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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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兩名學(xué)子已經(jīng)是聽呆了去,他們剛才在旁邊也試著背誦,可慚愧的是有些他們都想不起來,甚至有的還背的七零八落,還不如一個孩子。他們驚嘆羨慕的看向韓縝,這孩子怕不是個神童吧!他們甚至環(huán)顧四周,想莫不是有人幫著作弊,可是入目的只有孩子一人的身影,帶來的隨從還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而對謝琦這個老板他們也是熟悉的,不可能幫著糊弄別人,那就是真的了! 其中一名學(xué)子忍不住站出來道:“掌柜的,不知可否容我出一道題?”這是半信半疑的。 謝琦將雙眼看向韓縝,他自然是沒有意見,還是要看人家孩子同意否! 真金不怕火煉,韓縝來者不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意見。 那名學(xué)子就出了一道自認(rèn)為很難很偏的題目,結(jié)果人家韓縝幾乎沒有遲疑準(zhǔn)確無誤的背了下去,頓時讓他大受打擊,竟然連一個孩子都比不過,他這些年莫不是白念了書不成? 韓縝笑瞇瞇的,應(yīng)對得很輕松,也不去管其他人,仰著小臉笑對謝琦道:“怎么樣先生,我沒有騙人吧!” 對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謝琦心里也驚嘆他的天賦。有了這份天資,如果悟性上佳,再有名師教導(dǎo),那將來絕對是一個年少成名的風(fēng)流人物。卻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如此出色,竟從來不曾聽聞! “你今年幾歲?”謝琦突然問。 韓縝天真的伸出小手指:“五歲矣!” 才五歲,謝琦若有所思,猛然道:“可是都會解了?” 在謝琦想來,一個五歲的孩子總不能自娘胎里出來就會認(rèn)字吧,他再是天資絕頂也需要一個過程。假使他從兩歲起認(rèn)字背書,即使他有過目不忘之能,在這短短幾年間能將四書五經(jīng)幾十萬字都背了,但期間還需要老師講解授學(xué),那都是需要花時間的,他就是再聰明老師講得夠快,也沒有可能從頭學(xué)到尾,因為時間不夠!一個人如果將精力都花在了背書上,那在其他方面必然用功少了! 韓縝沒想到謝琦這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他沒有直接否認(rèn),而是眨巴著大眼睛道:“先生不妨也考校一二,看我學(xué)得如何?” 謝琦也不推脫,很干脆的出了個題目,出自《論語》:“子曰:學(xué)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xué)則殆?!?/br> 還好沒有一上來就出難的,這個還難不倒韓縝,小學(xué)課本上就有了吧,他清晰明了的講清楚了。 謝琦觀他口齒伶俐,形容舉止不俗,相貌漂亮靈秀,心里也有幾分喜歡,倒真的起了幾分考校的意思,也沒有特地難為他,而是慢慢從易到難的挑選讓他對答。 韓縝說是沒有請過夫子,也不盡然。起碼他剛學(xué)字念書的時候,是親娘葉婉婉抱著他念的,他娘也是才女一枚飽讀詩書,對科舉用的四書五經(jīng)方面可能不甚了了,可是對蒙學(xué)讀物這些入門書籍還是游刃有余的,凡是不懂的請教葉婉婉就是。等搬到了‘逍遙苑’,青紫對古文方面的造詣都比他強,他也時有請教,不過到底女子所學(xué)和男人不同,也學(xué)得淺,怕誤了韓縝,她們都不敢深教。 因此謝琦前面問的淺顯,他倒都能答上來,而且一派鎮(zhèn)定自若娓娓道來,讓人驚嘆此子不同凡俗好,必不是池中之物也! 謝琦眼中也閃過異彩,大概一個讀書人遇到一個靈秀非常的讀書種子,很難不會有好感! 越到后來謝琦問的越難,韓縝也沒有勉強自作聰明強解,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很干脆的搖頭說不知道該作何解! 謝琦走出柜臺,站定在韓縝面前冷笑:“也不知道你的老師為何人?