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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重回和家暴渣男領(lǐng)證前一天 第204節(jié)

    邢健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反駁,他不信她真能弄來糧食,可觸及她的眼神,卻又怔住了。

    她的行為舉止略顯慵懶,抬眸平視時,一雙靈動誘人的貓兒眼中卻滿是冷漠,不是一種純粹的冷,反而是帶了一股子煞氣,看人時總有種撲面而來的凌厲感。

    這樣的人若決定要做什么,定不是嘴上說說,因為她不會那么閑。

    邢健盯著顧月淮,先前的嘲笑和不信任消失殆盡,沉吟片刻,他道:“我敢!”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粗獷,和他英俊的面容頗有些不符,可說話時勇往無前的堅定也著實令人欣賞,有著一種極大的反差,再加上身上淡淡的匪氣,別具一格。

    顧月淮眉眼一彎,嗓音如山間清泉,玉石相擊:“好!那這生意我們就做了!”

    她朝著邢健伸出手:“顧月淮,往后你叫我顧姐就行了?!?/br>
    邢健捎了捎頭,和顧月淮的手相握在一起,有點不好意思,卻還是語氣別扭地道:“我看你年紀不大,還沒滿二十歲的吧?我已經(jīng)二十五了,顧姐?”

    顧月淮淡淡一笑,沒回答,真要按年紀算,邢健該喚她一聲阿姨。

    “我先把宋今安帶走,他自會為了救人說動宋霖,到時候琉璃廠的事瞞不住,豐市或許會大換血,你只需要堅守陣營,等待風(fēng)波過去就是了?!?/br>
    “至于糧食,我過段時間就送過來,提前預(yù)祝我們黑市街區(qū)成功了?!?/br>
    顧月淮從炕上跳下來,眸子熠熠生輝,朝著邢健露出一個略微和善的笑容。

    邢健點了點頭:“好,我等你,到時候我們再商討細節(jié)。”

    眼下沒有見到糧食,說別的都太早了,雙方建立第一次信任,只怕還要等到豐市勢力大換血,且糧食到位之后,到時候才能深入談?wù)労谑幸粭l街的事。

    雙方從屋里出來,天光大亮,紛飛的雪花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的。

    邢健偷瞄一眼顧月淮,摸了摸肚子說道:“顧姐,你看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這毒……”

    顧月淮眉梢一挑,環(huán)顧四周,慢條斯理的從角落里隨手摘了一節(jié)干草,將之遞給邢健,語氣鎮(zhèn)定又從容:“喏,吃了這個就沒事了?!?/br>
    邢健:“???”

    他一臉狐疑地看著顧月淮遞過來的干草,乍一看,和雜草沒什么兩樣。

    邢健眉頭打結(jié)似的皺在一起:“你在逗我?”

    “愛信不信?!鳖櫾禄春呛且恍?,不欲多說。

    虎子拉著顧月淮的手,看了看邢?。骸鞍““?,啊啊啊?!?/br>
    邢健一聽,更加糾結(jié)了,沒好氣的把干草塞進嘴里:“你才認識她多久,就幫著她說話了,我看這雜草可不像什么解毒的草藥,估摸著就是坑騙我的。”

    顧月淮輕扯唇角,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

    雖說現(xiàn)在和邢健勉強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但他做的這些事也實在讓人夸不起來,沒讓他吃坨大糞已經(jīng)是她心善了,相比之下,一口草難道不夠好?

    不等邢健跳腳,顧月淮便道:“行了,把宋今安帶出來,我?guī)省?!?/br>
    邢健撇撇嘴,倒也沒多說什么,喊人去把宋今安給帶了出來。

    宋今安依舊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看身上的傷勢,實在凄慘,見狀,邢健還眼神虛浮地左右轉(zhuǎn)動眼珠,生怕顧月淮對他的“惡行”產(chǎn)生什么想法。

    顧月淮神色平淡,像是沒看到似的,說道:“我把人帶走了。”

    她要處理這里的事,鐵皮屋里的其他人就暫且管不了了。

    她原本還想著讓宋今安直接死在這里,也算是為自己報仇雪恨了,可眼下破局的關(guān)鍵是他,若人真死了,依宋霖的窩囊與保守,不一定會動豐市,可若是有宋今安在旁說服,以他的善心和執(zhí)著,豐市定會被整頓,私仇只能暫且擱置。

    在晏少虞的庇護下,她不僅學(xué)會了畫畫刺繡,更多的,還是學(xué)會了忍耐。

    她已經(jīng)忍了那么多年,在面對田靜時都撐住了,更何況是一個宋今安?

