昏迷,至今未醒。” 此事十分蹊蹺。 皇帝的病日益好轉(zhuǎn),昨日上朝也很有精神,還有興致給齊王嫡三子賜名,為何到了晚間,病勢突然嚴(yán)峻起來? 按理說,皇帝病重,幾位皇子應(yīng)連夜入宮侍疾,為何宮中沒有半點風(fēng)聲露出? 賀時霆思忖片刻,道:“是誰下令封鎖了消息?” 勁裝男子答道:“屬下不知。陛下昏迷后,只有皇后與慧妃往興德宮侍疾,現(xiàn)在兩人都在興德宮,沒有出來?!?/br> 賀時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他沉默良久,往屋外走去,“盯牢晉王,我入宮一趟?!?/br> 勁裝男子對賀時霆的決定不是很認同,“將軍,此時形勢不明,不宜輕舉妄動。” 賀時霆腳步未頓,“陛下重病,我身為臣子,焉能不去看望?” 此時宮門未開,賀時霆若是即刻往宮中趕,恰好趕上開宮門,便太引人注意了些。他讓人備了馬,卻沒有立刻離開。 賀時霆先去吩咐了謹(jǐn)和,早飯要有楚楚昨夜念叨過的槐花餅和草莓軟酪,再讓廚娘照楚楚最近的口味,看著添幾樣時令粥點。 謹(jǐn)和尚不知宮中出事,低聲勸賀時霆:“夫人正睡得香,想來不會起得太早,您要不先自個兒用些早飯,別餓傷了脾胃?!?/br> 賀時霆沒有胃口,讓她下去了。 屋內(nèi),楚楚好夢正酣,牢牢抱著懷里的小枕頭不肯撒手,倒是把被子踢開了大半。 春日的早晨很有些寒涼,賀時霆用錦被將楚楚裹好,把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進懷里,“寶寶,醒一醒。” 楚楚睡得沉,賀時霆怕驚著她,聲音放得很輕,喊了許多聲,楚楚才揉著眼睛醒過來,小聲嘟囔道:“寶寶不要醒,寶寶要睡覺?!?/br> 賀時霆抱著她,親了親她睡得粉嫩的臉頰,囑咐道:“寶寶,陛下重病,我需入宮一趟,待會兒睡醒了,不要鬧脾氣,記得用早飯。” 楚楚困得發(fā)懵,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茫然地點點頭。 賀時霆抱著她,緊鎖的眉心略松了些,“我很快回來,你待在莊子里,別四處亂跑。昨日我們出來得低調(diào),無人知道你在這。為防萬一,我派了三千親兵守在莊子外,你可隨意調(diào)遣?!?/br> 楚楚靠在他懷里,早就沉沉睡去了,也不知聽進去幾句。 見楚楚實在困,賀時霆放棄和她溝通,轉(zhuǎn)而給她留了封信。 他知道楚楚醒來見不著自己會擔(dān)憂,便詳細把事情的原委寫下,囑咐她好好待在莊子里,若有風(fēng)吹草動,讓三千士兵護著她往西邊的旗云山躲。 賀時霆寫完信,旭日初升,千絲萬縷的金光透著窗欞照進安靜的屋內(nèi),也照拂著山河大地。 他換上朝服,囑咐謹(jǐn)和照顧好楚楚,別讓她貪玩,便跨馬準(zhǔn)備往京中趕。 誰知此時,灰衣男子再次自莊外趕來。 男子帶來個消息:今早宮門一開,皇帝胞弟平王便入了宮,從興德宮捧出一道圣旨。 旨意大致為陛下病重,立晉王為太子,代為監(jiān)國。 賀時霆自馬上翻身而下,邊聽邊往莊內(nèi)走,周身氣息越來越冷冽,“他們都有何反應(yīng)?” 灰衣男子答道:“晉王已入宮謝恩,齊王對此頗有不忿,并不信服。襄王昨日于齊王府大醉而歸,還未醒來。” 這道圣旨來得太突然,也太巧了,怨不得齊王不信服。 只不過旨上的寶璽印是真的,圣旨又是由德高望重的平王宣讀,齊王無法反駁。太子之爭終于塵埃落定。 這下皇帝危矣。 無論皇帝為何會突發(fā)疾病,晉王又為何會擁有封太子的圣旨,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只要皇帝“病重而死”,晉王就能名正言順地繼位。 以晉王的狼子野心,至多兩天,很快就會對皇帝下手。 皇帝一旦駕崩,接下來就輪到賀時霆了。 賀時霆早有謀反之心,他若不反,那三位無論誰登了帝位,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只是皇帝對他恩重如山,他即便再狼心狗肺,也絕不可能在皇帝在位的時候謀朝篡位。 可惜他沒反,晉王卻先反了。 此時皇帝危在旦夕,賀時霆卻沒有晉王意圖弒父的證據(jù),他若闖宮,定會被扣上謀反的帽子,他若不闖,便只能看著皇帝被害死。 賀時霆只能佯作正常進宮請安,見過皇帝后再做打算。 此刻,宮中只怕早已布了天羅地網(wǎng)等著他,他最好不要妄動,等晉王與襄王等鬧起來,再坐收漁翁之利。 可他等得,皇帝卻等不得。自古天家無親情。 賀時霆要進宮,也要鋪好后路。他令手下四十萬禁軍整裝待發(fā),若午時一到,宮中未有自己的消息傳出,便以晉王謀反,保護皇帝的名義闖入宮中。 他又寫下三封密信,令人暗地送往昭華長公主等三處府邸。 賀時霆安排好一切,正要出門,卻見楚楚只穿著綾襪便從屋里跑出來。 他眉心一跳,迅速把她抱起來,“伺候的人呢!怎么讓你就這么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