要知道我輩讀書人講究的是循序漸進(jìn),書是要一步一步踏實地念,而不是仗著天資就本末倒置,前面不求甚解,后面背了也是白費功夫,簡直是不知所謂!” 要知道沒有對蒙學(xué)書籍的深厚理解為以后學(xué)習(xí)四書五經(jīng)等儒家經(jīng)典打下基礎(chǔ),要真正理解其中的思想內(nèi)容是很困難的,古文博大精深,其中的歧義很多,常常一字多解,沒有老師的教導(dǎo)指引,對文章典籍的解讀就會走入歧途。在謝琦看來,韓縝連前面的蒙學(xué)都未理解得通順,背再多的書也沒用,簡直是浪費時間。 不知所謂的韓縝悄悄的垂頭紅了臉,不好說他沒有夫子,一切都是自己做下的決定。 “也不知道是何人教的你,分明是誤人子弟,還是轉(zhuǎn)告你家長,另請良師為好!”謝琦冷冷的道,一則是不忍眼前這小孩良材美玉明珠蒙塵,二來他自有傲氣,作為一個從嫡母眼皮子下掙扎求學(xué),僅差一步就進(jìn)士登科的才學(xué)之士,他有這個資格看不起那等才學(xué)淺薄卻偏還要誤人子弟的人! 韓縝抬起頭,很不要臉的撲上去抱大腿:“先生,我沒有夫子,我見著先生就覺得親切,當(dāng)是與我有緣,不如請先生來當(dāng)我的老師吧!” 把個謝琦驚得差點仰倒,平生第一遭被人抱大腿的滋味,還真是一言難盡! 他垂眸看著腳下仰著小臉粉無辜天真的孩子,眼珠一轉(zhuǎn)掃了下四周,若有所悟,感情人家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啊! 第29章 ‘書香閣’對面酒樓的樓上包廂里。 韓縝和謝琦相對而坐,整個包廂里只有他們兩人,兩個護(hù)衛(wèi)和高飛都守在了外面,從包廂的窗口望出去,對面的書肆清晰可見,如今李子正守在書店里代為看店。 韓縝跪坐在椅子上,沒辦法人太矮了,要是坐著的話只能露個頭,連下巴都夠不上桌子。他端著殷勤甜蜜的笑容,撲騰著小短手,吭哧吭哧地越過半個桌面為謝琦倒?jié)M茶水,還不忘客氣的招呼:“先生,吃茶,吃茶!” 很難討厭這么靈性聰慧的孩子,即使是神情中帶出幾分狡黠,也只覺得可愛機靈! 謝琦還算給面子的飲了口茶水,然后放下杯子,冷聲道:“現(xiàn)在可以說你是誰了吧,為何要找上我?”到了這個地步,謝琦也已經(jīng)察覺出人家小公子帶著仆從護(hù)衛(wèi)出現(xiàn)在這個僻靜的地方不是偶然,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韓縝端正好身子,小手搭在桌上萌萌噠地答道:“小子乃是永寧侯世子的嫡出次子,姓韓名縝是也。此次是小子冒犯了,只因聽說先生才學(xué)過人,博學(xué)多才,小子心向往之,故特來相見,果然不負(fù)此行。還請先生恕小子冒失之罪!” 韓縝一本正經(jīng)地告罪,那黑琉璃似的大眼睛要有多真誠就有多真誠,閃爍著敬慕景仰的光芒,那專注地看著你的樣子,就像是一只無害地小白兔,仿佛眼里只有你! 謝琦舉拳抵在唇邊咳了一下,眸光閃動,臉上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才好!他雖然身遭變故,但是畢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jì),還未修煉到家,說狠話吧,對著這么個小豆丁,他實在是張不了口。不說吧,這小子狡猾狡猾的,也不知道話里有幾分是真的! 此刻他只能冷哼了聲,眼神中有了幾分譏誚,冷冷道:“什么才識過人博學(xué)多才,一個連科舉都不能的殘疾之人如何當(dāng)?shù)闷穑阏f這些的人不過是騙你罷了!以后長點心不要輕信了他人之言,像你這樣隨意在外行走,莫出了事后悔才好!”話到最后,忍不住帶上了□□之意,不贊同他一個孩子在沒有大人的陪同下亂走,以為帶上護(hù)衛(wèi)就安全了嗎?京城魚龍混雜,這孩子又長得這般出色,焉知不會有人眼熱鋌而走險! 韓縝乖乖地受訓(xùn),看得出謝琦很是有些口硬心軟的脾性,盡管自己受到了人生的毀滅性打擊,即使猶存憤懣,心里卻仍然保持著克制,還能理智善意的對待旁人。 “多些先生教誨,小子下次必然更加謹(jǐn)慎!”韓縝先謝過謝琦話里的好意,而后小臉一板,用雖然盡量嚴(yán)肅卻還是稚聲稚氣的童聲道,“但小子不能茍同先生前面的話,一個人的才學(xué)豈能以外在地位,是否能科舉做官而定。