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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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南王妃俞婉秋坐在鋪滿毛毯的寬大馬車里,神色平靜,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要慎重露出一絲緊張。 不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 一位長相英俊高大挺括的男人掀開車進來了。 俞婉秋立刻喊了一聲王爺,她眼圈微紅。 此人正是鎮(zhèn)南王周成驍,因夫人大病一場之后要求來青陽郡的萬安縣,問她什么原因,對方又不肯說,只默默掉眼淚,周成驍無法,最后只得親自陪著夫人走一趟。 “婉兒身子可還好?!敝艹沈?shù)蛦喓竦穆曇繇懫稹?/br> 俞婉秋搖頭:“我沒事?!?/br> 一邊把頭慢慢靠在王爺身上,輕聲道:“王爺,我們?nèi)テ胀铀?。?/br> 周成驍現(xiàn)在也不問,直接一聲吩咐,馬車就直往普陀寺而去。 第五十四章 俞婉秋被一個偶然聽到的故事亂了心神, 神思不寧了許久。她這人自來是內(nèi)斂的性格, 心頭藏著許多事, 又喜一個人暗自琢磨, 就非常傷心身, 以至于之后又是病了一場。 俞婉秋對某些事有著直白的感覺, 心里隱隱有了一個可怕念頭。 這點念頭促使著她走一趟,甚至一刻都不能等, 必須往那座寺廟再去一次! 他們坐船而下,到了萬安縣然后換上馬車。 普陀寺依舊是萬安縣里最大香火最鼎盛的寺廟,十七年前俞婉秋在此落腳, 在此早產(chǎn),那段回憶稱不上美妙,而現(xiàn)在俞婉秋卻拼命回想當時的每一個細節(jié), 害怕被自己遺忘了的細節(jié)。 鎮(zhèn)南王看著妻子越來越冷凝的眉目, 心中更覺得奇怪。 “婉兒, 你要不要同我說說,你心底到底有什么事?”鎮(zhèn)南王如斯開口。 俞婉秋眼中有淚光點點, 卻強行壓了下來。 半晌后,緩緩道:“王爺, 你知道十七年前, 我是在哪里生產(chǎn)的嗎?” 鎮(zhèn)南王撫了撫妻子額邊的頭發(fā), 嘆了一口氣:“當年你同我負氣,帶著人先行離開,到了萬安縣, 在普陀寺停留數(shù)日,不慎早產(chǎn)。婉兒你執(zhí)意來此,莫非跟這件舊事有關(guān)?”這就是周成驍想不通的地方,快二十年前的事了,難道妻子過來是懷疑當初早產(chǎn)的事有蹊蹺? “王爺,你且再等等,很快,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俞婉秋現(xiàn)在說不出口,她心中太慌亂太復(fù)雜。 現(xiàn)在,這些情緒幾乎時刻折磨著她,不得放松。 馬車很快跑到了普陀寺。 前頭有一隊護衛(wèi)開路,王爺和王妃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這些隱隱的陣仗,小沙彌趕緊去通知了住持。 雖說不欲驚動太多人,但是鎮(zhèn)南王周身一身的殺伐氣勢和異??±史欠驳拈L相,一看就知不是平常人,更何況身邊還有個美若天仙的俞婉秋。 住持緩緩而來,而后手捻佛珠行了一個僧禮,“阿彌陀佛,幾位施主有禮?!?/br> 鎮(zhèn)南王:“住持有禮?!?/br> 因多年前見過鎮(zhèn)南王妃,所以住持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王妃娘娘有禮?!?/br> 俞婉秋頷了頷首,“住持還記得我?” 住持臉上淡然微笑,“自然,王妃風姿依舊。” 邊說住持邊說領(lǐng)著人進了內(nèi)間。 “不知王爺王妃不遠至此,可是有事?”普陀寺住持是個聰明人,不認為這種大人物會無緣無故來這里。 俞婉秋盡管焦急也耐下性子,在心中把事情捋了捋,才鎮(zhèn)定把自己想問的事情一一問出。 然而,就在她問到那年她在生產(chǎn)那時寺中是否還有其他夫人再此生產(chǎn)這問題時,住持的眼睛一閃。 他這表情太明顯,周成驍和俞婉秋都發(fā)現(xiàn)了。 俞婉秋手指不自覺捏了起來,聲音有些抖:“是不是……”她只說了幾個字,就停住了。 住持沉吟半宿,頷首道:“確有其事,當初有位香客,身懷六甲,亦是在上香時突然發(fā)動,隨后在廂房中產(chǎn)下一子,是在王妃之前大約一兩日……” 隨著住持的回憶,當年一些被忽略的事情逐漸展示在眼前。 俞婉秋幾乎站立不住,而鎮(zhèn)南王此時也逐漸聽出了些不同,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婉兒,你在懷疑什么?”周成驍聲音沉沉。 俞婉秋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深吸了幾口氣,才沉重道:“王爺,你可能覺得我瘋了吧。但是,我心里就是有這種懷疑。當初,跟著我到普陀寺的幾個人都不是我的心腹丫頭,我被貓兒嚇到摔倒,難產(chǎn),這件事姑且不提是不是有人陷害,當時我要生了,她們一個個都去叫大夫,卻許久沒有歸來,后來我疼著快昏迷,隱約見身邊有了個外人過來,等再有意識,卻說已經(jīng)生了,王爺,我現(xiàn)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俞婉秋聲音泣泣。 她自然不會說她是無意聽到了一段話才讓自己的心思。 但看現(xiàn)在,只聽住持這一番話,果然那時候寺廟內(nèi)還有別的婦人生產(chǎn),還那么奇怪,那人以后竟不告而別突然離開了。 俞婉秋覺得這一定是個陰謀,忍不住撲在鎮(zhèn)南往懷中放聲哭了起來,口中一聲一聲喊著:“王爺,王爺?!?