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夜 第16節(jié)
“周莎…伊。你們劇院的嗎?沒什么印象?!?/br> 他思考片刻,記憶庫里沒有這個人。又把禮物放到一邊說:“昨晚陪客戶吃了個飯,今早又飛北城,然后……” 喻凝接話:“然后這會兒又從北城飛回來?” “對。” 她挑眉:“那你這幾天也太辛苦了,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宗岳搭在膝蓋上的手抬起,攤開比了個無奈的姿勢:“年底,真的太忙了?!?/br> 他喝完熱水,站起身:“那我就回去了,你也早點(diǎn)休息。” 臨走前,宗岳提起上次讓宗明赫送她回家的事情,內(nèi)疚道:“這種情況不會有下次了,他……沒怎么吧?” “能怎么?”喻凝疑惑:“都是一家人。” 宗岳的神情稍變:“雖然我們是一家人,可他畢竟從小在外面長大,和我們不親的?!?/br> 頓了一下又補(bǔ)充:“這么說吧,他現(xiàn)在是宗家人,但連爺爺都管不了他?!?/br> “什么意思?” “他不正常。反正離他遠(yuǎn)點(diǎn)就好。” “嗯?!辈皇堑谝淮温犚娝@樣評價自己的弟弟,所以喻凝不覺得奇怪。 —— 《楓林秘事》演出結(jié)束后,喻凝在家里整整休息了三天,除了吃飯上廁所之外,都在床上渡過。 這兩個月她繃得很久,幾場大戲的排練演出都集中在差不多的時間段,耗費(fèi)了她太多精力。 躺了幾天,周末早上就被魯夕悅的電話吵醒。 “你起來沒?” “沒呢?!庇髂裨诒蛔永?,甕聲甕氣地回答。 “哎呀寶貝,美甲師都快到了。乖,快起床!” 魯夕悅剛從意大利辭職回來,聽說喻凝在家縮了五六天,說什么都要把她從床上撈起來。 喻泰堂去世那年她們剛中考,喻凝整整一個多月沒踏出過家門,把周圍人都嚇得不清。后來高考完她和喻爺爺因?yàn)橹驹傅氖虑槌沉思?,也是在房間里憋了一周。 魯夕悅私下總說她是屬烏龜?shù)?,遇上事就喜歡躲在殼里不出來。 “好。”喻凝放下手機(jī),磨蹭好大一會兒才起床。 打開柜子,發(fā)現(xiàn)里面的衣服又添置了一堆新的,全都是粉嫩的套裝。 她扶額,付春歸人在外地還不忘幫她訂新衣服。 隨手取了一套最素的米色針織衫連衣裙加粉白大衣,收拾了一番才慢悠悠出門。 魯悅悅見到喻凝的時候,眼睛都泛起光。 “你這什么表情?” 她今天出門后臉一直露在外面,被風(fēng)吹紅鼻尖,加上一身粉嫩的顏色,看上去像個小雪人。 魯夕悅撲到她身上,語氣帶笑:“阿姨還真是把你當(dāng)洋娃娃養(yǎng)吶?!?/br> 喻凝把她推開,換了只手讓美甲師修剪:“還有比這更夸張的。” 魯夕悅看到她襪子上的白色蕾絲花邊,捂唇笑個不停,見她指尖是淡色的,又湊上去:“怎么不搞個粉色美甲,配成一套?!?/br> 喻凝嘴角一扯,不想搭理她。 魯夕悅不再打趣她,認(rèn)真起來:“演出還順利吧?” “嗯,還不錯?!?/br> “下次演出我一定去給你捧場。” 魯夕悅躺到沙發(fā)上,一邊挑選色板一邊喝著熱茶,糾結(jié)半天還是選了個普通的棕色:“冬天不想搞花哨的,就這個吧?!?/br> “你什么時候入團(tuán)?。俊庇髂沉搜鬯亩讨讣讍?。 她露出疲憊的眼神:“一月份吧?!?/br> 魯夕悅是大提琴手,過段時間要進(jìn)錦城樂團(tuán)工作,團(tuán)里管得嚴(yán)規(guī)矩多,做不了美甲,所以她趁此之前過把癮。 “對了,我那天遇到萬星西了?!?/br> 魯夕悅啊了一聲,問怎么會遇到她。 “在一個聚會上遇到,和她男朋友?!?/br> “天吶,她還好那個男大學(xué)生在一呢?”魯夕悅挑眉。 喻凝:“他們看上去挺恩愛的?!?/br> “真好啊,我也喜歡年輕的□□!”魯夕悅抬起手甩甩,“等明年我也去找個弟弟?!?/br> 喻凝贊同點(diǎn)頭。 “你點(diǎn)頭做什么?” “?” 魯夕悅嘆息:“都快結(jié)婚的人了,還想著年輕的□□???” 喻凝仰起腦袋,開玩笑:“那這不還沒結(jié)婚嗎?” 魯夕悅:“………跨年你們什么安排?” “沒安排,工作?!?/br> 聞言,魯夕悅抬起眼睛:“你和宗岳......