只要他本身擁有學(xué)識,滿腹經(jīng)綸在胸,那不管是富貴還是貧賤,是身在云霄還是淪落成泥,無論是何種處境,那才學(xué)總是在的不會消失,除非他有一天徹底忘掉了他所學(xué)的,那小子無話可說!” 他接著道:“在我眼中,先生并不因一時不順而困囿一地怨天尤人,君子自強不息也,小子心慕先生學(xué)識,想延請以為師,還望先生答應(yīng)!” 謝琦緊繃著臉,心緒翻騰,他望著對面的韓縝,滿面復(fù)雜。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話會從一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口中說出,不由令人感慨萬千!從他被毀指斷了晉身之路起,身邊的人也曾嘆惜于他的不幸,卻也只有如此了!好像他不能考進(jìn)士不能做官了,他人生的價值就戛然而止,他的前途在被斷指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注定了,再沒有往上的路。仿佛他們曾經(jīng)所贊嘆的才華學(xué)識都隨著變故的發(fā)生而不存在了似的,或者永遠(yuǎn)就凝固了現(xiàn)在舉人這個身份上,已經(jīng)讓人不屑一顧,不值得令人注意了! 謝琦壓下情緒,平靜的喝了口茶水,方淡淡地道:“這話不像是一個孩子能說出來的,看來你的確有幾分早慧,你當(dāng)珍惜!”情深不壽,慧極必傷,但愿這個孩子一生平順! “那先生可愿做我的老師。不瞞先生,我自啟蒙以來多賴家人教授,力有不逮,于是只能自己背誦書本。如今我五歲,家祖父想為我和家中子弟請人啟蒙開學(xué),我聞先生大名,特意來相請!” “你僅靠家人教導(dǎo)就有如今的學(xué)識,實賴天賦驚人。你家人應(yīng)該早點為你延請名師教導(dǎo),到現(xiàn)在很是誤了你,實在可惜!至于我,我不知你一個小小孩童從何得知我的消息,但我并沒有為人師的打算,你不必再提,到此為止你回去吧!”雖然欣賞韓縝的聰明靈秀,但是謝琦對當(dāng)侯門之家的夫子沒有興趣。 謝琦毫不留情的拒絕,讓韓縝失望地皺起了小眉頭,他認(rèn)真的道:“先生要不再考慮考慮,像我這樣的學(xué)生我保準(zhǔn)天底下沒有幾個,到時我早早就去考科舉,努力成為本朝最年輕的舉人進(jìn)士的,讓天下皆知先生之才,如何?而且成了我侯府的先生,到時自然就有我侯府護(hù)著,等閑人等再不能打擾先生家人,我知道先生自然不懼那等小人所為,可不是還要為老太太著想,老人家終日擔(dān)憂驚懼終究不是好事,還請先生細(xì)慮!”韓縝真是利誘拐騙都使出來了,連謝琦親娘都拿出來說,就希望能打動謝琦。 這孩子是不是太自信了點,謝琦挑了挑眉,他這下是真的相信韓縝是有心找他當(dāng)先生了,不然不會連這些都清楚。韓縝表示自己棒棒的,他可是做了足夠的功課,當(dāng)然還是高飛的功勞更大??! 謝琦不動聲色,雖然有些煩人的小手段sao擾,但假以時日他還是會有辦法解決的,還沒有需要到入侯府來謀庇護(hù)的地步。 “不必,你另請良師吧!”謝琦表示不為所動。 韓縝沒有泄氣,繼續(xù)說服道:“先生難道真的甘心嗎?只守著一個書肆絕不是先生的志向,要不然你不會仍然苦練左手字,必然希翼有他路。然而礙于朝廷明文規(guī)定,身體有殘缺者不能為官,能選的路并不多。成為一方名士或者書畫大家,需要時間更看重機緣時機,不是一定能成功!既然如此,先生何不考慮另一條路呢?” 韓縝誠懇地道:“孟子有云:育才造士,為國之本。更有言,君子有三樂,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為大樂。如果先生你不能做官,那叫教出更多做官的弟子,讓來日朝廷遍布先生所教學(xué)生;如果無人識得先生學(xué)識,那就廣而擇徒,終有一日桃李滿天下,傳先生所學(xué);先生成為名師,名聲遍傳時,到時天下何人不識君,又何愁不能一展抱負(fù)!” 韓縝也是臨時起意,然而越說越是激動:“孔夫子何以成圣,還不是有門下弟子七十二,才得以封圣!先生你莫不要看不起老師這份職業(yè),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做一個成功的老師,與國家于先生自己都有益,先生覺得呢?” 