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璧》作者:九月流火 第15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嫁入東宮、女配她三輩子孤寡、萬古帝尊、戲精守護(hù)者、七零獨(dú)生女是對照組[穿書]、犬妖降臨逗個妻、修羅場的瘋批們總在覬覦他、吃瓜!穿成撫慰犬后被讀心大佬寵、重生后在戀綜和死對頭好上了[娛樂圈]、[穿書]拯救重生黑化反派
被推翻的?人毫發(fā)無傷,升官加爵,發(fā)動政變的?反倒一個個邊緣化。長安的?風(fēng)向在短短幾日內(nèi)又變了,曾經(jīng)?拼命討好明華裳的?人意識到他們下錯了注,嫌棄地扔開?鎮(zhèn)國公府,蜂擁涌向韋皇后和安樂公主府。 明華裳發(fā)現(xiàn)她只是短暫地紅火了一下,很快就恢復(fù)無人問津的?狀況。她心里長長松了口氣,果?真?,她還是習(xí)慣過這樣的?日子。 明華裳懶得去聽外界的?社交傳奇,有多?少人一飛沖天,多?少人一夜暴富,又有多?少人壓錯了籌碼,都和她無關(guān)?。她終于能認(rèn)認(rèn)真?真?、開?開?心心地,準(zhǔn)備自己的?婚禮。 鎮(zhèn)國公府內(nèi),明華裳久違地拿起針線,在香囊上繡花。明雨霽看到,非常稀奇:“你怎么想起繡花了?” 明華裳剪斷線頭,將半成品舉在眼前?,仔細(xì)端詳:“今年恐怕沒法留在家?里過端午了,我?突然想起這些?年好像沒給家?里添過什么東西,實(shí)在慚愧。就想趁現(xiàn)在清閑,給家?里繡幾個香包,裝上草藥,掛在門上、床帳里,驅(qū)蚊辟邪。” 明雨霽走過去看她的?手藝活,實(shí)話實(shí)說,確實(shí)不怎么樣。明雨霽道:“太耗眼就算了,你去外面店里買幾個現(xiàn)成的?也是一樣的?,不用費(fèi)這些?功夫?!?/br> “那不行。”明華裳立即說,“店里買的?,和我?做的?,那能一樣嗎?阿父咳嗽越來越厲害了,外面的?布料總是不盡如人意,還是我?自己來吧?!?/br> 明雨霽見狀也不忍拂她好意。明雨霽站在羅漢床邊看了一會,疑惑問:“你這是要繡什么?我?怎么看不出形狀呢?” 明華裳幽怨地掃了明雨霽一眼,雖然她知道明雨霽說的?是實(shí)話。明雨霽向來有什么說什么,從不管聽眾有沒有面子。明華裳幽幽道:“這是我?給阿父畫的?小像?!?/br> 明雨霽挑眉,支吾了一聲,說:“很獨(dú)特?,很用心。” 除了不太容易看出來是小像,沒有其他毛病。 明華裳噘嘴端詳自己的?作品,難道很難認(rèn)出來這是鎮(zhèn)國公嗎?她明明繡的?如此惟妙惟肖! 明華裳不甘心自己的?作品被埋沒,從桌案下取出一疊畫稿,獻(xiàn)寶般展示給明雨霽:“jiejie,你看,這是我?為阿父畫的?小像,是不是很有他的?神韻?我?精修了一年畫藝呢,京兆府老捕快看了我?的?畫像都說好,他拿著?畫,一下子就找到兇手了?!?/br> 一旁的?進(jìn)寶聽到,非常無語:“娘子,您怎么能這樣說自己的?畫,有辱斯文??!?/br> “怎么不行?”明華裳煞有介事道,“這才說明我?畫得好呢。有用的?畫,才是最好的??!?/br> 明雨霽接過那一沓稿紙,依次翻過。明華裳繡活不好,畫卻栩栩如生。除了鎮(zhèn)國公的?小像,后面還有明雨霽、明老夫人、丫鬟甚至檐角的?鳥,最后一幅是一攏竹子長在墻邊,竹影投在墻上,影隨風(fēng)動。 雖然明雨霽沒認(rèn)出后面的?建筑,但她知道,這定然是明華裳送給李華章的?。 生活中?里最常見不過的?事,在明華裳眼中?,原來是這樣的?。 明雨霽第一次被別人畫,有些?難為情?,僵硬地轉(zhuǎn)移話題:“看得出來你在畫藝上下功夫了。