/br> 周成驍一邊安撫妻子,一邊又和住持詳談,隨后招來人手,吩咐去將寺廟里十七年前還在的人都找出來。 卻莫說,如此一盤盤問,竟然真的問出一些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來。 “那時那位在寺廟中生產(chǎn)的婦人,是我日日給她送飯的,一開始她就沒有立即回去的打算,因我曾問過她需不需要我去通知她的家人,那婦人直接拒絕了。 之后,大家都知道寺里來了貴人暫住,也就是王妃娘娘,那位婦兒也知道。 然后有一日,我正要給人送飯食,遠遠見著人從隔壁不遠的廂房跑了出來,隨后進了自己房間,不一會兒,就把她的孩子抱了出來,又跑去了那間。 我有些納悶,于是就站著沒動,偷偷看著,見沒過一會兒,那人又抱著孩子跑了出來回了自己屋子。 我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沒有多管閑事,把齋飯放下就走了,然而等到下午再去時,就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走了。 只第二日,我得知王妃頭天正是在隔壁生產(chǎn),才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頭……”回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十七面前她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 這段話透露出了太多消息。 俞婉秋已經(jīng)哭成個淚人,鎮(zhèn)南王臉色變得黑沉如水。 末了沉聲問:“你可知那婦人叫什么,家住何處?” 回話的人仔細想了想,搖搖頭,道:“卻是不太記得了,隱約是姓陳還是什么的?!币呀?jīng)過了快二十年,哪里能記得清楚。 住持卻一凜,陡然想起一件事,不久前亦是有位年輕人來打聽十七年前,婦人懷孕生產(chǎn)的事! 當時不覺得如何,然現(xiàn)在鎮(zhèn)南王和王妃來調(diào)查這件事,一一聽來,竟然是當初嬰孩有可能被人調(diào)換,就是說,現(xiàn)在的鎮(zhèn)南王世子有可能是假的,真正的世子可能流落民間。 事關(guān)重大,住持不敢隱瞞,立馬把這件事告訴了二人。 俞婉秋一聽,打起了點精神,急急問:“可知那位小公子叫什么?” 住持道:“姓盧,名景程,王妃可派人去尋訪。” 俞婉秋心中現(xiàn)在十分肯定,當年,她的孩子,親生孩子,就是被人換走了! 幾乎是立刻的,鎮(zhèn)南王夫婦二人離開了普陀寺,令人去打探消息。 *** 姜彤自然是不知道,京城的鎮(zhèn)南王不止來了萬安縣,還直直去了普陀寺,幾乎知曉了當年事,此時正派人暗暗尋找盧景程。 八月小東西已經(jīng)三個月了,好像比以前更機靈了些,他似乎很喜歡呆在姜彤身邊,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安安靜靜的玩。也不知小孩子有沒有思想,反正就是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姜彤不知道這么點大的孩子手會不會抓東西,她想了起來,于是就畫了幾張圖紙,讓人去做了些小玩具過來,吊在八月的搖籃上面。 她覺得這樣有了個東西分散小孩注意力,大概也能讓他不那么鬧騰。 是的,鬧騰,或許也可以說折騰。 八月特別愛哭,扯著嗓子干嚎,大多時候莫名其妙的那種。 這個時候,奶娘就愛把孩子抱來給姜彤看。 然姜彤跟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孩子越是哭,她越是一下子不抱,甚至故意站在旁邊看著八月,看著他哭,抱著臂,就是沒動作,不伸手。 一開始,八月從假嚎到真哭,小臉蛋流了一臉的眼淚。 后來不知道是不是這小東西明白過來了,見著姜彤就知道不哭了,不哭了,乖了,姜彤才會抱他,越是使壞,姜彤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段時間下來,效果顯著。 八月在誰跟前鬧脾氣使壞,在姜彤面前絕對乖乖。 有時候他鬧著要在姜彤身邊,姜彤把他放在搖籃里,自己在一旁看書整理資料,他都乖巧得不得了,簡直跟在奶娘手里那個脾氣大的壞孩子完全兩個樣。 是的,姜彤已經(jīng)能知道她這兒子絕對是個脾氣大犟得要死的。 奶娘帶這個孩子也算是開了眼,接觸到姜這種娘親更是覺得開了眼。 對這對母子嘆為觀止。 也打心底佩服姜彤,原來孩子還能這么教。心想也虧得夫人厲害,哪個女人舍得。 小少爺雖然難帶了些,卻真真遺傳了爹娘的好相貌,玉雪團子一樣可愛,哭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她都不忍心。 八月和盧景程的相處就正常多了。 盧景程抱他也不排斥,大概也會認爹了,在他懷里也是乖乖的,偶爾吐幾個泡泡。 只是不像戀姜彤那樣,屬于你抱我我給面子,你不抱我我不會找你的那種。 姜彤覺得真不能小看孩子,你看他們,這么小,本能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這天晚上盧景程也是照例抱著八月玩了一會兒,才把孩子交給丫頭,讓抱出去了。 他跟姜彤說著話,說若這幾日或有陌生人來也不用害怕,若問關(guān)于他的事也正?;亓巳思揖褪恰?/br> 姜彤瞇了瞇眼睛,“是有什么事了?”她問得也很是淡定。 盧景程嗯了一聲,道:“那些陳年舊事,也該有個結(jié)果了,別怕,沒事的?!?/br> 這話姜彤相信。 從盧景程得知真相以來,他這個人,一直,都是淡然且穩(wěn)的。 將原本可以暴風雨般的事情似乎化成了綿綿春雨,在悄無聲息中解決。 甚至等到最后一刻,你才能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