謝琦起身,淡淡道:“受教了,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發(fā)現(xiàn)我未來的志向可以是開書院育士,到時滿朝文官皆出我家,果然無愧我的志向!至于你的夫子,就另請高明吧!” 韓縝傻眼了,這什么意思,人家謝琦被他說的意動了,可是開始看不上他了,人家要奔著開書院廣收學(xué)士去了! 他跳下椅子,凄凄切切的朝謝琦撲去:“不要啊先生,你先收下我??!不要太好高騖遠(yuǎn),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你先從侯府開始,千萬不要丟下我??!” 謝琦低頭望著又一次的腿部掛件,低低說了聲:“蠢材!” 第30章 最后韓縝是被謝琦踢走的,一個孩子自作主張找上門來要拜師,謝琦是瘋了才會開口答應(yīng)下來。 韓縝走的時候簡直是一步三回頭,并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讓自家祖父出面正式請人,讓謝琦千萬不要反悔,否則就會失去他這個千載難逢的聰明弟子了,將來一定會追悔莫及的。 謝琦還從來沒見過如此自戀自夸毫不謙虛的孩童,深覺得對方簡直就是新奇脫俗超乎常人,心里已經(jīng)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太沖動了,真的要收對方當(dāng)學(xué)生嗎?感覺對方太跳脫不靠譜了,后悔還來得及嗎?誠然對方給了他提示,讓他有了想走教書育人這條路的想法,不過在外面可以盡心挑選合意的學(xué)生,好像更不錯??! 韓縝還不知道自己選定的先生還未正式拜師,心里已經(jīng)開始嫌棄上了,興沖沖地招呼人手坐上馬車,一個勁地往家趕。 路上吩咐了高飛幾句,讓他在外面細(xì)心照應(yīng)著,有什么事的話就去找他,韓縝帶著人回了侯府。 讓人先去‘瀟湘苑’通報一聲自己回來了,告知稍后會去請安,韓縝一點也不耽擱時間的去找了永寧侯,這件事必須要侯爺出面才行。 韓縝直奔永寧侯的‘葳蕤院’而去,那蹦蹦跳跳活潑的身影引得路過侍候的人會心一笑,小少爺還是這么充滿活力靈動可愛,看著人心情都放松了! 韓縝對著看門的小廝問道:“祖父今日在府中嗎?” 小廝恭敬的垂手回道:“在的,侯爺盡早還未出門!”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還怕永寧侯今天會出去,要知道永寧侯身為一個大男人也沒有白天常呆在府里的道理,在不需要教導(dǎo)孫子的時候也有自己的活動,并不經(jīng)常在府里。 穿過院中的小花園,韓縝眼尖地掃到了李管家的身影,這對主仆基本上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只要有李管家在的地方,侯爺也必定在附近。 “管家爺爺,管家爺爺!”韓縝興奮地?fù)]舞著小手,腳下不停地朝他跑過去。 李管家回頭看是韓縝,老臉頓時綻開笑容,他彎下身體接住韓縝急撲而來的小身子,摸摸他跑出來的一頭熱汗,不由心疼地嗔怪:“哎呦喂,我的小少爺啊,天氣還涼著呢,你這是做什么呢?小心驚了風(fēng)著涼了!” 說著一板老臉,責(zé)怪跟著韓縝的人:“我看少爺身邊跟著的人也太不盡心了,少爺可別太縱著,看我哪天非得給他們重新立立規(guī)矩不可!”李管家這是不高興了,其實他知道底下的人管不住韓縝,別看人家人小可是御下頗有手段,什么都由著韓縝做主。李管家也不過是正話反說,在提醒韓縝呢,再不注意胡鬧,他老人家可就要用手段了,反正他知道韓縝對下面侍候的人心善著呢,不可能由著人代自己受過的! 果然,韓縝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拉著李管家的手求情:“對不起管家爺爺,是我自己沒注意,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平時他也是很注意保重自己的,就怕在這醫(yī)療落后的時代萬一有個什么救治不來,連感冒風(fēng)寒都很少得,這次的確是忘形了! 李管家故作嚴(yán)肅道:“這次就算了,少爺是急著找侯爺有事嗎?不然,就讓人先準(zhǔn)備換洗的衣服,少爺先梳洗整理?”一看身上就出汗了,可不放心就這么穿著! 韓縝乖乖地道:“不急,聽管家爺爺?shù)模蚁认氯Q套衣服!”