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yǎng)我啊 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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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眼發(fā)直,有點懷疑人生,又在原地坐了一會。 可是被這么一個溫?zé)岬男∩眢w靠著,再聽遠處傳來的歡聲笑語,好像又覺得,沒有那么孤獨和憤懣了。 蘭奕歡一直窩在他懷里睡啊睡,不知過了多久,三皇子終于有些不耐煩了,結(jié)果他低頭一看,正好捕捉到原本應(yīng)該在他懷里呼呼熟睡的小孩,正睜開一只眼睛,偷偷看他。 ——原來他是裝睡。 三皇子本來就不喜歡他,本來應(yīng)該挺生氣的,可是這一刻,他卻好像也奇跡般地意識到了蘭奕歡的想法。 因為怕身邊的人離開,因為怕自己待著,以為睡著了別人就走不了,所以一動不動地裝作正在熟睡。 一個人從熱熱鬧鬧的宴會上跑出來,卻也沒有母親和乳娘尋找過問,這也是個害怕孤單的孩子吧。 一晃,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 此時此刻,看到故意壓著衣角不讓自己走的蘭奕歡,三皇子突然覺得一陣感慨,一陣悵然。 他們都已經(jīng)長大了,但很多兒時的事,只怕也都是終究不能想忘就忘,想放就放。 時光匆匆,讓他們每個人都改變了很多,又都始終未曾脫去那過去的影子。 他忍不住拍拍蘭奕歡的頭,將口氣放軟:“我馬上還得去京郊大營那邊待幾天,所以才急著走。等我回來,咱們一定好好聚聚?!?/br> 等著三皇子再次發(fā)狂跟他大喊大叫的蘭奕歡愣了愣,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說道:“三哥你這么好說話,弄得我有點害怕。你怎么了?” 三皇子笑罵道:“你一邊去吧!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下總算對勁了,蘭奕歡大笑起來,將他放開。 * 三皇子走了后,蘭奕歡又聽了一會小曲,鼓樂之聲依舊悠揚,這回卻總是進不了心。 他沒興致地揮了揮手,讓那群人退下了,心里越想這些事越覺得不對勁。 就像三皇子所說,很多人都覺得宋邕剛正不阿,是個好人,也是個直臣。 更重要的是,他的學(xué)問做的很好,科舉也時常被派去閱卷,門生遍天下,所以在清流中影響很大。 但其實蘭奕歡對這個宋邕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 做了幾年的皇帝,他深知,不是只要勇于堅持和表達自己的觀點,言他人之所不敢言就是好的臣子,有時候,這樣的人恰恰缺乏靈活和變通,容易把本來還算穩(wěn)定的局面搞砸。 就說宋邕此人,他有些固執(zhí)盡是些迂腐而無用的清高,之前便曾經(jīng)多次上書,要求正平帝出面親自理政。 其原因倒不是覺得蘭奕臻干得不好,而是認為父親既然在位,子越過父專權(quán),乃是違背了上下倫理之舉,應(yīng)該糾正。 至于蘭奕臻費了多少勁才維持住了現(xiàn)在的穩(wěn)定局面,正平帝又有多少能力,能把國家治理成什么樣子,他卻不想,因為他只要規(guī)矩體統(tǒng),不計得失后果。 如此直臣,有時候倒不如jian臣。 讓一個這樣的人去守關(guān)……怎么想怎么不合時宜,也怪不得三皇子要質(zhì)疑了。 蘭奕歡反復(fù)琢磨著這件事。 或者就假設(shè),目前發(fā)生的所有一切變故都是獻王那伙人針對太子黨所設(shè)下的計謀…… 這個宋邕能有什么用呢?他的性格雖然不親近他認為弄權(quán)亂政的戚家,但是也不可能投靠同樣是外戚的齊家吧? 這人全無政治頭腦,可以說是個攪事簍子,讓他守轄關(guān),只怕連只蚊子都要反復(fù)盤問才會放行…… 突然,蘭奕歡想到了什么,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來人?!?