既然能好好學(xué),為何以前?不用功?” “這不一樣?!泵魅A裳倚在榻上,輕輕搖晃著?腿,說,“曾經(jīng)?我?學(xué)琴棋書畫是為了當(dāng)一個妻子,別人越逼我?,我?就越不愿意學(xué)。但后來學(xué)畫是為了抓兇手、尋真?相,這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別人說,我?就會刻苦練習(xí)?!?/br> 明雨霽道:“可是再過一個月,你也要去做一個妻子了?!?/br> “那是我?選擇去和另一個人共度終生?!泵魅A裳臉上帶著?笑?意,雙眼明亮瑩潤,說,“雍王是他的?職責(zé),但雍王妃不是我?的?。我?的?任務(wù)是看書,學(xué)畫,研究人,以及快快樂樂生活?!?/br> 她是真?的?很喜歡李華章,提起對方時?,眼睛都在發(fā)光。明雨霽問道:“如今朝中?局勢莫測,你不擔(dān)心嗎?” “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明華裳想都不想道,“我?要嫁的?人是與我?一起長大的?二兄,又不是護(hù)國雍王。鎮(zhèn)國公府低谷的?日子又不是沒有過過,以前?我?們怎么樣,以后還是怎么樣?!?/br> “果?真?女兒大了不由爹啊,這還沒出嫁,就已經(jīng)?想著?和姑爺同甘共苦了?!?/br> 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明華裳和明雨霽吃了一驚,紛紛從榻上站起來:“阿父?” 何止鎮(zhèn)國公,李華章也從屋外走進(jìn)來了。她們剛才說得投入,竟沒注意到外面來了人,已不知聽了多?久。 李華章神情?有些?尷尬,無奈解釋道:“我?并非有意偷聽你們姐妹閑話,但國公不讓我?提醒,唐突了?!?/br> 明華裳哼了一聲,沒好氣將自己的?繡品和畫稿收好,譴責(zé)道:“我?就知道這種?缺德的?事一定是阿父提議的?。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談話是秘密?” 鎮(zhèn)國公聽了大聲喊冤:“我?做了什么,怎么缺德事都是我?的??裳裳,你這還沒出嫁,就已經(jīng)?胳膊肘往外拐了?” 明華裳不甘示弱回嗆:“二兄又不是外人。” 李華章沒想到因為自己一句話讓父女兩人吵起來了,他忙打圓場:“都是我?不好,怪我?意志不堅,該攔時?沒攔,該提醒時?沒提醒,現(xiàn)在有事后推脫責(zé)任之嫌。望國公和裳裳原諒我?思慮不周?!?/br> 李華章認(rèn)錯態(tài)度實(shí)在太好,哪怕明雨霽有心挑刺都挑不出什么。明雨霽也微微抬高了聲音道:“行了,你們多?大人了還吵架,讓人看了笑?話。都少說兩句吧?!?/br> 明雨霽一開?腔,明華裳和鎮(zhèn)國公都不敢造作了,各自見好就收。 李華章到來后,丫鬟搬來座椅,幾人各自落座。鎮(zhèn)國公坐在榻上,看向案幾上的?針線簍,問:“裳裳繡的?花呢,怎么收起來了?” “才不要給你看?!泵魅A裳一把將針線簍抱過,噔噔跑到隔扇后,將竹簍藏好。李華章看到失笑?,說:“只要是你繡的?,無論什么,都是最好的?。不用藏那么深,小心一會找不到了?!?/br> 明華裳埋好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驚喜”后,走回廳堂,很自然地坐在李華章身邊:“既然是禮物,哪能提前?讓你們看到?你們兩個真?煩人,誰讓你們偷聽的?!” 李華章連聲賠禮,脾氣好得不可思議。明雨霽卻注意到明華裳回來時?選擇最靠近李華章的?座位,說話時?身體也下意識往他那邊靠,不知道他們兩人是不是有意的?,但在旁人看來,他們真?