    邢健認真看了看顧月淮,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復(fù)雜的笑:“顧姐,等你消息了。”

    他信任顧月淮,何嘗不是一場豪賭?

    她若是和這宋今安是一伙的,到時候直接帶人來端了這里,他又能怎么樣呢?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可笑,在黑暗里待久了,總想著能碰到一束光,如今碰到了,怎么變得畏首畏尾起來了,豪賭又怎么樣呢,他們這群人活著已經(jīng)是狼狽至極了。

    賭贏了,往后日子天翻地覆,賭輸了,他一人扛責(zé),大不了一死就是了。

    邢健笑著摸了摸虎子的頭發(fā),輕嘆一聲,他這人不懼死,只怕他死后,他們沒人管。

    顧月淮抬起手,拍了拍邢健的肩:“走了?!?/br>
    話落,她一把提起宋今安的后衣領(lǐng),拖著他從積雪遍布的小路上漸行漸遠,偶爾宋今安的腰背磕在石頭上,顧月淮也沒有半分停留,冷酷至極。

    邢健看的齜牙咧嘴,抽了抽嘴角道:“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得罪顧月淮了?!?/br>
    他搖了搖頭,牽著虎子的手,目送著顧月淮離開。

    人生總有些稍縱即逝的機會,而顧月淮,就是邢健的機會。

    他往后每每回想起顧月淮被帶回來的今天,總有著一種漂浮在云端的不真實感,他既慶幸自己抓住了機會,又自豪于做了這一場豪賭的參與者。

    第371章 這是她第一次哭

    顧月淮拖著宋今安走出一段路,驀的頓住了腳步。

    她半瞇著眼回頭,倏然一笑,這邢健,竟還是被他給擺了一道。

    他這犯罪窩點十分隱秘,四面八方都通著小路,她自主選擇這一條是因為來時撒了須彌空間的種子,能夠憑借這個分辨出來時的路,可邢健不提送她離開的話,分明就是不想她記住確切的路線,任她七拐八拐去尋火車站。

    這人,倒是真有幾分心眼,不是她所想的那么老實。

    顧月淮搖了搖頭,循著種子留下的痕跡離開了這片山坳,一路上磕磕絆絆,宋今安不知是疼了,還是雪花落在臉上冷了,他竟悠悠轉(zhuǎn)醒。

    “唔……”他醒過來的第一時間顧月淮就知道了,松開提著他衣領(lǐng)的手,任由他的腦袋吧嗒一下砸在雪里,聲音平靜又冷漠:“醒了?那就起來自己走?!?/br>
    宋今安捂著后腦勺從雪地里坐起來,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讓他有些云里霧里。

    “這是哪里?我們怎么會在這里?我們不是……不是被人販子給關(guān)起來了嗎?”宋今安不解地回頭看向顧月淮,她站在他身邊,于茫茫白雪中垂眸看他,眼神微嘲。

    顧月淮看了看時間,蹙眉道:“趁他們沒防備,我就帶著你跑出來了?!?/br>
    這么一耽擱,一上午的時間都過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合適的火車。

    “跑出來了?”宋今安有些不敢置信,但看看四周,又覺得這話可信度很高,不然他實在想不通原本被關(guān)起來的兩人,到底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咳咳……”宋今安微微彎腰,劇烈咳嗽起來,片刻后,雪地上撒了點點血跡。

    “內(nèi)傷?”顧月淮微訝,邢健還真是討厭當官的,對宋今安這個自報家門的大官兒子絲毫沒手軟,一頓簡簡單單的毆打竟把人都打出內(nèi)傷了,說不得還會留下后遺癥。

    宋今安搖了搖頭,掙扎著站起身:“我沒事,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里吧?!?/br>
    說完,他似想起什么,皺眉道:“只有我們逃出來了?其他人呢?還有那些孩子,這些人販子慘無人道,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我們得救他們出來!”

    顧月淮聳了聳肩:“我只是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質(zhì)女流,能帶你跑出來已經(jīng)是奇跡了,怎么救別人?若不是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我也是不會救你的。”

    聞言,宋今安眉頭皺的更緊,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又覺得說了也沒用。

    的確,顧月淮能把他給救出來已經(jīng)超越極限了,其他人還昏迷著,沒辦法獨立行走又怎么救?他們倆現(xiàn)在這情況就算是折回去救人,也是自找死路罷了。

    顧月淮雖然討厭宋今安,但對他的善心卻從未懷疑過,說到底也只是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傻子,罪不至死,如果不是因為田靜,她或許也能和宋今安井水不犯河水。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雙方如今的關(guān)系,是絕無可能再友好相處的。

    顧月淮心底微嘲,旋即冷著臉睨了宋今安一眼:“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這群人販子是什么人了,你若是想救人,我這里倒是有個辦法,要不要聽聽?”

