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回轉(1v1 h)、重生八零:嬌妻養(yǎng)成記、勾引小黃漫靈感繆斯的101種方法(1V1 SC H)、卿本嬌、在豪門寵文里當女主角、重生九零:旺夫媳婦火辣辣、穿成反派的嬌滴滴[快穿]、他的小公主超甜、他從雪中來、荒村神秘事件
嚴大人順勢又離得明珠近了幾分,她常常能夠給人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明珠倚著床邊,把書又翻過一頁。嚴鶴臣也開始覺得自己的內心變得安定起來。 明珠起初看得專心,而后不知什么時候,嚴鶴臣的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肢,明珠調整了一個姿勢,側頭看去,見嚴鶴臣合著眼,一副安然的模樣,她微微彎起嘴角,把視線又收回到了書頁上面。 約么書上說的歲月靜好,就該是現(xiàn)在這般樣子吧。沒過一會兒,明珠就不那么認為了,嚴鶴臣的手開始緩緩在她的身上游移,明珠唉了聲,手中的書就被抽走了,下一秒,嚴鶴臣就封住了她的嘴。 唇齒溫吞間,嚴鶴臣在心里冷冷一哼,早知道就該早動手,他的夫人在感情上向來不主動,若是等她開竅,只怕比登天還難,兩個慢性子湊到一起,總該有一個主動些,嚴鶴臣是個實務派,為了達到目的,稍微主動些也不礙事的。 明珠被他吻得昏昏然,嚴鶴臣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摧枯拉朽,所到之地如春風過境,勢不可擋。明珠甚至沒有招架的余地。 嚴大人賣力耕耘,自我感覺十分良好,正在賣力間,突然聽明珠咕噥了一句:“還沒好啊?!?/br> 心力交瘁,嚴大人大受打擊。 在這上面的接連受挫,讓嚴鶴臣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莫大的質疑。 富家子弟在到了合適的年齡,自然都會有侍妾和通房,嚴鶴臣自然沒有這個機會一展雄風,他在明珠身邊躺了好一會兒,明珠又湊過來:“這其中到底有什么妙處,你且說來與我聽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樣子應該不像過去那么疼了,可神采奕奕的模樣就讓他知道自己又敗得一敗涂地。 這些話怎么好和女郎細講,嚴鶴臣躺在床上只覺得兩眼一黑,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嚴鶴臣嘆了口氣,摸了摸明珠的頭發(fā),郁悶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二日一早,明珠起床之后去院子里逛逛,經過書房的時候還能看見里面亮著燈。今日嚴鶴臣竟然這個時辰還沒有進宮,明珠推開門走了進去。 就看見嚴鶴臣正襟危坐,一臉嚴肅,桌子上空空的什么都沒有。大白天在這枯坐什么呢? 嚴鶴臣嚴肅的咳嗽了一聲說:“你怎么過來了,吃過飯了嗎?” 少見嚴鶴臣這樣嚴肅的模樣,明珠心里想著莫不是被貶職了?她輕輕搖搖頭:“還沒?!?/br> 嚴鶴臣嗯了聲:“廚房今日做的是你愛吃的,去吃點東西吧?!?/br> 這好端端的,怎么看怎么覺得嚴鶴臣不對勁,明珠又往前走了兩步,想去拉他的手:“你和我一起去吧?!?/br> 嚴鶴臣沒有動,把手邊的折子翻開:“你先去吧,我看完奏疏就過去了?!鄙袂槭值膰烂C好像是什么頭等大事一般。 明珠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神情從書房里面走了出去,聽著明珠輕輕淺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了,嚴鶴臣長長舒了一口氣,把藏在袖子里的書掏了出來,左顧右盼地看了一下,把書藏在了八寶格上頭,和裝明珠頭發(fā)的小盒子放到了一塊兒。 