/br> 他說。 他的聲音不大,但只在片刻之后,就有一道黑影仿佛是從墻面上滑下來了一樣,悄無聲息地跪在了蘭奕歡的面前。 這正是狼毒暗衛(wèi)。 蘭奕歡道:“設(shè)法通知太子,告訴他我在這里很好,讓他無論遇到何等情況,都謹慎行事,不要貿(mào)然返回京城?,F(xiàn)在守關(guān)的是宋邕?!?/br> 暗衛(wèi)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瞬就消失了。 不得不說,蘭奕歡的直覺是十分準確的,宋邕守城有問題和蘭奕臻有可能會因為擔(dān)心他折返京城兩件事都被他隱約猜到了。 但目前他身在京城,處處都被盯著,也見不到蘭奕臻,對情況了解的有限。 縱使是重生而來,也沒有人能時時刻刻將一切局勢都掌控在手中,畢竟,縱使世界仍是那個世界,瞬息萬變的卻是人心。 從齊弼的真面目逐漸浮出水面開始,蘭奕歡心里就清楚,前方波詭重重,不見天光的道路上,他們都得再闖上一闖了。 暗衛(wèi)離開之后,蘭奕歡站起身來,在原地踱步。 他曾無數(shù)次地揣摩齊弼的真實目的。 最初以為他想要扶持五皇子上位,但如今五哥人根本就不在京城,獻王的計劃也全程沒有帶他,這件事情,倒是把五皇子給撇成了一個局外人。 齊弼自己要篡權(quán)奪位,那更不可能,他的血統(tǒng)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接受和承認,想要一步登天,只會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歷代權(quán)臣外戚再怎么權(quán)勢滔天,也都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而不是自己急不可耐地上位,再給人當(dāng)靶子。 齊弼還不至于那么傻,他如今的種種作為,就好像……單純是要把事情攪亂一樣。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蘭奕歡心里一直不踏實。 當(dāng)初他和蘭奕臻商定的計策是,獻王既然約了他趁太子前往泰山時起事,那么他們這邊就將計就計,等著對方開始行動再做反擊。 可是現(xiàn)在連著過了好幾天,蘭奕臻只怕是都快要到了,獻王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根據(jù)三皇子剛才那折子來看,小動作倒是頻頻。 這就說明獻王心里還是不那么信任他的,蘭奕歡覺得他應(yīng)該先做些防備。 于是,當(dāng)晚入夜,蘭奕歡便悄悄去了一趟達剌人所在的驛館。 孟恩和林罕他們還沒有離開,看見蘭奕歡竟然來了,十分高興。 “你這孩子,怎么下著雨還過來了?冷不冷?。靠爝M門!” 孟恩直接將自己披著的外衣拿下來,裹在了蘭奕歡的肩膀上,林罕則接過了傘,親自打著,把小侄子帶進了房間里。 他又張羅著說:“你等著,二伯讓人給你拿點好吃的!” 蘭奕歡來的時候心情原本挺嚴肅,被兩人拽來拽去的,臉上也不覺帶了笑。 他以前聽過八皇子給他炫耀過年回舅舅家省親時的待遇,說所有的人給他拿這拿那,圍著他團團轉(zhuǎn),還覺得老八是瞎吹,此時倒也有些感覺到了。 “大伯,二伯。” 蘭奕歡叫住了他們,說道:“你們別忙了,我不好久留,現(xiàn)在外面都是先讓侍衛(wèi)們探了路的,一會若有什么情況,立刻就得走。” 林罕道:“你是有什么急事嗎?” “對?!?/br> 蘭奕歡坐了下來,喝了口水,說道:“時間不多,我就直接問了,如果有什么失言的地方,還望二位伯父諒解?!?/br> 孟恩素來嚴肅,但面對蘭奕歡的時候脾氣卻是好到了極點,道:“沒關(guān)系,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和我跟你二伯直說就好。” 蘭奕歡道:“你們已經(jīng)找到了我和父親,為什么遲遲沒有回達剌呢?沒什么人勸說你們這樣做吧?” 