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yǎng)我啊 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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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奕歡的腳步猛然一頓,隨即,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薰香味。 ——是齊貴妃迎面走了過來。 齊貴妃顯然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碰見蘭奕歡,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那慣常驕縱威嚴的神色有些可笑地凝在了臉上,只是定定地看著蘭奕歡,別的什么都忘了,直到目光中漸漸泛出了憐愛和凄楚。 自從真正地知道了兩人的母子關系后,他們還是第一次真正地面對面相見。 蘭奕歡這個年紀,原本就是一天一個樣,此時看著好像又長大了一些,臉頰上的嬰兒肥長開的幾乎不見了,長身玉立,軒然清舉。 好一會,齊貴妃才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是潮的,背心里也涔涔的冷汗,大概是眼里有淚的緣故,天上的日頭也突然變得刺目的灼人,那光像是萬千簇鋒芒銳利的針尖,穿透身體,一直扎在了人的心頭上。 愧疚與心疼拉扯著她,她的嘴唇哆嗦著,又是無措,又是近乎貪婪地看著蘭奕歡。 好不容易才把眼中的模糊眨去,低頭卻看見蘭奕歡月白色的衣袖上,沾著點點血跡。 “你受傷了?” 齊貴妃一驚,連忙問道:“誰傷了你?要不要緊?” 蘭奕歡也在看著齊貴妃。 這么多年來,他大了,齊貴妃卻明顯地老了。 大概是很多事情不太如意的緣故,今生的齊貴妃也不像前世她前世成為太后是那樣的氣勢逼人,明艷大氣,耀眼的陽光下,她眉梢眼角的皺紋一覽無遺。 那時,蘭奕歡那樣努力地當上皇帝,也讓自己的母親成為了這個世上最尊貴的女人,頒下冊封的詔書時,他的心里是驕傲的。 因為他為自己的親人帶來了榮耀和快樂,那時他以為,也可以得到來自對方的愛。 此時此刻,站在這里,他看似身處困境,卻又好像萬事美滿,前世孜孜以求的一切全都自動送到了掌中。 至高無上的位置,渴盼不已的母愛,生死相隨的情人…… 想要的時候得不到,覺得看不開了,又滿滿一股腦地塞過來,命運的輾轉(zhuǎn)曲折,是多么的微妙而可笑。 終于,蘭奕歡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說道:“不要緊。” 說罷之后,他便要走,齊貴妃卻已經(jīng)察覺到了更多的不對。 不光是蘭奕歡身上的血,還有他身邊跟著的人看起來姿態(tài)也不像是下屬。 齊貴妃是知道齊弼在正平帝的丹房里的,才說要來將他,可蘭奕歡卻剛從那出來…… 齊弼又想干什么? 齊貴妃連忙擋在了蘭奕歡的面前,問那些兵士:“你們這是要帶他去哪?” 蘭奕歡愕然地看著齊貴妃,他長這么大從未聽過親生母親用這種類似于維護自己的語氣跟別人說話。 蘭奕歡身后那些人也面面相覷,其中有幾個更是齊家的家奴,更并不知道此前齊氏兄妹鬧翻之事,猶豫了一下,還是恭敬回答了齊貴妃的話:“太子謀反,請七殿下前去平亂?!?/br> 蘭奕歡微微皺眉,說道:“你不用管?!?/br> 說完之后,他吩咐道:“太子那邊事情緊急,快走吧?!?/br> 眼看蘭奕歡大步往前走,齊弼的人連忙也匆匆跟上去,身后,齊貴妃竟然也小跑著跟了上來,再次拉住了其中一名兵士。 只怕她入宮之后由少女變成了婦人,就再也沒有這樣跑過。 她不管不顧地向自己抓住的人確認道:“趙槐,是真的嗎?” 何槐曾經(jīng)在齊貴妃未嫁時當過她的護衛(wèi),此時猶豫了一下,說道:“娘娘,齊大人只是因為太子跟七殿下交好,想要讓七殿下去勸說他一番,這又能有什么危險呢?戰(zhàn)事緊急,請您別再耽擱了?!?/br> 他說著,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向齊貴妃保證了蘭奕歡這趟出去不會有事。 此時,蘭奕歡再也沒有回過頭,已經(jīng)大步走遠了。 齊貴妃一頓,終于松開了趙槐,低聲說:“去吧?!?/br> 她身上的幽香悄然在風中散開,宛如一段悵然消散的時光。 人在愧疚痛苦的時候,總是不免一遍遍回憶曾經(jīng)的幸福,眼前的宮殿樓閣始終不變的佇立,蘭奕歡曾在這里,無數(shù)次帶著笑意向她跑來。 而那些,卻又已經(jīng)永遠地封存在了另一個世界。 原來當時所得到的幸福,竟是那么奢侈的東西。 齊貴妃站在那里,直到看不見蘭奕歡的背影了,這才轉(zhuǎn)身進了丹房。 * 蘭奕歡也確實沒有時間在宮中耽擱,蘭奕臻心有牽掛,簡直可以說是勢如破竹,這一路折返的極快,蘭奕歡還沒出宮,他就已經(jīng)到了京城的最后一道城門之外。 甚至連守官都是剛剛收到消息,匆匆忙忙放下飯碗站在城墻上一看,被突然出現(xiàn)的太子給嚇住了。 蘭奕臻勒馬立于城門之下,他身畔的侍衛(wèi)仰起頭來高聲喝道:“太子殿下在此,還不速開城門!” 守官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怎敢怠慢,連忙稱是,就要放下拉住城門的繩索。 這時,突然又聽一個聲音高聲喝道:“萬萬不可!” 