先天不足,后天就得加緊學習,嚴鶴臣不管在什么方面都不甘心屈居人下。 * 午后就傳來消息,專門有馬車把明珠接進宮里。嚴鶴臣送明珠登了馬車,而后他竟然也和她一并坐了進來。嚴鶴臣把頭輕輕靠在明珠身上,閉著眼說:“一會兒先把你安置好了,我再往御前去,這回是專門在西六宮里找了宮室安頓你們,約么就住這么一天,你稍微忍一忍?!?/br> 明珠點頭說了句好,嚴鶴臣就不再說話了,馬車搖搖晃晃,他枕著明珠的肩膀,只覺得十分安心。今天晚上他也宿在宮里算了,沒有明珠的地方只像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只有和明珠待在一起,才覺得這里有歸屬感。 到了乾清門下了馬車,明珠穿著素色的女裙,發(fā)尾別了一朵白色的絹花,哪怕是最尋常素凈的打扮,也給人一種端方雅正的感覺來。 二人一同走在長街上,徐徐的夏風吹起二人的裙擺,兩個人的衣袂飄飄,衣擺糾纏在了一起,兩個人的袖子在一起,明珠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牽動了,她低頭去看,卻見嚴鶴臣的手指微微拉住了他的袖子。 可他的臉上不動聲色,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明珠微微笑了笑,心里也覺得十分甜蜜。 兩個人還沒有走到螽斯門,突然看見從百子門那邊跑來一個孩子,跌跌撞撞地摔在離他們幾十步遠的地方,后面緊跟著幾個嬤嬤,明珠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嚴鶴臣,輕聲問:“這不是二皇子么?” 嚴鶴臣點頭,明珠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把二皇子扶了起來,二皇子滿臉淚痕,嗚咽的可憐,為首的那個嬤嬤不情愿地給明珠行了個禮:“莘樂郡主好,二皇子午睡被魘著了,把皇子殿下交給奴婢吧?!?/br> 二皇子摟著明珠的脖子,五六歲的孩子,也不過是剛剛能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的年紀,他淚珠子一串串地往下掉:“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明珠拿帕子給他擦眼淚,輕聲安撫:“二皇子怎么了,說給莘樂姑姑聽聽好不好?” 嚴鶴臣站在三步遠的地方,身上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好像要把空氣都凍得凝結成冰一樣,有這一尊煞神站在眼前,那幾個精奇嬤嬤也不敢多言,明珠稍微用了一點力,就把二皇子抱在了懷里。 二皇子年齡還小,只會嗚咽,嚴鶴臣站在明珠身邊輕聲說:“皇后自從大皇子病故之后一蹶不振,連皇上的面都不見,二皇子也被冷落了很久,這些精奇?zhèn)円粋€比一個的擅長看人臉色,也不曉得是不是受了誰的挑撥,對二皇子的態(tài)度也不好?!?/br> 聽嚴鶴臣這個語氣,像是早就對這些事司空見慣了,明珠聽著只覺得心中惻隱,她抬眼看著懷里的孩子,輕聲說:“二皇子,莘樂姑姑帶你去見父皇好不好?” 二皇子在她懷里點頭,明珠就抱著孩子往萬福宮走去。 這煊赫輝煌的紫禁城都蒙上了一層白色似的,檀香繚繞,入目全是雪白。 萬福宮縞素一片,哭聲四起,太后的梓宮擺在正中,如今是夏日,梓宮不能停放太久,約么很快就要扶靈入帝陵和先帝合葬了。 宇文夔給太后上了一炷香,把悼文丟進火盆里燃了,太后的謚號已經由內務府擬訂了,不過是把慈濟惠等封號一個一個疊加上去??