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點了點頭。

    張智行思索兩秒，突然頓悟地拍了一下手：“大佬，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讓宋桑這個人格消失，我們就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了！”

    “聰明。”司予笑著給予了他肯定。

    不知想到了什么，錢曉鈺試探著問道：“那個，要是作為宿者的宋桑消失了，剩下的宋小棠還能活下來嗎？如果宿者只是宋桑的話，她應(yīng)該……是無辜的吧？”

    “她確實是無辜的，sos病毒是精神感染型病毒，被病毒感染后，掌管這具身體的一直都是感染者宋桑?！彼居枵f到這兒，頓了頓，才繼續(xù)道，“但我并不知道宋桑消失后，宋小棠會不會也一起消失，這個案例太特殊了?！?/br>
    聞言，錢曉鈺輕輕“啊”了一聲，心情有些復(fù)雜。

    從一開始拿到手里這張身份牌時，她看著提示上那句充滿自我厭棄的“我好討厭我自己”，心里就有過很多猜測。后來她得知了自己拿到的是張兇器牌，可是這個“兇器”，卻是宋小棠拿來傷害自己的。

    說實話，對于這個小姑娘，她多少有些心疼。

    見她這樣，司予彎起眼笑了笑，將話題轉(zhuǎn)移了過去：“比起討論這個，各位還是先考慮一下后天要準(zhǔn)備什么禮物吧。

    “我個人的建議是，禮物盡量向?qū)W生時代的那些小玩意兒靠攏，并且大家送出的禮物一定要符合自己身份牌上的身份?！?/br>
    眾人的思緒被成功地帶了回來，紛紛開始琢磨起這個新問題。

    最后司予自己從不知道哪位女同學(xué)的抽屜里找到了一面精致的小梳妝鏡，打算將這個作為生日禮物送出去。

    而除了他和錢曉鈺，其他人最后決定送出的禮物都不算是現(xiàn)成的。等他們都討論好了各自要送什么，甚至有的人已經(jīng)在忙著設(shè)計包裝時，405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眾人對敲門聲簡直已經(jīng)有了心理陰影，張智行一個激靈，壓低聲音問：“會是……誰??？”

    房間里沒有人回答他，秦奪和司予對視一眼，上前打開房門，見站在門后的人不出所料地是李亦瀾。

    李亦瀾臉上沒什么表情，面色帶著點憔悴無光的灰白。幾人間的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而壓抑，她卻仿佛未有所感，先是看了江欲燃一眼，隨后將目光放到了司予身上，平鋪直敘地問：“你們之前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殺死宋桑，是真的么？”

    司予站起身，與她四目相對：“是真的?！?/br>
    “你保證？”

    “我保證?！?/br>
    良久的緘默后，就見李亦瀾很輕地點了一下頭，低聲道：“那就……也加我一個吧。”

    第43章 夢寐以求

    他們用一個下午加晚上的時間準(zhǔn)備好了各自要送給宋小棠的禮物，然后決定在她生日前最后一天的時間里，一起為她做一個蛋糕。

    這個過程司予沒讓李亦瀾參與，她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還有些不穩(wěn)定，需要多在宿舍里休息，只要在明晚最后給宋小棠過生日的時候露個面就好。

    學(xué)校廚房里的食材算得上齊全，而有過蛋糕制作經(jīng)驗的錢曉鈺甚至?xí)€制作奶油，贏得了眾人的一致膜拜。

    他們站在廚房的流理臺前，有人負(fù)責(zé)打泡蛋清，有人負(fù)責(zé)攪拌面粉，而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會的司予則站在一旁，快樂地旁觀。

    張智行不知道從哪里搜出了一個充電器，昨晚充了一整晚的電，此刻拿著手機事無巨細(xì)地將這一切用視頻記錄了下來。

    除此之外，他還拍了一些別的東西，共同構(gòu)成了他想要送給宋小棠的生日禮物。

    蛋糕胚的原材料攪拌均勻后，被推進(jìn)了烤箱里，錢曉鈺設(shè)定好溫度和時間，站直了身子，輕輕嘆了口氣，有些出神地問：“你們說，要是現(xiàn)實世界里也曾有人愿意這樣為宋小棠準(zhǔn)備一個生日會……是不是故事的結(jié)局就會不同了？”

    這個姑娘的心思一向敏感細(xì)膩，從昨天問完司予那個關(guān)于宋小棠的問題后，她就覺得心里一直有些堵。

    “或許吧?！睆堉切蟹畔率謾C，語氣聽上去也有些低落，“我突然想起了我上學(xué)的時候，班里有個女孩也被同學(xué)欺負(fù)過。他們總是把她的書包扔去樓下，拿抹過桌子或者擦過鼻涕的紙團(tuán)去扔她。我那會兒覺得那群人很過分，但也一直只是在旁邊默默看著，沒有出手幫過她……現(xiàn)在想起來，覺得很后悔……雖然后悔可能也沒什么用。

    “其實對于受害者來說，像我們這些旁觀者，也是變相的加害人吧?！?/br>
    這個話題實在有些沉重，廚房里安靜了一會兒，一時間只剩下打蛋器與鋁碗碰撞的叮當(dāng)聲和水龍頭里的水往外淌的嘩嘩聲。

    江欲燃洗干凈一手的面粉，想了想后，回過頭說：“后悔也不是沒用，至少在以后再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可以記得做出不一樣的選擇?！?/br>
    張智行抬頭看著她。

    就聽她繼續(xù)道：“旁觀者確實會讓被霸凌者變得更加孤立無援，但說到底，真正的萬惡之源還是霸凌本身。但這個世界上霸凌真的太多了，光是能被我們‘見到’的就已經(jīng)足夠駭人聽聞。一想到很多霸凌者甚至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能毀掉一個人的一生，我就恨得牙癢癢……”

    今天的雨下得比昨天更大，屋外的雨珠子噼里啪啦響成一片。然而或許是因為廚房里彌漫著牛奶和砂糖的香甜，或許是因為很快他們就可以離開這里，此時眾人間的氣氛反倒不像之前那么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