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見兩人還要掙扎,干脆單手扯了扔在旁邊的布包,三兩下用包帶將周開花雙手給綁了,又扯了被單將周開花的雙腿也給綁了, 叫人成了條毛毛蟲起不來。 “蕭奇你這個瘋子不孝子!把我的錢還給我!你這個喪天良被雷劈啃牛屎塞炮眼兒的仙人板板......唔唔唔!” 不耐煩的把周開花嘴巴一塞, 蕭奇又踹了蕭朵一腳, 已經(jīng)被蕭奇手腳熟練綁了老媽這件事嚇到腿軟的蕭朵再也不敢撲騰了,被踹了也只能軟手軟腳的往門口那邊挪。 可惜門口那里被蕭奇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直接給鎖死了, 渾身都嚇得哆嗦沒力氣的蕭朵又對這樣的門不熟悉,試了幾下打不開門,自然嚇得更狠了,像是目睹兇殺現(xiàn)場的可憐小白菜似的背靠著門板瞪圓了眼呼哧呼哧喘著氣驚恐的盯著蕭奇,就怕蕭奇接下來要走過去“殺”她似的。 蕭奇見她一時半會兒的安靜了,伴隨著一陣嗚嗚嗚以及呼哧呼哧粗喘,蕭奇氣定神閑的又轉(zhuǎn)身把蕭朵的亮片時尚小包也給翻了。 里面的錢肯定是沒周開花那里的多,周開花那里這次帶了八百多塊錢,蕭朵這里也就五百多, 大部分都是上次“蕭奇”給她寄過去的錢。 一般蕭朵或者蕭偉單獨找“蕭奇”這個大哥要錢,都會故意多報價格,就是為了買了東西自己還能得點零花錢。 反正他們大哥總能想辦法滿足他們,說不定是在省城那邊又找了別的兼職偷偷賺錢呢。 在這樣的想法下,這對弟妹當然不會知道“蕭奇”是如何一分一厘從嘴巴里摳出來攢下錢給他們寄回去的,只會一次又一次得寸進尺的多報錢。 一開始可能只是幾十塊錢的零頭,到了后來就是心安理得的的幾百甚至上千塊了。 蕭奇上午第一眼看見蕭朵手里捏的那個新手機心里就有了數(shù),畢竟“蕭奇”不知道那個手機的新機價格,蕭奇卻知道。 雖然不管是“蕭奇”還是蕭奇都不會自己去買,可蕭奇卻不是沒見過人用,頂多也就一千八塊左右 如今還是二零零二年,一千八接近兩千的手機已經(jīng)算是比較昂貴的了,剩下的七百塊蕭朵肯定不會全須全尾的留下來。 這錢包里的五百多說不得還包含了蕭朵偷偷攢起來的私房錢,畢竟這次蕭朵過來可是為了跟她那什么“網(wǎng)友老公”見面么,怎么能錢不夠花? 翻出錢的蕭奇臉上一沉,甩著鈔票冷笑兩聲,“你們明明很有錢,看,隨便湊一湊就是一千多了,可偏偏還要來盯著我要錢,你們都是一群騙子!” 周開花跟蕭朵都怕了,就怕蕭奇被氣到了要發(fā)火直接揍她們。 這樣的蕭奇簡直就跟那賭瘋了的賭鬼回家翻錢打人一個樣兒。 兩人心里正胡亂想著,蕭奇這邊把錢一揣,臉上帶出點笑,“你們今晚就求菩薩保佑我能一夜翻本吧,看在你們好歹也是我媽跟小妹的份上,等我贏了錢我就來找你們吃好的。” 說完似乎有些焦慮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而后眉頭一展,臉上帶著急切激動的笑拉開房門離開了。 聯(lián)系剛才他說的話,便是周開花這樣的腦袋都能想到蕭奇這是急著去哪兒。 這是急著給賭、坊送錢??! 周開花嗚嗚掙扎著想要叫住蕭奇,可蕭奇頭也不回,啪嗒房門關(guān)上了,周開花兩眼淚花子一滾,臉頰上濕了一片。 蕭朵喘著氣梗著脖子渾身僵硬的看著安靜的房門好半晌,確定蕭奇真的不會回來了,蕭朵狠狠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陡然一松,手腳無力的直接癱在地上,“媽......” 一聲媽喊得哽咽,到最后直接嗚嗚哭了起來。 這樣的驚嚇蕭朵啥時候經(jīng)受過啊,原本以為好欺負又能隨時“取錢”的大哥居然變成了六親不認還欠了高利貸的賭鬼。 