粗莆簧项^疏遠的那一個一個方塊字,宇文夔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他聽見腳步聲,回轉過身來看,明珠抱著二皇子站在他面前,明珠把孩子放下,而后端莊地給他行了個禮,一晃數(shù)月不見,他也有意回避,兩個人在這宮闕里面,確實也不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宇文夔看著明珠,輕聲說:“你來了。” 明珠嗯了聲,而后對著二皇子說:“我?guī)銇硪娔愀富柿恕!?/br> 二皇子對這位父親十分尊敬,宇文夔對這幾個孩子都十分嚴苛,故而二皇子對他敬畏而不親近,更甚至,他遲疑了一下,拉住了明珠的衣擺,不敢再向前。 “他母親病了很久,就連帶著他也和朕疏遠了。倒是和你投緣?!庇钗馁缢坪醭芭匾恍?,微微彎下腰,“昭兒,到父皇這里來,別纏著莘樂姑姑了。” 皇家向來是抱孫不抱兒的,宇文昭走到宇文夔面前,宇文夔不過是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小小年紀的孩子,坐得端端正正,一絲不茍。 “還沒問你這陣子過得好不好?!庇钗馁缏氏乳_口了。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庇钗馁缰雷约簡栠@個問題十分多余,好不好的全在臉上呢,明珠臉上笑意秾麗,分明是十分順意的模樣。 二人的語氣十分疏離,正說著,外頭傳話說鄭嬪娘娘到了,明珠一愣,皇上身邊的小黃門開口道:“前幾日的事,皇上下了口諭,封鄭貴人為鄭嬪,等誕下皇嗣之后再行冊封禮?!?/br> 鄭容果然是美的,哪怕如今的腰肢已不再纖細,她亭亭而立,風情萬種。先是給皇上行了禮,然后淺笑著招呼明珠:“莘樂來了?!笨此哪?,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宮里的主子娘娘。 姚皇后不理事,鄭容一家獨大,明珠從屋里出來,心里面還是惴惴不安的,自古都有寵妾滅妻的事情發(fā)生,瞧著這個勢頭,也讓她覺得十分不好。宮里的主子哪個不是心氣兒高的,如今皇后撒了手不管事,有的是人削減了腦袋樂意去奪這個權力。 明珠和他們多敘了兩句,明珠從里頭退了出來,面向太陽,能看見飛翹的檐角,青天白日,無端讓人覺得凄涼起來。 * 這一夜是守靈,香火都有幾分熏得人明珠也要守半晌,過了子時就能回去歇著了,她從萬福宮里出來,揉了揉酸痛的膝蓋,就見寧福站在外頭:“夫人,前頭傳來消息,咱們大人升遷為樞密使,領十萬神策軍?!?/br> 神策軍是這皇庭的禁軍,樞密使權侔于宰相,上承天子,下總百官,是當之無愧的生殺在握。皇上對嚴鶴臣的忌憚不是一日兩日,竟然在這時候給嚴鶴臣莫大權力,明珠心里十分不安,看著寧福臉上,好像也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果然,下一句話就是平地驚雷:“征西侯戴萬山,在河間府地界內,擁兵自重,只怕是要反了,皇上的意思,估計是要讓大人前去清剿?!?/br> 明珠豁然一驚,嚴鶴臣是文臣,拳腳功夫只怕并不出眾,這么一來,豈不是讓他去送死么?她眉頭皺了起來,輕聲問:“大人怎么說呢?” 寧福撓撓頭:“圣意不好揣度,大人讓我提前過來只會您一聲,等他散了朝會之后再徐徐圖之吧,您明日先回府上去?,F(xiàn)在御前那邊抽不開身,我也就先回去了。”說罷就給明珠行了個禮,快步向長街走去了。 好端端的就要把人往前頭去送,這怎么能讓人放下心來呢。明珠心里頭也不是一個沒有家國大義的人,可事出突然,她也不過是個尋常女郎,心里頭惦念著的只有兩個,其一便是嚴鶴臣的安危,至于其二么,她同樣放心不下的是征西侯戴萬山起兵于河間府,到時候若是查到她父親頭上,只怕是大大的不妙。 