聽到這個喊聲,守官聞言向下看去,竟只見平日里幾乎從不離京城的內(nèi)閣大學士霍明京也出現(xiàn)在了這里,正一邊高呼,一邊疾步跑上城墻。 這霍明京已經(jīng)年屆六旬,平時上個殿都氣喘吁吁,此刻也不知道是一股怎樣的動力,讓他竟然能邁的開步跑上這樣高的城墻,一邊跑還一邊豁老命地大叫著:“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他身后,還跟著禮部尚書范安和太子太傅韓來英等人,一幫老臣年紀都不輕了,跑的幾乎要斷氣。 到了城頭上,霍明京顧不得其他,先是大喝了一聲:“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亂動!”這才站上了城墻邊,向下望去。 見到果然是蘭奕臻在城墻之下策馬而立,身后更帶兵將,霍明京不禁暗自嘆了一口氣,揚聲道:“臣參見太子殿下!” 蘭奕臻微微頷首。 他身邊的侍衛(wèi)質(zhì)問道:“大人既對太子有禮,為何又阻止殿下進城?!” 霍明京道:“殿下恕罪。敢問殿下為何不祭泰山而歸?” 蘭奕臻全程沒有開口,都是由侍衛(wèi)代為回話:“清君側(cè),除jian臣!” 霍明京道:“即是如此,宋大人為何自盡?” 侍衛(wèi)道:“其中自有誤會之處,太子殿下亦感痛心。然霍學士寧信宋大人,而不信太子乎!?” 霍明京道:“臣不敢。但此時殿下忽然領兵而回,其中實有蹊蹺之處,臣未敢斷言是非,故斗膽請殿下獨身入京,不帶兵將,臣必定以自身性命保護殿下!” 他說著,見到前來的大臣們越來越多,就向著他們示意:“其他大人們都可作證!” 齊弼想要的目的達到了。 他根本不需要把自己放到蘭奕臻的對立面去與他為戰(zhàn),而是通過逼迫蘭奕臻回京和宋邕自盡兩招,配以在京城散播謠言,成功激起普通臣子們對蘭奕臻的懷疑。 這樣的話,不管蘭奕臻說什么,眾人沒有查證的時間,都會半信半疑,要取信于他們,就要把手上的軍隊留在城外,那也失去了救蘭奕歡的籌碼,完全是兩難的局面。 靜默中,大家?guī)缀醵际瞧料⒛?,看著蘭奕臻的反應。 侍衛(wèi)還要再說,蘭奕臻卻突然抬了抬手,終于開口道:“不必?!?/br> 幾乎是所有密切關注著他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他的那只手上。 修長而有力的五指,帶著翻覆間風云變幻的殺伐決斷一揮而下,蘭奕臻口中淡淡吐出四個字:“撞開城門?!?/br>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所有可能的代價,質(zhì)疑、反對、戰(zhàn)爭……甚至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但因為天平的另一頭是那個人,所以,根本不需要抉擇。 不知道蘭奕歡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并非蘭奕臻不想跟他互通消息,而是這一路趕來不眠不休,他的速度,已經(jīng)比信差還要快了。 蘭奕臻微微閉目,盡量壓下心中的焦灼和急躁,又補了幾個字:“盡量不要傷人?!?/br> 沒想到霍明京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蘭奕臻竟然還一點都沒被觸動,直接下令攻城,城頭上的大臣們面面相覷,心中同時出現(xiàn)了一句話—— 太子瘋了! 此時來的都是朝中重臣,可以說素日是跟蘭奕臻天天打交道的,從本心來講,他們對蘭奕臻沒有任何不滿,只是禮法尚在,太子,畢竟還不是皇上! 他們今日之所以過來,就是因為收到了正平帝親筆所寫的密信,兩相抉擇之下,人人心里都是為難。 有人不禁轉(zhuǎn)向韓太傅,高聲說道:“太傅,您是太子的老師,您快上去勸一勸吧!” 韓太傅沉默片刻,卻道:“太子若謀權篡位,又何必等到今日?” 這時周圍也有人說道:“太子殿下不是說要清君側(cè)嗎?說不定就是為了除jian才會如此情急!” 兩派人意見不一,幾乎要吵了起來。 “可陛下的親筆詔書又是怎么回事?” “那jian臣是何人,太子又為何遲遲沒有明言?” “就算他說出了名字,也只是空口白話,如何讓人盡信?” “轟——” 在兩群人亂紛紛的爭吵中,只聽一聲巨響,城門已然破了! 蘭奕臻的大軍涌進城中,京城守衛(wèi)們?nèi)缗R大敵,緊張到了極點。 “噠噠!噠噠!” 正在這時,長街的另一頭,卻有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響了起來。 蘭奕臻猛然勒馬止步,人們也紛紛???,朝著來人的方向看去。 軍隊如潮水般分到兩邊,讓出了一條路來,一名少年坐在白馬之上,飛馳而來。 顧盼之間,容姿絕世,驚鴻照影,正是蘭奕歡。 在看到蘭奕歡的那一瞬,蘭奕臻多日以來如同放在火上炙烤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狂喜之下,頭腦中竟微微的眩暈,多日來的疲憊頓時都涌了上來,讓他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你……” 蘭奕臻幾乎裝不出冷峻的神色,顫聲道:“是你來了?!?/br> 蘭奕歡手腕一挫,在蘭奕臻的面前勒住了馬,定定地看著兄長。 兩人隔著近在咫尺的距離對峙著。 周圍的臣子、士兵、百姓們,也因為這一幕不禁屏住了呼吸,不知道這對曾經(jīng)那樣親近的兄弟會如何對待彼此。 一場惡戰(zhàn),仿佛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