的?在打情?罵俏。 愛無需言說,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在表露心意。 鎮(zhèn)國公低低咳嗽一聲,明華裳茫然又無辜地回頭,認(rèn)真?問:“阿父,你嗓子又不舒服嗎?” 李華章微微挑眉,意識到從前?的?父親、未來的?岳父微妙的?不悅了,笑?著?道:“按理未婚夫妻婚前?不得見面,今日貿(mào)然造訪,多?有失禮,還請國公見諒。” 明雨霽坐在羅漢床另一邊,喝了口茶,悠然看戲。男人真?是一種?虛榮而好懂的?生物,一個年過不惑,還像小孩子一樣吃醋,另一個知道不好,但堅決不改。 果?然,李華章把話挑明后,鎮(zhèn)國公也不好再發(fā)作了。他嘆了聲,忽然正色道:“這里沒有外人,我?也不和你們說那些?虛的?,我?前?半生為朝堂而活,轉(zhuǎn)眼二十年倥傯而過,后半生已所剩無幾。我?別無所求,那些?規(guī)矩、禮法我?都不在乎,別人怎么說明家?、怎么看明家?無關(guān)?緊要,你們好好的?,勿要走我?的?老路,才是最重要的??!?/br> 李華章聽出了鎮(zhèn)國公言外之意,也正了神色,說道:“國公放心,如今大唐已復(fù),山河無恙,我?心愿已了,余生家?事便是最重要的?。我?絕不會為了旁人,辜負(fù)身邊人?!?/br> 鎮(zhèn)國公聽到這里就安心了。李華章在反周復(fù)唐中?立了大功,奈何人心難克,李家?終究還是走向分崩離析這一步。鎮(zhèn)國公怕李華章想不開?,過度執(zhí)著?朝堂之事,重蹈他當(dāng)年覆轍。 幸好,他親手養(yǎng)大的?郎君比他通透,也比他有擔(dān)當(dāng)。鎮(zhèn)國公嘆息道:“你自己想清楚就好。這不是你的?錯,等你到我?這個年紀(jì)就會明白,世上的?事是一個圈,努力?一輩子,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回到了原點(diǎn)。不如看開?些?,好好陪家?人才是最實(shí)在的?。” 李華章應(yīng)是。他被皇帝從京兆府架空到光祿寺后,旁人見了他都義憤填膺、唏噓不已,其實(shí)李華章本人倒還好。 正如他和韓頡說的?,推李顯做皇帝是他深思熟慮后的?最優(yōu)解,既然他已經(jīng)?做出選擇,自然也預(yù)料到如今的?場面。 政變沒有流無謂的?血,大唐順利復(fù)國,他的?朋友、親人、愛人都好好活著?,已經(jīng)?是他夢想中?的?日子了。何況再有一個月裳裳就要嫁給他,他怎么敢不知足? 明華裳聽到,在家?人面前?毫不避諱地握住李華章的?手,鄭重道:“不用擔(dān)心,二兄,你還有我?呢。” 李華章飛快瞥了鎮(zhèn)國公一眼,想握緊明華裳的?手又不敢,只能克制地反握她的?手指,道:“我?知道?!?/br> 正因他知道裳裳會在他身邊,不會因為外物離開?他,他才絲毫不在意血緣親人的?猜忌、背叛。 他已經(jīng)?得到了天底下最珍貴的?明珠,何須在意路邊的?螢火呢? 他們兩人眉宇舒展,語氣從容,對望時?眼中?仿佛只有彼此,看得出來完全不在意雍王府遭遇的?不公,發(fā)自真?心期待即將到來的?婚禮。這份誠摯,連鎮(zhèn)國公、明雨霽看著?都動容了。 明雨霽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們兩人一定能如愿以償,長相廝守。” 這類祝福李華章最近已聽過太多?,但他還是鄭重看著?明雨霽,認(rèn)真?道謝:“多?謝大姐。” 明雨霽抬手,道:“不用叫我?jiejie,我?當(dāng)不起。既然二娘不拿你當(dāng)外人,那我?就直說了吧。二娘下個月就要出嫁,嫁妝里不能沒有家?