想想那些為了賭錢啥事都干得出來的賭鬼,蕭朵怕死了這個大哥,就怕他半夜錢輸光了又會回來打她這個妹子的注意。 歇了一會兒蕭朵才恢復(fù)了點力氣,掙扎著站起來把周開花身上的背帶布包都給解開了,周開花拍著床跟著一起哭了起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大哥那個短命鬼的居然沾上了賭,這是多大家業(yè)都能填進去的窟窿啊!” 還想用他們的家業(yè)去填高、利、貸?他怎么不出門被車撞死哦! “媽,快別哭了,你說他會不會半夜輸光了又回來找我們??!還有高、利、貸那里,他會不會帶那些人過來讓我們還錢?” 蕭朵抹了兩把眼淚,也顧不得哭了,推著周開花讓她趕緊拿主意。 周開花聞言一個激靈,連忙爬起來收拾被蕭奇翻錢時亂扔在地上的行李,“對對對,你大哥...呸!蕭奇這個歹命的已經(jīng)瘋了,啥瘋事干不出來?我褲子荷包里還放了幾十塊錢,咱們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好像晚上十二點還有一般客車,咱們趕那路過茳那市的長途客車快快的走!” 要不然說不定要被那賭鬼堵車站里頭! 兩母女簡直好像剛經(jīng)歷了驚悚鬼屋一般頭發(fā)凌亂神色慌張的胡亂收拾了包就急切的出了房間,連房卡都沒來得及還前臺。 接待處那里看見兩人神色慌張的小跑著往大門那里跑了,心里一個咯噔,急忙出了柜臺高聲想要叫住兩人。 周開花跟蕭朵還以為是蕭奇交代了這個人盯著她們不準她們走,嚇得兩母女跑得更快了,一溜煙就混進了夜市人流中不見了。 “小麗,你趕緊去樓上看看,這兩個人跑得這么快,肯定是損壞了房間里的東西!” 原本正在跟白天那個接待交接班的女接待經(jīng)驗更豐富,跺著腳讓小麗趕緊上樓看看。 小麗也是嚇了一跳,應(yīng)了一聲就小跑著去坐了電梯上樓,喘著氣跑進房間,卻發(fā)現(xiàn)除了床上亂一點洗手間臟一點,其他啥問題也沒出啊,連那些客人最喜歡摸走的一次性布拖鞋跟牙刷牙膏香皂塊兒都沒丟。 “菲菲姐,上面什么也沒丟啊?!?/br> 老接待納悶兒,,“那剛才那兩人著什么急?” 她都已經(jīng)把之前那房間的入住信息給調(diào)出來了,就等著小麗把損失報下來他們這邊就好繼續(xù)處理后續(xù)索賠問題呢。 蕭奇隱在賓館附近一條巷子里遠遠的看著周開花兩母女連夜跑了,忍不住露出個得意的笑來。 礙于他以后可能還要回學校拿畢業(yè)證的事兒,蕭奇自然不好現(xiàn)在就直接跟周開花她們倆來硬的,要是這次來的是蕭偉或者蕭大明,那他還能找倆人把這兩人給打怕,可周開花跟蕭朵都是女的,打了不說會不會有更大的麻煩,蕭奇自己也怕被別人知道。 可這也難不倒蕭奇,女人么,最怕的就是越想越可怕的事兒,下午才剛被陌生男人盯梢,晚上又知道他借了高、利、貸如今正在躲債,還染上了賭癮,稍微一想想就能把這兩人嚇跑。 不過這兩人居然這么快就跑了,蕭奇暗嘆果然這家人對“蕭奇”一點兒感情都沒有,要不然當媽的咋就一點不擔心兒子,就想著自己安不安全呢? 剛干完一票得了一千多塊錢以及一個新手機的蕭人渣揣著褲兜心情倍兒好的走著路回了出租屋,隔壁右邊那位兄弟在放片兒,嗯嗯啊啊的一聽就是日本貨,日本妞拍這個最會裝高、潮了。 蕭奇聽得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掏出錢跟新手機扔在床上,一邊哼著小曲兒把錢一張張疊放好數(shù)一數(shù),然后心里琢磨著那新手機能賣多少錢,完了他如今又能換個啥樣的出租房。 每天在這里偷偷煮面條已經(jīng)煮了一個多月了,饒是蕭奇這等能人也有點受不住,而且租個能擺開廚具的房子還能在餐飲上更省錢。 哎也不對,最好還是能有個單獨小廚房的,這樣以后還能請小白兔去他窩里做飯,想到小白兔做飯的畫面,蕭奇忍不住砸吧幾下嘴巴,有點想念當初剛來那會兒吃到的粥以及湯了。 