好在明日天亮也就要回去了,見不到嚴鶴臣,總覺得自己飄在半空,也沒有什么著落,明珠到自己住的地方,胡亂洗漱就躺下了,可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心里頭不安得緊,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臟,一呼一吸間都使不上力氣。 直到天蒙蒙亮,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宿沒睡似的,府里已經派了車過來接她,明珠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就回去。 第71章 嚴鶴臣回到府里的時候神色匆匆的, 明珠正歪在美人靠上愣神,聽到嚴鶴臣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他,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便像是黏住了分不開似的。嚴鶴臣在她旁邊兒坐下, 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他神色中藏著冷冽,明珠的心里十分的不踏實,她猶豫著問:“寧福說你要往南去平叛了,可是真的?” “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眹历Q臣笑著安撫她說,“樞密使的銜兒說白了就是以皇上身邊的近臣身份去勞軍,一來一往也不過兩三月,神策軍是皇上身邊的禁軍,我最多能領走一萬人馬, 也不是往前線去,不會有什么風險的, 你且安心。” 話是這么說呢,可剛娶回家的夫人, 這回要把她一個人留在府里了,嚴鶴臣一千一萬個牽掛和放心不下:“昨兒是小殮,而后便是大殮,橫豎你還要進宮, 我把寧福留在你身邊照應著, 宮里宮外的, 他也熟悉得很。” 明珠聽著嚴鶴臣一一細致地安排著,一面覺得妥帖安心, 一面又實在不安,可她是明事理的人,也知道自己如今除了干著急是一點法子都沒有,與其在這患得患失的,還不如不說,她坐直了身子兩只手輕輕環(huán)住了嚴鶴臣的胳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輕輕軟軟的:“那我們說好了,你可要安安穩(wěn)穩(wěn)地回來?!?/br> 嚴鶴臣不是頭一次南下了,走南闖北,也確實把整個大乾的土地看了個遍,哪一次不都是自己一個人說走便走了,沒料到今時今日,也會有人也會可憐巴巴地瞧著他說要讓他安穩(wěn)回來,嚴鶴臣把明珠抱在懷里看著她盈盈的眼睛,心中一動,他側過頭輕輕親了親明珠的耳朵,壓低了嗓音:“我昨個在宮里,給我們的孩子想了個名兒,你要不要聽聽?!?/br> 明珠被他搞得措不及防,輕喘了聲:“你這是做什么呢,好端端的?!眹历Q臣語氣似乎帶了幾分不甘不愿似的:“明日我就要走了,一晃就是兩三個月,你也不能讓我空著肚子走,是不是?” 哪能不管飯呢,向來也沒有在吃食上面委屈了他,明珠被他吻得有幾分昏沉:“您要是餓了,咱們隨時都能傳膳?!?/br> 嚴鶴臣再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原本明珠就在屋子里午睡的,茜紗窗關得緊緊的,簾子也撩了下來,天時地利都有,嚴鶴臣向來是不吃虧的主兒,這機會不抓住便不是他了,美人靠離著拔步床三五步遠,嚴鶴臣一把就把明珠抄了起來,她身子清瘦卻不形銷骨立,豐腴得恰到好處,纖腰楚楚,讓人愛不釋手。想到一晃又是兩個多月,嚴鶴臣自己都能料想到往后該是何等的度日如年了。 紗幔垂落,嚴鶴臣在把明珠拆穿入腹之前,認真回憶了一下這幾天自己的所思所學,他在上學那會兒就是個刻苦的學生,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一樣,他兢兢業(yè)業(yè)地學了好幾天,理論學了個七七八八,只差實cao,明珠抬起眼,覺得嚴鶴臣的目光幽幽的,讓人覺得像是餓了好多天似的。 