孟恩和林罕對視了一眼。 林罕道:“我們是覺得,把你一個孩子放在這里總是不放心,而且也挺想帶你回達剌看一看。前陣子你來過之后,就和你爹爹商量。但是你爹說你還有些事情沒有忙完,我們索性也不急,就在這里多待一陣子,也好好感受感受大雍的風(fēng)土人情。” 他說的很小心,生怕給蘭奕歡增加什么壓力,或者讓蘭奕歡覺得反感。 蘭奕歡也明白了兩人的意思,搖了搖頭,說道:“大伯二伯,你們其實不用擔(dān)心我的,我在大雍這么多年,一直生活的很好。只是最近手頭確實有些事,打算處理好了就去達剌看一看,也能探望爺爺?!?/br> “可是你們……” 他壓低了聲音:“當(dāng)初是為了皇上的壽宴進京,如今其他的使臣們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唯有達剌留在這里,太過惹眼了?!?/br> 蘭奕歡說的隱晦,林罕沉吟道:“我們是不是已經(jīng)被人給盯上了?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沒有沒有,不會給我添麻煩的!” 蘭奕歡立刻說:“也暫時沒發(fā)現(xiàn)有人關(guān)注你們,可目前多事之秋,什么事都不好說,我怕大家會遇到危險,想請兩位伯父還是早日帶著大伯母和莎達麗離開吧,咱們?nèi)ミ_剌再團聚。” “至于我爹爹……” 蘭奕歡想了想:“他若是要在這里,我一定會保護好他,他要是想走,跟著你們一起回去是最好的?!?/br> 孟恩和林罕都有些驚訝地看著蘭奕歡。 雖然把這個侄子找回來了,心里也很寶貝他,但事實上,他們跟蘭奕歡實在算不上太熟。 不知道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不知道他心里對達剌的這些親人們怎么看,也不知道他對未來的打算究竟是如何。 剛剛蘭奕歡一來問他們的時候,其實孟恩和林罕都有些緊張,害怕是他們在這里待得時間太長了,蘭奕歡煩他們了,所以要讓他們都回去。 所以兩人跟蘭奕歡解釋的時候,都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可是往后聽,突然又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蘭奕歡并不是覺得他們礙事想趕人。 這么小的孩子,是想努力保護他們啊。 第113章 云山客中過 意識到蘭奕歡的意思之后, 孟恩心中幾分新奇,幾分感動。 在他印象中的孩子,都是從小不知憂不知愁地長大, 天經(jīng)地義有著受到長輩呵護的特權(quán), 什么都不用多想,可蘭奕歡卻自己承擔(dān)了那么多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看他臉上稚氣猶存還認真打算的樣子, 讓人覺得又是可愛, 又是心生憐惜。 孟恩伸出手來, 放到蘭奕歡肩膀上, 輕輕捏了捏, 問道:“歡兒, 最近大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蘭奕歡道:“也不能說是有什么特別的事,就是一年到頭都斷不了的爭端。如今父皇年歲漸大,很多人都著急了。” 林罕忍不住道:“既然是這樣,我們不是更加應(yīng)該留下來幫你嗎?你這么小, 給我們這些大人cao心什么去處。孩子, 是我們更不放心你啊?!?/br> 林罕的話把蘭奕歡說的愣了愣。 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長輩會對他說這樣的話,這倒也不光是蘭奕歡不受母妃寵愛的緣故, 而是這本身就不符合宮廷中的生存法則。 生活在深宮中的孩子, 從一出生就得開始學(xué)習(xí)獨自面對危險和傷痛, 不能去試圖相信任何人, 溫暖和安慰會讓人生出依賴的心, 如果堅強的盔甲瓦解, 面對的任何陰謀傷害就有可能是致命一擊。 光是看齊貴妃對五皇子和齊塒的不同態(tài)度就能感受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