對別人的好意,韓縝還是領(lǐng)受的,而且他也怕自己會生病。剛才跑得急了,身上出了汗粘粘的,的確有點不舒服呀! 韓縝在‘葳蕤院’里也留有自己的衣服,也不必回‘逍遙苑’了,李管家指揮著人手腳麻利的做事。 韓縝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重新?lián)Q上干凈的衣服,頓時覺得身上干爽舒服多了。他當(dāng)下給李管家送上甜甜的笑意:“謝謝管家爺爺,我可以去見祖父了嗎?” 李管家慢悠悠地牽著他的手,把他送到永寧侯門外,才道:“急什么,你祖父總能見著的!” 推開門,永寧侯正臨窗弈棋,,一個人垂眸擺弄著手中的棋子,窗外一棵枝干虬張的梨樹,其上白花簇簇,如雪點枝頭! 對著李管家笑著搖搖手,韓縝才邁過門檻踏步而入,嘴里還不忘親熱的招呼:“祖父,我回來了!” 永寧侯頭也不抬,對韓縝的到來習(xí)以為常,悠然的道:“回來就回來吧!”老遠(yuǎn)就聽著他鬧騰了,咋咋呼呼的也沒個安靜,反正有這小子在,就少不了喧鬧! 韓縝草草行了個禮,見永寧侯只專注于棋盤,當(dāng)下不滿地爬上榻,雙手支著下巴嘟囔道:“祖父,你也理我一理啊,你可愛貼心地孫子回來了,你都不看上一眼!”難道他一個大活人還比不上一盤死棋嗎?不開心。 永寧侯沒理會孫子的撒嬌,慢騰騰地道:“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每天都見著嗎?” 韓縝撲閃著大眼睛,想把永寧侯的注意力從棋盤上轉(zhuǎn)開:“祖父,難道你就不好奇我今天為什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嗎?”要知道,平常得著這放風(fēng)的日子,他不在外面玩痛快是不會回來的。今天他可是連午飯都沒有在外面用就趕回來了,絕對是少見! 永寧侯終于舍得從棋盤上移開視線,瞟他一眼:“你又折騰什么了,別是在外面闖禍了!” “祖父,你能不能說我些好啊,我是這么沒分寸的人嗎?”韓縝不高興的噘起小嘴,覺得自己被看輕了,接著自豪地道,“我今天出去,就是給自己找老師的,而且已經(jīng)找到一個出色適合當(dāng)老師的夫子,現(xiàn)在就差祖父出面正式請他入府了!” 永寧侯正為孫子舉業(yè)請師煩惱,正在考慮是不是如孫子所說的放寬要求請個舉人算了,結(jié)果韓縝就跑來說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人了,不由挑眉,別是被什么人糊弄了吧,合適的老師是那么好請的,還撞你一個孩子身上了! 對上永寧侯懷疑的視線,韓縝就差發(fā)誓了,當(dāng)下信誓旦旦的道:“是真的,祖父!” 當(dāng)下就把謝琦的情況從頭到尾的給永寧侯講了一遍,又說自己是如何絞盡腦汁的打動對方的,趁熱打鐵,現(xiàn)在就差永寧侯出馬了,“祖父,如些謝先生這樣的人,難道還不能做我們的老師嗎?” 永寧侯沉吟,如果韓縝說的是真的,那謝琦的確是有才學(xué)的,沒有進(jìn)士之名卻有進(jìn)士之實。至于其他分家這些鬧劇,放在永寧侯這個武人眼中,不過微末小節(jié)不足計較。不過他也不能韓縝一個孩子說什么他就信了,還是需要自己仔細(xì)打探一番的。 當(dāng)下打發(fā)韓縝道:“行了,我知道了。最遲明天,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必然上門恭請!” 韓縝還不放心地叮囑:“您可快些啊,千萬記得哦!” 第31章 把永寧侯給煩的:“攏 不管怎么樣永寧侯第二天還是派出手下的人去仔細(xì)打聽謝琦這個人,他手底下的人自然不是韓縝的小打小鬧可比,人家收集的可細(xì)了。甚至連謝琦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都查問得差不多,知道他是如何在嫡母的眼皮子底下韜光養(yǎng)晦費心學(xué)業(yè),直到一舉成名,結(jié)果一步之差卻被毀了青云之路。還有他出事前身邊人對他的評價,都說是才識過人才華橫溢,直嘆可惜了! 永寧侯也暗嘆一聲可惜,謝琦有才卻錯在太早放松警惕,自以為有了功名得到家族的看重支持就后顧無憂,卻沒料到后宅婦人發(fā)起瘋來卻沒了顧忌,才有此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