下一秒嚴鶴臣就再次堵住了她的唇齒,嚴鶴臣攻城略地,毫不手軟。像是山崩海嘯又像是疾風驟雨,明珠像是乘著扁舟一葉,被嚴鶴臣裹挾其中,難以抽身。嚴鶴臣是個好學生,學什么都會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此時此刻他把畢生所學靈活運用,游刃有余,和先前的青澀判若兩人。 只想把她全部掠奪,只能婉轉承歡。明珠再不能像先前那般神采奕奕了,晚膳時只胡亂喝了點湯就蒙著被子繼續(xù)睡過去了,嚴大人的心情極佳,神采奕奕地坐在桌邊吃得神清氣爽,比旁日里還要多吃一些。 第二天,窗紙透出灰蒙蒙的些許蟹殼青,明珠睡得很沉,纖長的睫毛依舊垂著,嚴鶴臣撐著身子看了好一會兒,到底沒有舍得把她叫醒,輕輕從床上下來,到屏風后面換了衣服。他臨出門的時候,明珠仍然睡著,嚴鶴臣走到她身邊,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待明珠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終于慢吞吞地坐了起來,爾雅帶人給她更衣綰發(fā),明珠任由擺弄著,心里默默盤算著,嚴鶴臣往南不過兩三日就能到河間府,河間離著皇庭太近,就算她所知甚少,也知道這一次十分兇險的,寧福已經說過了,沒事不要外出,哪怕是入宮,都要有專門的人隨侍在側,神策軍把整個京畿內城圍了個水泄不通,皇城之內更是密密匝匝得像一個鐵桶。 下午的時候宮里又過來傳話,說是明日早上,太后大殮,明珠作為命婦,是需要入宮的。明珠在自己的屋子里坐了一會兒,心里對這個旨意并不意外,嚴鶴臣作為朝廷命官南下隨軍,手里握著的是真刀真槍,這十萬神策軍就是紫禁城的十萬把鋼刀,對敵人揮刀相向,對自己也能反戈一擊。 明珠心里頭通亮,也不覺得擔憂,寧福在她身邊輕聲說:“這些主子早就料到了,夫人放心去就行了,宮里頭都是我們的眼線,沒人能把夫人如何?!?/br> 嚴鶴臣這些年的手段更加隱秘了,他像是一棵巨大的樹,根須伸向紫禁城的更深處,像密不透風的網(wǎng)一樣,盤根錯節(jié),無法撼動。 傍晚時分,寧福說嚴鶴臣已經到了駐扎的地方,讓明珠放心,明珠知道他們往來用的是信鴿,訓練一只信鴿難度非比尋常,竟用來傳遞這些消息,也不知道該不該歡喜。跟著字條一起來的,還有一朵花,花瓣已經有些蔫了,可摸上去依然細膩而嬌柔。 “這是忍冬呢?!睂幐Pχf,“這花香得很,能香好幾天?!泵髦榘鸦ㄍ性谡菩纳陷p輕嗅著,就是這樣一朵小花,從百十里之外被信鴿帶了回來,她聞了好一會兒,滿心歡喜,而后把花輕輕夾在了書頁里面。 說是大殮,便是封棺,再轉一日就把棺材移到皇陵了,人已經去了好幾天,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跪在太后的靈前,垂淚者已寥寥無幾,明珠是柔和的性子,跪在外頭也不多言,有淺淺的腳步聲傳來,明珠抬頭看去,竟然是有翡。有翡在他的身邊跪下,她穿著素凈,容貌也算得上清麗,她笑得甜膩:“jiejie,這回進宮,和我一同住兩日吧,也總好過你自己一個人冷冷清清的?!?/br> 有翡其實臉上在笑,心里頭卻是冷冷的,她原本就是不甘愿得緊,可這是皇上的意思,她也沒法子推諉,對這個面人一樣的jiejie,她心里頭半點好感都沒有,這樣的人戳在眼前,只怕覺得心肝脾肺腎都難受。 明珠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也不多問東問西,周圍的人一面說話,一面把目光往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掃,在外人眼里,她們姐妹二人嫁給了皇庭里頭最有權勢的男人,本就該針鋒相對的,沒料到明珠卻是圓融一笑,從容道:“既然meimei邀約,我也理應欣然接受才是?!