具,估計我?不會成婚,紅木家?具留給我?浪費(fèi)了,還是搬回去給二娘做陪嫁吧。本身,這些?就是為你搜集的?嫁妝?!?/br> 明雨霽剛回府時?,因為一時?找不到配套的?家?具,明華裳從自己嫁妝里挪出來許多?。明雨霽心想自己用什么都成,不能拆了鎮(zhèn)國公府原本給明華裳準(zhǔn)備的?嫁妝。 女子出嫁時?,娘家?會為女兒準(zhǔn)備一整套家?具,從洗三的?輿盆到死亡時?的?床榻都有,隱喻女子一生要用的?器具都是娘家?的?,來支撐女子在夫家?的?尊嚴(yán)。 這自然是一種?象征,沒有哪個女人的?尊嚴(yán)靠一套家?具來給,但這終究是婚俗。尤其明華裳要嫁的?是皇家?,更不能短了志氣。 明華裳婚嫁顯然比明雨霽自用重要,她可以將就一陣,日后遇到合適的?慢慢補(bǔ)。 “不行?!泵魅A裳立刻說,“母親準(zhǔn)備這些?木器時?,心里想的?是我?們。這是我?們共有的?,一人一半,誰都不許多?拿。” “你先出嫁,難得能嫁給真?心喜歡的?人,自然先緊著?你?!?/br> “難道你住在家?里,就不是真?心的?了嗎?”明華裳堅持道,“無論你成不成婚,母親為你準(zhǔn)備的?嫁妝,都該是你的?。若你強(qiáng)行塞給我?,我?就要生氣了?!?/br> 李華章當(dāng)然不在乎嫁妝這種?事,見狀他也勸道:“是啊,雍王府一應(yīng)用具都有,如果?裳裳用著?不習(xí)慣,我?們?nèi)蘸笤贀Q就是,怎么能煩擾大娘子?” 鎮(zhèn)國公當(dāng)然不能坐視大女兒將自己屋里的?家?具搬出來,也滿口說讓明雨霽繼續(xù)用,嫁妝再置辦新的?。明雨霽聽著?他們的?話,心中?涌上淡淡的?感動,但也覺得無奈。 鎮(zhèn)國公說得輕松,仿佛上好的?紅木是什么玩具,花錢就能立刻買一套。無論好木頭還是好工藝,都是要用時?間打磨的?。如今距離明華裳出嫁只剩一個月,置辦一套合心意的?家?具,談何容易。 明華裳和李華章知道行情?,一致說不必講究。明雨霽很欣慰李華章體貼娘家?,但是,她不能當(dāng)真?讓meimei帶著?不齊全的?家?具嫁去雍王府。 明雨霽悠悠嘆了聲,心想接下來少不得要多?跑幾個地方,務(wù)必替她將東西湊全了。別的?娘子有的?牌面,明華裳也不能少。 第167章 安樂 東市。 遺風(fēng)軒專做貴族生意,明雨霽剛剛下車,掌柜已迎上來,殷勤招待:“明大娘子安,快里?面請?!?/br> 明雨霽簡單應(yīng)了聲,快步走向?店內(nèi),道:“我聽說你們店最?近新來了一批紫檀木,我要的畫案打好了嗎?” 掌柜笑容微滯,隨即笑道:“還沒有。明大娘子您再等等,好的木頭要慢慢打磨,工期沒?那么快?!?/br> “我已在你們這里等了半年了,再?等下去,婚期就趕不?上了?!泵饔觎V說著,看到店小二從后面搬出來一套案臺,正是她要的樣式。明雨霽咦了聲,說:“這不?是已經(jīng)做好了嗎?” 掌柜尷尬,忙給店小二使眼?色:“明大娘子,您認(rèn)錯了,這是安樂公主府訂的?!?/br> 明雨霽霎間明白了,她臉色冷下來,涼涼注視著掌柜道:“掌柜開門?做生意,做什么,和誰做,我不?該置喙。但凡事都?有先來后到,這個畫案是我訂的,就算掌柜的要緊著貴客,但畫案上的花紋、鈿螺和我給的圖紙一模一樣?。掌柜的,這也是碰巧了?” 明華裳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難得她喜歡畫畫,明雨霽為她定制了一張畫案,從木材、形制、工藝到裝飾用的鈿螺,都?由明雨霽親手挑選。明雨霽在這張案幾上花了很多心思,所以她非常確定,遺風(fēng)軒搬出來的這張,正是她訂做的。 花了心意和普通制式的家具自然不?一樣?,這張畫案造型古樸但細(xì)節(jié)處精微,雅致大方,頗有禪意,安樂公主府的人一眼?