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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謝謫笙聽到這話才轉(zhuǎn)過身,眼神倨傲壓迫:“如果你有一句是假的,沈老爺子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在這個地方?!?/br>
    沈鸮從未見過這樣的謝謫笙,陰鷙狠厲,靈魂像是一頭被捆縛在深淵的野獸,讓他禁不住渾身顫抖。

    戒毒所的日子對于他這種富家大少來說太難熬了,曾經(jīng)錦衣玉食香檳豪車不復(fù)存,最難的還是戒毒,那群泥腿子真的一點粉都不給他甚至還把他捆起來!

    這樣的日子再多一天都是對他的折磨,他太想讓這樣非人的日子結(jié)束了。

    “我……我說。”他舔了舔嘴唇。

    ……

    從戒毒所走出來的時候天氣并不好,陰沉沉的天空隨時像是隨時都會下起瓢潑大雨。

    謝謫看起來還算平靜,步伐穩(wěn)健,甚至出門的時候還和送出來的負責人道了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西褲口袋里的拳頭將掌心掐出了血才壓住了全身的顫抖。

    坐到駕駛座的剎那,謝謫笙整個人都塌了下來。他額頭抵在方向盤上,渾身止不住的戰(zhàn)栗。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tài)不太適合開車,但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如果林鹿深真的經(jīng)歷過沈鸮口中那些事情,自己能以什么身份再站在他身側(cè)?

    自己……是有多卑鄙自私啊。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哭的,但是早在大洋彼岸的某個醫(yī)院里,他早就不知道淚水是什么東西了。

    啪的一聲,雨水打在了玻璃上,緊接著就是噼里啪來的瓢潑大雨,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奔跑著找地方避雨,但謝謫笙卻覺得自己再也找不到避雨的傘了。

    直到身后傳來車輛催促的喇叭聲,他才回過神,麻木的啟動了車,漫無目的的開了出去。

    謝謫笙自己都不知道開了多久,本能的等紅燈、本能的踩剎車和油門,等再回神的時候他已經(jīng)停在了云生觀的山門下。

    因為大雨,許多游客準備返程,守門的道長正在協(xié)助疏散車輛,看到還有冒雨前來的游客十分奇怪,但還是禮貌的敲開了車窗:“福主是來道觀的么?現(xiàn)在雨勢太大,上山不太安全?!?/br>
    謝謫笙腦袋有些恍惚,他抬頭看著撐傘和善的道長:“我想去上香。”

    道長似乎從他的目光中感覺到了某種因果,沒有再勸,只淡定道“停車場直行右拐,最里邊的是有雨棚的。沒帶傘可以問管理員要。”

    謝謫笙按照指路開了進去自己撐了把傘走到了山門下。

    云生觀在花市很出名,原因無他,因為非常靈驗,后來不知道誰傳出了謠言,說是從山門一直叩拜到正殿所有愿望神明都能聽見。

    云生觀建立在山上,從山門到正殿雖然不遠,但也有四五公里的距離,因此道長每次都會勸人不要這么做,但總會有些人頭鐵。

    比如現(xiàn)在的謝謫笙。

    他仰頭看著藏在雨幕中的山門,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真的有神明呢?

    守門的道長剛疏散完所有的車輛準備回去避雨就看到剛才那個上山的年輕人扔了傘從山門開始一步一叩往正殿去。

    道長簡直痛心疾首,但神明面前又不好說什么大不敬的言論,再者,愿為一人這般祈福或許是另外一種因果。

    他也不好真讓人淋出毛病,撐著傘給那個年輕人避雨。

    年輕人上一個臺階他就跟一步,整整九百臺階,年輕人竟真的一步都不省。

    他從開始的善意照拂到后來的驚嘆在到后來的感慨,畢竟紅塵俗世煩擾多,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這般虔誠之人了。

    從下午一直到傍晚,謝謫笙站在正殿門前的時候已經(jīng)狼狽的不成模樣了,手掌通紅,衣褲的膝蓋處隱約能看出來一點血跡。

    直到他最虔誠的在神像前許下自己的愿望,才脫力就往一邊栽去被早就防備著的道長給扶了個正著。

    “客房在外邊,福主還走得動么?”他看著眼前狼狽的年輕人,并沒有問他所求。

    謝謫笙有些踉蹌的站直了身體:“多謝,我可以見見觀主么?”

    “觀主去市區(qū)開全省宗教工作培訓會,堵在回來的路上的,估計得一會兒?!钡篱L想了想:“福主還是在客房休息會兒,我去給你那點感冒藥。”

    “多謝?!敝x謫笙一瘸一拐的跟著道長去了客房,勉強洗了個澡等道長拿藥回來的時候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道長一看就覺得不太妙,一邊喊觀里的一聲一邊頭疼:“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啊……”

    云生觀大概真的是個洞天福地,謝謫笙睡得并不安穩(wěn),沈鸮的那些話都如同投入水中的讖言,一句句的構(gòu)成虛幻卻又無比真實的畫面。

    沈鸮說,那個對于林鹿深算是上輩子的世界中,自己并沒有在那個酒會上遇見林鹿深,他們的再次相遇比這次要晚了兩年。

    那兩年中沈鸮和林鹿深成了娛樂圈人人艷羨的情侶,這讓回國的謝謫笙憤怒又嫉妒,他的病情本就治療的不是很好,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兇狠陰鷙,縱然顧遇跟著回國也效果不大。

    他曾經(jīng)找機會找接近過林鹿深,但林鹿深對他的示好絲毫不買賬,非常冷漠疏離:“對不起,謝先生,我已經(jīng)有未婚夫了。”

    那句話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發(fā)了瘋似的想要將人抓到自己懷里揉捏,于是他開始調(diào)查沈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