最近還好吧?” “挺好啊,就是他忙得不行?!?/br> 喻凝也有幾天沒見他了,這人忙得像是這世界少了他就不會轉(zhuǎn)似的。 兩個的第一個跨年,大概也是各自忙碌。 —— 下午宗岳難得空閑,得知喻凝和魯夕悅在一塊兒,便邀約兩人逛完商場后一同吃晚餐。 可半道魯夕悅忽然接到樂團(tuán)的通知急匆匆離開,只剩下喻凝一個人。 宗岳七點(diǎn)左右才能結(jié)束工作,她閑來無事,挑了幾套冬裝準(zhǔn)備去送給在錦城附中上課的何向年。 才打包好衣服,就看到手機(jī)來電顯示“小年”二字。 喻凝暗中感慨心有靈犀,可接通電話,對面說話的人卻不是何向年。 那聲音青澀,帶有明顯的慌亂:“你是喻凝嗎?” “你是誰?” “我是何向年的同學(xué)?!?/br> 他像是在跑著喘息,著急忙慌地說:“何向年被人打了,你快點(diǎn)過來!” 喻凝一聽,立馬直起身:“他在哪里?” 對面報出個地址,然后掛斷了電話。 喻凝回?fù)苓^去,卻無人接聽。 她思索片刻后立馬打車去了那個地方。 說來愧疚,從南川把何向年帶來錦城后一年多的時間,大部分都是他一個人度過的。 喻凝工作比較忙,排戲進(jìn)組一去就是以月為單位,所以把他托付給爸爸以前的手下老丁叔照看。 現(xiàn)在突然接到這樣的電話,她心里無比焦急。 何向年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性子莽撞,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同學(xué)發(fā)生了矛盾。 …… 目的地是在錦城附中旁邊的園區(qū),喻凝順著地址繞到了地下一層。 這里昏暗漆黑,彌漫著地下室常年不見陽光的潮濕味道,遠(yuǎn)處的門內(nèi)有光亮,悶重的聲音隱約傳來。 沒有多想,喻凝走過去推開重門,沿著走道往前。 一股熱浪撲來,越往里聲音越強(qiáng)烈。走道兩邊的紅墻掛滿照片,上面都是□□上身滿是肌rou的拳手。 看到mma的字樣,她后知后覺這里是一個格斗館。 穿過走廊,她來到偌大的下沉式館內(nèi)。 這里主調(diào)偏紅,頂層紅黑相間的顏色燃起了館內(nèi)的熱血與激情。人頭攢動,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吶喊聲充斥著地下。 八角籠邊圍滿人,熙熙攘攘氣氛躁動不安。 喻凝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差點(diǎn)被幾個的男人撞倒,又連忙收起腳沿著墻壁走。 只往前了兩步,就看到熟悉的面孔。 在無人在意的昏暗角落,何向年被一群人圍著,他頭發(fā)亂糟糟的,少年模樣的臉上盡是傷痕,嘴角還粘了一些地上的灰塵。 他被其中一個男人拽著衣領(lǐng)狠狠按在墻上,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本以為是學(xué)生之間的矛盾,可眼下圍著何向年的都是成年人,雖然年紀(jì)不大的樣子,可各個人高馬大兇神惡煞的。 喻凝顧不上害怕,上前:“住手!你們在做什么?” 幾人回眸,看到是一個穿著粉白衣服的女人后皆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們打量著她,對這個突然冒出來又滿臉怒氣的女人感到好奇。 “喻、喻凝?”何向年輕喊出聲:“你怎么來了?!” 喻凝看到他臉上的傷痕后心頭一緊:“小年!你沒事吧?” 意識到她是何向年的人,幾個人惡狠狠地?fù)踝∷穆罚骸澳阏l???” 喻凝捏著手,后退一步:“我是他的監(jiān)護(hù)人,請你們放開他?!?/br> 幾個人顯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立馬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骸氨O(jiān)護(hù)人?這小子不是孤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