就相中了。 安樂公主可是長安的紅人,遺風(fēng)軒的掌柜為了討好安樂公主,便將客人定制的案幾送出去做人情,還試圖騙明雨霽沒?做好。 要不?是今日正好撞上了,明雨霽還真要被他們蒙騙過去。 掌柜被當(dāng)面拆穿,十分尷尬。但他很快就恢復(fù)平靜,坦然道:“對不?住明大娘子,但安樂公主喜歡,小的也不?能讓公主掃興,望娘子體諒。您再?稍微等等,小的這就讓工匠加緊做您的。” 掌柜說的很簡單,但言外之意已足夠明白。安樂公主的喜好更重要,如果鎮(zhèn)國?公府不?高興,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哪怕用腳指頭想都?能明白,一個是皇帝的親生女兒,一個是會威脅他皇位的侄兒,皇帝會偏向?哪個,簡直不?言自喻。 何況安樂公主不?是一個普通的得寵公主。她出生在皇帝和韋后流放路上,由皇帝親手接生,這些年跟著帝后同生死、共患難,是皇帝低谷時唯一的慰藉,對皇帝的意義遠(yuǎn)非尋常。并且隨著年紀(jì)漸長,安樂公主出落得越發(fā)美麗,往來胡商將她冠以大唐第一美人之名。 她的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后,公公是梁王,周武勢力唯一的繼承人,丈夫是梁王世子,同樣?年紀(jì)輕輕手握大權(quán)。無論從政治地?位還是私人感情上,都?舉足輕重。 這也是遺風(fēng)軒掌柜敢明目張膽得罪鎮(zhèn)國?公府的原因所在,至少?在皇帝有生之年,雍王妃是不?可能比安樂公主更得寵了。就算等下一任皇帝上位后情況翻轉(zhuǎn),少?說也是十來年后的事情了,那時候什么情形誰又說得準(zhǔn)。現(xiàn)成的好處才是最?實(shí)在的,挪雍王妃的東西討好安樂公主,穩(wěn)賺。 明雨霽看出來掌柜賠禮背后的輕慢,雙眸冰冷,道:“看來,掌柜是鐵了心要得罪鎮(zhèn)國?公府了?” 掌柜嘴上道著哪敢,這時候安樂公主府的人來了,還沒?進(jìn)門?就不?耐煩地?說道:“東西好了沒?有,怎么磨蹭這么久?” “來了!”掌柜立馬換上一副笑臉,拋下明雨霽,圍過去和安樂公主府的人套近乎。跟著明雨霽出門?的丫鬟氣得不?輕,憤道:“狗眼?看人低,簡直欺人太甚?!?/br> 明雨霽默默握緊了拳頭。如果放在以前,她就算把東西砸了,也絕不?會讓人搶走,但現(xiàn)在的她不?再?是蘇雨霽,她是鎮(zhèn)國?公府大娘子,更是雍王妃的jiejie。 底層人可以靠拳頭解決問?題,越到高層,武力就越無用。明雨霽不?怕自己的名聲受損,但明華裳不?一樣?。她日后要和李家人長久相處,若明雨霽鬧起來,以后明華裳和安樂公主見面,該如何自處? 明雨霽氣懣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大局為重,她側(cè)臉,冷聲對丫鬟們道:“我們走?!?/br> 明雨霽沉著臉,快步掠過人群,面如寒霜朝外走去。在她跨過門?檻的一瞬間,一道青影落在旁邊,朗然開口:“凡事有先來后到,安樂公主就是如此縱容家仆,胡作非為?你們?nèi)绱诵惺?,和二張兄弟有何區(qū)別?” 明雨霽瞪大了眼?睛,驚訝回頭,看到蘇行止站在旁邊,冷峻嚴(yán)肅,不?茍情面,板正的像廟里?的判官。 安樂公主府的管事正被奉承得高興,突然有人打攪,頗為掃興:“你是何人?安樂公主府的事,哪輪得到你管?” 蘇行止對著他們微微拱手,肅穆道:“在下蘇行止,御史臺察院監(jiān)察御史。下官一介草民,不?敢冒犯皇親國?戚,但路遇不?平事,尚可管一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