為了未來的飯菜,蕭奇猶豫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把跟寧倩交往中能動用的經(jīng)費又給往上調(diào)了調(diào)。 嗯,以前是五塊錢以內(nèi),現(xiàn)在自己給自己提前做做心理輔導,至少能花十塊錢買點食材跟水果了。 第二天早上寧倩吃完早飯從家里趕去學校的路上給蕭奇發(fā)了短信,詢問了一下他母親跟小妹的事兒。 蕭奇那會兒已經(jīng)在工地上敲著塑膠榔頭安了二十多米路沿石了,聽見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蕭奇暫時放下給路沿石調(diào)整角度的塑膠榔頭,起身去旁邊的銻桶邊取了不銹鋼杯舀了半盅涼開水咕嘟咕嘟仰頭灌了。 擦了把汗,隨便往旁邊一堆路沿石上一屁股坐下,掏出手機臉上帶著點兒不自覺的笑,按著按鍵給小白兔回短信。 “蕭奇:沒事,她們就是聯(lián)系不上我才過來看看我,現(xiàn)在知道我沒事,今早上一大早就買車票回去了。你吃早飯沒有?在外面吃的還是家里吃的?” 作者有話要說: 蕭奇:干完一票就直接肥了好大一截,還能給女朋友拉高約會經(jīng)費【美滋滋 跑回老家膽戰(zhàn)心驚觀察鎮(zhèn)上有沒有陌生人過來的周開花蕭朵:mmp! 第二十四章 公交車上的寧倩翻開手機一看這條短信, 那句家里吃的還是外面吃的,寧倩居然瞬間就get到了這人問她這句話的真實原因。 想著昨天明明算是約會, 卻偏偏說起了“勤儉持家”的事兒,寧倩頓時忍不住笑。 要是以前的“蕭奇”說那些話,可能寧倩還會覺得這人沒意思,可昨天蕭奇一本正經(jīng)的說起來,寧倩居然會覺得那樣的蕭奇實在是可愛。 好吧,寧倩捂著手機抿唇看著窗外自我反省了幾秒鐘,覺得自己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小白兔:在家里吃的,更健康還更省錢嘛,你呢?” 蕭奇又回了一條短信, 也不遮掩, 簡單把自己出租房的情況說了一下, 還把自己智斗房東老板艱苦煮面一個多月的事兒當做光輝戰(zhàn)績炫耀了一下,“等這個月我就能搬個地方, 到時候找個有廚房的,你幫我做飯好不好?好想吃你做的飯,很好吃?!?/br> 后面這段蕭奇一點感情都沒投入,完全就是說的大實話,可放到女人眼里,卻是能腦補出另一種曖昧來。 一個男人說喜歡女朋友做的飯,對于寧倩這樣談戀愛不喜歡激情刺激更偏向于溫情脈脈的人來說,無疑是在給她一種“家”的暗示。 公車已經(jīng)到了校門口,寧倩捏著手機下了車, 想著蕭奇那帶著得意口吻說的話,吹著清晨難得的涼風,心里卻酸酸的。 現(xiàn)在的蕭奇真的變了好多,能夠苦中作樂的把困窘當做一種生活樂趣分享給她,以前的“蕭奇”也窮也困窘,可除了死要面子的撐著一邊耍無賴的借錢不還,似乎渾身上下充滿了被生活壓迫積攢下的不滿憤恨陰郁。 毫無疑問,寧倩喜歡現(xiàn)在這個即便窮卻依舊充滿了干勁兒的蕭奇,拿自己的窮來逗人一樂,不僅僅需要一種自我打趣的幽默,還需要對自己的自信,對自己能夠改變生活的自信,就像陽光。 蕭奇當然不知道自己被某個骨子里泛著文藝范兒的年輕姑娘腦補成了陽光,反正要是寧倩拿到他面前來說,蕭奇也就腦子卡殼的“啊”一聲,摸著自己曬黑的臉承認自己確實挺“陽光”的。 一看那都要被曬成黑巧克力的臉,誰能不第一時間想到太陽啊? 蕭奇如今對這些一無所知,當然也就不知道自家未來老婆還能那么擅長腦補。 今天工地上來了個蹬著自行車揣著手到處轉(zhuǎn)的瘦老頭兒,一開始蕭奇還沒太在意,畢竟先開盤賣房子后動工搞建設(shè)的事兒蕭奇見得太多,都已經(jīng)到了將這種事當做慣例的程度了。 