彼Φ糜H切隨和,舉止端莊,有翡的模樣和她一比,反倒是顯示出幾分市儈和狡詐來。 有翡碰了一鼻子灰,和明珠又略說了兩句,便借口有事往鄭容身邊去了。今日是太后的大殮,許久沒有路面的姚皇后,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線里,她衣著端莊,果然是通體的氣派與尊榮,只是神情略恍惚著,讓人覺得她依然病懨懨的。又過了一小會兒的功夫,皇上便來了,他看見皇后也沒有額外多說兩句,只沉默地和她站在一處。 石灰粉灑在棺槨兩側,重重疊疊的子孫輩蓋了進去,黃門拖長聲的:“蓋棺——” 龍飛鳳舞的楠木棺槨被釘?shù)镁o緊的,幡幢飛舞,處處都是一派白色的紗幔。明珠跟著吵吵哄哄的人群行禮再行禮,腦子里都亂了,等禮畢,都已經過了中午。她的住處被安排在張有翡的偏殿里,張有翡去了鄭容那里,明珠也懶得和別人虛與委蛇,這幾日暑熱正盛,她也覺得自己食不下咽,隨便吃了兩口,打算去外頭走走。 這紫禁城里,她里外里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剛出了宮門口,就看見一個小孩站在外頭,懵懂著看著她。明珠一愣,彎下腰問:“二皇子怎么上這來了?” 二皇子身后的宮人已經被換過了,如今是個面容柔和伶俐的大宮女,她給明珠福了福說:“二皇子今日專門說要來看看莘樂姑姑,打聽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莘樂郡主住在這鐘粹宮?!?/br> 宇文昭看著明珠,還有幾分怯怯的,明珠摸了摸他的發(fā)旋,笑著說:“外頭熱,來我屋里坐坐吧?!?/br> 明珠笑起來的樣子十分溫柔,宇文昭鼓足了勇氣才說:“姑姑,我想見見父皇,你能帶我去么?” 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呢,明珠這下終于是聽懂了,宇文昭只記得她上次把他帶到了宇文夔面前,便以為找到莘樂姑姑就能見父皇了。明珠啊了聲,笑著說:“二皇子想見皇上,皇上這會子應該在歇午覺呢,下午還要見臣工,你不如來姑姑這坐一會兒,吃點東西,我再帶你去好不好?” 明珠對哄孩子很有一套,宇文昭乖乖地點了點頭,甚至主動去牽了明珠的手,明珠一邊走一邊輕聲問:“皇上是天下共主,一國之君,平常日理萬機,尋常小事是不能勞煩父皇的,你告訴姑姑,你找父皇要做什么呢?” 第72章 宇文昭抿著嘴小聲說:“我想讓父皇去看看母后, 母后自皇兄病故之后日日垂淚……”這么大點的孩子,就已經要開始面臨生生死死了,明珠嘆了一口氣, 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姑姑可以帶你過去, 只是這話還要你自己來說?!?/br> 她帶著宇文昭在屋子里又坐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就叫了肩輿過來,一起往慎明閣去了。宇文夔看完奏疏,就聽見外面的黃門通傳道是莘樂郡主來了,他眼睛微微一亮,說了一句宣吧,卻行到南窗邊上, 卻見明珠牽著宇文昭的手,立在滴水檐下面。 他眼睛里的火苗微微黯淡了下去, 聽著明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又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明珠給他蹲安說是皇上萬福金安,宇文夔說了句“免禮”,看著明珠站直了身子,巧笑著對他說:“方才我在我宮外頭看見了二皇子殿下?!?/br> 明珠的一顰一笑都是美的, 只是她的美麗以一種更為溫吞的方式展露給了別人, 宇文夔對著宇文昭招了招手:“昭兒?!?/br>