    宋今安一聽,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當然!你說吧,只要能救人就好!”

    “這群人販子后頭有老大,是豐市琉璃廠廠長的女婿,豐市勢力復(fù)雜,單憑我們兩人是不可能救人的,為今之計就是去h省,那里才有你能動用的力量。”

    顧月淮說完,宋今安神色便有些遲疑起來。

    他能聽到顧月淮話里的意思,但若論了解,他也是最了解父親宋霖的人,很清楚即便是看到他這樣的慘相,宋霖也不一定會來平息豐市的麻煩。

    豐市地理位置極佳,曾經(jīng)也有不少人來到這里想做出一番成績,可惜最后不是被逼無奈離開,就是死于非命,這里絕對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容易惹禍上身。

    顧月淮看出了宋今安的遲疑,她眸子低垂,好聽的嗓音帶著淡淡的落寞和憐憫。

    “那些孩子實在可憐,若是不料理了這些罪大惡極的人,那些孩子只會越來越多,他們原本也出生在幸福美滿的家庭,四肢健全,自由自在,為什么要成為被人牟利的貨物?挖掉眼睛,打斷雙腿,何其殘忍?宋知青難道要置之不理?”

    “我出身普通,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救出一個你,心里實在不是滋味。”

    宋今安聽著顧月淮的話,愣了一下:“你,你哭了?”

    顧月淮抬眸看向宋今安,漂亮的眼睛里泛著紅:“你不可憐他們嗎?”

    宋今安是第一次見到顧月淮哭,在他的記憶中,她一直是淡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唯一出乎預(yù)料的就是當初在山坳里,她拿刀捅向田靜心窩的狠辣。

    她總是堅韌無懼的,可這一回竟然哭了,是一種他能看到的無力與酸澀。

    宋今安想要伸手擦去顧月淮眼角的淚痕,可想到她的態(tài)度,到底是沒有那個勇氣,只能語氣堅定的保證道:“顧同志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不管他們!”

    答應(yīng)下來后,他忽然覺得有種為了顧月淮扛起責(zé)任的喜悅,難以言說。

    “宋知青果然是個好人?!鳖櫾禄磾咳ド袂?,眼底掠過一抹晦暗的光。

    如她所想,宋今安一直是個城府不深的人,她說什么他便信什么,如果他的眼神一樣,帶著一股誰都能輕易看透的,涉世未深的清澈和愚蠢。

    宋今安輕咳一聲,捂著胸口道:“咱們現(xiàn)在就去h??!”

    顧月淮瞥了他一眼:“你的傷?不需要先去看看?”

    聞言,宋今安臉上難以控制的升起一絲喜意,這還是顧月淮頭回關(guān)心他!

    他往前走了兩步,語氣輕快:“我沒事,就是身上疼,不是什么致命傷,回去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咱們還是不要耽擱了,先離開這里吧,省的那群人追上來?!?/br>
    顧月淮看著他愉快的背影,舒爾冷笑一聲。

    這人自作多情的本事還真是有一套,以為她在關(guān)系他?她只是怕他還沒到h省就暈死過去,到時候不止她勞累,還會耽誤豐市的事。

    第372章 h省,市委大院

    兩人找回火車站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因為被拐走,行李也弄丟了的緣故,宋今安身上已經(jīng)沒什么錢了,最后只能厚著臉皮吃顧月淮請的芝麻大餅。

    他倒是沒懷疑為什么顧月淮身上為什么還會留錢,啃著餅,不好意思地道:“顧同志,還得麻煩你幫我買車票了,等到了h省,我會把錢還給你的?!?/br>
    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花姑娘的錢,骨子里有種不適感。

    顧月淮懶懶散散,吃著餅,無所謂地道:“不用客氣?!?/br>
    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顧月淮就去買了車票,豐市依然不能直達h省,還需要換乘兩次火車,依宋今安現(xiàn)在的情況,這一路上都得同行了。

    直到坐上火車,宋今安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懈來,看著遠去的豐市,抿了抿唇。

    他苦笑道:“真沒想到我這么大個人,也有被人販子給拐走的一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