所以工地上時不時有人來看看自己未來的房子啥的,蕭奇一點不覺得奇怪。 “小伙子,你們這線是哪個施工員放的啊?” 那老頭兒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磨磨唧唧轉(zhuǎn)到了蕭奇身邊,當時蕭奇正在跟老賴他們一起敲塑膠榔頭。 先前說了要教龔長江搞測量,蕭奇如今是每天中午休息的時候抽空教,儀器也是當初蕭奇花了八百多塊錢買的,可不能隨便就借給龔長江使喚。 所以蕭奇都是自己中午跟老賴他們一起在快餐店隨便吃盆飯菜混合物填飽肚子,然后不嫌麻煩的回出租房拿儀器過來親自看著。 若是像昨天那樣中午有事沒回來,那龔長江的學習就暫時停一停。 蕭奇抬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瞇著眼抬頭先打量了一邊瘦老頭兒。 穿著短袖襯衣跟長褲,長褲被一條皮帶給扎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襯衣下擺被壓在了褲子里,手上戴了個手表,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那種。 再加上這瘦老頭兒說話的時候眼神直往他手邊剛安好的路沿石上打轉(zhuǎn),蕭奇心里一咯噔,突然想起個事兒來。 好像公司那邊還真應(yīng)該這時候就往工地上派監(jiān)理了啊。 監(jiān)理公司簡單來說,就是受國家監(jiān)督受法律保護,具有一定等級資質(zhì)的獨立單位,負責對一些建筑工程進行監(jiān)督,監(jiān)督上大體包括安全施工以及工程質(zhì)量這兩個方面。 因為監(jiān)理資格證的要求比較高,為了節(jié)省費用最大限度的錄取經(jīng)驗技術(shù)都到位的人員,監(jiān)理公司一般會對一些擁有從業(yè)經(jīng)驗數(shù)十年的已退休施工員建造師進行返聘。 公司用最少的錢聘到了最好的老手,退休之后的人也能找點事做,給家里添加一份收入。 總而言之一句話,在蕭奇這里一簡潔化,那就是工地上突然出現(xiàn)個穿著體面甚至在幾年十幾年前就有能力購置手表的老頭兒,那這人就是建立的可能性能夠瞬間拔高到百分之八十。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哦,那就是一個退休老頭不想打太極了就是來隨便關(guān)注一下附近工程情況瞎溜達。 蕭奇不動聲色的收斂了不耐煩的情緒,放下手里的塑膠錘讓跟著他一起干活的另外三個工人繼續(xù)干,自己走開。 到一邊已經(jīng)安好路沿石的地兒扯著脖子上的毛巾隨便拍了拍旁邊路沿石邊上的灰,歪了歪頭示意老頭兒坐,自己又從襯衣胸兜那里掏出盒煙來,隨便掐了一支遞給老頭。 老頭兒猶豫了一下,扯了扯褲腿坐下了,伸手接了蕭奇遞過來的眼,就叼在嘴上,擺手拒絕了蕭奇遞過來的打火機。 “老叔你是來看房子的吧?放心,我們這路肯定給你們修好?!?/br> 這就是間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老頭兒有點驚奇的看了蕭奇一眼,估計是還沒看見過工頭自己也跟著工人一起干活,還是混著干的那種。 老頭子被蕭奇誤以為是看房子的,也不驚訝,估摸著是習慣了,畢竟還沒幾個監(jiān)理能沒事兒自己瞎溜達過來搞突襲啊? 干監(jiān)理這行的,只要會來事兒,也是油水十足,畢竟下面干活的工頭也怕監(jiān)理找茬,但凡是聽介紹說這人是監(jiān)理,那保管是好煙好酒的伺候上,偷偷摸摸還給暗示著塞點東西紅包之類的,就盼著監(jiān)理能高抬貴手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